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買是假,她其實是要去西北郊的廣積寺周圍找金礦!


    京城有兩個有名的寺廟,一為護國寺,二是濟元寺。


    濟元寺和護國寺是在京城東郊,隔得也不遠,兩家寺廟的香火都非常的鼎盛。


    至於廣積寺是在西北方向的盤龍山的山腰上,寺廟香火不旺是以寺廟比較蕭條,雖說出了家那便是方外之人,不過方外之人也得吃喝啊!香火不旺,這寺裏種的菜肯定是不夠的,於是廣積寺不少的和尚都漸漸會投靠到相國寺或是其他香火較好的寺裏去。


    不過是不會去濟元寺的,因為濟元寺是尼姑庵。


    便是那樣一個蕭條到連飯都吃不到的寺廟,後來寺裏一方丈居然在盤龍山上裏發現了金礦,雖金礦當然是得上繳給朝廷,可人家那手指縫裏漏一點點也夠啊!


    因此,廣積寺的和尚總算是揚眉吐氣了,袈裟和僧帽上的紋路都是用金線繡的。


    一開始,她還沒有想到這一茬,後來考慮來京城後才想起了這麽一件事來。


    既有金礦,那自己占了這麽一個先機,她為何不先下手為強,先把山頭給買下來呢?


    就算是最終得上繳朝堂,但朝堂當然也不會虧待自己,如上輩子的廣積寺,後來多有銀子啊?


    和尚一個個都吃得紅光滿麵,修繕了廟裏的房舍和建築,後又請了幾位有名望的大師過去坐鎮,由此,香火也旺盛了起來,一躍與相國寺,濟元寺齊名,三個寺廟一度三足鼎立廣為人知。


    宋汶他拿了那文書來誘惑自己,不就是因為自己沒權沒勢還沒銀子的原因!


    若是她後台強大,有權有勢有銀子,宋汶還有那樣藐視她?


    宋汶出的條件確實誘人,她真心希望宋楊能夠有所出息,希望養父母幸福安康。


    而以她如今的狀況,想要送宋楊進弘武書院肯定是不可能的。宋汶也是算準了她的心思,所以才會以此拿捏她。


    “店裏的生意也穩定了,剛好天氣緩和太陽又好,出來走走心情也暢快。”妙心笑道。


    “嗯,那我們就多玩幾天再迴去。”宋暮槿笑著說道。


    這尋金礦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找到的,不定這一次她們是白走一趟。


    “好呀。”妙心笑著點了點頭。


    馬車是租的,到了地方車夫就趕了馬車迴城。


    “這村子應該每天有去城裏的牛車或馬車吧?”妙心站在路上看著眼前的小村長,喃聲問道。


    她以前跟外祖父行走江湖的時候,風餐露宿過,這走路迴城也不算什麽。


    這來的時候馬車是租的,也不知道哪天迴去當然是沒讓車夫過來接,所以到時候他們隻能坐這村裏的車迴城。


    若村裏沒有車去城,那她們到時候隻能走路迴城了。


    她是沒有什麽,可她擔心宋暮槿會吃不消。


    “迴頭我們問一問就是了。”宋暮槿也沒有在意。


    沒有就走路!


    村子不大,是在盤龍山腳下,抬頭可以看到半山腰的廣積寺。


    小村莊的房舍依山而建,田地裏的莊稼,路邊的野草,野花一派欣欣向榮之相,此刻將近正午,縷縷炊煙飄向空中,還孩子歡快地在追逐著,透著歲月靜好的安定。


    “兩位公子是要去山上的廣積寺嗎?”有大嬸挎著籃子見了宋暮槿和妙心兩個陌生人,熱情說道,“這天色不早了,這上山得花些時間,兩位公子吃些東西再上去。”


    “謝謝大嬸。”宋暮槿笑著說道。


    “不客氣。”大嬸朗笑著擺了擺手。


    “大嬸兒,那上麵的山頭都是誰的啊?是你們村裏的還是廣積寺的?”宋暮槿伸手指了指廣積寺的周圍。


    “那山都是廣積寺的,公子你不是來上香,是對那山頭有興趣嗎?”大嬸好奇問道。


    “是來上香,順便也想買個山頭……”


