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叫嚷聲此起彼伏亂糟糟的一片,院子裏步蒼雪聽聞動靜帶著婢女蘭草匆匆走出來,一把握住秦菁的手不安道:「我聽見外頭吵嚷的好厲害,發生什麽事了?」


    秦菁神色憂慮的迴握住她的手,也有幾分緊張的沉聲道:「不知道,好像是大皇姐出事了?」


    「長寧公主?」步蒼雪一驚,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殘顎疈曉


    秦菁側目看她:「父皇的鑾駕已經到了,我們過去前殿看一看罷!」


    步蒼雪似是有些緊張,秦菁輕拍了兩下她的手背略作安撫,兩人便相攜往前麵正殿的方向疾步而去。


    普濟寺位於雲都西郊,依山傍水,地傑人靈,是大秦名副其實的皇家寺院,自大秦定都雲都以來,但凡大的祈禱、祭祀儀式都會選在這裏舉行。這日景帝便是帶了文武百官前來布壇祭雨,不曾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剛走到山腳下山上就已經有先行的禮官匆匆來報,說是長寧公主夜間留宿普濟寺出了意外,不知所蹤。


    自打年初出了永安侯的事件以後,景帝對秦薇這個女兒就已經有了幾分不待見,又趕上這個麽千挑萬選的黃道吉日觸黴頭,當時就黑了臉。


    不過皇室的顏麵也總還是要有所顧及的,他自己又實在不想管,就遣了秦洛先行帶了兩隊禁衛軍上山搜查。


    秦洛先行一步進寺查看了禪房裏的情況,卻發現事情要遠比他想像當中來的嚴重。


    他畢竟也是年紀還小,便馬上著人前去稟報了景帝知道,同時又因為對這普濟寺一帶的地形又不甚熟悉,隻得從了空那裏借調了幾個熟悉地形的和尚帶路進了後山搜查,不過倒也沒費多少時間,很快就找到了倒在血泊裏的秦薇。


    彼時她人已經咽了氣,而她的貼身心腹姚女官滿手是血,正驚慌失措的準備避開眾人往山間逃離,被秦洛帶人給當場按下了。


    不管秦薇在景帝麵前是否得寵,堂堂一個皇室公主莫名其妙死於非命,這對皇室而言是個不得了的醜聞,偏偏還被眾多僧侶所見鬧到盡人皆知,這便由不得景帝息事寧人壓下不提了。


    秦菁和步蒼雪一道去到普濟寺後麵的主殿,彼時庭院裏已經擠滿了人,下等的僧侶們自然是要迴避的,隻就文武百官和後宮女眷已經足以將殿裏殿外堵得水泄不通。


    彼時玄濟方丈已經帶著了空一起將自己所知的詳細情形對著景帝當麵稟明,文武百官侍立在外,白穆林和司徒南等幾個股肱之臣服侍在內,包括景帝和梁太後在內的所有人,每個人的臉上都烏雲密布,幾乎能滴出水來。


    姚女官渾身顫抖渾渾噩噩的被人扔在當中青色的地磚上,她的衣服上和手上都是半幹涸的血跡,臉色慘白神色惶恐,仿佛還沒有從初始的驚懼當中迴過神來。


    景帝一身黃袍加身,目光陰鬱的冷冷盯著她,雖未開口姚女官已經抖的如同篩子一般不住的磕頭哭喊道:「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奴婢對公主一直忠心耿耿,我沒有害她,我真的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景帝自鼻子裏哼了一聲,默然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管海盛在他身邊多年,對他的日常習慣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小動作也瞭若指掌。他眼中精光一閃,當著主子們的麵倒也不放肆,隻就擺了副慈祥的麵孔走上前去對著癱軟在那裏的姚女官苦口婆心的勸道:「姚姑娘,事到如今咱家勸你你還是認了吧!你自己皮肉受苦是一迴事,迴頭再汙了這佛門清淨之地的水土那便是大罪過了。」


