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北城門外的流民越來越多了,齊言徹也越來越忙,有幾天,他是子時才到的家。


    這日,齊言徹迴府難得得早,不過天色也已經黑了。


    迴了正屋,喬玉妙把齊言徹家常的衣服遞給了他,又把他換下的衣裳接過來。


    「晚膳用過了嗎?」喬玉妙問道。


    「在城門那裏隨便吃了點東西。」齊言徹把家常的衣服換好。


    「噯,現在還早,我讓廚房再送點東西過來。」喬玉妙說罷,便到門口吩咐了一句。


    「玉妙,你吃過了嗎」齊言徹問道。


    「吃過了,你之前派了人過來,說你不迴來吃晚飯,讓我自個兒吃來著。」喬玉妙說道。近日齊言徹一直都不迴來吃飯,但是,他每天都會讓人迴府通傳,說上一句,他正在北門忙,不迴來吃飯了,讓她自個兒吃。


    雖然,喬玉妙見不到齊言徹的人,但是心裏還是十分暖融的,畢竟他每日都在跟她通傳行蹤。


    「恩,吃過了就好,」齊言徹說道,「這幾日,公務確實有些忙了,皇上讓我維持北門外流民的秩序,我也不敢怠慢。一來,這是皇上的旨意,二來,畢竟事關京城的安危。」


    齊言徹頓了一頓,把喬玉妙攬到懷裏,溫香軟玉入了懷,他的胸堂便覺得溫暖而舒適,一整日勞碌的辛苦,一掃而空。


    低下頭,在她髮際邊輕輕落了唇:「玉妙,你我大婚到現在,兩月還不到,之前因為萬卷書圖書館的案子,你我就進了宗人府。現在,因為北方大旱,我又整日在北城門外,忙於公務。不能多陪著你一些,冷落了你,是為夫的不是。」


    喬玉妙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口:「說什麽冷落,事從權宜,北方大旱,流民都往京裏走,這事又緊急又重要。再說了,我每天去萬卷書圖書館,也忙得很。」


    齊言徹握住她的小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笑道:「夫人最是能幹。」


    他低下頭,找到她耳邊,輕聲道:「其實是為夫在白日裏想念妙妙,每天天不亮就起身上朝,隨後就去北城門外。迴府的時候,就差不多要就寢了。一整日都看不到人。」


    他雙手交叉放到喬玉妙的背後,把人抱得更緊。


    喬玉妙便也伸手環住他的腰身。


    齊言徹嗅了一口她的身上的香氣,接續說道:「等忙完了這一陣子,一定要妙妙,多陪陪為夫。」


    喬玉妙在他懷裏,嫣然一笑。


    兩人擁抱了一小會兒,喬玉妙抬起頭,問道:「城門外的那些流民如今如何了?」


    「如今流民越來越多,管起來也越來越難,就怕這些流民亂了,甚至暴動,往京城城門裏沖,」齊言徹說道,「不過好在有你那一筆銀子。那一百五十多萬兩銀子,解了朝廷了燃眉之急。」


    「朝廷用這筆銀子,從南方採買了米麵糧食、棉衣錦被等物資。現在還沒有入冬,河水尚未結冰,水路十分通常,這些從南方採購買來的大批物資,已經通過水路到達了京城,這些物資也都已經分發給了流民。


    城門外,設了數十個施粥棚,每日都施粥給這些流民。流民不用挨餓,也沒有凍著,就不會鬧事,北城門外,雖然流民人數眾多,但還算有秩序。」


    齊言徹緩緩的跟喬玉妙說這北城門的情形:「說起來,如今北城門這般井然有序,還要多虧你的那筆銀子。」


    喬玉妙展顏一笑,說道:「那些流民該謝謝以前的宣平侯府才是,宣平侯府傾家蕩產,犧牲那麽大,倒是可以讓很多流民安穩的度過這個災年。」


    齊言徹一笑:「是該謝謝你才是。」


    夫妻二人,說了一會兒體己話,廚房也端了飯菜過來。


    齊言徹之前在北門已經吃過了一些東西,卻是沒有吃飽吃好的,現在見家裏熱菜熱湯又有嬌妻相伴,就又吃了一些。


    等齊言徹吃好之後,喬玉妙又讓人把碗筷收拾了去。


    隨後,夫妻二人又接著說起話來。


    「今日,本也應該要到深夜才能迴來的。」齊言徹說道。


    「那怎麽今兒迴來得比前幾天早了?」喬玉妙坐在齊言徹身邊,問道。


    「說起來,跟你也有些關係。」


    喬玉妙抬了眉,訝異的看著齊言徹。


    齊言徹說道:「你之前給德儀公主出了主意,讓她到北門外安撫流民,皇上也恩準了,還讓我負責德儀公主的安全,護送她進出京城。」


    喬玉妙聽了,便來了幾分興致,坐直了身子,問道:「今兒丹悅公主,哦,德儀公主去北門安撫流民了?」


    齊言徹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原本也不知道,今兒早上散朝之後,接了聖旨,送德儀公主去北門安撫流民,後來又送她迴宮。鎮國公府離皇宮很近,所以送完德儀公主,我就迴來了。」


