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夏初的時候,這會正是正午太陽帶了幾分烈,好在五皇子是跪在廊下陽光不會直射到他的身上,然便是如此,一個時辰下來,五皇子的臉漸漸蒼白了,額頭上布了一層冷汗。


    腰卻是挺得筆直筆直的。


    殿閣裏的宣仁帝沒說什麽話,好像就不知道五皇子跪在外麵一樣。


    邊上的內侍和宮女也不敢多嘴。


    守在外麵的小太監等見得五皇子麵色蒼白的樣子,裏麵沒有傳話出來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陛下,五殿下已經跪了快兩個時辰了,您就讓他進來吧。”見宣仁帝換了一奏折,李公公低聲說道,“要五殿下他就此病了,陛下您還不得著急心疼?”


    “讓他繼續跪著。”宣仁帝往門外瞟了一眼。


    這一個多時辰,後宮請太醫的妃嬪不少,來這邊哭訴的人也不少。


    “陛下……”李公公還要勸。


    宣仁帝一眼看了過去,李公公就垂眸把要勸慰的話吞了迴去,然後給了一個眼色給一個不遠處的內侍一個眼色。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們還敢有小動作?”宣仁帝沒有抬頭。


    李公公歎了一口氣,朝那內侍微微搖了下頭。


    那內侍便垂眸沒有動。


    和同僚一起處理好了事情的江雪影和他們一起從偏殿走了出來,瞧得正殿廊下的五皇子,“差不多已經兩個時辰了。”


    “陛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我聽說那些屍體都是血肉模糊非常的恐怖。”


    ……


    幾人低聲說道。


    那屍體送進了後宮,他們也是早就聽得了消息的,比散朝後才知道的宣仁帝還要早。


    江雪影看了兩眼,收住了腳步,“你們先迴去,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東西要處理。”


    幾人笑著與江雪影揮手告別。


    江雪影轉身迴了屋,倒了一杯茶,想了想又拿了幾塊他們平時吃的點心,出了偏殿走到了五皇子的身邊,彎身蹲在他旁邊,“殿下,您喝口水吧。”


    五皇子扭頭看了她一眼,搖頭說道,“謝謝江女史,不用,你走吧。”


    父皇沒有發話,來來往往的人就沒有人敢給他送口水,他也不想連累她一個跟他無關的人。


    江雪影何其聰慧,一下就猜到他的想法,慧黠一笑,“殿下您不用擔心,陛下他沒說不許給你送水喝啊?”


    沒讓人給他送吃的和喝的,自也沒有說不許別人送。


    五皇子笑了下,“我沒事,還能撐得住……你還是請迴吧,免得旁人誤會你。”


    在宮裏,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心和善心。


    麵上和你稱兄道弟,稱姐妹,轉身就能為了榮華富貴在背後捅你幾刀子。


    這宮裏和他作對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她這樣不是讓人以為他們兩個關係匪淺嗎?表弟妹好像蠻關心她,自己還是不要連累她的好。


    江雪影笑了下,笑道,“下官沒有別的意思,就隻是想報答殿下您的恩惠罷了。”


    五皇子微愣,想了半響才想了起來她指的是什麽。


    很久以前,二皇兄糾纏她的時候他幫她解過圍。


    就這麽點小事,一句話而已的事,他早就不記得了,偏她還放在心裏記著。


    五皇子笑了下,“無足掛齒的小事罷了,江女史就不用放在心上了。”說著接了茶喝了幾口,把碗遞還給了她,“如此,你我算是扯平了,你以後不用再還我什麽恩了。”


    卻沒有要吃那點心的意思。


    江雪影也沒有再要他吃點心,笑著點頭,“是。”然後起身屈膝行了一禮,“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五皇子含笑點了點頭。


    江雪影就端了茶迴去了偏殿,頭也沒有,把茶杯和點心放迴去了後,江雪影直接離開了偏殿,再沒有看一眼五皇子。


    江雪影剛走了大門口就碰上剛下了轎輦率著一眾宮女和內侍往裏走的謝皇後,江雪影忙退讓到了一旁,垂眸屈膝行禮。


    謝皇後自不會把她放在眼裏,直接往正殿門口走去,見得跪在廊下臉色蒼白,一頭冷汗的五皇子,眼眸閃過一抹陰鷙收迴了目光看向守門的內侍,“陛下在裏麵嗎?”


