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吳姨娘的來意,立即就有人給宋暮槿送了信過去。


    “吳姨娘帶人送賬本過來了?”宋暮槿笑了笑沒有打算去見吳姨娘的意思,她和蕭殊兩人與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用浪費那個表情和時間來維持這麵子上的和氣,所以就對周嬤嬤說道,“嬤嬤,你和依蘭帶幾個人過去點點。”


    “是,夫人。”周嬤嬤和依蘭笑著應了兩人去見吳姨娘。


    吳姨娘是沒有想到隻是一個嬤嬤和一個丫頭出來見自己的,心裏就來氣。


    自己是誰?


    國公爺的寵妾,心尖肉!


    這些年來在國公府裏哪怕是徐氏都會給她幾分顏麵,宋暮槿她一個小輩竟然這般不給自己臉?


    就派兩個下人出來招唿自己?真是太不把人放在眼裏了!


    自己是國公爺的妾,是她半個長輩。


    她竟然如此對自己!


    吳姨娘心裏雖是氣惱,然她不是個傻的,所以麵上是帶著盈盈的笑意心裏的不悅是半點都沒有帶到臉上來。


    不過周嬤嬤曾經是宮裏待過的,後宮的女人們那手段和心思多了去,所以便是吳姨娘沒顯半分出來,周嬤嬤還是猜到幾分她的心思。


    周嬤嬤麵上也不顯,笑著帶了依蘭等人走了進去,“我家夫人身子有些不便,怠慢姨娘了還請見諒。”


    吳姨娘麵帶微笑說道,“嬤嬤太見外了,二少夫人如今身子重,原我是不該過來打擾她的,不過這是太夫人和國公爺的吩咐,我也隻好過來一趟了,嬤嬤既是得了二少夫人的吩咐,那肯定得二少夫人信任的,這些東西交給你手裏也是一樣的。”


    不就是懷個孕嗎?


    來了客都不知道出來招唿,哪有如此怠慢客人的道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懷了個鳳凰蛋呢!


    不就是仗著她肚子裏的那塊肉嗎?這世上哪個女人不會懷孕生孩子?又有誰跟她一樣的如此恃寵而驕不把人放在眼裏?每日不晨昏定省也就罷了,還如此的怠慢上門來的人,簡直太傲慢了!


    周嬤嬤笑道,“辛苦姨娘親自走一趟了。”


    “應該的,應該的。”吳姨娘笑嗬嗬地指向屋中央的箱籠,“這都是這些年來的賬本,若是二少夫人有什麽疑問隻管讓人過去問我。”


    周嬤嬤打量了一眼屋裏的六個箱籠,十幾年來的賬本應該也是差不多了,於是讓依蘭帶了兩個小丫頭先去點數,扭頭又對吳姨娘說道,“還請姨娘喝杯茶等一等,讓她們幾個當著姨娘您的麵點清楚了,如此姨娘也好跟國公爺交差,這幾個丫頭手腳麻利一年一年的點算很快的不會耽擱姨娘您多久的時間。”


    吳姨娘笑著點連連稱沒有關係。


    依蘭就帶了幾個丫頭清點,周嬤嬤陪著吳姨娘寒暄。


    坐了會,依蘭幾個都清點了,依蘭朝周嬤嬤點頭了點頭,“嬤嬤已經清點好了。”


    “嗯。”周嬤嬤點了點頭。


    吳姨娘擱下茶杯笑著與周嬤嬤說道,“對了,還有那些器具和家私都在庫房裏,迴頭夫人讓人過去清點了抬過來。”


    “姨娘有心了,這件事奴婢等會就跟夫人提。”周嬤嬤笑著說道,“不過那些東西姨娘您照看著,自是妥當的,侯爺和夫人都是很放心的。”


    聽著周嬤嬤言不由衷的話,吳姨娘在心裏冒了一句粗話,然後就歉意地歎了一口氣,“嬤嬤這話我可擔不起,哎,說起來我對不住二公子和二少夫人……”


    “姨娘有什麽話盡管說。”周嬤嬤道。


    吳姨娘眼角泛紅,“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住先夫人……”


    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態。


    周嬤嬤不是男人,對於我見猶憐的吳姨娘沒有半點憐惜之心,皺著眉頭問道,“姨娘,到底是怎麽了?”