    宋暮槿還在想著找個買山頭的借口,那大嬸便直接搖手勸道,“公子,那山頭也種不了莊稼,而且……公子你看。”說著伸手指了指那幾有點光的山頭,“你看那……樹都活不了,公子還是不要浪費錢了,這山裏走啊是光。”不然,這廣積寺怎麽能那麽窮,便是還要他們這些村民是不是接濟些蔬菜和瓜果給他們,又熱心地繼續說道,“我們村裏有些地可以賣,公子若是有意可以找村長。”還伸手指了一房舍,“那便是村長的屋,這會應該就在家呢。”


    “謝謝大嬸提醒,我其實也就是問問看。”宋暮槿謝道,“我這買山頭是因為家裏長輩聽說廣積寺這邊風水不錯,想買個山頭地以後做陰地。”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直接到了寺裏問方丈就可以了,看他賣不賣。”大嬸笑道。


    “謝謝大神了。”宋暮槿再次謝了一次。


    “那你們小心點。”大嬸開朗地笑著說了一句,挎著籃子離開。


    “原來小姐是來買山頭,不是買地啊!”等大嬸走遠了,妙心才開口問道。


    “嗯,以後再與你細說。”宋暮槿笑著點頭。


    “難怪小姐您讓文姑娘給您拿了不少關於山的書呢。”妙心道。


    宋暮槿朝她一笑,“我們走?還是尋個農家吃了午飯再上山?”


    “小姐您做主,奴婢怎麽都行。”


    身上帶了幹糧和水,於是宋暮槿決定和妙心直接上山,到時候餓了隨時吃就是了。


    妙心當然沒有意見,於是兩人往廣積寺而去。


    ……


    兩人爬了一個多時辰才到。


    一個七八歲的小和尚坐在大門旁,見得宋暮槿和妙心兩人,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騰地站了起來,扭頭便大聲喊道,“師父,師兄,師父,師兄,來香客了。”


    小和尚臉色有些發黃,門牙缺了一顆,不過一雙大大的眼睛很有神。


    許是上輩子在濟元寺住了那些年,宋暮槿看著這小和尚,聞著空氣中的佛香,覺得很是舒服和熟悉。


    宋暮槿笑著朝他走了過去,彎腰問道,“小師傅,叫什麽名字啊?”


    “兩位施主好!”小和尚雙手合十朝宋暮槿和妙心行了一個禮,“迴施主的花,小僧空靈。”


    他話剛落,一個聲音從來沒有傳了出來,“在哪,在哪。”然後一個二十多歲的和尚跑跑了出來。


    見得空靈身邊的宋暮槿和妙心,忙收住了跑的步子走了過去,行禮,“貧僧空遠見過兩位施主。”


    宋暮槿目光一頓,看向眼前的空遠。


    僧衣有些舊了,卻是洗得幹幹淨淨的,清秀的容貌,散發著幾分飄然脫塵的味道。


    他便是那個發現了金礦的方丈!


    上輩子她也是見過一次他,那個時候廣積寺已經興旺了,空遠穿著金線繡的袈裟,麵容嚴肅和其餘的方丈講禪,氣勢威嚴。


    可麵前的空遠卻是一臉的熱情看著她和妙心。


    這樣的對比——相差太大!


    “兩位施主裏麵請。”空遠帶著笑,請兩人往了走,一邊問道,“兩位施主是上香還是做做法事?”


