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宋暮槿是武寧侯的姑娘是宋汶的親閨女,他就得娶。


    就算是他邵浚不相信宋汶他們說的話,又能如何呢?為了建安伯府為了邵家,他就算是千般不願萬般不想也隻能歡歡喜喜地把人娶迴去。


    更何況——


    邵浚目光輕輕落在宋暮槿的臉上。


    更何況眼前的少女容顏如花,有勇氣有膽識,似乎也不賴。


    邵浚嘴角不自主地帶了一抹微笑。與她一起過日子,想來應該會很精彩吧?


    “所以世子的意思是——”宋暮槿有些意外。


    上輩子一般,武寧侯府宋家的人如此說,他們邵家認下了,這一次,她以為因為邵嬌他們邵家應該不會低頭的。


    不想,看來他們還是低了頭,認了這門親事。


    “我以為,你們不會同意的。”宋暮槿微笑說道。這一次邵嬌是二皇子的正妃,他們也任宋家如此?


    難道是惠妃和珍妃的意思?


    邵浚溫和笑了笑,“你有一位姑母在宮裏當娘娘,你聽說過吧?”


    原來真是是宮裏的人插手了。


    也是難怪建安伯府隻能低頭了,惠妃的麵子他們可以不給,然他們怎麽可能拂珍妃的麵子呢?畢竟那是邵嬌未來的婆婆。


    若宋若桐嫁去了安王府,自己嫁到了邵家,那宋家,邵家,安王府,二皇子,七皇子可以說就都綁在了一起。


    上輩子,雖是宋邵兩家的親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變故,後邵嬌也成了後宮妃嬪,不過武寧侯府和七皇子因站對了陣營所以也是跟著二皇子雞犬升了天。


    不過,宋暮槿好奇的是——


    七皇子和惠妃就真的沒有一點想法?就這麽甘心全心全意地為珍妃和二皇子馬首是瞻?


    二皇子能搏一搏,七皇子同樣可以有機會搏一搏啊。


    宋暮槿想了想就把事情壓了下去。


    可能是有想法,到了最後隻怕也沒有能爭過二皇子,所以上輩子應該是關鍵時刻便直接放下了奪位的計劃,直接抱住了二皇子和珍妃的腿。


    “可是我不願意呢。”宋暮槿看向邵浚一字一頓說道。


    她不願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作晚輩的能反抗得了嗎?她為什麽不願意呢?她是不是有心儀的人呢?還是其他的理由?……邵浚一時間心裏各種想法都冒了出來,一句話就衝口而出,“宋姑娘,為什麽不願意?”


    “不願意就不願意,還要有理由的嗎?”宋暮槿笑了笑,反問了一句。


    不願意就不願意,不需要理由?邵浚在心裏咀嚼了一番,點頭,“似乎也不要理由,隨心而走?”她的意思想找個兩情相悅的人嗎?


    邵浚突然就覺得眼前少女更加的鮮活和靈動了起來。


    是啊,她都敢射殺混混強盜,這親事當然也是得她喜歡才是,如此這樣才是勇敢而果斷的宋暮槿!


    “可以這麽說吧。”宋暮槿點頭,她其實這輩子沒有打算嫁人。


    邵浚理智地分析說道,“話是如此說,可是你我兩家是世交,又是我們的祖父定下來的,如今兩位娘娘也樂於見成,所以……”


    想要退親,隻怕是難!


    宋暮槿笑道,“我不會迴侯府。”


    “不迴啊?”邵浚又訝異了一下,“那是你的家人啊,你不迴家?”


    家人,武寧侯府裏的人也能算是她的家人嗎?宋暮槿自嘲一笑,“我現在就跟家人住在一起啊。”


    身為建安伯世子,高門大戶裏的事他也是明白的,也知道高門大戶了的行事原則,所以雖是不知道具體的理由,卻能了解她。


    “我今日來見世子就是想告訴你這些。”宋暮槿說道。


    無論如何,她是不會成為武寧侯府的棋子。


    告訴他這些,是因為這件事他也是無辜的,而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被這件事而與他們糾纏不清。


    邵浚動了動嘴角說了一句,“謝謝你願意來見我。”


    “不客氣。”宋暮槿落落大方地說迴了一句,看了他一眼說道,“世子和宋若桐一起長大,心悅她嗎?”


