對著小湯小蔡一揮小手絹:“神經病,你才朝九暮六,你才作孽呢,哼……”

    看到裴方吃癟離去的樣子,她是極開心的,可不能被這守門的倆小廝給破壞掉。

    於是乎,第二日,王府之內又流傳出一個新版本……

    王府要除妖1

    於是乎,第二日,王府之內又流傳出一個新版本……

    王爺抱迴府的沈姑娘,同那裴侍衛早已暗度陳倉許久;

    昨天兩人的奸情恰好被爺給看到,爺傷心欲絕,愁斷肝腸,

    怒極之下將裴侍衛流放東郊農田,靜思悔過,沒有爺的口諭,終身不能迴府……

    一時間王府的一眾男性女性,紛紛將怒光投向了淫婦——沈淑窈。

    “哎呀呀……你說著裴侍衛咋能幹這種喪盡天良,人盡可夫的時情,作孽啊!”

    “裴侍衛一定不是那種人,這定然都是那沈淑窈搞的鬼,你看她的名字,淑窈樹妖,那不是活生

    生的妖孽嗎,若不然,就她那個模樣,又沒啥能耐,怎麽能在幾天的時間內就將咱們冰清玉潔的爺,

    給迷的七葷八素?”

    “就是……你們看她要啥沒啥,憑啥能勾搭上咱爺,憑啥能讓咱爺為她神迷顛倒,連性子都轉了

    個,定然是使了啥見不得光的妖術……”

    “說的對,這裴侍衛也是個受害者,想必也是受了那樹妖的蠱惑,要不咋能做出對不起爺的

    事……”

    “我們一定要保護好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爺彌足深陷,最後落得身心俱傷,悔不當初……”

    “對,我們要團結一致,齊心協力保護好爺……”

    ……

    王府的男女老少,包括看院子的阿花,後院的雞鴨,池塘的魚蝦,一齊開展起風風火火的鬥妖行動。

    第一日:但凡是有人看到沈淑窈,全部都是嗤之以鼻;

    俺們不正眼看你,俺們就是要斜視你,要鄙視你,要無視你;

    要用大眾的力量,從精神上壓垮你,讓你自動離開王府,讓你自動消失在爺麵前!

    隻可惜呀!他們的眼都斜抽筋了,人家依然無動於衷。

    於是眾人明白:為啥叫人家樹妖捏,因為人家是修煉多年成了精的,妖術定然不弱,所以你幾個

    肉體凡胎

    的人哪裏能鬥的過。

    王府要除妖2

    第二日:所有人身上都貼著從念良寺裏請迴的避妖符咒,就連阿花的腦門上,尾巴上都牢牢粘了兩張;

    掃地的老張頭,偷偷在沈淑窈每日溜彎的路上撒了一路的黑狗血;

    更有利害的,直接讓鵲巢端上兩碗雄黃酒給沈淑窈送去,眼看著她咕嘟嘟牛飲一樣全部都下了胃。

    眾人賊笑之,哼哼……就不信你不現原形。

    於是某妖怪不負重望倒地了,倒地之前醉暈暈的來了一句:“嗝……這酒……好……好喝,比老

    板娘……的果子酒,帶勁多了……以後……以後還要……”

    鵲巢看著沈淑窈倒下,圓臉皺成了一團:姑娘啊姑娘,你日後怕是要喝不上了,你莫要怪俺,俺

    其實是不想給你喝這害妖精的玩意兒,可……可大家不同意,你待會被打迴原形,可別吃俺啊!

    鵲巢對沈淑窈默念完一段禱告詞,轉身跑到門外,對著早已隱藏在外頭許久的眾人,發了一個成

    功的信號:“喵……”

    管家老黃帶頭衝進來,圓滾滾的身子,球一樣滾進房內:“咋樣咋樣……現形了沒?”

    鵲巢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臉龐紅得冒火的妖怪,搖搖頭:“沒呢!”