    宋暮槿說道,“是上香,不過我們可能要在這裏借宿幾日,想看看這盤龍山的風光。”她們可能是要呆上幾日。


    “沒問題。”雖宋暮槿和妙心的穿著樸實,但兩人文質彬彬的,空遠隻當兩人是讀書的才子,於是一口應了下來空遠一口應了下來,“這周圍的風景是不錯的。”


    跟在空遠身邊的空靈探出了腦袋看向宋暮槿和妙心說道,“小僧還可以給兩位施主帶路哦。”


    機靈的樣子很招人喜歡,宋暮槿笑著從包袱裏摸出了幾塊點心來,“那就麻煩小師傅了,這個給你吃。”


    空靈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然後吞了吞口水,搖頭道,“謝謝施主,小僧不能收。”


    “沒有關係,這是素的。”宋暮槿笑著往他的方向送了送。


    空遠伸手摸了摸他的光頭,說道,“空靈,施主給的,你就收下吧。”


    “師兄……”空靈目光一亮。


    空遠笑著朝他點了下頭。


    “謝謝施主。”空靈這才感激地接了點心,然後也不吃小心地放入了口袋裏,然後仰頭看向空遠低聲說道,“等會和師兄,師父一起吃。”


    空遠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真是個孝順體貼的孩子,宋暮槿抿嘴笑了笑。


    空遠領了兩人到了禪房,然後與說了送三餐過來的時間以及其他的事後,便告辭,“兩位施主若有什麽事可以隨時貧僧。”


    “謝謝師傅。”宋暮槿雙手合十還了一個禮,見他們師兄弟準備走,宋暮槿從包袱裏拿了一盒點心出來給空靈,“我這裏還有些。”


    “謝謝施主,剛才那些已經夠了,不用了。”空靈一點都不貪心。


    “迴頭若是才吃完了,我這裏也沒了,那我去廚房教你做。”宋暮槿把點心往他手裏塞去。


    空靈抬頭看向空遠,見空遠點了頭這才接了然後感謝了一番,和空遠兩人告辭離開。


    “公子,這寺裏真是好荒涼。”妙心說道。


    一路走來的時候,她觀察了下,這寺裏的和尚少得可憐。


    “嗯。”宋暮槿點了下頭,把包袱放好了。


    稍收拾了下,宋暮槿和妙心去拜見了方丈。


    方丈胡子全白了,雖麵容消瘦,臉上的笑容卻非常的慈悲。


    翌日一早,吃了早飯,宋暮槿便帶了妙心入山。


    走了半天也沒有結果,中午停下來吃幹糧的時候,妙心問道,“小姐,您在找什麽呢?奴婢幫您找。”


    半天下來,她也是看了出來宋暮槿是在尋什麽東西。


    “找金子。”宋暮槿看向她一笑。


    妙心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然後道,“小姐,您別逗奴婢了。”這荒山野嶺的有金子撿?


    便是有,也早被廣積寺的和尚給撿走了。


    這廣積寺多荒啊,加上煮飯做菜的和尚,也就是六個人,他們穿的僧衣都已經洗得褪了色,有幾尊供奉的菩薩都掉漆了,偌大的一個的寺廟,從昨天開始,除了她和小姐兩個人外就不見其他的香客。


    顯然廣積寺就沒有什麽香火,窮得很!


    “我說真的,真的是來找金子的,我看書上有提著盤龍山上有金礦。”妙心的為人宋暮槿信得過,而且若真尋得了金礦,以後的事情少不得得要妙心處理,於是宋暮槿就說道。


    “這裏有金礦——”妙心不可置信地往周邊看了過去。


    “應該。”宋暮槿說道。


    金礦笑當然有的,上輩子空遠就找到了。


    隻是不知道這輩子,她能不能找到。


    想到空遠,宋暮槿微微抿了下唇,心裏決定若找到了,這輩子她得照顧好這廣積寺!


    ……


    兩人吃了幹糧休息了會也沒有再往裏走,而是直接沿路往迴走。


    往迴走了一會兒,不想卻碰上了從另一方向過來的蕭殊主仆三個。


    蕭殊一身月白色長袍,除去頭上束發的玉冠,身上再無其他的飾物,春風拂過袍角翻飛如花,清雅俊美,飄然如仙。


    暮槿卻無心欣賞這些,眉頭微蹙難道他們也是來尋金礦的?


    蕭殊開始本來沒有認出她們主仆,不過卻是留意到了會武的妙心,定睛一看才認出了兩人來,也很意外,“宋姑娘?”