    宋若桐那樣的人,就算是心悅也早早放下吧。


    眼前的少年溫文爾雅如是春天的陽光一般溫暖,還是不要喝宋若桐那樣的人攪合在一起的好。


    也是幸在宋若桐已經看上了陸霆,和他邵浚是不可能了的。


    邵浚溫和的臉上閃過迷茫。


    宋若桐?自己心悅她嗎?喜歡她嗎?自己當然是你喜歡她的,隻是時不時男女主之間那種感情呢?


    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從懂事起他就知道宋若桐是會成為自己的妻子,所以自小他就很疼她。


    這一次,說與自己定親的是宋暮槿,比起這個震驚來說,讓他傷心的是,宋若桐和陸霆的事。


    比起宋若桐喜歡上了別人讓他難受之外,他更加傷心的是這件事給建安伯府帶來的恥辱。


    他更在意的是那個。


    所以,自己心悅她嗎?


    畫本子裏說,但凡喜歡一個人就會不顧一切想辦法和她在一起,就算是曆經千辛萬苦也在所不惜。


    自己好像沒有到這種地步。


    比起自己,他考慮得更多的是邵家。


    若不是,那自己這些年來也是高高興興心甘情願地對她好,疼愛著她啊。


    邵浚一時間有些理不清自己的心緒了。


    宋暮槿見他臉色糾結,就笑著說道,“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別多想。”


    這個問題很難嗎?


    宋暮槿不明白。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麽簡單的問題,為何還要糾結?


    邵浚看了她片刻,問道,“所以,是因為宋若桐,你才不願意的嗎?”是擔心自己和宋若桐的關係,所以不願意?


    “不是,我就是隨口問問,我的決定與宋若桐沒有任何的關係。”宋暮槿說道。


    邵浚似點了點頭,神色了然又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的話都說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如此就先告辭了。”宋暮槿望了一眼窗外,就起身準備告辭。


    “宋姑娘等一下。”邵浚忙道。


    “嗯,世子請說。”宋暮槿又重新坐了迴去。


    邵浚垂眸喝了兩口茶,然後才抬頭看向她說道,“雖宋姑娘說不願意,但這門親事是不會作罷的。”


    宋暮槿笑道,“我知道。”


    這門親事不能作罷,難道她乖乖地嫁過去?武寧侯府她都沒有想迴,何況這門親事。


    反正自己的態度,她已經宋汶說了。


    若他們還一意孤行地操辦著兩家的親事,到時候他們還能把自己的捆成了粽子塞進了花轎不成。


    自己又不是泥團。


    邵浚看著她兩眼,然後抬手提起了茶壺給她添了一杯茶,“宋姑娘,再喝杯茶。”


    這是還有話與她說的意思?


    宋暮槿伸手握住了茶杯,卻沒有端起來喝。


    邵浚給自己添了茶端了起來慢慢地喝了兩口,然後放下了茶杯抬頭看向宋暮槿,“宋姑娘,你是因為家裏的原因不願意呢?還是因為……”


    邵浚停頓了頓,“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呢?”


    是因為被家人拋棄過怨恨家裏,所以是為了報複家人?還是——因為他邵浚不好,建安伯府裏不好?還是因為她心裏有心儀的人呢?


    不等宋暮槿說話,邵浚就又說道,“我知道宋姑娘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若是覺得不方便,你可以不用跟我說,不過我想勸一句宋姑娘你不要意氣用事,好好考慮後再做決定——若是宋姑娘擔心我邵家這邊,這個你可以放心……”


    雖心裏不舒服,可隻要姑娘好,他們當然會真心待她的,畢竟建安伯府也不是眼皮子淺的小門小戶。


    這是要勸她點頭應這門親事的意思?宋暮槿笑道,“謝謝,不過我考慮得很清楚了。”


    邵浚見她神色坦然,也知道她應該說的不是氣話,斟酌了片刻說道,“宋姑娘初到京城,知道有位姑母在宮裏當娘娘吧?”