    「我沒有害過公主,我沒有啊!」聽他這意思便是要動刑了,姚女官一愣,頓時止了淚爬過去抱住他的腳哭著哀求道:「大總管,奴婢死不足惜,可是我家公主無端遭此橫禍,實在是走的冤枉,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您替我求求皇上,一定要抓到兇手為我家公主報仇啊。」


    她哭的聲淚俱下,悲慟之情溢於言表,完全看不出半分做作的痕跡,隻是在這深宮之中最不乏的就是這般唱作俱佳的戲子,所有人對她的乞求也都自若罔聞。


    管海盛迴頭去看景帝,見到景帝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也就犯了難,嘆息道:「姚姑娘,長寧公主身邊一直是你在貼身伺候的,此時人贓並獲,到了這會兒你這兩手是血都說不清楚,這個冤枉喊得也實在是沒有底氣啊,你說冤枉,也總要拿個實證出來,陛下和各位娘娘們都是明眼人,自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我——」姚女官下意識的想要澄清,可是話一出口又發現無從說起。


    當時她是擔心秦薇才趁著看守她的侍衛如廁之際偷跑了出去,不曾想在山裏跌跌撞撞的繞了半天最後找到的卻是一具尚帶餘溫的屍體。


    秦菁算計人的手段她不是沒見過,再加上自己最後見到她時秦菁放出來的那些話分明就的動了真怒,當時秦薇受製於人答應幫忙暗算秦菁的事從頭到尾她都參與在內,幕後黑手雖然沒有露麵,他的目的卻很明了,就是要秦薇以身作餌誣陷秦菁一個殘骸手足之罪,然後想辦法徹底廢了她。


    她雖不知道秦薇是怎麽到了那片荒涼的後山的,但既然她暗算秦菁不成,她的死便鐵定和秦菁脫不了關係。


    「皇上,我知道兇手是誰,我知道是誰殺了公主!」姚女官想著心中就更加憤恨,脫口就想指證秦菁,不曾想話才出口殿外就傳來一個小太監清亮的嗓音大聲道:「榮安公主到!」


    姚女官如遭雷擊,整個身子都瞬間僵住,說話間她猛地迴頭,果然就見秦菁神色肅然的盛裝而來。


    聯想到秦薇暴屍荒野的慘狀,她立時就紅了眼圈,滔天恨意席捲而來隻想著將眼前這個容光煥發高高在上的女子撕裂成片方能解恨。


    「是你!是你——」姚女官兩眼通紅,像是一頭髮了狂的野獸忽而悽厲的嚷著就向秦菁撲過去。


    秦菁前腳才剛跨過門檻,神色間卻是一片茫然的突然止步。


    眼見著姚女官就要撲上去,管海盛眼明手快的高聲嚷道:「還不快抓住她,別讓她傷了長公主!」


    對於秦薇的死,她有的更多的是自責和憤怒,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在她身邊一直守著她而讓壞人有了可乘之機,而這個所謂壞人——


    不言而喻,就是秦菁。


    因為變故突然,在場的所有人俱是一愣,連子和小井子兩個搶上前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姚女官撲倒在地,好在守在院裏的蘇晉陽足夠警覺,已經帶了四名禁衛軍沖將進來接了二人的手將姚女官控製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秦菁身上,恍惚有之,困惑有之,更多的卻是別具深意的等看熱鬧的眼神——


    畢竟能在後宮和慣常摸滾打爬這麽些年的都非等閑,憑藉的各自敏銳的嗅覺,大部分人都已經嗅到了一種異常微妙的感覺。


    可是——


    這事兒怎麽就又和榮安長公主扯上關係了?