    老黃肥胖的手,捋了捋稀鬆的壓根看不到兩根的胡子:“喝了這麽多雄黃酒,還沒現原形,看來

    是個道行頗高的妖孽,三路上黑狗血……”

    大名鼎鼎的三路兄正式登場,雙手捧著一碗紅紅的鮮血,正義凜然走到桌前,一副視死如歸的神

    色,似是擔負著比天大,比海深的重擔。

    眼看他就要走到大家矚目的妖孽身邊,忽聽的:“相公……你……你要小心,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大家迴頭隻見一個,秀美的少婦抱著娃娃站在門口。

    這都叫相公了,你說人家倆是啥關係,敢情這位就是那大名遠播的薛碧姐,隻見她的雙眼通紅,

    幾滴清淚順著臉頰滴下,神色好不淒涼.

    王府要除妖3

    嗚嗚……她相公這是在捉妖啊,說不定一會句被那妖孽給……給……

    若是真被那妖孽給擒了,讓她們這孤兒寡母可怎麽活喲!

    薛碧越想越傷心眼角的淚花閃啊

    閃,看的人好不心疼。

    她懷裏抱著一個雙眼圓睜的奶娃娃,小嘴不停的啃著白胖胖的小手,哈喇子流了一身,似是覺得

    那躺在桌子上的人無比神奇,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娘親此刻的悲傷心情。

    三路兄用力點頭,為了老婆,為了孩子,為了爺,一定要活下去,不能被一隻妖孽給打倒,還是

    隻醉倒的妖孽!

    還在熟睡中的沈淑窈,不知道危險正在一點點接近,原形啊原形,馬上就要現了。

    三路將手中的碗舉起,一眾人屏住唿吸,隻等著妖孽現身。

    嘩啦,三路臨陣膽怯,手一抖,沒瞄準沈淑窈的頭,紅紅的黑狗血澆在了背上,血珠順著衣衫留

    下在地上匯成一灘。

    嘖嘖……紅紅的真像那殺人現場,好不血腥。

    趴在桌上的人,很適時翻個身子,驚的三路扔下碗就要往後跑。

    終於報上自家媳婦和娃娃,這才定下腳步,惴惴不安迴頭看了一眼,哪知那妖怪壓根沒現形,依

    然睡的香噴噴,嘴角的口水流的像河一樣,那場麵實在讓人汗顏!

    小娃娃許是瞧見,有人居然比他還能流口水,

    興奮的在他娘懷中一直蹦躂,肥嘟嘟的小手指著桌子上的某樹妖,呀呀呀……直哼哼。

    娃她娘一見自家兒子如此亢奮,生怕他將妖孽給吵醒嘍,

    聽人說妖怪最喜歡吃細皮嫩肉的小娃娃,一想到此,趕緊抱著兒子往門外跑去。

    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直直的盯著沈淑窈看,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一個時辰過去,有人忍不住問:“老黃叔,這樹妖咋還不現原形耶?”

    “別急,估計是這妖怪道行頗深,需要花費點時間。”

    “哦……”

    王府要除妖4

    兩個時辰過去後,第二個人忍不住:“老黃叔,咋迴事啊,咋還是這個德行,除了腦袋換兩次邊,沒一點變化啊!”

    “就是啊,你瞧見沒,就連那口水的流速都特別正常!”

    “唔……估計是因為倒在背上了,功效滲透的藥慢一些……”

    “哦……”

    三個時辰過去,四個時辰過去,後院養的雞都叫了一遍了,鵲巢在一旁倚著門框不住的點頭,直

    打哈哈……

    第n次有人忍不住,打個長長的哈欠之後,捂著嘴對滿眼迷蒙的管家說:“老黃叔啊,這咋還是一

    點動靜都沒有?這天都亮了,我看這姑娘不見得就是妖孽,估計是咱們想太多了,你看我還得去東郊

    收租子,我先迴去了……先迴去……各位慢等。”

    “那啥……老黃叔,我明天,呃……不,是今天,待會我還得趕緊著去菜市場買菜,那個我先走

    了哈……”

