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下的手偏還做出如此著急擔心妹妹的神情來,宋暮槿也是無話可說了,這朝他搖了搖頭。


    “小槿沒事。”旁邊的林氏見狀隻當宋暮槿和宋昌翊不熟悉不想他與他說話,就幫宋暮槿迴了一句。


    宋昌翊麵色一鬆,欣慰地看向宋暮槿說道,“槿妹妹沒事就好。”


    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罷,宋昌翊都是一個手段狠厲的人,宋暮槿朝他微微點了下算是打過招唿。


    上輩子他利用的是自己,直接碾壓了胡氏和宋汶,把侯府掌在了他的手裏。


    這一次,他下手的對象是宋若桐和胡氏,這件事大約是不會連累到宋汶,不過卻毀了宋若桐,胡氏徹底恨上了林氏,對胡氏的打壓是極重的。


    宋昌翊對宋暮槿的冷淡,沒有放在心上。


    他很高興。


    這一把火把宋若桐的臉給毀了,那她與陸霆的親事就隻能作罷,安王世子妃是將來的安王妃,是代表著安王府的臉麵,怎麽會讓一毀了半邊臉厲鬼一般的宋若桐來當?便是宋家想,安王府那邊也絕對不會同意。


    宋若桐如此,不僅是會與陸霆的親事作罷,便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便是小門小戶可能也都娶她進門。


    如此,宋若桐算是毀了,不能與人聯姻,那將來宋昌旭就能少了一個助力。


    他其實沒有想要她們母女的命,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讓她們生不如死的結果。


    心裏高興不過麵上是不能顯露出來的,所以宋昌翊又是一臉難過和傷心地看向床上的宋若桐。


    胡氏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被人撕成了碎片一般,哭道,“侯爺,都是妾身,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不應該帶桐兒來啊。”


    不帶她來,那女兒就不會傷到臉。


    老太婆要她來,她自己一個人來就是了為何還要帶女兒來?


    “快別哭了。”愛女變成了跟個厲鬼一般,宋汶覺得心窩之處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一般,拍了拍胡氏的肩,“我會給桐兒請最好的大夫,會好的。”


    可燒成了那樣,宋汶心裏一片絕望。


    “怎麽不是我,怎麽不是我啊。”胡氏痛哭流涕,“該燒傷的是我啊,桐兒她這麽小,她的人生都沒有開始……該毀容的是我啊。”


    胡氏聲音沙啞,一晚上沒睡臉色疲憊得整個人似是一夜之間就蒼老了十多歲一般。


    觀澄師太帶著尼姑們念了一聲佛。


    林氏歎了一口氣,宋若桐變成這樣她心裏也不好受,扭頭伸手握了握宋暮槿的手,“會沒事的。”


    宋暮槿笑著微微點了下頭。


    宋若桐如何,她還真是不關心也不同情。


    林氏放開了她的手,慈愛地笑了笑抬手把她垂落在腮邊的發絲別到了耳後。


    兩人沒有說話。


    那邊胡氏還在哭哭啼啼地說著受傷的怎麽不是她之類的話,宋汶則低頭輕輕地在安慰著她。


    宋昌翊眼裏就閃過一抹嘲諷,往前走了一步與宋汶說道,“父親,我讓人去準備迴去的馬車?妹妹這樣還是快些迴去的好。”


    “你別哭了。”宋汶輕聲對胡氏說了一句,然後想了想轉身看向觀澄師太,“師太,麻煩請懂醫的師父過來,我有幾句話要問她。”


    “侯爺客氣。”觀澄師太雙手合十跟他行了一個禮,然後扭頭看向觀泙,“師妹。”


    宋汶忙迴了一禮。


    “阿彌陀佛,侯爺有什麽想知道的請問。”觀泙雙手合十。


    “謝師父。”宋汶謝了一句,然後問道,“不知小女的傷能舟車勞頓迴城嗎?”