    「這是怎麽迴事?」最先開口的是藍淑妃,她麵上努力做出驚訝和懵懂的表情,心裏卻已經樂開了花——


    這件事居然又跟秦菁攀扯上關係?不管是出自誰的手筆,她都覺得自己是該添磚加瓦盡一份心力的。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姚女官的哭喊聲帶著激烈的咆哮,聲聲迴蕩如同鬼哭,拚命的想要掙脫禁衛軍的鉗製去撕扯秦菁。


    景帝的目光定格在秦菁臉上,麵色就變得更加難看。


    蘇晉陽目光微動,立時麵無表情的迴頭看了姚女官,吩咐道:「先堵上她的嘴,陛下和各位娘娘麵前成什麽體統?」


    「是,蘇統領!」那四名隨他衝進來的禁衛軍都是他的心腹,聞言不由分說就尋了塊布條團了強塞到姚女官嘴裏。


    姚女官目赤欲裂,口中嗚嗚嚎叫著,仍在不住的掙紮。


    藍淑妃心中惋惜,暗恨蘇晉陽的多事,但眼見著景帝這樣的臉色卻也不敢做的太明顯,於是隻就狠狠的剜了蘇晉陽一眼別過臉去。


    蕭文皇後注意著景帝的臉色也是暗暗心驚,急忙不動聲色的起身上前牽了秦菁的手將她帶進來,一邊似是責難般的輕聲道:「怎麽才來?你皇姐出事了!」


    「兒臣已經聽說了!」秦菁道,然後轉身先是鎮定的對景帝好梁太後先後見了禮道:「大皇姐罹難,實在是突然的很,我也是剛得了消息就急忙過來了,請父皇和皇祖母節哀!」


    「當真是冤孽啊!」先開口的是梁太後,自秦菁進門起就已經是這副冷肅沉著的模樣閉目撚佛珠,說話間她也並未睜眼,隻道:「你去見過你皇姐了?」


    「還沒有,剛一得到消息孫女便急著過來了。」秦菁道,臉上露出悲戚的神色悠悠一嘆,轉而又微微正色的走到景帝麵前福了福道:「父皇,皇姐的事方才過來的路上兒臣已經聽了個大概,皇姐為人隨和與世無爭,更不可能與人結仇,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朕已經著人去查了,你先坐吧!」景帝麵無波瀾的沉聲道,招招手示意管海盛擺座。


    「謝父皇!」秦菁謹慎的福了福,就著管海盛從裏後麵搬過來的椅子挨著蕭文皇後的下首坐了。


    從方才自己進門時候景帝的表現上看秦菁已經可以斷定他是起了疑的,此時他卻能按捺不動,連捕風捉影的大好機會都能置之不理,可見他這將近二十年的皇帝並不是當假的。


    「唉,長寧那孩子也真是可憐——」秦菁這邊剛一落座,陸賢妃就悠悠的嘆了口氣,神色間滿滿的都是哀傷的感慨道:「當初文妃姐姐福薄那麽早早的就去了,如今這孩子又——」


    景帝的後宮之中如今資歷稍微老一點的後妃,除了蕭文皇後,再也就是陸賢妃和藍淑妃兩個與已故的文妃有所交集。


    秦薇的死活藍淑妃是不在意的,隻是當著景帝和朝臣的麵,既然陸賢妃都開了口,她若無表示就說不過去了。


    「是啊,人都說紅顏薄命,這真是造孽啊!」藍淑妃垂下眼睛,說著就作勢捏了帕子去拭眼角,無限惋惜道:「長寧的性子溫順是個好脾氣的,平日裏帶人又是寬厚的很,今日遭此橫禍當真是——唉!」她說著更是憤慨,突然目色一厲抬頭使勁的瞪了姚女官一眼道:「皇上今日一定要嚴懲這個作死的奴婢為長寧出一口氣,否則怎麽要怎麽對文妃姐姐的在天之靈交代!」