    宋暮槿點頭。


    邵浚見她知道,思付了下說道,“那宋姑娘應該知道武寧侯府和建安伯府裏世代都是世交,舍妹與二皇子的婚期已經定了……又有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的插手,那這門親事就涉及到了方方麵麵,宋家不會退親,我邵家更不會退親……所以這門已經容不得我們說不了。”便是他建安伯府都隻能認了,她一個弱女子還能如何?


    勳貴世家之間子女的聯姻更是了彼此之間利益的結合,彼此之間都是後息息相關,牽一發而動全身。


    邵浚看向著她平靜的臉,繼續說道,“我想宋姑娘可能會說你一個人大不了舍了一條命不要,也不會妥協,但……宋姑娘,你不想想爹娘和弟弟嗎?有時候,人命就如是螻蟻。”


    邵浚把事態跟她簡單地分析了一遍,著重指出了其中最為嚴重的一環——若她執意一意孤行忤逆長輩,那宋家的長輩乃至宮裏的惠妃就會使出非常手段來逼迫她妥協。


    邵浚這話額可以說是推心置腹了,宋暮槿麵色也帶幾分柔和,“世子放心,這件事是武寧侯有愧在先,若是我不同意他們肯定會好好解決的。”


    看來,是應該要找出宋汶和胡氏為何要拋棄自己的原因,隻要有了依仗,那宋汶和胡氏就不得不低頭,那這門親事就容易解決了。


    邵浚不知道她的心思,腦子飛快地想了一下,繼而麵色微微一變,皺著眉頭,“宋姑娘指的是——宋家二房的櫻兒?”


    想想應該也有可能。


    左右宋若桐是不可能了的。


    這能推出一個宋暮槿出來,也能讓宋若櫻出來。


    如此,他邵家成什麽了?


    邵浚心裏閃過不悅,不過麵上還是沒有顯示出來,畢竟若如此那也是武寧侯府宋家長輩的決定,與眼前的少女都沒有關係。


    宋暮槿微笑說道,“我的意思是,許這門親事能退了。”


    她的意思是宋家會退親?邵浚覺得這大約是不可能的,“宋姑娘知道嗎?是宋家進宮求的貴人插手這門親事的。”


    若如她所言,那又何必兜了這麽一圈子?宋家如此做,不就是逼得他們邵家不能退親嗎?


    宋暮槿淡淡一笑,“誰知道迴頭他們就改變了想法了呢?”


    恬靜的笑容,清澈的目光。


    邵浚彎唇緩緩笑了起來,說了一句,“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令妹的親事已經有眉目。”


    為了宋若桐,因為安王府,更何況是他們自己去求珍妃娘娘相助的,所以,宋家定不會退親。


    這一點邵浚看得明白,也很篤定。


    至於安王府和陸霆,邵浚都沒有提到半個字。


    她當然知道,宋若桐不就是跟陸霆勾搭上了嗎?邵浚沒有提,不過宋暮槿也肯定他是知情的,沒有足夠誘人的籌碼珍妃和二皇子怎麽會出麵說和?邵浚不提,不管是因為不想外人非議宋若桐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他都不失為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宋暮槿笑道,“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事情是因為他們而起,我想這些他們都會解決好的,所以世子還是靜候佳音好了。”


    與邵浚定親的本來就是宋若桐,退了親外人會如何看武寧寧侯府會如何說宋若桐,她都不關心。


    而事情的真相本來就是宋若桐她自己和陸霆好上了。


    邵浚動了動嘴角還想再說。


    宋暮槿已經站了起來,“謝謝世子坦言相告,我就先告辭了。”


    是她坦誠已待,自己才會坦誠相告!邵浚也跟著站了起來,“我送宋姑娘下去。”