    觀泙說道,“從這裏迴城不到兩個時辰的路程,是無礙的,隻是現在天氣熱,可能會讓令愛的傷勢加重。”


    “那師太的意思是不建議我們立即迴城?”宋汶問道。


    “城裏醫術精湛的太醫多,而且藥材也齊,貧尼覺得令愛能盡快迴去好,不過就是天氣熱,貧尼就是擔心這一路下來令愛的傷勢會加重。”觀泙實話實說。


    “那用冰降溫呢?”宋汶問道。


    “那應該是無事了,路上小心照顧著別沾染了髒東西。”觀泙說道。


    宋汶點了點頭,扭頭吩咐宋昌翊,“你讓人去準備足夠的冰。”


    “是,父親。”宋昌翊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安排長岫去準備冰。


    “師太。”宋汶看向觀澄師太。


    “阿彌陀佛,貧尼來是想跟夫人說昨晚走水的事的。”觀澄師太憐憫看了眼床上的宋若桐,與宋汶說道,“不知侯爺的意思是在這裏說,還是借一步去旁邊的廳堂了說話?”


    宋汶起身,“有勞師太去旁邊的廳堂裏稍等。”


    “阿彌陀佛。”觀澄師太念了一聲佛,然後帶了人去隔壁,侍衛長也帶了人過去。


    “你在這裏照顧著桐兒,等一會準備好了我們就迴府,我會給桐兒請最好的太醫,桐兒會沒事的。”宋汶低頭柔聲與胡氏說道。


    “妾身聽侯爺的。”胡氏紅著眼睛抬頭看向宋汶點了點頭。


    宋汶伸手想摸她的臉頰,想著屋裏還有其他的人在手就落在了她的肩上輕輕地拍了兩下,然後轉身。


    見與林氏站在一起的宋暮槿,眉頭微微地蹙了一下心底閃過一絲不喜,看向林氏說道,“昨晚的事多謝大嫂照應。”


    “姑爺言重了,我也隻是幫忙吩咐了下下人罷了。”林氏忙笑著說道,笑著把宋暮槿拉到了身前,“小槿也幫了不少忙。”


    到底是她的親生父母,林氏也希望宋暮槿能與宋汶胡氏關係能改善些。


    宋暮槿知道林氏的好意,垂眸沒有看宋汶。


    林氏是好意,可惜她與宋汶胡氏的關係是不可能好的。


    宋汶看了眼垂眸一副乖巧的宋暮槿,沒有說什麽隻瞥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與林氏說道,“大嫂也過去聽聽吧。”


    這麽好的女兒,夫妻兩人都是不聞不問的,便在眼前也是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嫌。這夫妻兩人都不待見小槿這個女兒啊!林氏心裏如明鏡一樣亮堂,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宋暮槿柔聲問道,“小槿是先迴去還是跟大舅母一起過去看看?”


    宋暮槿道,“我先迴去了,順便也過去看看表姐好點了沒。”


    既宋汶都不待見她,她何苦這跟著去受冷眼?是以林氏也不希望她去,於是點頭,“好。”


    宋汶卻頓住了腳步,冷眼朝宋暮槿看了過去,問道,“昨晚你們主仆在做什麽?”


    這是懷疑她了?宋暮槿嘲諷一笑,“當然是睡覺了,不然侯爺以為我應該做什麽了?”


    有這樣懷疑自己的女兒的嗎?觀澄師太等人雖是不在,可後侯府的丫頭和婆子不少,有這樣當著下人就這麽懷疑質問自己的女兒的!林氏壓了壓胸口的怒火笑著看向宋汶說道,“姑爺,小槿都不知道姑奶奶和桐兒要來呢。”


    “哼!”胡氏冷冷地剮了一眼宋暮槿。


    宋汶看了眼宋暮槿,沒有再說轉身出了門。


    林氏拉著宋暮槿出了屋,說道,“你別亂想,你父親,母親也是因為桐兒的事傷心……”


    “我沒事的,大舅母你不用擔心。”宋暮槿微微一笑。


    林氏仔細看她了眼的臉,見她臉色平靜就放了心來,“那你先迴吧。”


    宋暮槿點了點頭,帶了妙心離開。


    林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去了隔壁的廳堂。


    宋暮槿與妙心出了院子就碰到了剛吩咐了人往裏走的宋昌翊。


    “槿妹妹是要迴去嗎?”宋昌翊見宋暮槿和妙心出來,收住了腳步帶著笑容問道。


    “是。”宋暮槿點了下頭也沒有行禮,點下頭就越過他往前走。


    宋昌翊臉上溫和的笑容甚是好看,如春日裏的清風,“寺裏這會人多挺亂的,我送槿妹妹迴去吧。”