    “娘娘請稍等。”內侍躬身行了禮,然後轉身進去通稟,不到就滿麵笑容請謝皇後進去,“娘娘您請。”


    謝皇後餘光瞥了眼五皇子,走了進去。


    宣仁帝已經放在了朱筆,接了參茶在喝著。


    “陛下。”謝皇後行禮。


    “平身免禮。”宣仁帝把茶盅遞給了旁邊的內侍,起身伸手虛扶了一把,然後走到了窗邊坐在了桌子旁邊的椅子上,並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皇後,你也過來坐。”


    “謝陛下。”謝皇後謝了恩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等上了茶和點心,李公公就帶了人退到了角落裏。


    “皇後今兒個怎麽過來了?有什麽事嗎?”宣仁帝喝了口茶,問道。


    她當然就是有事才過來的,就是過來告那陸琤狀的,不想皇上他先下手為強了!……謝皇後隻得把心裏的怒火往下壓,麵上帶著賢惠的微笑說道,“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


    宣仁帝問道,“湖陽和思嘉昨日進宮了,她們兩個可好?朕也許久沒有見到她們兩個了。”


    “哎。”謝皇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們兩個都挺好的,就是……”說著紅了眼眶。


    “怎麽了?湖陽和思嘉出什麽實了嗎?”宣仁帝皺眉問道。


    謝皇後擦了慘眼角,忙說道,“陛下您別急,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嚇著了,湖陽還好點,就是思嘉這孩子年紀小又沒見過那般血腥的場麵,嚇得不輕,這會發著熱在床上說胡話呢。”


    當時她們三個剛巧在吃早膳。


    那血淋淋的四具屍體,思嘉那丫頭一看直接就彎腰把膽汁吐了出來,然後就暈倒了一直就是發熱。


    女兒到底年長些,不過也吐了。


    自己見得多了,當然不會有什麽事。


    想想自己外孫女被陸琤那東西嚇得現在還在床上,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今日娘家大嫂是遞了牌子要進宮來接女兒和外孫女迴去的,一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就隻好派人了人去謝府遞話改日再傳她進宮。


    女兒也是打算好了會迴去,準備和謝琅和好的,思嘉那個樣子女兒也是不會放心的,隻能往後挪了。


    再加上後宮的那些妃嬪們,嚇得暈的暈,病得病她也是忙了大半天了。


    宣仁帝沉聲道,“小五那混賬!”


    “陛下息怒。”謝皇後忙說奧,“太醫說了思嘉沒什麽大礙,隻等退了熱就好了。”


    宣仁帝道,“讓太醫好生照顧著她!”麵上卻是帶著沉怒,餘怒未消的樣子。


    “陛下,臣妾聽說小五已經跪了很久了,您就饒了他吧。”謝皇後目光溫婉,麵色擔憂,“小五他從下就沒有出吃過這樣的苦頭,您就饒了他吧……小五他這次也是因為有人要害他,他這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草繩,他這也是除去後患,雖是方法血腥殘酷了些,不過以後他能安安全全的,陛下您和臣妾不是也放心了?”


    “他受刺了,就這般大肆殺戮?無緣無故的把不相幹的人給殺了?”宣仁帝沉著臉說道,“殺了還把屍體這樣撒張旗鼓的送到宮裏來,他這是要做什麽?警告?還是威脅?太無法無天了!這次不好好教訓他一頓,下次他就會更加放肆!”


    “陛下。”謝皇後站了起來,跪在了地上,“小五他下次肯定不會了的,您就不要責罰他了,那些個姑娘本是讓她們去伺候小五的,不想卻有人如此大膽剛行刺小五!小五他肯定也是生氣,所以才會把人都處置了的……以後皇上您,臣妾仔細挑幾個身家清白的姑娘過去伺候他就好了,這一次您就看在他是遇刺還受了傷的份上就饒過他一迴吧。”


    明明心裏氣得半死,恨不得把陸琤活剮了,卻又不得不裝賢惠給他求情——謝皇後心口就如是有把火在燒。


    “不管好的不好的他直接都打殺了,還再挑人過去伺候他?哼,皇後你就不要袒護那混賬了!你……”宣仁帝扭頭望向李公公,“把朕的意思傳下去,不許人再送人去伺候那混賬!”宣仁帝麵沉如水地轉過了頭,“以後那混賬若沒人伺候,他活該!”


    明著是罰他,這暗裏不是保護他?有了他這話,以後要塞人到陸琤身邊去可就是難了!謝皇後攥著帕子應道,“是,臣妾遵旨。”


    “陛下,那小五……”謝皇後扭頭看了眼大門的方向。


    “皇後你不用再為他求情了。”宣仁帝道。


    謝皇後點頭,還是忍不住勸慰了一句,“陛下您別太生氣了,小五他也是事出有因。”


    宣仁帝揮了揮手。


    謝皇後屈膝告退。


    出了殿閣,謝皇後目光如刀子一般看了眼五皇子,然後才帶了眾人離開。


    謝皇後走了後過了會,宣仁帝才開了口讓五皇子進去。


    五皇子雙腿已經麻,靠著內侍扶著才站了起來站會等狀態稍微好點了,這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進了殿閣,五皇子跪地行禮。


    宣仁帝靜靜地看了他片刻,把正在批閱的奏折就砸了過去,“你可知道錯了?”