    “見過蕭世子。”身著男裝,宋暮槿也就隻拱了拱手,微笑著看向蕭殊說道,“好巧啊,竟然在這裏也能碰到世子您。”


    蕭殊見她行的男子禮貌,於是拱手還了一禮,語氣淡淡地說道,“是挺巧的,我來祭拜,不知道宋姑娘來這是——”


    宋暮槿笑著迴道,“聽說這裏景色不錯,剛好天氣好,我們過來看看。”祭拜?應該是他母親吧。


    景色不錯?他在京城長大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蕭殊也沒有說什麽,“是挺不錯的,希望宋姑娘玩得愉快,那——就此別過。”


    說完,拱手告辭。


    宋暮槿也拱了拱手。


    蕭殊剛是準備轉身帶徐重和徐陽走,眉頭一皺陡然頓住了腳步,警戒地往四周看去。


    妙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伸手把宋暮槿的人拉到自己的身後,護住了。


    徐重和徐陽兩個隨之也很快一臉凝重,護在了蕭殊的左右,兩個身著湛藍色勁衣的人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了護在了他們的麵前。


    宋暮槿很快也敏感地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殺氣!不由得蹙眉往蕭殊看了過去。


    雖說宋汶和胡氏等人也是恨不得她消失了,但她能確定,這殺氣當然不會衝她來的。


    第一次碰到他的時候,是有人追殺他。


    現在,又來?


    他們才見幾次啊!這蕭殊是不是跟她八字相衝?


    空中利箭破空的聲音,然後四支箭從四個方向齊刷刷直接如流星一般往蕭殊射去。


    妙心拉著著宋暮槿往旁一閃。


    蕭殊幾人躲過了箭,然後二十多個黑衣蒙麵人從樹林裏跳了出來,直接他們五個人一起圍了起來。


    妙心彎身從靴子裏拔了一把匕首出來給了宋暮槿,“小姐拿著防身。”


    宋暮槿伸手握住了手裏。


    蕭殊見妙心沒有帶武器,扭頭吩咐了一句道,“徐陽,把你的劍給妙心姑娘。”


    “是。”徐陽應了一聲,把手裏的劍拋向了妙心,見來人多他們這邊又多了宋暮槿主仆,果斷放了信號入天空。


    “一個都不許放過。”一個貌似是領頭的黑衣人喝道。


    宋暮槿握著匕首想罵人。


    她和妙心隻是過路的啊!


    她們和蕭殊根本就不熟好不好?


    早知道她就該隨身帶著弓和箭,左右這是盤龍山,說過來打獵也行啊?現在好了,手邊沒弓箭,別說是幫忙了她還得人保護!


    離廣積寺還有很遠的一段路,而且就算是廣積寺在附近,寺裏的那幾個和尚隻怕也是幫不上忙?


    黑衣蒙麵人招招都是殺招,便是蕭殊主仆三個和妙心身手好,五個人也慢慢地被包圍的圈子越來越小。


    蕭殊麵色冷峻地看了一眼形勢,對妙心說道,“等會我們衝出去,等衝出去了你就帶你家主子往山下跑,徐重你等會護她們離開。”


    這些人要殺的是他,那小丫頭身手不錯,這宋暮槿又不是個膽小的,分散開來對她們主仆來說是生機。


    這些人是來殺他的,總不能連累無緣無故的她。


    早知道如此,就該裝是不認識她不跟她打招唿讓她們先走一步的!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表哥的對手派來的,還是鄭國公府裏某些人派來的!


    妙心點下頭嗯一聲算是迴答了。


    宋暮槿不敢放鬆半分。


    蕭殊掃了一眼,又把這附近的地形迴想了下,然後吩咐說道,“從東南方供攻出去。”


    妙心幾個頷首。


    雖妙心身手好,但要護著宋暮槿也難免分心不能專心對敵,黑衣人見得這個破綻,便全力攻向了妙心和她。


    妙心冷笑了一聲一劍刺中了一個黑衣人,問道,“魅雪堂?”