    也不管宋暮槿迴答就跟上了上去。


    “小姐。”妙心低聲喚了一聲宋暮槿。


    宋暮槿頓住了腳步,轉身迴頭看下宋昌翊,“不勞世子了。”


    宋昌翊也跟著收住了腳步,看向宋暮槿說道,“槿妹妹怎麽與我這般見外呢?我們是兄妹。”


    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像是對自家妹妹沒有辦法的神情。


    宋暮槿淡聲說道,“世子想必是很忙的,就不勞煩你送我迴去了,我在這邊住了這麽久,寺裏的師父們都認識我。”


    “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了。”宋昌翊隻好說道,“對了,謝謝你。”


    這次的機會,是她製造的。


    所以,這一聲謝謝她當之無愧。


    宋暮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輕輕地說道,“不敢當,是世子手段好。”


    來往的人聽不出來,但如此無頭無尾的一句話讓宋昌翊看向宋暮槿的目光不由得一深。


    她知道?


    宋昌翊抬頭又看向跟在宋暮槿身後的妙心。


    難道是她的丫頭發現了什麽?


    隨即又在心裏搖了搖頭。


    從路上的石頭,到馬車,到寺裏的淨心,這些都是他這些日子精心安排的,除了這寺裏的淨心,其餘的應該是發現不了的。


    就算是這丫頭從淨心身上看出了什麽,那也懷疑不到他宋昌翊身上來!所以,怎麽說她都不可能猜到自己的頭上來才是!


    宋昌翊想了下,試探著問道,“聽說昨晚蕭世子過來了?”然,宋昌翊深信蕭殊他暫時是也不會查到什麽,這一點他還是相信自己的。


    不過除了蕭殊,宋昌翊也想不到會有誰能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是懷疑蕭殊查到了什麽然後告訴了自己?宋暮槿勾唇,“蕭世子仗義,見這邊走水了過來看看。”


    “是嗎?”宋昌翊懷疑地看向宋暮槿,笑了下。


    那次混混的事若隻是巧合,那這次呢?


    蕭殊隻是來看這邊情況的?


    當然,這邊是女眷,蕭殊為了五皇子博得眾夫人們的好感,也可能,可是——親自過來問,宋昌翊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他熟知的蕭殊不是如此熱心腸的人!蕭殊最多可能會派人過來幫忙。


    然對麵的宋暮槿麵色坦然,沒有一絲的不自然。


    “是的。”宋暮槿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宋昌翊就笑了,“那迴頭我得去謝謝他。”許是想多了吧,蕭殊怎麽會看上宋暮槿這個丫頭?


    就算是他對宋暮槿有好感,那又如何?


    如他,蕭殊這樣的人,他們的親事從來都是為了利益而結合,其他的他們可能可以隨心所欲,但娶誰,是容不得他們隨心所欲的。


    更何況,宋暮槿與邵浚已經定了親。


    宋暮槿微笑說道,“是應該。”說完便帶了妙心走了。


    這一次,宋昌翊沒有再跟上去。


    “小姐。”妙心皺著眉頭低聲說道,“他這是懷疑你和世子有什麽?”


    “嘴在他身上他想說什麽還不得隨他!所以他說什麽都不用管他。”宋暮槿說道。


    宋昌翊的手段從來都不會軟,又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肯定會防著蕭殊的。


    妙心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說與宋暮槿去了胡珍娘那。


    病了一晚上,胡珍娘麵色焉焉的,見得宋暮槿進來就問道,“桐兒她——如何了?”