    明麵上她的確是在為秦薇抱屈,要求嚴懲兇手,可現下連景帝都沒有親定了姚女官的弒主之罪,所以她此言不過也就是藉故將眾人的注意力再度引到姚女官身上罷了——


    看姚女官對秦菁那麽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能利用她咬出秦菁自然是再好不過。


    「是啊!」秦菁明知道她的意圖又怎麽容她得逞,趕在景帝開口之前她就已經照單全收,不動聲色的接下藍淑妃的話茬道:「皇姐自幼失去母親,更是命途多舛,婚事也不舒暢,眼下剛看著得了父皇的庇佑她和安綺才過了兩天安穩日子就又發生了這樣的事——」


    「榮安你就少說兩句吧,沒得讓你父皇心裏添堵!」藍淑妃心中暗急,眼見著她又要把話題繞迴去,就急忙解藉口打斷她的話,仍是鄙棄的斜睨一眼姚女官道:「說到底也是長寧那丫頭福薄,她怎的就長出這種不識好歹的奴才來了?皇上您絕對不能姑息,今日定要將這奴婢重重的打殺了方可讓長寧在九泉之下得些寬慰呀!」


    姚女官嘴裏還是嗚嗚的說不出來話,其實事情進展到如今這一步,她也就不存僥倖了,隻是一想到秦薇的死狀,她便會覺得自己今日若是一言不發的就背著這個弒主的罪名死了,迴頭到了陰曹地府都沒臉去見秦薇。


    姚女官眼中急切借而恐懼的情緒不言而喻,秦菁斜睨她一眼,卻是突然冷了神色對藍淑妃冷嗤一聲道:「淑妃娘娘心疼皇姐是好,可也要注意場合!這裏的是佛門清淨之地,喊打喊殺的也不怕褻瀆神靈嗎?」


    景帝今日攜百官興師動眾而來本就是為了祭天祈福,如此出了秦薇的事情已經讓他大為光火,藍淑妃心下一驚,生怕他遷怒,立時就滿腹委屈的自座位上起身屈膝跪了下去告罪道:「皇上,臣妾這個人您是知道的,一直都是這般有口無心,方才我也是一時心急隻想著為長寧抱屈,並非有意褻瀆,請皇上明鑑啊!」


    都到了這份上了,她怎麽都沒想到秦菁非但不急著去設法脫罪反,反而會有心情找起她的晦氣來了?


    藍淑妃這樣憑空受了指責,心中大憤,越想越氣就忍不住的發了狠,脖子一梗怒然道:「榮安,你說本宮褻瀆佛門,本宮倒是也想問問你,你這樣推三阻四的不準皇上處置這個賤婢到底意欲何為?」


    「本宮所要,不過是個問心無愧罷了,淑妃娘娘你如此幾分,又怎麽就能認定姚女官就是殺死皇姐的兇手?」秦菁冷哼一聲,說著自作為上起身,莊重的對著景帝拜下道:「父皇,今日皇姐遭此大禍誰都不願意看到,可就事論事,兒臣覺得姚女官既然不肯認罪,二皇弟又沒有瞧見她當場行兇,我們也總要讓她為自己分辨的。畢竟她對皇姐一直衷心耿耿,保不準就真如她之前所言,她隻是驟然見到皇姐慘死驟然過去扶她才在手上沾了血呢?」


    秦菁說這話明顯就已經是在替姚女官求情!不僅僅是藍淑妃,就連姚女官自己都打出所料,一時間惶惑不解的瞪大了眼竟是也再忘記了掙紮。


    藍淑妃略一遲疑,明顯就有些惱了的大聲斥道:「榮安,在這幾個姐妹之間,你與長寧的關係向來都是公認最好的,今日她出了這樣的事你非但不思為她報仇雪恨,還一再的袒護這個大逆不道的賤婢,你到底是何居心?」


    「淑妃娘娘,請注意您的用詞好嗎?」秦菁不悅的蹙眉,相對於她的語氣敗壞就顯得極為客氣的反駁道:「什麽叫袒護?本宮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說到行兇傷人,總要有個動機前提不是?否則你要因何信誓旦旦的指證這一切是她所為?」