    吳姨娘擦拭了下眼角,哽咽著聲音說道,“是這樣子的,東西鎖在庫房裏這麽多年了,不知道是野貓還是老鼠造的孽,打碎了一些杯碟,而且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碎的。”


    哼!國公府姨娘的庫房裏的東西會被老鼠和野貓打碎了?這大戶人家的庫房存放的東西不少可都是珍寶古玩等等,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會有野貓和老鼠把庫房的東西打碎的,真是聞所未聞!周嬤嬤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麵上卻驚愕說道,“這可如何是好?當年二小姐的嫁妝可不少珍品,還有些皇上賜的……奴婢會跟夫人稟告的。”


    吳姨娘萬分抱歉,“我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侯爺是信任我才把先夫人的東西交給我打理,不想……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真是無顏見二少夫人了,還請嬤嬤幫忙在二少夫人麵前美言幾句。”


    周嬤嬤道,“奴婢人微言輕,姨娘太看得起奴婢了。”


    吳姨娘當然也不會真的認為周嬤嬤會幫著她在宋暮槿的麵前說話,隻要把話讓宋暮槿知道了就行了。


    若是那宋暮槿一氣之下動了胎氣才好呢!吳姨娘惡毒地在心裏想道,帶著歉意微笑著對周嬤嬤說道,“有勞嬤嬤,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就起身告辭。


    周嬤嬤吩咐了一個小丫頭送她出去,然後吩咐了人把賬本抬上迴去見宋暮槿。


    見到了宋暮槿,周嬤嬤把吳姨娘的話跟宋暮槿說了。


    “吳姨娘說是野貓和老鼠打碎的?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宋暮槿玩味笑著問道。


    “是。”周嬤嬤點了點頭。


    “夫人,奴婢瞧著定是吳姨娘偷梁換柱,然後說東西被打碎了。”依蘭皺著眉頭說道。


    宋暮槿一笑,“隻怕是真碎了哦。”


    依蘭麵色凝重地看向宋暮槿,“夫人不能就這麽算了。”


    周嬤嬤點了點頭,慢慢地皺起了眉頭。


    “怎麽能就這麽算了?”宋暮槿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銳利。


    若是老夫人或是徐氏,或是國公爺打理著,東西有些出入那也就算了,畢竟這麽多年來,東西若是拿出來用的時候沒注意會打碎也是可能的。


    更何況,也打理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當初鄭太夫人許諾的時候,她和蕭殊都沒有抱全部拿出來的希望。


    然,東西卻在吳姨娘的手裏這是她和蕭殊都不能容忍的。


    “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碎的?還野貓和老鼠?”宋暮槿冷笑一聲,“虧得她想出了這麽一個拙劣的借口。”


    “夫人您是說——”依蘭目光一亮。


    宋暮槿朝米蘭點了點頭。


    米蘭便笑著與依蘭周嬤嬤等人說道,“這兩日吳姨娘的庫房那邊動靜可不小。”吳姨娘當別人什麽都聽不到嗎?


    周嬤嬤氣得臉都黑了,“這都是二小姐的東西,吳姨娘她真是不要臉。”


    吳姨娘以前當那東西都是她自己的了,怎麽舍得打碎了?自是會好好保管的,如今要還迴來了,自然是心有不甘,所以就抓緊時間砸了些,倒還往野貓和老鼠身上推!宋暮槿周嬤嬤說道,“嬤嬤你再辛苦一趟,你拿了單子帶了米蘭和佩蘭過去,吳姨娘她自己剛才說了萬死難辭其咎,告訴她不用死,把碎了的東西折算成銀子賠給侯爺就是了,我們啊不要她的命。”


    她一條賤命值什麽?周嬤嬤大有摩拳擦掌的意思,“夫人您請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麽做。”


    周嬤嬤是在宮裏待過的人,宋暮槿自是放心交給她去辦,又囑咐米蘭和佩蘭,“你們兩個照顧好嬤嬤。”


    周嬤嬤年紀大了,若是被人推拉了碰著了哪可就不好了。


    米蘭和佩蘭異口同聲,“夫人放心,奴婢會保護好嬤嬤的。”


    宋暮槿讓依蘭去把單子拿了過來,交給了周嬤嬤見日頭快正午就說道,“也不急在一時,嬤嬤你們吃了午飯再過去,我這就讓人去跟太夫人和老夫人還有夫人說一聲,讓她們各自派人過去做個見證。”


    “是,夫人。”周嬤嬤應了一聲,然後就叫了米蘭和佩蘭去廚房,準備早早吃了飯就過去。


    宋暮槿吩咐了鈴蘭去給鄭老夫人和鄭太夫人送信,然後目光在那幾個箱籠上頓了頓,嘴角彎了彎——既然庫房裏的東西都砸了些,那賬本怎麽可能不動手腳?