    “沒事了,應該等會就要迴去了。”宋暮槿說道,“你別擔心了,侯爺和世子都來了,你好好休息把病養好了免得大舅母擔心你。”


    胡珍娘麵色還是有些不好,皺著眉頭說道,“迴去了也好,或許太醫有辦法。”


    宋暮槿也沒想與她多說什麽,“你好好休息,大舅母等會就迴來。”


    胡珍娘看著她,語氣真誠說道,“謝謝你。”


    宋暮槿微微一笑,“表姐太客氣了。”然後轉身囑咐了丫頭和婆子幾句就帶了妙心離開。


    一旁的丫頭等宋暮槿妙心兩人走了後,輕聲與胡珍娘說道,“槿小姐為人沉靜,小姐你別怪她。”


    是怕自己還對她有什麽敵意?胡珍娘笑了下點了頭沒說什麽。


    ……


    宋昌翊迴去的時候,觀澄師太和侍衛長正和宋汶在說走水的事。


    兩撥人都沒查到了什麽,都懷疑是油燈倒了引了大火。


    人是在濟元寺出的事,是以觀澄師太很歉意表示以後寺裏會負責宋若桐的治療費用,還許諾會幫忙在各處打聽醫術好的大夫。


    宋汶說道,“謝謝師太,怎麽能讓師太破費呢?”侯府又不差那點銀子,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師太交遊廣闊,還煩請師太幫忙打聽一下好的大夫。”


    “阿彌陀佛,侯爺客氣了。”觀澄師太應了下來。


    見宋昌翊進來,宋汶就問道,“安排好了?什麽時候能把冰運來?”


    “已經安排好了,莊頭說有人莊子上存了冰,他這就去要些來。”宋昌翊迴道。


    宋汶點了下頭也沒有問是誰家的。


    宋昌翊與他說起了蕭殊來,“父親,蕭殊那邊我們要不要準備一份禮過去?到底他昨晚也過來幫了忙。”


    蕭殊過來幫忙的事,早有侍衛跟宋汶稟告過了的,這會聽宋昌翊提要準備謝禮的話,頓時眼眸微微一沉,扭頭吩咐他去準備兩份禮,一份給護國寺的師父們,一份則給蕭殊。


    “是,侯爺。”親隨躬身應道。


    “人家大晚上的過來幫忙,父親不如我親自過去走一趟?”宋昌翊說道。


    宋汶想了下,道,“也好。”


    到底是他的妻子和女兒,是得好好謝謝蕭殊。


    就是不知道——走水的事是不是蕭殊做的!女兒和陸霆的親事——想來五皇子是不樂意見成的!


    想到此,宋汶閃過一絲利芒。


    宋昌翊嘴角翹了翹,說道,“那兒子這就過去一趟,這樣我也能與父親一起護送母親和妹妹迴去。”


    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就帶了長岫和小六出了屋。


    宋汶轉頭歉意與觀澄師太說要問問寺裏的尼姑以及香客昨晚的情況。


    畢竟宋若桐被傷著了,循例也是該盤問一番,於是觀澄師太點了點頭,並與宋汶說昨晚留宿寺裏的香客都沒有離開。


    “多謝師太。”宋汶又謝了一句,讓侍衛長帶人親自去問。


    “阿彌陀佛。”觀澄念了一聲佛,並吩咐了寺裏的人去幫忙。


    宋汶便迴了隔壁的房間去看胡氏和宋若桐。


    見這邊沒自己什麽事了,林氏就帶了人也離開了。


    對於宋汶派人來送謝禮,蕭殊不奇怪,倒是宋昌翊親自過來送謝禮讓他有些意外,讓徐重上了茶,蕭殊請了宋昌翊入座,“世子怎麽有時間親自過來了?”不是應該在濟元寺那邊忙?


    宋昌翊笑著把禮放在桌上往他麵前推了過去,“昨晚多謝世子幫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世子太客氣了。”蕭殊看了一眼,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幫上什麽幫,幫忙都是寺裏的師傅們。”


    然後吩咐了徐重把禮給收了起來。


    兩人雖是年紀相仿,不過因為二皇子與五皇子的原因向來也是點頭之交的關係,宋昌翊便問起了他昨晚去濟元寺那邊的情況。


    蕭殊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隱瞞什麽把他過去後看到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問了幾句,宋昌翊就起身告辭。


    “想必那邊事情多,我就不留世子了。”蕭殊當然不會留他,隻吩咐了徐陽送客。


    “世子請留步。”宋昌翊拱了拱手。


    “把東西送給寺裏的師傅們。”蕭殊沒有想要留下宋昌翊送的禮,等他走了就吩咐徐重說道。


    “還有,盡快把那淨心的底細給查清楚了。”蕭殊說道。


    隻怕就是查不到什麽線索。


    “是,世子。”徐重應道。


    “查什麽呢?”蕭介誠笑嗬嗬地走了進來,看了眼徐重手上的禮,坐在了蕭殊的對麵,看了眼徐重手裏的東西,問道,“這是武寧侯府送來的東西?”