    「我——」藍淑妃一時語塞,噎了半天便又老脾氣發作有點胡攪蠻纏起來,一咬牙道:「好!既然你一口咬定她不是兇手,那你倒是說說看,這真正的殺人兇到底是誰又在哪裏?」


    秦菁靜立不動,隻拿眼角的餘光掃她一眼,然後仍是看向景帝道:「父皇,兒臣今日早到一步,是親眼見了皇姐昨夜所居的那間禪房裏頭的形勢了,兒臣覺得那些黑衣人的屍首來的實在蹊蹺,莫不如從他們身上下手找找線索,沒準會有發現。」


    因為秦菁一再的維護,姚女官早就目瞪口呆忘記了掙紮,此時驚聞此言卻是身子劇烈一陣,整個背上的汗毛都跟著噌的一下直立而起。


    她跟了秦薇多年,很清楚秦薇在景帝心中有多少分量,更是明白,此時此刻景帝會耐著性子這般大張旗鼓的為她追查真兇實則隻是為了皇室的顏麵,而這其中必須要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因為景帝相信秦薇是無辜的。


    如果真如秦菁所言,讓他們去查那些黑衣人,抽絲剝繭的調查下去,是有可能查到那個利用樊澤來威脅秦薇的人不假,可也保不準就要揪出來秦薇與人合謀想要構陷秦菁的事。那麽到時候一旦她從一個被害者的身份變成了一個死有餘辜的害人者,即使是死,她身後將會得到的下場都會更加悽慘,還有安綺,萬一再把樊澤和紀雲霄的關係抖出來,安綺的性命八成都要折在這上麵了。


    景帝深深的看了秦菁一眼,便是讚許的點了點頭,抬眸對蘇晉陽道:「那些屍首停在哪裏?馬上安排人過去查!」


    「是!」蘇晉陽拱手,轉身去到院子裏安排此事,景帝的目光這才重又移到呆若木雞的姚女官身上,疲憊的擺擺手示意那四名禁衛軍道:「放開她!」


    「是,皇上!」


    景帝話音未落,正架著姚女官的那兩名禁衛軍已經鬆了手,姚女官的身子突然失去支撐就如一灘爛泥似的癱在了地上,另一個禁衛軍上前取走她口中塞著的布條。


    「趁著現在,你還有什麽話都一併說了吧!」景帝消瘦的身軀靠在寬大的太師椅裏顯得格格不入,他微微眯了眼,神色之間自由那麽一股子恍若來自寒冰地獄的沉鬱之氣瀰漫。


    姚女官瑟瑟的抬頭看他,整個身子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她不敢再去看秦菁,哪怕隻是一眼,隻在方才這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之內她已經迅速明白了一件事——


    從自己前夜迴宮去找秦菁試圖誆騙她的那一刻起,這一切的一切就都已經完全落入秦菁的掌握之中!


    雖然她並不知道秦菁在這條路上到底算計了多遠,但明麵上看到卻是十分明顯的:她去晉天都府上硬拉了步蒼雪一同上山,為的就是借步蒼雪來證明自己的行蹤,有晉天都在景帝麵前的人脈,任憑誰都不敢輕易反駁步蒼雪的證詞——


    主要是總所周知,那晉夫人生性浪漫無邪,完全是個與世無爭的脫俗女子,她完全犯不著為誰說謊圓謊。


    當然,這其中的確是有過一小段時間秦菁沒有和步蒼雪一起,可是以步蒼雪那樣的單純的心思,肯定不會多想,到時候隻要她不揭穿,別人有誰再強加這一項罪名到秦菁的頭上也都是別有居心。


    所以從一開始,秦菁在這件事上就是占了主導地位的,她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一種空前的無力感慢慢浸染全身,姚女官心中飛快的權衡——


    那一刻她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隻剩最後一個方法可以一舉扳倒秦菁!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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