    “小丫頭是曲家什麽人?”一黑衣人看向妙心,問道。


    妙心沒有迴答,隻麵容嚴肅地看了眼蕭殊,然後一邊保護著宋暮槿,一邊對付上來的人。


    魅雪堂雖名字好聽,卻是是江湖上一個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價格斐然,卻隻出手一次,不論成功與否,不過一出手基本是全力而出,給的價格越高就越重視派出的人就越好。


    所以,魅雪堂基本不會失手。


    蕭殊也是知道魅雪堂的規矩,聽了妙心的話,眼裏的寒光頓時四溢。


    你是蕭殊幾個不得不往兩人的方向靠攏,然後幾個人一起緊緊把宋暮槿一個人護在了中間,然後從蕭殊所說的東南方突了圍衝了出去。


    蕭殊對吩咐徐重說道,“等會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山下的,等會你護她們兩個往山下跑。”


    “嗯。”徐重應了一聲。


    “追!”一黑衣人厲喝了一聲,眾人便如影相隨地追了上來,並又從樹林裏湧出了一波殺手出來。


    蕭殊幾個護著宋暮槿一邊打一邊退,到了分叉路口的時候,黑衣人也是知道他們的想法,便直接衝宋暮槿而去,最終幾個人隻能一起往另外一條路上退。


    路逐漸險峻了起來,一邊是峭壁,另一邊是懸崖,最後——路的盡頭卻是死路。


    是視野極好的觀景地方,但如今他們確實被人追殺,後麵是烏壓壓的一群黑衣人。


    徐陽道,“世子,隻怕其餘人被人阻了。”不然這麽久了,也應該有人過來接應馬他們。


    “小姐!”妙心看了眼下麵的湖,立即明白了蕭殊挑這路的理由了——雖是死路,但下麵的湖也是活路。


    宋暮槿看了一眼也明白了過來,低聲問道,“妙心,你會水嗎?”


    妙心搖頭——


    對麵的黑衣人沒有圍上來,領頭的人一揮手,很快一撥人拿了弓箭上前,然後彎弓拉箭!


    這是要活生生把他們當靶子射!宋暮槿不由得皺著眉頭睃了眼蕭殊。


    他們是算好了,可她和妙心呢?都不會水啊!


    蕭殊把她們主仆的一幕看在眼了,對麵的箭如雨一般射了過來,蕭殊給了徐重一個眼色,伸手拉住了宋暮槿的手先一步跳了下去。


    宋暮槿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袖,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隻感覺身子急速地往下墜落,耳邊傳來唿唿的風聲。


    在落入水裏的瞬間,宋暮槿心想——蕭殊都帶著她往下了跳了,自己不會死吧?


    ……


    此刻的建安伯夫人羅氏坐在珍妃的殿閣裏,膛目結舌看著坐在麵前的珍妃和惠妃。


    剛她們說什麽了?


    她是聽錯了吧?


    昨日才聽得了傳聞,知道武寧侯府還有一個姑娘的事,今日兩位娘娘就跟她說,與兒子定親的是那位因為八字不好一直養在寺裏的姑娘?而不是宋若桐。


    這定是自己聽錯了。


    “哎,大師說本宮那侄女一定要年滿十三歲才能與世人公開她的身份接她迴來,外麵的人都知道宋邵兩家是定了親的,因為那丫頭的事不能說,所以本宮祖母和大哥,大嫂也隻能任著外人誤會,如今好了,小槿那丫頭迴來了,夫人你放心,那丫頭雖是養在寺裏,卻是師太親自養在膝下親自教導的,規矩和禮儀都差不了,本宮也會挑兩個教養嬤嬤過去教導她,模樣也標誌和桐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惠妃笑容可掬地看向羅氏說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隻能生生把骨肉送去寺裏,還要忍受著外人的誤解。”珍妃感慨一句說道。


    羅氏總算了迴過了神來,在心裏怒罵了一句,狗屁!


    什麽送去了寺裏,什麽是外人誤解!


    那丫頭是什麽樣子,她還沒有見過呢!


    他們武寧侯府說錯了就錯了?


    哪有這樣的事的?


    這是欺人太甚!


    這些年來,宋老夫人和胡氏,哪一個不是歡歡喜喜地希望兒子和宋若桐好好相處的!


    到如今,他們卻說錯了!


    當她沒有眼睛的瞎子?還是當她是沒有腦子的傻子?


