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體依舊毫無知覺,高鳴為了方便,單手將她提起,另一隻手繼續在女子手臂上往下推動。血液滴落在地上,腥臭而熏人欲嘔的味道提醒著所有人,這血裏的劇毒也是能要人命的。


    周圍的人群不由集體往後退了一步。賈絲絲咬咬牙,勇敢的走上前,將年輕女子的身體抱入懷中,眼睛衝高鳴眨眨,示意她來抱人,高鳴可以騰開雙手工作。


    高鳴溫和的衝自己這個低了三輩但還算勇敢的後輩點點頭。為人醫者首先得有置生死於度外的勇氣。老頭子曾跟他說過,醫生是從閻王爺手裏搶生意的行當,如果自己都害怕死亡,怎麽有信心跟閻王爺玩兒?


    隻有自己先不怕死了,才能有成為名醫的潛質。曆史上所有諸如扁鵲、張仲景、華佗醫聖級別的人物,都有不畏生死以身試藥最終成就名垂千古。


    賈老爺子這個孫女兒不錯,有成為一個好醫生的潛質。師門人丁不旺,高鳴覺得完全可以和老頭子建議一下,讓他再給自己收個師妹。現在國家都不搞計劃生育放開二胎了,他這老是一個單傳弟子的確也不是一迴事啊。


    要是賈老爺子知道他這寶貝孫女兒就是膽大了一迴就讓高鳴有了將她收入門牆的心思,那可真是後悔得撞牆,早知道,他就把三個孫子加幾個外孫都給弄過去,不就是抱個姑娘嘛,他們都是這方麵的好手,從上初中起就搞這事兒。


    流血了。


    血幹了。


    血幹了?


    是的,當那條被高鳴硬生重割開的縫隙裏擠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少時,高鳴才停止了推拿的動作。


    “好了,血清既然已經注射了,你們那兒應該還有解毒的特效藥吧,不管有沒有用,先喂她吃些吧。”高鳴說道。


    聽高鳴這麽一說,那個站在一旁和年輕女子應該是同事的男人忙戴上一個口罩,幫著賈絲絲把還尚無知覺的年輕女子挪開,那裏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哦,對了,你們小心點兒,別碰著這些毒血了,最好弄些土把這給埋了。”高鳴一邊吩咐,一邊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的喘氣。這次又算是虧大發了,為了將毒血一分不少的排出,高鳴少說也得虧損了一半的內力。


    沒內力真火的輔助,排出的毒血都能熏倒周圍這一大片人,還沒過門的師妹,不,是還沒入門的師妹指定是得首當其衝完蛋大吉了。


    圍觀的人群立刻散開,而且都小心翼翼地避開叢林裏密密麻麻的樹枝,要是跟這倒黴女人一樣再碰到一條“花布袋”,那可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好了?”文鬆和曹定山對望一眼極是訝異,眼裏泛起一絲淡淡的失望。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高鳴剛才處理的手法實在是太普通不過了,普普通通的放血而已,如果這樣就能治療如此劇烈的蛇毒,那他們這名醫們也太不值錢了。


    而那邊的醫生雖然也對高鳴的手段有些異議,但還是趕緊按照高鳴的話喂那年輕女子吃了一些解毒特效藥。這些藥,可都是在市場上極難見到的。各位京城名醫們雖然在此刻沒有表現出高人一等的醫術,但準備的還是極為充分的。


    楊潤澤則蹲在高鳴身邊,問道:“你怎麽樣?”


    “我沒事兒。”高鳴淡然的搖搖頭。“就是有點兒累。”


    “她呢?”楊潤澤用腦袋點了點年輕女子問道。


    “不知道。”高鳴苦笑再次搖頭。


    “-----不知道?”楊潤澤的臉一下凝重起來。


    這可不像他印象中一切都仿佛盡在掌握中的高鳴,就連那些讓幾位大院士都束手無策的高深,他都能異兵突起淡然化解,現在他竟然也沒了把握,這個女人還能活嗎?


    那個扶著女子軟綿綿的身體坐在草地上的男人的臉色又唰地一下子變的蒼白。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高鳴身上,卻沒想到高鳴也說‘不知道’。


    這大喜大悲來的太快,實在是太刺激了。


    “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這種劇毒,別說我沒見過,就是我師傅,也沒對我提起過”高鳴說道。“所以,我不知道我自己想出來的治療辦法對這種毒有沒有治療作用。”


    是的,高鳴確實不知道。他全能但絕對不是萬能,他一樣也有知識的空白點。


    他和那些京城名醫們一樣,都是剛剛才跨進這片貧瘠危險卻又無比美麗的地方。麵對未知的危險,他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因為她被毒蛇咬的部位在手背上,高鳴先用“摩雲十八拍”把年輕女人的手臂處各大穴位給封住,減緩了血液在她身體裏麵的運行速度。然後,他又用從續命針法從肩關節處把她的主動脈血管徹底封住,讓她手臂的血脈沒辦法流敞全身。


    接著,便是近乎殘酷的用推拿手法把傷口處有可能受到感染的血液全給擠出來。就像被蛇咬過以後,把蛇毒給吸出來一般。


    方式看似一樣,但這種放血可和吸血可是有本質的區別,吸血頂多隻能將傷口周圍的毒血給排出,高鳴這種大量的放血卻幾乎把女子手臂上的血液給清空。


    因為無論什麽毒素,最好的傳播介質就是血液,高鳴這算是涸澤而漁,為了排毒,把毒素傳遞的媒介都給搞光了。


    不過,要不是有高鳴的內力護著,就如那些提出反對的醫生所說,這樣大量的失血,就算不會喪命,這個女人的手臂也是保不住了,沒有那個的肢體能在如此缺血的狀態下還能保存。高鳴的耗費的大半內力都是去維護年輕女子手臂的機能去了。


    當然,?還有一重保障就是“清心丹”,有這個能護住心脈的丹藥,高鳴並不擔心毒素會流入心髒。可若是毒素已經損壞了腦部神經,高鳴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到了現代,大腦雖然已經不是人類的禁區,但仍然是人類最為棘手的領域。顯微鏡下都難以分辨清楚的各種神經,神秘而不可再生的腦細胞讓最現代化的科學儀器也束手無策。


    中醫重陰陽五行,對於神秘的大腦也曾經有所探究,比如東晉幹寶《搜神記》中曾經記載的李信被閻王爺換頭的故事,也算是古代華夏醫生對人類大腦的研究提出的一種期望。可事實證明,直到幾千年後的今天,也仍然沒有太大進展。換頭術僅僅隻是存在於傳說中。


    在對這種高鳴從未見過一無所知劇毒的情況下,他使用了自己所能施展的手段。有些原始,有些暴力,還不太衛生-----但是,他還不是不能確定。


    以前,高鳴給人治病之前,自己能否把這個病治好,心中至少有一個大概的想法。有師門的秘傳針法和絕代內力做輔助,他向來是無往而不利。


    可這一次,他沒有任何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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