    “黃叔……我趕明,還得去收拾咱後院喂的那些雞鴨,爺說要燉了給姑娘煲湯喝,我也先走

    了……你們……慢等……慢等……”

    “呃……俺……我也有事,還要給全府的人做飯,先……先走了……”

    “……我……也是很忙的,先迴去了……”

    “那……俺們也走了……”

    “走……走了……”

    ……

    鵲巢趁空睜開一條細縫,隻是隱隱約約瞧見一個圓滾滾的身子,依然屹立不動。

    心中十分敬佩,沒想到這老黃叔的毅力這麽強大,怪不得是王府這麽多年的管家大人。

    這邊鵲巢剛閉上眼,那邊的黃大叔睜開了肉眼皮,瞄瞄兩邊,除了靠門打瞌睡的鵲巢,哪裏還有

    一個人影!

    移動起滾圓的身子,慢慢向門口挪去,一邊挪還一邊嘀咕:“……這群臭小子,走時居然不叫

    俺……”

    屋內終於徹底清靜下來,隻剩下一個趴在桌子上滿身是血的疑似妖怪;

    還有一個靠著門框,一直點頭的丫頭……

    除妖未果

    雞叫兩遍的時候,鵲巢睜開瞌睡的不行的眼。

    除了隱約看到桌子上趴著的一個生物,和幾隻圍著燈台轉悠的蚊蟲,再也沒瞧見其它活著的物種。

    鵲巢嘴裏咕噥了一句:“連老黃叔都撤了,估計是沒啥結果,姑娘你好生睡吧……”

    於是伸個腰身,步履蹣跚往自己房間走去,將宿醉的人單獨留在房內,

    鵲巢邊走邊安慰自己,這不是她心狠,走之前她也有想過要不要將沈淑窈扶上床,可一看到她滿

    身的黑狗血就怯場了。

    自己這一身可是新衣服捏,若是沾染了那麽髒兮兮的東西,豈

    不是要報廢,這身可是花了她半個

    月的月呢!

    唔……明早上,還是要去伺候沈姑娘梳洗的,到死染上黑狗血是小,

    若是她問她那一身怎麽來的,可咋說?

    她能直接說:因為俺們懷疑你是妖孽,所以大家夥決定灌醉你給你潑一身黑狗血

    讓你現出原形,哪想到你妖法厲害,最終沒能看到你真身!實在抱歉得很。

    嗚嗚……若是就這麽著說了,她的小命還保得住嗎?

    咋個辦捏?鵲巢焦急,灰常焦急。

    人家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小閨女,還是一個黃花小骨朵,可不能這麽給夭折嘍!

    誒……對了,四丫,讓四丫來,她一直對沈姑娘崇拜有加,就連這次鬥妖都沒參加,讓她來此後

    最好不過。

    鵲巢心中竊喜,還好有四丫這個炮灰丫頭:四丫啊四丫,不要怪俺心狠啊,俺這是也為你著想,

    為了讓你見你的偶像,這也算是讓你得償夙願!

    她晃晃悠悠拖著疲乏的身子,迴到了自己房間。

    那邊的下人房內一大清早,露水還大著呢,

    剛剛入睡就被叫起來去菜市場買菜的大周,暈暈乎乎趕著小毛驢就出了後門。

    看到熟悉的買菜人家,連眼睛都沒睜開,直接含糊說了一句:“鄭大娘,把你家的大白菜來兩筐……”

    爺你傷人心

    買菜的村婦忙招唿兒子:“好嘞,兒子給你大周哥裝上,俺說大周兄弟你咋這麽欠睡,昨晚上

    沒睡覺啊?”

    “……可不就是沒睡嗎?淨顧著除妖孽了……”大周又打個哈欠,眼角流出一滴淚。

    “妖孽?王府出了妖孽?”

    鄭大娘一下子丟掉手中的大白菜,雙目炯炯有神。

    早聽聞王府內有妖孽,可這一直抖是老百姓傳的,還沒親耳聽過官方論證呢!

    可如今這王府的大周都這麽說了,那敢情是真的!這才是權威言論嘛!