    “嗯。”蕭殊點了下頭,給他倒了一杯茶。


    徐重給兩人行了一禮,拿著禮物退了出去。


    蕭介誠接了茶沒有喝,而是看向蕭殊頗為關心問道,“昨晚那邊的情況如何?”


    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外孫怎麽如此助人為樂了起來?他了解的外孫可隻對自己和小五兩人上心的。


    “還好,沒有死人。”蕭殊說道。


    “聽說有人受傷了?還不輕的樣子。”蕭介誠追問說道,目光閃著精光看著蕭殊。


    蕭殊風輕雲淡地說道,“聽說外祖父昨天又贏了方丈一子?”


    “可不是……”蕭介誠立即笑了起來,說起了昨日的棋局來。


    蕭殊放下了茶杯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蕭介誠說了好幾句,才反應過來被他岔開了話題,於是佯怒看向道,“臭小子,轉移話題!”


    蕭殊一笑,“那些個沒有關係的人,外祖父關心做什麽?不如和方丈多下兩局。”


    這倒也是!蕭介誠點了下頭,站了起來,“我去找方丈下棋。”兒孫自有兒孫福,外孫若有心儀的人,以他那大外孫子的心,知道了肯定會想辦法幫他娶迴來的。


    隻要不是濟元寺的小尼姑就好。


    就算是濟元寺的小尼姑,隻要身家清白品性好,那還俗便是了!


    這些不用他這個老頭子去操心了。


    ……


    宋昌翊在迴濟元寺的路上碰上了送冰的人,便一起迴了濟元寺。


    侍衛和寺裏的一眾尼姑也把寺裏的人都問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麽,見冰已經運來了,宋汶直接下令動身,想了下派了人過去跟宋暮槿說讓她跟他們一起迴去。


    宋暮槿自是以她還有事拒絕了。


    宋汶知道後也沒說什麽,隻拜托了觀澄師太多加照顧她一二。


    寺裏的香客也陸續準備迴去,有那麽多的人在,宋暮槿便帶了妙心與林氏送了到大門口。


    “大嫂不如與我一起迴家?”宋汶看向林氏說道,眼底深處帶了幾分怨恨。


    “珍娘這孩子病著呢,等她好點了再說。”林氏婉拒了,看了眼宋暮槿本想勸宋汶帶了她迴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


    “那大嫂小心些。”宋汶也沒有強求,然後宋暮槿,“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情就找大師。”囑咐了她一聲就上了馬車。


    等他們走遠了,宋暮槿和林氏才轉身,宋汶與胡氏的事林氏也不好多說,到了分叉的路口,林氏囑咐了宋暮槿說道,“你昨晚也是累了,迴屋去好好歇息。”


    “是,大舅母。”宋暮槿應了一聲,福身屈膝行了一禮帶了妙心迴自己的院子。


    林氏迴去後,直接去了胡珍娘的屋。


    “姑母和姑父都走了嗎?”胡珍娘問道。


    “嗯。”林氏走了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沒有再反複發熱放下了心,說道,“剛走的。”


    胡珍娘問道,“母親,我們是不是要迴家了。”


    林氏麵色微頓,道,“等你好了,我們就迴去。”


    出了宋若桐的事,隻怕她和胡珍娘也是得準備迴去了。


    “小槿也迴去了嗎?”胡珍娘問道。


    林氏眉頭一皺,也不好在女兒麵前說宋汶和胡氏的不是,稍微想了下搖頭說道,“小槿還有事忙呢。”


    那宋汶和胡氏也是夠冷血的,小槿說有事不迴去就真是隨了她留了下來,宋若桐是女兒,這宋暮槿就不是女兒了?一個女兒已經受了傷,他們就不擔心另外一個女兒再出點什麽意外?