    果是沒有讓她失望,一切如她所料。


    宋暮槿吩咐了人把賬本抬去了小書房,並讓吩咐了依蘭給蕭殊送信。


    人,蕭殊已經找好了的,隻等這邊吳姨娘收拾好了,他們隨時可以過來幫忙。


    ……


    吳姨娘正吃午飯,周嬤嬤就帶了米蘭和佩蘭到了。


    聽得周嬤嬤帶了人過來說是清算庫房裏的東西,吳姨娘一笑放下了筷箸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問著那小丫頭道,“這麽早就過來了啊,嬤嬤她們來了多少人?可吃了中午飯沒?”


    “就嬤嬤還有米蘭和佩蘭兩位姑娘。”小丫頭恭敬迴道,“奴婢不知道她們吃午飯了沒。”


    “米蘭姑娘也來了啊!”吳姨娘咬著牙說道,她可是記得當日掌女兒耳光的就是那死丫頭!


    吳姨娘扭頭笑著對吩咐素梅說道,“素梅你去請嬤嬤她們進來,對了順便問問她們是不是用飯了沒,若是沒吃飯你立即讓人去大廚房拿些飯菜來,二少夫人心裏著急不管她們餓不餓,我可是看不過去。”


    隻怕那宋暮槿氣得不行了,所以才會大中午的讓人過來,就是不知道她氣成啥樣了。


    素梅笑盈盈地應了一句,出去了沒一會就請了周嬤嬤三個進來。


    “大中午的過來辛苦了,嬤嬤你們還沒吃午飯吧?我這就讓人過去大廚房給你們拿飯菜。”吳姨娘平易近人地笑著說道,“許是比不得東院那邊的夥食,你們不要嫌棄。”


    “謝謝姨娘了,奴婢等用過了午飯才過來的。”周嬤嬤說道。


    吃了才怪!吳姨娘看了眼外麵的日頭,這才正午呢,從東院走過來也得花些時間,還不是氣的!


    吳姨娘眼底閃過笑意,剛想開口就有人說鄭太夫人身邊的易媽媽,鄭老夫人身邊的趙媽媽和徐氏身邊的桑媽媽過來了。


    吳姨娘疑惑地看了眼周嬤嬤三人,然後讓人請了三人進來。


    聽兩人一說是過來做見證的,吳姨娘好好的心情如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居然還知道請太夫人,老夫人和徐氏的人過來做見證,看來那宋暮槿倒是冷靜!


    當即吳姨娘也沒有心思說給周嬤嬤吃午飯了,起身洗了手,稍收拾了下儀容就帶了素梅等人親自帶了一行人過去庫房。


    周嬤嬤認真所以花了快兩個時辰太陽快偏西才完。


    不在了和缺損了的周嬤嬤都一一用筆勾了,然後與吳姨娘,易媽媽幾個說道,“我來的之前,我家夫人吩咐過了的,時間太長了,難免會有破損或是不小心打碎了的,夫人特意交代了,不用賠一模一樣的隻折算成銀子就成。”


    吳姨娘是坐在院子裏悠閑地喝茶的,聽了周嬤嬤的話差一點把手裏的茶杯砸了過去。


    什麽不用賠一模一樣的,折成銀子就行了?


    說得好像還是她宋暮槿受了委屈一樣!


    “嬤嬤。”吳姨娘把茶杯放在了桌上,臉色有些發冷,“二少夫人自己也說了,時間長了難免就會破損,這怎麽還要折算成現銀呢?”


    “夫人說了姨娘這些年辛苦了,不過這些東西是二小姐留給侯爺和夫人的念想,若是真的追究起來自是賠一模一樣的最是好了,不過有些東西隻怕現在也是買不到了,這事情侯爺還不知道,不過夫人說了她就做了這個主了,說一家人就不計較這麽多了,折成現銀等將來碰到了再買迴來添上就是了。”周嬤嬤笑著看向易媽媽三個,“幾位媽媽覺得夫人的意思如何?”


    易媽媽當然是向著太夫人的,所以當然是站在宋暮槿和蕭殊這邊的,“二少夫人考慮周到。”


    桑媽媽是徐氏的人,雖她明白徐氏的心思,不過當著易媽媽和趙媽媽的麵,她不好太過,所以隻微笑著不說話表態。


    明明老夫人說了讓她不要生什麽心思,偏她……趙媽媽就笑著與周嬤嬤說道,“這……我覺得姨娘說的有道理,這麽多年了,破損是難免的,一家人這樣算的話——會傷和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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