    “……嗯,妖孽……爺抱迴的女人,妖孽……”

    ……

    於是大周含糊不清的幾句話,在安郡城內頓時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我們偉大俊美純潔高貴的十七王爺被妖孽蠱惑了,這是活生生的事實!不是空穴來風的猜測!

    早晨的陽光灑遍整個安郡的裏裏外外,王府內的下人們均是一副睡眠不足,哈欠連連,淚流不止

    的樣子。

    月橫一起身便看到伺候他的小廝東刮精神萎靡,神色低沉,麵如土色。

    “昨夜可是又同他們一齊賭錢,竟弄得這副鬼樣子。”爺皺眉了,爺不悅了,爺心情不好了。

    其實自打那天逛街得知一個叫“大黃”的之後,他就再也沒開心過,整日就覺得心裏頭不順暢。

    情敵啊那可是,作為男人最痛恨的東西,而且那情敵是個實力很強的。

    人家倆從小那可是青梅竹馬小無猜,他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得可著勁的努力,要不然這丫頭

    就別人娶走了。

    “……爺……奴才是因為……”因為要救你脫離那妖孽的魔爪,所以一晚上沒睡覺啊!

    嗚嗚……你咋能,這麽說俺!太傷人心了,他平時雖然喜歡玩兩把,可那是有節製的,再說府中哪

    個男人沒事幹的時候不來上一圈。

    “因為什麽,也不能一大早就這副摸樣來見爺,趕緊下去看見便讓人心情不順暢.”

    王府老少集體賭錢?

    月橫不給他將話說完的機會,直接將人給轟走.

    他最見不得誰邋遢的摸樣,不過還是有一隻樹妖是除外的。

    “是……”東刮覺得十分委屈,癟癟嘴,低頭望門外出,一出門,就碰到神采奕奕的賬房先生宇文羚。

    宇文羚瞧見東刮的神色,又忍不住那顆好奇的心肝:“喲,這是幹嘛呢?”

    “宇文先生你來了,爺……爺生氣了。”

    “宇文羚你進來……”月橫聽到宇文羚的聲音,直接喊了一嗓子,溫度極低。

    自打上一次沈淑窈見過宇文羚之後,月橫對他便再也沒有過啥好臉色.

    自家將來的媳婦都說了這男人不是個好人,他當然不能跟他親熱的像兄弟似的。

    宇文羚倒是不以為意,依然是一副隨和可親的模樣,進門後直接朝月橫躬身行禮。

    “在下見過王爺,這大清早的東刮怎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哼……多半是因為昨夜同幾個下人,一塊賭錢,所以才鬧得精神不好。”

    宇文羚裝作大悟,隨後又不解地說:“哦……是嗎?可在下著一路走來怎

    麽見到的仆人不管男女

    老少,都是這副樣子,就連阿花的神色都十分不好,趴在地上不動彈,莫非昨晚上王府的人集體賭

    錢?”

    這宇文羚自從在沈淑窈哪裏吃了癟,便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麽能從她那裏扳迴一局來,

    對她的注意,自然是用了除去算賬和眠花宿柳之外的所有時間,所以對府中的風聞早就知道的通透。

    月橫有些驚訝:“什麽?這府中的人都是這副鬼樣子?”

    “呃……確實是。”

    月痕沉思,片刻後問:“你所來何事?”

    宇文羚沒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就將話題帶開,於是又想辦法繞迴去。

    “自然是因為賬房上的事,今天何北要去東郊收租子,可在下見他的精神頭委實差勁,在下怕他

    去了後算錯帳,所以想跑來問一句,可否換個人去?”

    龍馬精神的樹妖

    “那就讓小滿去。”

    月橫絕對不相信,他宇文羚會這麽好心,一大早跑來幫別人攬差事。

    “呃……小滿的精神也不好。”宇文羚遺憾道。

    “張全……”

    “不好……”

    “阿德……”

    “也不好……”

    ……

    “那這府裏,還有誰的精神是好的?”

    “爺自己,在下,還有您抱迴的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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