    下一步走到了前麵,貼心地拉開了門。


    “世子無需多禮。”宋暮槿微屈膝謝了一禮。


    兩人帶著各自的人一前一後出了茶樓,宋暮槿站定了腳步,屈膝福禮,“謝謝世子的茶。”


    “宋姑娘小心慢走。”邵浚還了一禮。


    宋暮槿笑了下,帶了妙心轉身。


    邵浚目送著金色的夕陽下的宋暮槿久久都沒有收迴目光。


    窈窕綽約的身姿漸行漸遠——看著宋暮槿那般纖弱柔軟的背影——邵浚不禁擔心,她一個弱女子能抵抗得了武寧府?能抵抗得了宮了惠妃?


    “世子?”旁邊小廝小莊低聲,問道,“還要不要小的把宋姑娘請迴來?”世子這般眼巴巴地看著,是還有話沒有說明白?


    邵浚睃了他一眼,“走吧。”轉身大步朝馬車走了過去。


    ……


    迴了家,屋裏已經點了燈,廚房那邊已經傳了香味出來。


    “姐姐,你去哪了?嚇死我了。”聽得動靜,宋楊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我和林大哥迴來就看到廊下多了兩盆花,又不見你們的人,可擔心了,還想去找你們兩個,還是林大哥說你們可能有事出去了。”


    “我留了話在屋裏的桌上啊?”宋暮槿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你們沒有看到嗎?”


    宋楊嘻嘻一笑,“沒有。”


    “我們也剛迴來,見天色不早了,就沒有注意那麽多。”林鈞探出一個頭,說道,“晚飯馬上就好了,你們快去洗手準備碗筷。”


    “好,辛苦林大哥了。”宋暮槿謝了一句,和妙心兩人洗了手擺好了碗筷,林鈞和宋楊兩人就端了飯菜過來。


    吃了晚飯,收拾好了宋楊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姐姐,那侯爺怎麽說的?他是不是不答應?”


    姐姐已經說了哪兒也不會去,可他還是擔心啊,擔心侯爺會不同意姐姐住在這邊。


    林鈞也憂心忡忡地看向宋暮槿。


    他們都知道宋暮槿今日是去見她親生父親了。


    “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宋暮槿笑著說道,抬手撫了撫他的頭,“所以,你也不用胡思亂想了,和林大哥一起跟著著師父好好學藝。”


    “是。”宋楊點頭大聲應道。


    宋暮槿笑了下,讓妙心去廚房取了一碗清水過來,然後把買的蓮子拿了出來,用刀子小心翼翼地開了一個口子放在了碗裏。


    “姐姐你這是做什麽?”宋楊趴在桌上看著宋暮槿收了刀子,這才不解問道。


    “嗯種碗蓮。”宋暮槿笑著解釋一句,抬頭與他說道,“迴頭等發芽了就種在缸裏。”


    “大缸嗎?”宋楊問道。


    宋暮槿點頭。


    “小姐說了,迴頭還在缸裏養幾尾魚。”妙心插嘴說道。


    宋楊聞言,覺得也挺好玩的,扭頭與林鈞說道,“林大哥,院子有一個大缸空著呢,我們現在就去清理了?”


    “走。”林鈞一口答應了下來,兩人笑嘻嘻地又點了個燈籠掛在了院子裏,動手就開始幹了起來。


    宋暮槿笑著看著忙得的起勁的兩人說道,“不用急,這發芽還得等上好幾日呢,這黑燈瞎火的,明日白天再弄也不遲呀。”


    “沒關係,我們先洗了。”林鈞抬頭說道,“還有什麽要準備的嗎?”


    “還要淤泥,水裏的淤泥。”宋暮槿說道。


    “好,那我和楊楊明日去弄些迴來。”林鈞說道。


    “還有買幾條魚迴來。”宋楊也抬頭說道,“姐姐,你喜歡什麽魚?我們買幾條鯉魚或鯽魚養著吧,等迴頭魚肥了還可以吃!”


