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喇貴人康熙十一年生下一個皇子,隻是正值三藩之亂,玄燁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情去高興自己多了個兒子,給小阿哥取名為保清,並沒有給納喇貴人晉位,隻是賜予了惠貴人的稱號。這讓惠貴人咬碎一口銀牙,也惹得其他妃嬪很是幸災樂禍了一番。但無論怎樣,大阿哥保清還是平平安安的活了下來,活到了抓周,太醫們都認為大阿哥身體健壯,一定可以長命百歲。大阿哥的抓周並未大辦,但仍然讓赫舍裏想起了早夭的承祜。憶及琬瀠當初之言,長子長女,身份尊貴,心中更添憂慮記恨。隻是三藩之亂時明珠立功,納蘭家隨之水漲船高,惠貴人也更得玄燁看重。而赫舍裏的叔叔索額圖卻是反對撤藩之人,皇後並不敢、也沒有好機會對大阿哥和惠貴人下手。

    赫舍裏生下承祜以後,身體虛弱。後來承祜夭折,更是大病一場。不知道琬瀠是因為忙於應對三藩之亂,還是故意裝作忘記,反正一直不曾提及讓皇後重新掌管宮務,至今仍是純妃代管,琬瀠身邊的赤水和紅塵幫忙協理。赫舍裏一日心中煩悶,在宮中閑逛,到了慈寧宮附近。起進宮以來,隻有大婚第二天拜見過太皇太後。之後被皇太後身邊的侍女告知,太皇太後傷心於先帝早亡,萬念俱灰,一心向佛,不叫等閑人打擾。皇上也並不曾反駁過。因此除了年節,竟然一直沒有前去請安過。如今既是到了慈寧宮附近,若仍然不去,倒有些失禮了。若是太皇太後喜愛清靜,自己稍坐一二,再離開便是。

    到了慈寧宮門口,有幾個健壯的仆婦嬤嬤上前請安,道:“皇後娘娘請迴吧,太皇太後正在佛堂念經,一時是抽不出時間見您的。”赫舍裏心中有疑,若真是太皇太後無暇,至少也應該去通報一聲吧。遂道:“本宮來給太皇太後請安,若皇瑪嬤說了她不得閑暇,本宮自然離去。隻是孫媳婦到了瑪嬤的住所,也不至於不讓進門吧。爾等還不快讓開,本宮走的乏了,進去求皇瑪嬤賞口水喝。”

    幾個嬤嬤對視一眼,滿麵為難的道:“奴婢們豈敢攔著皇後娘娘,實在是職責所在,還求皇後娘娘體諒。”赫舍裏見狀越發為難,端出皇後的威嚴,喝道:“本宮定要進去,看你們誰敢阻攔。”然後不管不顧的兀自往院子裏進。旁邊的隨從連忙上前護著赫舍裏,一邊怒罵道:“你們好大的狗膽,竟敢對皇後娘娘不敬!就不怕皇後娘娘要了你們的狗命嗎!”幾個嬤嬤雖然健壯,但畢竟不敢對皇後動手,隻能不情願的退下,又有一個小丫頭趁亂離開,前去報信了。

    赫舍裏從慈寧宮院內穿過,進了正殿。擺設俱是好的,卻

    難掩荒涼。此時放有人迎上前來,見到赫舍裏很是驚訝,慌不迭上前的請安,又前去給太皇太後通報,與院門口的幾個嬤嬤態度迥異。蘇嘛拉姑出來把赫舍裏迎到往日少來慈寧宮請安,連忙道:“自我進宮,先是有孕,坐胎不穩,不敢走動。後來又病了一場,更不敢將過了病氣給太皇太後……”蘇嘛拉姑疑惑著道:“老奴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不到太後娘娘竟然肯讓您進來慈寧宮罷了。”赫舍裏驚訝道:“太後娘娘?難道門口那幾個嬤嬤是皇額娘派來的?”蘇嘛拉姑見皇後根本並不知情,連忙住口,轉移話題道:“沒什麽,隻是太後娘娘體貼主子近些年來偏好清靜而已。”