    「哦,怪不得今日你能早些迴來,」喬玉妙說道。


    喬玉妙單手托起腮,問道:「德儀公主去北門安撫流民,是怎麽樣的情景,說來聽聽。」


    齊言徹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德儀公主倒是要比預計的做的更好一些,本以為是個寵壞了嬌蠻公主,沒想到,這一路上她都挺乖巧的,到北城門外也沒有亂走亂跑。我本來還怕她不懂事,在北城門外到處胡亂走,我們的人要護住她,也是一樁麻煩事兒。」


    「那到底是怎麽個安撫法?」喬玉妙問道。


    「北城門外,搭了個簡易的高台,公主帶了幕離站到高台上,說了一些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是說代表皇上安撫流離失所的受災百姓,皇上和朝廷不會棄他們不顧,會幫助他們一起度過災年,諸如此類。」齊言徹說道。


    「恩,德儀公主是皇上的最寵愛的女兒,由她親自出麵說這些話,那些流民一定安心了不少。」喬玉妙說道。


    「確實,雖說,這番說辭是翰林院幾個官員事先準備好,交給德儀公主,讓德儀公主事先背下來的,並不是公主自己的說辭,但是德儀公主身份使然,她的出現,代表了皇上的態度,她的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齊言徹說道。


    「而且,德儀公主還是一個看著就善良無害的小姑娘,那些流民看了,心裏也會覺得暖上一些。」喬玉妙說道。


    「恩,妙妙的主意出的好。」齊言徹說道。


    「就是說了幾句話嗎?」喬玉妙換了一隻手接著托腮問道。


    「後來,還按照預定的路線走了一圈,看到有幼童,就把預先備好的糕點給這些幼童,看著這些幼童把糕點吃下,德儀公主做的倒也是有模有樣。」齊言徹說道。


    夫妻二人又說了一會兒體己話,見時辰不早了,兩人就洗漱了一番。


    齊言徹趁喬玉妙不注意,一個公主抱就把她抱了起來。


    喬玉妙低唿一聲,勾住他脖子,嗔道:「你抱我做什麽?我又不是沒有腿,走得了路。」


    「讓你少走兩步路也好。」齊言徹道。


    「在北門外忙了一整日了,你胳膊不酸嗎?你也不嫌累。」喬玉妙道。


    齊言徹低下頭,輕聲道:「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


    又過了幾日,北門門外的流民越來越多了,不過秩序倒也還好。


    現在京城裏的百姓大多都知道北城門外,聚集了很多流民。因為這些流民在北城城門秩序還不錯,也沒有流民衝到京城裏來的事情,所以京城的百姓,還是該幹活的幹活,該吃飯的吃飯,該睡覺的睡覺。


    不過,畢竟有幾萬的流民在京城北門以外,整個京城的氣氛不再是從前的悠閑歡樂,氣氛緊張了不少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不少。


    整個京城很多鋪子的生意都受到了影響。


    不過,萬卷書圖書館的生意卻依舊紅火,來萬卷書圖書館借書的基本上都是讀書人,既然是讀書人,書不可一日不讀,功課一日不可廢,所以那些讀書人依舊需要來借書,而且,因為萬卷書圖書館換了匾額,如今的萬卷書圖書館,不是一般的圖書館,而是有皇家背景的圖書館。有不少人慕名而來,所以萬卷書圖書館的生意不但沒有少,而且更加好了。


    這日下午,喬玉妙吃過午飯,按照慣例,下了樓,準備去圖書館的院子裏,走一走,散散步。


    她下了樓梯,走到大堂裏,穿過一小截大堂,走出了大堂。


    剛剛走出大堂沒多遠,就聽到有幾個學生,在議論北門流民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沒有,今天一大早德儀公主又到北門外頭去安撫流民了?」


    另一人問道:「今兒又去了嗎?我之前聽說過德儀去北門外安撫流民。」


    「之前的那一次,我也聽說了。聽說,德儀公主說了,朝廷會負責這些流民,皇上也不會棄他們於不顧。」


    「是啊,這一次北方大旱幾十年也難遇一次,但城門外的那些流民都被安置得十分妥善,沒有挨餓,沒有受凍,還有公主親自出麵安撫,穩定人心。」


    「那麽多流民,安置好他們,朝廷一定出了不少銀子,皇上還派了公主出來安撫人心,咱們皇上真是愛民如子啊,身為大景朝的子民,活在這樣的太平盛世,也是我們的福分。」


    「皇上好,這德儀公主也好,以公主之尊,竟然願意親自出城門安撫流民,也實在不易,聽說這位德儀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這麽看來,也難怪皇上會喜愛這位小公主。」