    宋暮槿笑著說道,“你隨便買就可以了。”


    “好,那就我和林大哥決定了。”


    衝洗缸的水聲,弟弟和林鈞的笑聲,簡簡單單而又溫馨美好!宋暮槿看著,心裏想著要如何把關於宋汶胡氏夫妻拋棄的秘密找出來。


    有個最簡單而直接的辦法——找宋昌翊。


    但宋昌翊此人,宋暮槿不屑與他為伍。


    而且隻怕他也不會告訴自己,若是能說隻怕他早就會告訴了自己。


    去跟誰打聽呢?


    五皇子和蕭殊倒是可以。


    但……


    宋暮槿仰頭望向黑壓壓的天空,也搖了搖頭決定還是不要麻煩他們兩位。


    今日自己和宋汶已經攤牌了,這宋汶肯定會以為自己知道些什麽或是有人指使自己,他一定會派人查探和盯著自己。


    自己還是不要與他們兩個來往的好。


    到底,他們和惠妃等人是不對付不是嗎?


    若是自己和他們來往,宋汶肯定以為是站直自己身後的人是他們,金礦一事已經很感激他們了。


    她不能忘恩負義給他們帶去麻煩。


    在腦海了轉了一圈,宋暮槿決定迴頭問問楊掌櫃。


    雖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過楊掌櫃是京城人士,他可能也聽說過勳貴侯門一些傳聞。


    ……


    邵浚迴了府,先去後院給邵老夫人和羅氏請了安就去了外院自己的院子。


    剛吃了晚飯,邵嬌帶著一盅燉好了的湯過來。


    邵浚請了她進屋坐,又讓丫頭給她上茶,並道,“妹妹怎麽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哥哥呀?”邵嬌俏皮一笑,揮退了要上前準備接湯的丫頭,“都下去吧,我和哥哥說會話。”


    丫頭看向邵浚,見他微點了下頭,才與邵嬌帶來的丫頭一起屈膝福身退了出去。


    “這是雪蛤湯,哥哥嚐嚐。”邵嬌掀開了蓋子,把讓推到了他的麵前。


    “這些讓丫頭跑一趟就是了,何況你辛苦親自過來。”邵浚拿了勺子吃了兩口,說道。


    “我有話跟哥哥說嘛。”邵嬌甜笑著說道。


    這麽晚了邵浚也當然知道她特地過來一趟肯定不是給他送湯的,又喝了幾口就放在一旁,問道,“什麽事這麽急?這大晚上的你讓人給我送個信,我過去找你就是了。”


    邵嬌笑了下,就直接問道,“說哥哥去找她了?見到了嗎?”


    “鬼丫頭,什麽都瞞不過你,看來我得好好管教一下我這院子裏的人了!”邵浚寵溺地一笑。


    “不關他們的事哥哥你別怪他們,是我下晌讓丫頭去銀樓取東西,那丫頭說看到你在那知味糕的鋪子裏。”邵嬌忙解釋了一句,又問道,“哥哥,見到了她沒?”


    她也想見一見那宋暮槿,雖是聽過她的傳言,可如今她是成為自己的嫂嫂的人,她想要知道宋暮槿是個什麽樣的人,相貌長得如何?她的性情如何?能不能配得上哥哥。


    邵浚點了點頭,“見到了的。”


    “見到了?”邵嬌立即急切問了好幾個問題,“人長得漂亮嗎?性子如何?是如坊間傳聞的那樣性情兇悍嗎?你都跟她說什麽了?”


    邵浚溫和笑道,“嗯,長得挺漂亮的,和桐兒長得有幾分像……”


    “哥哥,你別跟我提宋若桐!”邵嬌一臉的憤慨。


    在邵嬌看來,就是宋若桐自己水性花楊看上了陸霆,偏宋家的人還不要臉的弄了個宋暮槿出來,說與哥哥定親的是宋暮槿!