    邵家就這麽好欺負?


    羅氏心裏如是有一團火在燒,偏偏對麵著珍妃和惠妃不敢表露出來不說,還得麵帶笑容一臉善解人意地說道,“真真是讓那孩子受苦了,也讓桐兒委屈了,孩子迴來了就好。”


    “自家人是應該的,隻是讓世子爺委屈了。”惠妃忙笑著說道。


    羅氏恨不得撲上去抓花了她的臉,麵上卻還是笑著說動,“娘娘言重了,不過是別人誤會罷了,他一個男子漢能受什麽委屈?受委屈該是桐兒才對。”


    “多謝夫人能理解。”惠妃感激說道。


    “娘娘言重。”羅氏忙道。


    自己不忍下這口氣,又能如何?


    她惠妃都把珍妃拉到了一起一個鼻孔出氣!


    珍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女兒是要嫁給二皇子的,難道自己還能直接一巴掌拍過去?


    女兒能嫁給二皇子,是他們建安伯府的榮幸是女兒的福氣,自己若一巴掌揮過去,惠妃不說,要是惹怒了珍妃那到時候害得不是自己的女兒?


    珍妃和惠妃話裏話外都暗示著宋若桐會許給安王世子陸霆!珍妃是站在宋家那邊嗎,顯然珍妃是——看中了安王府,想要拉攏安王府。


    女兒以後是二皇子妃,這安王府能拉攏過來,那當然對女婿來說是臂膀!她能鬧起來嗎?當然不能!


    羅氏雖是後宅婦人,但很快把期間的脈絡看得很清楚,所以不管心裏的火有多大,麵上還是笑容滿麵恭恭敬敬地與珍妃惠妃說著話。


    惠妃在後宮混跡多年的人,哪能看不出羅氏的怒氣,不過她認了,就放下了心來,不管心裏多生氣,隻要她心裏明白麵上歡歡喜喜的那就行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羅氏這才告退。


    珍妃笑著吩咐了貼身的嬤嬤送她出去。


    “謝謝姐姐幫忙了,不然妹妹我還真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好。”等羅氏走了,惠妃便感激朝珍妃說道。


    有珍妃鎮著,邵家再如何惱火再不甘,也不會鬧!


    “妹妹見外了,幾句話動動嘴皮子罷了,你我姐妹之間還如此客氣?”珍妃笑道,“那侄女叫暮槿?那槿丫頭接迴來了,等她和建安伯世子的親事定了下來,那桐丫頭和霆兒的親事也趕緊定下來。”


    夜長夢多,別是時間長了,那宋若桐掌不住那陸霆的心。


    “那是自然。”惠妃笑著點頭。


    親親熱熱地說幾句,惠妃才起身告辭。


    ……


    上了馬車,羅氏的麵刷地就沉了下去。


    身邊的媽媽剛才被揮退了下去,所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見羅氏的麵色也不敢開口問,隻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迴了建安伯府,羅氏讓人去請建安伯和邵浚去邵老夫人那,自己也顧不上換衣服就直接去了邵老夫人那。


    邵老夫人是個麵容和藹的老太太,見羅氏臉色陰沉沉的讓丫頭上了茶,就笑著讓她喝茶。


    羅氏吸了一口氣,端著茶喝了兩口,屋裏有丫頭婆子在,建安伯和邵浚也還沒有到,也就沒有開口。


    過了會,等建安伯和邵浚到了,邵老夫人把人都打發了出去,並讓兩個貼身婆子守著門口。


    等屋裏的人都退了出去後,邵老夫人才開口說道,“說罷,出什麽事了。”


    羅氏恨聲說道,“宋家欺人太甚!”然後帶著憤怒把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說什麽是誤會?那十多年來,他們當我們是傻的不成?看不出他們是樂意讓邵浚和宋若桐那丫頭相處的,他們宋家顯然就是想把宋若桐嫁入安王府所以才會這麽一說!”


    邵老夫人啪的一聲茶盅扣在了桌上,“他們宋家真是太欺負人了!”