    孝莊見到赫舍裏很高興,琬瀠從來沒有缺了慈寧宮的用度,反而一應用物都是上好的。隻是偏偏不準孝莊等人自由出入慈寧宮,常年困在一方天地,如今見了孫媳,如何能不高興。赫舍裏覺得太皇太後實在很和藹可親,而且教了自己一些在後宮的應對之策。在慈寧宮逗留了不短的時間,方才不舍的離開,至此常常去慈寧宮請安,有什麽困惑也常去請孝莊幫忙指點應對之策。漸漸也就發現了慈寧宮的現狀,驚愕萬分。赫舍裏實在想不到皇太後竟然這般大膽,竟然秘密幽禁太皇太後。她對待長輩尚且這般狠心、毫無顧忌,更何況自己是小輩,自古婆婆管教媳婦本就是名正言順的。

    赫舍裏入宮之事正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以前身子不算太好,倒像漢人家的閨秀小姐,不常出門,哪裏見過太多的青年男子。等到嫁給了玄燁,皇後之位尊榮非常,玄燁容貌俊美儒雅,行事威嚴有度,一顆心便漸漸落在玄燁的身上。當初挑選承乾宮也是因為羨慕孝獻皇後得到先帝的一世情深,希望自己也能如此,成為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人。

    隻是順治過世的時候,玄燁尚小,雖然想起皇父早亡,便很傷心,但是對順治的印象實在很淡薄了,琬瀠一手將玄燁撫養長大,細心教導,指點他一點一點的接手政務。琬瀠不僅是慈母,同樣也充當了嚴父的角色。玄燁少而無父,母親,尤其是這樣一個對她疼愛十分、處處為她考慮的母親,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不是剛剛結發,而之前從未見過的赫舍裏可以相比的。赫舍裏一方麵知道母子天倫,自己沒有資格過問,另一方麵卻對於琬瀠在玄燁心中的崇高地位情不自禁的嫉妒不已。何況有一種人,在他的風華之下,容貌的美醜已經不重要。再說琬瀠的容貌也是極好的。

    琬瀠本就風華極盛,在順治過世後更是再無隱藏,除了同樣出色的兒女,和看著她長大的佟夫人,其餘

    見到到她第一眼的人莫不震撼於她那獨一無二的氣質,忍不住自慚形穢的低下頭來。之後才能驀然驚覺,她的姿容亦是貌美近妖。赫舍裏姿容本就不過中上,覺得自己被皇太後比的相形見絀。也不止一次的懷疑,皇太後這般氣度姿容,孝獻皇後如何能寵冠六宮。旋即安慰自己,可見隻要有真心在,容貌的美醜並不重要。赫舍裏覺得琬瀠對她不喜,而她對琬瀠又何嚐沒有敵意呢。

    隻是赫舍裏還不傻,深深的把敵意埋在心底,即使是陪伴自己入宮的乳母也不曾說過。孝道為重,若是露出這種想法,便是立刻廢後也也無可指責了。可是現在赫舍裏發現皇太後不顧孝道,自己不能忤逆長輩,但若是太皇太後管教兒媳……便令當別論。

    赫舍裏的做法自然引起了琬瀠的不滿。其實琬瀠並不在乎赫舍裏來不來給自己請安,何況自己早上還要臨朝聽政。但赫舍裏所住的承乾宮和自己的景仁宮緊鄰,偏偏她卻越過自己去給孝莊請安。這事情玄燁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對嫡妻正宮感情不錯,沐浴過後,坐在床上,撫著赫舍裏的頭發,提點道:“皇後,平日可以多學學純妃。皇額娘為人和善,素日也不強求你在身邊服侍。明嵐也很喜歡你,去陪她逗逗趣也不錯。長輩之間的事情,不是咱們可以過問的。”準確的說,皇額娘不是和善,隻不過是疼愛自己,自己選擇的人,她是不會刁難的。皇額娘對赫舍裏也談不上多喜歡,隻是不刁難,也不會幫忙就是了。隻是赫舍裏呀,若是皇額娘願意幫你指點一二,你在後宮就會容易的多了。