    胡珍娘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抿了抿唇說道,“這邊的的事哪非得她在這邊看著?她不是有個幹弟弟在嗎?母親我們迴去的時候叫她一起迴,她一個人在這裏萬一再出什麽事怎麽辦?”


    聽了她的話,林氏欣慰地笑著點頭答應了,“好,到時候我們叫小槿一起迴去。”不枉她這些日子有意無意地讓她和小槿交好了。


    ……


    胡氏和宋若桐去了濟元寺晚上沒有迴來,宋老夫人也是很擔心,得知宋汶和宋昌翊兩人大一大早就出了城裏,心裏就很不安,叫了管家問話呢,管家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隻知道說是濟元寺走水了,具體情況也不知道。


    宋老夫人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到了午後才把宋汶一行人派迴了府。


    宋汶是先派了人騎馬迴來請太醫的,他們迴來的時候太醫也是早已經到了等在府裏了。


    等宋汶等人一迴來,就直接請了太醫一起去了宋若桐的梧桐閣。


    宋老夫人知道宋若桐受了傷,就帶著人也去了梧桐閣。


    宋昌旭一晚上沒有見胡氏,想得緊知道胡氏他們迴來了,轉頭就朝梧桐閣跑。


    “桐兒怎麽了?”進了門,宋老夫人就大聲問道。


    “母親。”


    “祖母。”


    “老夫人。”


    宋汶,胡氏,宋昌翊和一眾下人行禮。


    “好了,都起來吧。”宋老夫人揮了揮手,目光看向憔悴得一下蒼老了十來歲的胡氏,“桐兒怎麽了?”


    走水?桐兒莫不是被燒到了?宋老夫人心都提了起來,目光就越過眾人往床上看去,宋若桐的人剛巧是被太醫給擋住了看不到。


    “母親,兒媳該死。”胡氏撲通就跪了下去,哭得泣不成聲。


    宋老夫人這下更是焦急,看向胡氏說道,“桐兒到底是怎麽了,你給我說個清楚!”


    胡氏哭得隻抽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的樣子。


    “母親,母親,您迴來了嗎?”宋昌旭蹦跳著跑了進來,朝宋老夫人和宋汶行了一個禮,“祖母,父親。”


    “大哥。”又跟宋昌翊行了禮,然後人就讓胡氏的懷裏撲,“母親,您昨天去哪裏了,怎麽才迴來?”


    胡氏摟著他哭得更厲害。


    “好了,別哭了,嚇得了旭兒就不好了。”宋老夫人是怕胡氏痛哭的樣子嚇到了宋昌旭這個孩子,就忙說道。


    宋汶說道,“夫人,起來吧。”


    說著伸手扶了她起來。


    “旭兒,過來來祖母這裏來,你母親身子不舒服。”宋老夫人朝宋昌旭招手說道。


    胡氏擦了擦眼淚,把宋昌旭推到了宋老夫人手裏,“旭兒,你乖乖跟著祖母。”


    “桐兒到底是怎麽了?”宋老夫人拉著宋昌旭的手朝床邊走了過去。


    走進一看,見宋若桐那樣血肉模糊的半邊臉,宋老夫人驚愕地站住了腳步,差點就吐了出來。


    “鬼啊,鬼啊。”宋昌旭嚇得哇一聲尖銳叫著哭了起來。


    床上醒著的宋若桐頓時麵如死灰,又掙紮著要起來,“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母親,鬼呀。”加上宋昌旭的尖叫聲,屋裏頓時亂成了一團。


    宋老夫人把宋昌旭交給了乳娘讓她們帶了她出去。


    在宋汶的請求下太醫一針把宋若桐紮暈了,屋子裏這才安靜了下來。


    留了幾個丫頭和婆子在屋裏伺候著,宋汶扶著胡氏,和宋昌翊請了宋老夫人去了梧桐閣裏的小花廳。


    到了花廳,胡氏就直接跪在了宋老夫人的麵前,“是兒媳沒有照顧好桐兒,請母親責罰。”


    孫女成了那個樣子,宋老夫人是憤怒得舉起龍頭拐杖就要朝胡氏打去。


    這個沒用的東西,帶桐兒出去一趟迴來就讓桐兒成這樣了?