    兒媳婦說得對,這若是與孫子定親的真的是那個所謂的養在寺裏的姑娘,那他們武安侯府的人就不會希望兩個孩子相處,畢竟若那樣的話,孫子就是宋若桐的姐夫,這該守的禮當然是要守的。


    他們邵家的人不知道有個宋暮槿在,其餘的外人不知道有個宋暮槿在,難道他們武寧侯府宋老夫人,宋汶和胡氏不清楚?


    還巴巴地希望孫子和宋若桐相處。


    真當他們是瞎子看不出來?


    “還不知道那宋暮槿是什麽樣的人呢?人也沒見到!”羅氏越說越是生氣,“我看肯定就是他們武安侯府想高攀安王府,所以才會弄了這麽一出來,什麽雙胞胎,根本就是糊弄我們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邵老夫人拍著桌子怒聲,十分生氣。


    建安伯把事情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出來,然後道,“母親,您息怒。”


    “浚兒是我們建安伯的世子,是我們邵家的嫡長子,難道就由著他們這般欺負?”邵老夫人怒道。


    不然還能如何?建安伯苦笑一下,說道,“母親,嬌兒過幾個月就要大婚了,這件事——我們隻能忍下了。”


    想到孫女,邵老夫人也是個明白人,不過心裏的火還是蹭蹭地往外冒,“他們若是不願意,那就退親就是了,左右不過兩位老爺子的口頭之約,如今兩位老爺子都已經不在了,他們眼光高看不上我們邵家難道我們還上杆子巴著他們不放不成?”


    “我可憐的兒。”羅氏嗚咽哭了起來,扭頭朝邵浚看了過去。


    一看兒子臉色蒼白,嚇了一跳,忙起身走了過去,問道,“浚兒你沒事吧?”


    邵老夫人和建安伯都看了過去。


    邵浚迴神,搖了下頭,“我沒事。”然後目光落在羅氏的臉上,“母親,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一點都不相信!


    別人這麽作賤自己的兒子,羅氏心痛如絞捂著嘴嗚嗚傷心哭了起來。


    看來是真的了?邵浚看向羅氏繼續問道,“是叫宋暮槿?”


    羅氏點了點頭,然後哭著說道嗎,“浚兒浚兒,你別這樣……大不了,我們退了這親,跟宋家一刀兩斷就是了。”


    “上次殺那混混的姑娘也叫宋暮槿。”邵浚卻說道。


    那件事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羅氏也是聽過的,聽邵浚這麽一說,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咬牙切齒道,“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這宋家就是找一個與宋若桐相像的人來糊弄我們!”


    那姑娘說得是好,藝高膽大,不過是粗魯鄙俗!這樣的人怎麽能配自己的兒子?


    邵老夫人也氣得後槽牙都咬酸了。


    建安伯麵陰沉沉的。


    邵浚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往外走。


    “浚兒你去哪。”羅氏忙喊道。


    “我去找桐兒妹妹問個清楚。”邵浚腳步不停,丟下一句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


    “你快迴來……”羅氏擔心兒子上門去鬧怕兒子吃虧,忙道。


    建安伯對兒子比較有信心,伸手攔住要追出去的羅氏,“讓他去吧,他有分寸的。”


    ……


    武寧侯府的路邵浚很熟,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垂花門,直接就往梧桐閣大步走去。


    垂花門口的婆子見他臉色不對,想了下忙去給胡氏稟告。


    邵浚到梧桐閣的時候,宋若桐坐在院子裏曬太陽,一眾丫頭眾星捧月地圍在她身邊伺候著。


    邵浚腳步一頓,心裏既苦澀又憤怒垂在身側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見邵浚來了,一眾丫頭忙起身行禮,宋若桐也站了起來,笑靨如花地朝他屈膝行了一禮,“浚哥哥你來啦。”


    邵浚嘴角澀然,鬆了拳頭,“桐兒妹妹,我有話問你。”


    “好。”宋若桐這兩日心情都很好,也知道他為何而來,爽快地點了點頭,請了他屋裏坐。


    “是真的嗎?你有個姐姐?和我定親的是她?”等人一退下去,邵浚便開口問道。


    “嗯,真的。”宋若桐笑著點頭。


    “真的是你親姐姐?”邵浚確定問道。


    “當然,是我嫡雙生的姐姐。”宋若桐朝她肯定點了點頭。


    邵浚自嘲地笑了笑,又問道,“真是好笑,宋邵兩家是世交,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竟然不知道你還有個雙生姐姐!”