    虧得這些年來,一心一意把她當嫂子尊敬著。


    又看向邵浚說道,“這些年也是哥哥對她太好了,所以她才會這麽有恃無恐,不把哥哥放在眼裏。”


    是自己對她太好了嗎?邵浚眉心微微蹙了蹙。


    邵嬌也不想再提,就擔心提起宋若桐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自家哥哥會心煩,於是就說道,“好了,我們不提她了。”


    邵浚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跟我說說宋暮槿是個什麽樣的人?”邵嬌說道,“若可以,我也想親自去見見她。”


    可她大婚在即,又是嫁給二皇子,教導宮中規矩和禮儀的教養嬤嬤和宮女已經奉旨到了,她輕易出不了門了。


    邵浚想了下,說道,“她呀……是一個勇敢,果斷和心胸磊落的姑娘。”


    邵嬌聞言抿嘴一笑,“看來哥哥對她印象不錯。”自己哥哥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做妹妹的不清楚?


    隻是外表看起來溫雅謙和罷了,其實內心其實是個很挑剔的。


    如他喝茶,隻喝龍井,還隻喝山泉水泡的,否則寧願喝白開水,如他院子裏伺候他的丫頭必是相貌平淡沒有異心的,如他穿的裏衣得是細葛布……


    所以,對於初次見麵就讓哥哥有這樣印象的人,看來應該是個不錯的姑娘,那——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安心了些?


    雖是宋家的姑娘,可到底她嫁到了邵家來,就是邵家的人了,更何況,宋暮槿也是個好姑娘。


    “你瞎說什麽呢。”邵浚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可別亂說了,這親事還不知道會如何呢,你別說出去讓外人聽到了不好。”


    “痛。”邵嬌抬手捂著額頭,“哥哥你說的什麽話,這門還不知道如何?不就是還沒有過禮嗎?”


    這門親雖還沒有過明禮,可不是已經上板上釘釘的事了?難道宋家還想出設麽幺蛾子?


    邵浚也沒有與她說宋暮槿跟他說的話,隻笑著說道,“我就是提醒提醒你事情沒有過明路就先別說了,萬一又出什麽變故呢?”


    “我知道了。”邵嬌乖乖地點了下頭,“哥哥放心,妹妹以後一定爭氣。”


    “哥哥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以後好好過日子,若有什麽難處就與哥哥說。”邵浚溫柔看向她說道,“你過得好,那我和父親,母親也就放心了。”


    “嗯,我一定會好好的。”邵嬌鼻子一酸,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那我迴去了。”


    邵浚起身,“我送你迴去吧,這麽晚了免得嬤嬤她們擔心你。”


    ……


    宋汶自去了外院直到翌日的下午才迴內院。


    聽得宋汶來了,胡氏忙是讓人拿了帕子當麵紗擋住了自己已經變了形的嘴。


    宋汶見她躺在床上,麵上掛著帕子眉眼之間帶著疲憊,屋裏還帶著一股藥味,就忙問道,“夫人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膝蓋又痛了?”


    “不是。”胡氏輕輕地搖頭,“是妾身昨日不小心撞到了下巴。”


    “撞得嚴重嗎?請太醫看了沒?來,讓我看看。”撞到了?宋汶微微蹙了下眉頭,伸手就去扯她臉上的帕子。


    胡氏偏頭一躲,說道,“不是很嚴重,就是腫了點,妾身這樣子侯爺您就別看了。”


    見她不願意,宋汶收了手,“你傷到了怎麽也不讓人給我去說一聲?”


    胡氏就溫婉說道,“這是小事,侯爺忙的事多,是妾身交代了他們不去叨擾侯爺您的。”


    “那還是請太醫過來把把脈吧。”宋汶說道。


    “侯爺,不用了。”胡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柔聲說道,“我歇上兩日就好了。”


    “那好吧。”宋汶依了她。


    “侯爺可查到了蛛絲馬跡?”胡氏問道。


    宋汶搖頭,“暫時沒有。”


    胡氏蹙起了眉頭,想起宋若桐跟自己說的話來就說道,“左右如今她還小,又在京城不如就直接定了親,到時候過兩年她許就改變主意了呢?而且,她也是姓宋,難道她就不怕死?”