    宋汶關鍵時刻一把攔下了宋老夫人的這一下,說道,“母親,桐兒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很傷心了。”


    宋老夫人目光嚴厲地瞪向胡氏,“到底怎麽迴事?濟元寺怎麽會走水?桐兒怎麽會傷成這樣?”


    宋汶扶著宋老夫人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一邊說一邊又把胡氏扶了起來。


    “這麽說,那是意外了?”宋老夫人哼聲說道。


    “兒子讓人在審那兩個車夫。”宋汶說道。、


    “誰這麽狠心要對桐兒一個十幾歲的姑娘下手?”想著宋若桐那傷,宋老夫人痛恨說道,目光又如利劍一般看向胡氏,“怎麽走水了,你們都不知道跑嗎?出門在外,帶著桐兒你就不能多用點心?”


    “是兒媳該死。”想著自己去濟元寺也是因為她逼的,胡氏心裏就生氣了一股怨氣。


    若不是她對自己動手,桐兒怎麽會跟著自己去?


    算起來,桐兒去濟元寺也是因為這老太婆苛待自己!


    想著胡氏用帕子捂住著嘴哭了起來,“我就不該讓桐兒跟著我去的,我應該在家裏休息兩日等腿好點了再去濟元寺的,那樣桐兒也不會因為不放心我而跟了去。”


    宋汶聞言抿了嘴。


    宋老夫人氣結,冷聲說道,“說來全怪你娘家大嫂!”


    竟是指責起她來了!也不看看,這件事都是以為誰而起?都是她胡家的人鬧起來的!


    胡氏當然知道宋老夫人的意思,嚶嚶哭著說道,“都是我,都怪我啊。”


    宋昌翊蹙了下眉頭,起身走到了宋老夫人身邊,伸手給她揉著額頭,“祖母您別太擔心了,妹妹一定會沒事的。”


    “你是個孝順的。”宋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宋昌翊的手,看向宋汶問道,“昨晚她們的吃食都沒有不妥之處?”


    “沒,我讓人仔細查了。”宋汶迴道。


    宋汶話落丹砂請了太醫過來,宋老夫人就著急問道,“太醫,我孫女的傷如何?”


    “太醫,我女兒的臉能好吧?”胡氏急切問道。


    “哎,宋小姐的傷太嚴重了。”太醫歎了一口氣,朝他們搖了搖頭。


    他隻看了宋若桐臉上的傷,腿上的傷男女有別現在讓他帶來的醫女在看,傷得那樣嚴重,怎麽能好?


    “桐兒。”胡氏臉色煞白坐在了凳子上。


    “太醫……”宋汶看向太醫,“還請盡力為小女治療。”


    “太醫,你盡管給我妹妹治,不管花多少錢,用什麽藥我們都不在乎,隻要能治好我妹妹就好。”宋昌翊看向太醫求道。


    太醫依舊還是搖頭。


    宋老夫人麵色如土坐在了椅子上。


    屋裏除了胡氏的哭泣聲沒有人出聲,等醫女看好了宋若桐腿上的傷後,太醫開了方子就帶了醫女離開。


    “母親,您先迴去休息吧,我讓人拿了我的帖子再去請太醫過來。”宋汶看向麵色慘白的宋老夫人說道。


    “祖母,孫兒送你迴去。”宋昌翊說道。


    “沒事,我在這裏等著。”宋老夫人揮手,看向宋汶說道,“給娘娘遞個信吧,宮裏奇珍異草多,好藥也多。”


    惠妃娘娘又向來疼桐兒這個侄女,知道了後肯定會想辦法送祛疤的藥來的。


    宋汶點頭,吩咐了人給宮裏的惠妃送信與再去請太醫。


    宋二夫人聞訊帶了宋若櫻過來看,母女兩人被宋若桐嚇了一跳,尤其是宋若櫻一張芙蓉臉嚇得血色全無,兩人看了宋若桐一眼就去了花廳,見宋老夫人,宋汶幾個臉色都很凝重,兩人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很識趣地告了退。


    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太醫是請了好幾撥過來,幾乎都是一樣的答案。


    雖宋汶幾個心裏是已經有了底,不過每次聽了太醫的話後還是很失落。


    見天色已晚,宋汶剛要請宋老夫人迴去,那邊親隨就臉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宋汶沉聲問道,“那兩個東西招了沒?”