    宋若桐麵露難過,“其實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所以,她也是無辜的了?邵浚冷笑了一聲,“桐兒妹妹和陸霆關係不不錯?”


    “浚哥哥你說什麽話呢?”宋若桐蹙眉不悅說道,“安王世子和我有什麽關係?”


    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浚兒!”胡氏扶著香嬤嬤的手推門走了進來,“桐兒和你一起長大,情同兄妹,你剛說的是什麽話呢!”


    這還是自己錯了!明明就是他們宋家欺負人!邵浚臉色鐵青。


    自懂事起,他就自動自己與宋若桐定了親,因此一直很疼她寵她,自己也盼望著早日娶她進門。


    不想現在他們卻說,錯了,宋若桐是自己的小姨子!


    “浚兒,桐兒病剛好呢,你有什麽話問我。”胡氏挑了個椅子坐了下去,“我也知道這件事太過突然,不過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難道還是他的錯了?邵浚麵色一冷,看向胡氏和宋若桐說道,“夫人,桐兒妹妹,若你們是不願意結這門親,大可上門退親就是了!何必這般侮辱我!”


    “是我們對不起你們。”胡氏內疚說道,“不過這親事是兩位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定下的,怎麽能退呢?”那不是不孝嗎?而且真要是退親,然後與安王府結親,那武寧侯府裏少不得會落一個趨炎附勢的名聲,女兒也會被唾罵,到時候安王和安王妃會讓女兒進門?


    於是,胡氏歉意笑著說道,“改明兒我和侯爺會找個時間上門道勤,並跟你們解釋清楚的,暮槿那孩子也是懂事乖巧的,現在她還有些事要處理,等她迴來了我們就帶她上你們家去拜訪。”


    “浚哥哥,那真是我的姐姐,她從小就離開親人住在寺廟了很可憐的。”宋若桐泛著淚花說道。


    “這是她的玉佩。”胡氏把準備好的玉佩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邵浚是知道宋若桐和宋若櫻兩人都有玉佩的,他又是個識玉的,拿到手裏一看便能看出這玉佩有些年頭不是新做的。


    “事情確實是匪夷所思了些,不過武寧侯府和建安伯府裏幾代都是世交,我們也不能拿這樣的事情來騙你們是不是?”胡氏說道。


    “前陣子宋暮槿姑娘的事大家都聽說過了的。”邵浚說道。


    自她的底細也是會傳出一二的。


    “那孩子是個惹人喜歡的,當年那邊有對夫妻多年沒有孩子,不想見到了那丫頭很喜歡,夫妻兩人經常去看她,有時候還會帶迴家住些日子,不想很快就有了孩子,於是夫妻兩人求了師太認了她做幹女兒。”胡氏笑著解釋道,“那弟弟是她幹爹幹娘的兒子,這丫頭也是個調皮的,這滿了十三歲不等我們派人去接她迴來,她就自己帶了幹弟弟和幹爹家裏的鄰居兒子一起來京了,鬧了這麽一出戲來,你別見怪。”


    胡氏說得頭頭是道,邵浚也將信將疑了。


    沉默了良久,邵浚起身告辭,但算親自去見一見宋暮槿。


    “娘,浚哥哥會相信嗎?”宋若桐問道。


    胡氏膝蓋還痛得厲害,剛是聽得了下人的稟告她直接從床上爬起來的,吸了一口氣對宋若桐說道,“會的。”


    侯爺已經派人去安排了,邵家查的結果隻能得宋暮槿是宋若桐的雙生姐姐來!


    出了武寧侯府,邵浚直接往知味糕的方向而去。


    ------題外話------


    落水了,於是大家懂的~


    嚶嚶嚶還有幾位寶貝兒沒領紅包呀,快來留言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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