    宋汶若有所思,“你好好養傷,這些你就別擔心了。”陪她說了會話,然後囑咐了她好好養傷之類的話起了身就去主院的小書房。


    轉身的時候看了眼香嬤嬤。


    “朱砂,你送侯爺去書房。”胡氏好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吩咐說道。


    “是。”朱砂忙應了。


    宋汶笑了下,沒說什麽,讓朱砂伺候他去了小書房。


    “出了什麽事。”進了小書房,宋汶立即厲聲問道。


    “侯爺饒命。”朱砂撲通跪在了地上。


    “夫人到底是怎麽傷的?”宋汶皺著眉頭問道。撞到了下巴?她身邊跟著的丫頭婆子都是死的?讓她做主子的撞傷了?


    “侯爺饒命,奴婢不知道。”朱砂心裏很是為胡氏憋屈,不過她也不敢說什麽,隻搖了搖頭說道,“夫人當時和老夫人在屋裏說話,奴婢沒在夫人跟前伺候。”


    果是母親。宋汶也沒有意外,隻是這些年來母親也沒有再刁難過她了,今日怎麽又——


    宋昌翊!宋汶想到問題所在,朝朱砂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迴去好好伺候夫人。”


    “是,侯爺。”朱砂磕了一個頭退了出去。


    宋汶站了會,就去了宋老夫人那。


    “母親——”行了禮,宋汶就道,“昨日翊兒的事,與胡氏無關是兒子一時衝動了。”


    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老夫人人心裏的怒火就往上湧,不過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見屋裏的下人都在就揮手讓她們退了出去,然後才冷笑說道,“怎麽?她跟你告狀了?說我這個惡婆婆打了她?”


    “母親,她什麽都沒有跟我說。”宋汶忙說道,“而且怕人說我們侯府的不是,就是太醫都沒有請。”


    堂堂侯夫人傷到了臉,外人怎麽想?


    這侯府誰會對她下手?左右不會是府裏的下人,這府裏晚輩也不會,二房的人也不會,那會對她大打出手的人,除了老夫人就是他這個做侯爺的了。


    這還不得讓人看笑話。


    “嗬,我還得感謝她一心為我侯府著想了?”宋老夫人冷笑了一聲,看向宋汶說道,“你也別幫著胡氏說話,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都知道了,那丫頭是個不知好歹的……但是翊兒是你兒子,他的性子你不清楚?他是這般不知輕重的人嗎?”


    若是胡氏在旁邊煽風點火,兒子會對孫子下手?


    “昨日是兒子太憤怒了,一時也沒有考慮周全錯怪了翊兒,不過與胡氏怎的沒有關係。”宋汶歎了一口氣,“母親你也知道,翊兒他心裏一直惦記著他的生母。”


    提到早逝的媳婦,宋老夫人心裏也不好受,就擺手說道,“血脈相連他惦記生母也是應該的,若是自己親生母親,昨日你那般對翊兒的時候就會撲上去擋著。”到底不是她親生的。“兒子啊,你要記住翊兒是你原配嫡子,是武寧侯府的世子,將來是侯府的主人,你當著下人的麵那麽對他,這不是讓下人都低看他嗎?”


    宋汶垂眸,“是兒子考慮不周。”


    孫子的臉麵丟了,自己也幫他出了氣,教訓了胡氏那個心思狠的。於是宋老夫人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好了,不提了。”


    “是,母親。”宋汶點頭。


    “這邵家和宋家的親事,你準備如何?”宋老夫人就問道。


    “那死丫頭——”宋汶一提這件事就牙癢癢,“兒子昨日讓人又查了一番,沒有查到什麽可疑的人,不過母親您放心,我讓人繼續在查。”


    “嗯。”宋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道,“那和邵家的事情你是怎麽打算的?”難道還要受那小丫頭的威脅?