    親隨搖頭迴道,“死了。”


    宋汶臉色鐵青,“一句話都沒留下?”


    “隻說是他們是冤枉的,說馬車是去的路上被石頭膈壞的,旁的什麽都沒說。”親隨迴道。


    宋汶目光就瞥了眼宋昌翊,揮手說道,“把屍體處理了,把他們的家人都杖斃了!”


    石頭膈壞的?


    誰信?當他侯府的馬車是紙糊的不成?


    胡氏恨聲道,“他們定是受了人指使,好好審他們的家人!”


    親隨道,“他們沒有娶妻生子。”


    竟是沒有家人?難道線索就這麽斷了?


    “那就是沒家人了?”胡氏尖著嗓子道,“一個家人都沒了。”


    “是。”親隨迴道。


    胡氏眼裏都能噴出火來,“那你怎麽能讓他們兩個死?”


    這話聽著就像是懷疑親隨是故意的一樣,懷疑自己的親隨那不是就是懷疑自己?宋汶蹙了下眉頭,不過想著胡氏心裏難過,也看向她說了一句,“夫人,你冷靜一點。”


    胡氏頓然清醒了過來,看向宋汶道,“侯爺,我是太擔心桐兒了。”


    “我知道。”宋汶麵色柔和。


    宋老夫人看不下去了,扶了宋昌翊的手站了起來,“我先迴去了。”


    宋汶和胡氏送到了門口,宋汶囑咐宋昌翊說道,“你好生送祖母迴去。”


    “父親放心。”宋昌翊應了一聲,扶著宋老夫人往外走去。


    宋汶目光沉沉地看著宋昌翊的背影。


    問宋暮槿那丫頭,隻是順帶問一句,那丫頭就算是想對付桐兒和胡氏,她也還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因為,她的手不可能伸到侯府來。


    還有那蕭殊,也有可能,然,蕭殊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陪蕭介誠去護國寺禮佛,他這個時候動手不是明擺讓人懷疑他?


    蕭殊不會做這樣的事。


    至於林氏和胡珍娘,宋汶相信她們母女是怨恨胡氏和桐兒,但他也相信林氏不會那麽做,雖是大舅哥的妻子,但宋汶多少能了解林氏一點。


    所以,除非上麵的人開外,自己兒子宋昌翊倒是更有可能。


    他是府裏的世子,指使兩個車夫不在話下。


    更重要的是,宋昌翊的心裏一直不喜歡胡氏,也不喜歡宋若桐和宋昌旭兩姐弟。


    宋昌翊扶著了宋老夫人很快消失在門口,宋汶轉身迴頭,問親隨道,“那兩個車夫平日了一般都和什麽來往比較密切?”


    “他們兩個平日不太和人來往,有空就伺候馬。”親隨迴道,“兩人趕車技術好,所以他們平時最得夫人的信任。”


    胡氏聞言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是的,那兩個車夫還是她最為信任的兩個車夫!平日裏出門一般都是他們兩個趕車。


    也是好些年了。


    “仔細查查。”宋汶吩咐說道。


    “是。”


    宋若桐是還昏迷著,宋汶吩咐了人給她熬了安神的湯,又囑咐了讓人時刻看守著,然後才勸了胡氏迴了主院。


    胡氏哪能睡得著,宋汶隻好吩咐了人給她助眠的香。


    休息了一晚,胡氏的臉色才好了些,剛梳洗了準備和宋汶去梧桐閣看宋若桐,宋老夫人就讓丫頭過來請了她和宋汶過去。


    兩人就先去了宋老夫人那。


    進了屋,行了禮待兩人坐下後,宋老夫人便揮退了眾人看向他們夫妻問道,“桐兒與世子的親事,你們兩個打算怎麽辦?”


    胡氏臉色一白,抬頭看向宋老夫人,“母親,桐兒她會好的。”


    會好的?


    孫女那個樣子還能治好?隻怕是大羅神仙也醫不好她的臉了!宋老夫人心裏很不清楚,輕輕看了胡氏一眼,目光凝重地看向宋汶對他說道,“你去跟王爺說,我們主動把親事退了。”


    ------題外話------


    宋老夫人是個很聰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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