    “兒臣不該魯莽,大開殺戒。”五皇子道,“不過兒臣也不後悔,這人都已經欺到了頭上來了,兒臣若是忍氣吞聲吞這這次的這口氣,那他們隻會更加肆無忌憚。”


    見五皇子臉色蒼白,宣仁帝也不忍心,道,“起來去那邊說。”起身指了指窗邊的桌椅。


    “是。”五皇子應了一聲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李公公給兩人上了茶,然後讓殿閣裏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是怎麽迴事,你說吧。”宣仁帝看向他問道。兒子放消息說他遇刺了,又把他府裏防得水桶似的,因是蕭殊大喜的日子,所以就就等著兒子親自跟他就沒問。


    不想這臭小子轉眼就鬧了這麽一出來,殺了這麽多的人還直接把屍體都給原主人送了迴去。


    五皇子也沒有隱瞞,把事情跟他說了,“若不是弟妹她膽大,那結果……”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完。


    宣仁帝眼裏盛滿了怒火,“幕後的人沒有查出來?線索斷了?”


    五皇子微微頷首,“線索都斷了。”


    裏頭竟還有他的人!宣仁帝皺眉問道,“那孔南呢?”


    “兒臣已經差查過了,他應該沒有可疑。”五皇子說道,“兒臣會繼續用他。”


    “要留要去,你自己做主就好。”宣仁帝道,“這件事朕……”


    五皇子打斷他的話說道,“父皇,這件事兒臣自己查。”


    “好吧。”宣仁帝看了看他,抬頭看向李公公,“去把孔文和孔南的詳細資料拿來。”


    李公公點頭去把兩人的資料拿了過來,宣仁帝示意他把東西交給五皇子,“早就應該給了你的。”


    隻是他自己挑的人,他以為沒有什麽問題的,不想其中一個就是別人安插的。


    想了下,宣仁帝覺得自己身邊的人也該好好清一下了。


    “謝父皇。”五皇子伸手接了,謝恩。


    “雖如此,可你這件事你做得太魯莽了。”宣仁帝說道,“你母後首當其衝有四個人在裏頭吧?”


    五皇子點頭,“是。”


    “謝氏如何?”宣仁帝問道。


    問的是謝玉琬,五皇子迴道,“那些人當著她的麵杖斃的,嚇暈了。”


    宣仁帝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說道,“朕給你和謝氏賜婚是想你能得了謝家的支持,你母後就你大皇姐一個女兒……你得了謝家的支持,那到時候你母後不是孤木難支?朕的苦心你可明白?”為了不讓這個兒子成為眾矢之的,所以平日裏也隻能冷冷淡淡的不能太關注他。明知道謝皇後和謝家與他的關係,他也猶豫過,不過還是順水推舟采納了淑妃的提議,因為他希望兒子能得了謝家的支持,從而順理成章讓謝皇後妥協。


    兒子向來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這一次也是因為對手太狠了,又涉及蕭殊在裏麵——也不奇怪了。


    不過,自己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費了,兒子顯然沒有把謝玉琬看在眼裏。


    父皇這是給他鋪路,不過謝家和謝皇後對自己向來是除之而後快,所以要取得謝家的支持還得他努力去爭取,一旦得了謝家的信任那到時候一個沒有兒子的皇後,一個有能力有希望的皇子女婿,謝家如何選擇就顯而易見了,然,謝皇後有多恨他,他心裏清楚,隻怕自己還沒有取得謝家的信任,自己就會先中謝玉琬的套!五皇子說道,“父皇,兒臣不後悔。”想了府裏還昏昏沉沉重傷在床的謝琅,五皇子頓了下,道,“對了,有件事兒臣先跟父皇透個底,謝琅在兒臣那……”


    五皇子把事情簡單跟他說了下。


    “謝琅他好大的膽子,他竟然敢那樣對湖陽……!”對於湖陽公主這個長女,宣仁帝還是疼的,一聽五皇子的話當場就怒了。


    “父皇,將心比心,那也是謝琅的女兒,而且是十多年才相認的女兒。”五皇子很冷靜地提醒說道,“大皇姐還就這麽巧了,知道宋姑娘會出事,還知道人家會路過那,所以在那設下了埋伏!她自己跟謝琅親口承認的,是她要殺妙心姑娘!”


    隻是沒證據,到時候問她,她可以說是她知道那是謝琅的女兒讓她盯著她,讓人去殺妙心的,很容易洗脫她的嫌疑。


    不過,五皇子肯定那晚的事絕對和湖陽脫不了關係。


    宣仁帝頓時臉都沉了下去。


    “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夫妻的事就讓他們夫妻去處理吧。”五皇子站在謝琅那邊,希望宣仁帝不要插手。


    自己都一身腥,還想管謝琅的閑事!宣仁帝站了起來,冷喝道,“這幾日你老實在府裏閉門思過,退下吧!”