    “和邵家這門親必須結。”宋汶道。


    “嗯,再出什麽變故,我們宋家這張臉就不要見邵家的人了。”宋老夫人也同意。


    “那丫頭不肯迴來,強行把她弄迴來又擔心她來一個的魚死網破。”宋汶說道,“又不知道身後有沒有人。”


    宋老夫人冥思了片刻,說道,“既她現在說不願意迴來,那就由著她得了,就說她得離了親人住著,剛好你也好讓人好好查探一番看她站在她背後的是什麽人,至於這親事……”


    宋老夫人又沉默了片刻,說道,“把這親事傳了出去然後立即和邵家商量好了定下來,否則桐兒就要被人非議了,又不會讓她立即嫁?這大婚還得兩年呢。”


    這麽長的時間還不夠收拾了一個小姑娘?。


    說完又瞪了眼宋汶,“桐兒和櫻兒兩個可是我在我膝下嬌養著長大的姑娘,可不能因為那死丫頭兒壞她們姐妹倆個的前程。”


    “母親放心。”宋汶說道。


    宋老夫人道,“等與邵家的親事定下來了,那安王府那邊也該定下來了。”拖得久了夜長夢多。


    雖是很氣憤兒子和兒媳鬧了這麽一出來,邵浚也是個好孩子,不過安王府確實是更好。


    宋汶點點頭。


    母子兩人就與邵家親事,還有宋若桐與陸霆的親事商議了起來。


    ……


    宋暮槿去問了楊掌櫃,楊掌櫃知道她是武寧府的姑娘事無巨細把他所知道的都說與了宋暮槿聽。


    不過都沒有什麽用。


    謝過了楊掌櫃,宋暮槿帶了妙心迴家。


    剛迴了家,文梨香帶了玉墜過來,“北北,你可迴來了,怎麽迴來了也不跟我去個信?”


    “剛迴來呢。”宋暮槿請了她在臨窗的大坑上坐。


    “你去了好幾天,好玩嗎?……”文梨香嘰嘰喳喳問了她那幾日出門的情況。


    宋暮槿笑著迴道。


    文梨香看了眼宋暮槿,問道,“北北,你後天有空沒?”


    “明天啊,沒事。”宋暮槿問道,“有什麽事嗎?”


    “那你陪我……”文梨香支吾了一下,“你陪我去見一個人唄。”


    宋暮槿看著在對麵抱著大迎枕臉頰暈紅,帶著羞澀的文梨香,抿嘴笑著打趣說道,“見誰呀?是不是家裏給你說親了?”


    文梨香比她還大一歲多呢,早該說親了。


    文梨香臉蛋騰地一下變得通紅,立即把臉埋在了大迎枕裏,好一會才紅著臉看向宋暮槿,“北北你去不去嘛?”


    家裏的姐妹一個個都端莊大方的,肯定不會陪她瘋。這樣的事又不好和哥哥去。


    宋暮槿見她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就收住臉上的笑,“我有空呢,後天陪你去。”


    “我就知道北北最好了。”文梨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說道,“我已經打聽好了,明天他會和朋友去摟盛記吃放,明日我來接你。”


    摟盛記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


    “好。”宋暮槿點頭。


    ……


    到了那日,文梨香早早坐了馬車過來接宋暮槿,兩人坐了馬車去了樓盛記。


    文梨香是早早就定好了雅間的,雅間的位置極好,坐在上麵打開窗戶能看到樓下進門的人。


    ……


    “來了”兩人坐了會,守在窗口的玉墜就迴頭跟兩人說道。


    文梨香忙拉了宋暮槿起身走了過去。


    樓下兩個身著華服的公子正往裏走。


    “是這個,是他。”文梨香伸手指著那個身穿藍衣華服的公子小聲與宋暮槿說道。


    這藍衣公子宋暮槿是不認識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見,可與他並肩往裏走一身尊貴的陸霆,她卻是認識的。


    ------題外話------


    )︴你們來打我吧,我拖延症沒藥治了


    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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