    赫舍裏委屈的道:“百善孝為先,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臣妾就算貴為皇後,侍奉婆母也是天理應當的事情。隻是太皇太後尚在,輩分最高。太後娘娘諸事繁忙,很少去慈寧宮請安,臣妾又怎麽能不帶娘娘去服侍皇瑪嬤呢?”玄燁微惱道:“赫舍裏,有些事情你不清楚。還有,你應該叫皇額娘。”朕總不能說,皇瑪嬤當初不讓皇額娘見郭羅瑪法最後一麵,因此皇額娘心中怨恨不已,輕易不準皇瑪嬤離開慈寧宮吧。將心比心,皇額娘固然福壽俱全,但若是他日百年之後,有人不讓自己在皇額娘身邊盡孝,自己恐怕也不肯善罷甘休吧。

    赫舍裏也不敢再辯解,通常皇上直接稱唿她為和設立的時候,就說明皇上已經生氣了,便柔順的應了一聲,道:“臣妾以後會好好孝敬皇額娘的。”玄燁麵色稍霽,柔道:“明日下午,朕陪你去給皇額娘請安,你以後多去景仁宮走動走動。皇額娘的為人見識,你我若能學上一分半分,便是受用無窮了。”

    翌日,玄燁和赫舍裏到景仁宮的時候,純妃正在陪著琬瀠和明嵐玩葉子戲,連忙起身行禮。琬瀠依然神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赫舍裏總是先去慈寧宮請安而為難她,受了二人的禮,道:“都坐下吧。明嵐可是和皇後最為投緣,這會子可把你嫂子盼來了,可不許你撒歡似的鬧她。”赫舍裏請罪道:“是臣媳不周……”琬瀠淡淡止住話道:“這哪裏能怪你,你之前身子不適,是本宮免了你請安的。”

    玄燁笑著點點明嵐的額頭,“咱們明嵐見了嫂子比見了哥哥還高興。”明嵐抱著玄燁撒嬌,“那個哥哥和額娘都太忙了嘛。”玄燁聞言也是皺眉,自己的幾個異母姐妹多是早夭,隻有庶妃楊氏所生的那一個還活著,封號恭愨公主,已經出嫁了。和琬瀠道:“皇額娘,明嵐生性活波,最喜歡熱鬧。以前還有個玉錄玳陪她胡鬧。現在確實……”

    順治收養的三個宗室之女,其中兩個都早早嫁到三藩和親了,隻有養在琬瀠名下的濟度之女玉錄玳,被封了固倫公主,留到18歲,下嫁博爾濟吉持氏班第。皇室公主,宗室郡主遠嫁蒙古都是定例了,但是給玉錄玳挑的婆家相當不錯。加上玉錄玳在琬瀠身邊長大,自然學了幾分手段和潑辣,書信往來都能看出她日子過的是很愜意的。

    玄燁仍舊和小時一樣和玉錄玳合不來,但也不得不承認,玉錄玳離開之後,明嵐寂寞不少。想了片刻道:“兒臣記得小舅舅的女兒也有十歲了吧。不如讓她進宮來陪明嵐吧。宮裏一應教養都是好的,進了宮自然也是同主子格格一般,不會委屈了她的。”琬瀠展顏道:“如此甚好,就讓姬蘭也住在景仁宮。明嵐還不快謝謝你皇兄。”赫舍裏也湊趣說,皇上和元格格真是兄妹情深,純妃倒是不言語,隻靜靜的坐在赫舍裏下首。玄燁心中暗自點頭,純妃也是個愛說笑的爽利人,隻是若有皇後在場,卻萬不肯奪了皇後的風頭,果然是個好教養的。

    激化//琬瀠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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