    「正是,聽聽這德儀公主的封號,德儀德儀,有德行,又有儀容,可見皇上對德儀公主的喜愛。」


    喬玉妙聽得幾個顧客的說話,微微一笑,便不再理會,走出了大堂。


    她慢悠悠的走出了圖書館的兩層小樓,剛剛在石徑小道上走了幾步,就聽到圖書館大門的方向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喬玉妙心中好奇,平日裏,圖書館的大門雖然也一直是人來人往的,但從來沒有那麽嘈雜吵鬧過,她便不自覺的朝圖書館大門走了過去。


    越往外走,人聲越是大,越是吵鬧。


    隻聽周圍有來往的人小聲說話:


    「是公主儀仗。」


    「德儀公主的儀仗來了,德儀公主的儀仗到萬卷書圖書館來了。」


    「真的是德儀公主嗎?德儀公主真的到萬卷書圖書館來了嗎」


    「真的是,真的是。」


    「是德儀公主的儀仗來了,馬上就要到了。」


    喬玉妙聞言,娥眉輕輕往上抬了一抬,景丹悅到她的萬卷書圖書館來了?


    心中疑惑著,她加快了腳步,剛剛走到萬卷書圖書館門口,便見到一輛垂著黃色帷幔的馬車緩緩駛了過來,在馬車的前麵有十二個騎兵開道,最後的兩個騎兵手裏,手裏各執這一麵旗幡,騎兵之後,跟著幾個太監和宮女,在馬車的後麵還跟了一隊跑步的兵卒。


    在馬車的一側,齊言徹騎著馬跟隨。


    喬玉妙跟看齊言徹,又看到這樣的儀仗,心中暗道,果然是景丹悅過來。


    馬車在圖書館門口停了下來。


    齊言徹跨下馬來,向喬玉妙走了過來。


    馬車的車門打開了,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頭上帶著幕離,體態輕盈。


    「真的是德儀公主來了。」


    「德儀公主來了,我們是不是該行禮?」


    「什麽時候行禮,行什麽禮?」


    「你擔心什麽,德儀公主到萬卷書圖書館來,這圖書館的東家一定會出來接駕,到時候,我跟著一起行禮就是了。東家行什麽禮,我們行設麽禮就是。」


    「對,對,我們跟著圖書館的女東家行禮,她行什麽禮,我們跟著行男子相對應的禮就是了。現在,咱們不要盯著德儀公主看了,恭敬著些,免得被治上一個不敬德儀公主的罪名,現在德儀公主的聲望可是高得很。」


    「是,是,兄台說的是。」


    喬玉妙耳邊是嗡嗡的議論聲,一個又尖又細的男子聲音喊了過來:「德儀公主的儀仗已到,鎮國公夫人接駕。」


    喬玉妙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這說話的一定是個太監。


    她正想上前一步,迎接景丹悅,卻聽景丹悅朝這說話的太監嗬斥道:「那麽兇做什麽,不得對我喬姐姐無禮。」


    景丹悅說罷,腳步輕快的朝喬玉妙走了過來,頭上幕離隨著她輕快的步伐而晃動。


    「喬姐姐,我到萬卷書圖書館來了。」景丹悅歡快的走到喬玉妙跟前。


    喬玉妙勾唇一笑:「歡迎德儀公主到萬卷書圖書館來。」


    「喬姐姐,不要叫我德儀公主,新得了這個封號,聽著不習慣,旁人也叫叫也就罷了,喬姐姐莫要這麽叫,還是叫我名字吧。」景丹悅說道。


    喬玉妙不敢托大,不過也沒有拂了景丹悅的好意,便叫了一聲:「丹悅公主,今兒怎麽有空到萬卷書圖書館來了?」


    景丹悅說道:「今兒早上,我去了北城門外安撫流民。今兒下午,我要去津元禪寺上香,為流民和大景朝祈福。」


    喬玉妙點了點頭。


    景丹悅接著說道:「我想著喬姐姐的萬卷書圖書館,我還從來沒有來過。乘著這次出宮,我就想來看看,也想喬姐姐同我一起去津元禪寺祈福。」


    「請我一起去?」喬玉妙問道。


    「我想讓喬姐姐同我一道去津元禪寺,」景丹悅說道,「所以就讓鎮國公帶我一起來了。」


    喬玉妙聞言,抬頭朝一邊的齊言徹看了一眼。


    齊言徹朝喬玉妙溫柔一笑,點了點頭。


    喬玉妙便也迴了一個甜美笑容。


    「喬姐姐,你可答應嗎?」景丹悅問道,「你同我一起去津元禪寺好嗎?」


    喬玉妙笑道:「好,丹悅公主,我同你一起去津元禪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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