    五皇子站了起來,又想起了一件事來,“對了,外祖父讓兒臣帶了個折子給您的,剛才早朝的時候一下忘記了?”那是昨日外祖父給他的。


    說完,把奏折從已衣袖裏拿了出來,呈上去。


    是要把爵位傳給蕭殊以及請封宋暮槿的折子,宣仁帝看了一眼,道,“退下吧!”


    五皇子沒有動,目光看向他手裏拿著的奏折。


    “還不退下?”宣仁帝皺眉喝道。


    聲音很是嚴厲,大得外麵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兒臣告退。”五皇子這才行禮告退,轉身出了殿閣臉色就跨了下去,頗有幾分被責罰的神態。


    一路出去,眾人免不得就知道,因為那些屍體的事,陛下這是訓斥五殿下了。


    宣仁帝把蕭介誠的折子批了,然後讓李公公去了文昌侯侯府宣旨,又宣禮部尚書過來吩咐了一番。


    李公公帶了人笑容滿麵出宮。


    ……


    宋暮槿帶著人在整理大婚那日的賀禮。


    對禮單,重新造冊子,該入庫的入庫,放在外麵的就放在外麵,眾人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蕭殊拿著書歪坐在旁邊,手裏的書半天都沒有翻動,目光不時地飄向忙乎著宋暮槿。


    紅潤的臉頰如綻放的嬌花一般豔麗奪人。


    蕭殊不由得想到今日早上兩人的纏綿,那如玉一般盈潤滑嫩的肌膚,曼妙玲瓏的曲線,柔軟的腰肢,還有情到濃處那嬌媚入骨的嚶嚀聲——


    食髓知味,蕭殊光想想覺得體內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抬頭看向宋暮槿說道,“今日就整理這麽多北北你也累了,迴頭慢慢收拾不急。”掃了一眼眾人,“你們都下去吧。”


    “是,世子。”眾人屈膝魚貫而出。


    屋裏就隻剩下宋暮槿和他兩人。


    “忙乎了這麽久了,過來我幫你捏捏肩。”蕭殊把手裏的書往旁邊已一丟,笑著走到了她身邊,從背後摟住了她。


    “蕭子硯,我發現你臉皮越來越厚了。”就這麽直接抵在自己的後腰上,宋暮槿紅著臉說道。


    他剛才竟然還一本正經地說自己累了!他就是想那事!


    “隻對北北你。”蕭殊灼熱的氣息噴灑她的耳際。


    又癢又酥又麻,宋暮槿抖了下,“別鬧了。”拍了拍他環在自己腰上的雙臂,“我給你看個東西。”


    “嗯,什麽東西?”蕭殊低聲問道。


    “你看。”宋暮槿抬手把手裏的禮單給他看,“你看這裏……”


    蕭殊一看,皺了眉頭。


    禮單上赫然寫著的是鄭國公府送來的賀禮——一尊紅珊瑚樹,一座雙麵繡屏風,還有一尊送子觀音,送子觀音是鄭大夫人的禮。


    那日鄭國公府裏是沒有來人喝喜酒,想來是派下人送過來的。


    宋暮槿轉身看向他,“這賀禮……”


    蕭殊想了下,道,“應該是徐氏的意思,讓人退迴去吧。”新婚的禮,也不能砸了,不能砸了那就退迴去吧。


    “好,明日我就讓人退迴去。”宋暮槿夫唱婦隨。


    “嗯。”蕭殊抓住了她的手,吻了下去。


    兩人正親的纏綿悱惻,門外響起了依蘭的聲音,“世子,夫人,聖旨到。”


    蕭殊隻好黑著臉作罷。


    看著他的樣子,宋暮槿抿嘴一笑。


    “晚上再收拾你!”蕭殊給她理了理衣服,笑眯眯地拉了她出了屋去正廳接旨。


    正廳這邊已經擺了香案都準備好了,蕭介誠和李公公說著話。


    見宋暮槿和蕭殊兩人到了,李公公就笑著起身宣旨。


    蕭殊承爵和封她誥命?宋暮槿和蕭殊兩人都很詫愕。


    李公公恭喜了一番,接了打賞笑眯眯地帶了人告辭離開。


    等李公公走了,蕭殊和宋暮槿就看向蕭介誠,“外祖父?”


    “你們什麽都不用說,我早就想把侯府交到子硯手裏了。”蕭介誠慈愛地看向兩人,“我有兩件事跟你們說。”


    ------題外話------


    皇帝不錯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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