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廿七,“目星”車逅依主持。


    古箏樂聲首先響起的一段舞曲中,一位靈動如貓兒的少女登台,一身靛青色衣裙,漫步於江邊的花叢中,好似觸景有感,害羞著幻想了將來幸福美滿的生活,聞著花香憧憬起愛情的美好,看著倒影向往著婚姻的純潔,良辰美景,光風霽月,如詩如畫,可說是人入詩畫之中,雖是如此,但絕無放肆輕薄之意,台上的舞者把一個未出閣的良家少女在禮教之內的神往展現得難以複加,好一段美輪美奐的舞蹈。


    台下的青年男女,有看得癡了的,有看得心跳的,也有看得紅暈生雙頰的……


    換上天外族藝人的舞蹈了,舞曲異域情調比較重,時快時慢,名為“輕狂”。


    幾個身材妖嬈身著緊身衣衫的女子,緊得有點繃,有漢家的,也有外族的,首先在台上按著快拍子一個個扭腰弄姿,巧笑的嘴角翹到哪個位置都是專心練過的,撩撥的意味頗為重些,而後她們輕巧一扭身,轉到一個薄如蟬翼的輕紗屏障後,此時曲調慢了下來,屏障後若隱若現的美女妝濃重得隔著一道輕紗還不顯淡,身姿的曼妙,再加之輕紗上的倩影,時不時的還從屏障後輕盈地轉出來幾次,已經可以用“挑逗”這個詞了。


    張凝周直看得麵紅心跳,隻好低下了頭,強行克製自己粗重的唿吸。


    她哥張屋峻不錯眼珠,生怕眼皮眨半下漏掉一眼沒看到將會找不著地方買後悔藥去,可口裏卻道:“這叫什麽呀?太有傷……傷什麽來著?反正隻配在娼寮裏去跳這種舞蹈,竟然敢放在這樣的慶典上,也太不像話了。”他邊說還邊大口地咽唾沫。


    邵公公聽在耳裏,都沒迴頭就譏笑了一聲,也不怕張屋峻離的近。


    也是,反正此時的張屋峻把精力全放在用眼看上,哪來的工夫聽呀?


    宰父大族長此時問薑教主台上的姑娘們跳得怎麽樣?


    薑教主遲疑了一下。


    此時宰父大族長道:“其實舞蹈本身沒什麽過錯,有錯也在觀者的身上,懂得欣賞就是藝術,不懂得就是***。薑教主,您說是不是?”


    今天是都油漆鋪的“錯認猿猴”仲孫塗獼仲孫掌櫃之女拋繡球的日子,自然引來了不少未成親的成年男子。


    仲孫塗獼先出來衝台下作了個羅圈揖,“眾位老少爺們兒,今兒個是我閨女擇夫君的日子。這規矩我就不費話啦,隻求台下有德的各位,成了親的、定了親的、成過親的、定過親的,還有那年貌家境不相當的,您今天能高抬貴手,我在這兒替我閨女先謝謝你們幾位了。醜話我說在前麵,今天是正經事,玩笑開不得,誰要是耽誤了我女兒的終身大事,可就別怪我跟你翻我這張老臉。好啦,天兒不早了就不再多說什麽了,眾位,請上眼,我閨女仲孫彤要出來了。”


    仲孫彤一出來,台下開始有議論的了。


    “行,不難看,不算白來。”“喲,長的還夠意思嘿。”“模樣也不是太帶勁呀?得,既然來一趟就試試手氣唄。”


    接著就開始有亮傢夥的了,有舉著笊籬的、有擎著勺的,還有把油紙傘撐開反舉著的,尚沒看見有拿著撓鉤的和要甩套索的。


    仲孫彤接過娘遞過來的繡球,左麵看看,右麵看看,看著底下的男人們隨著自己的眼神蠢蠢移動,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也有這麽重要的時候,好玩心起,有心帶著那些男人再蠢蠢幾迴,結果還是怕挨她爹的揍,可真要拋也不簡單,看著順眼的男人都不紮堆,分散在不順眼的眾多男人中,無論扔那個位置都會有很大的可能抱憾終身,但又不能像將軍一樣下令讓順眼男人們集結,看準了一處好男人相對比較密集的方位使勁拋了過去。


    那一刹那間,“順眼的男人們快接呀!”這句話差點衝口而出,應該會有人明白她吧。


    隻見那個倒開傘的看準了繡球“蹦”了起來,卻被擎著勺的給攔截了。


    “有規矩沒有?接繡球得用手才是對小姐的誠意。”預先沒有想到用傢夥的男人們有說辭。


    也沒看清是誰,抬腿照勺腦袋上踢了一腳,繡球就又飛入半空中,眼看一個舉著笊籬的就要得球了,繼而就要得人,可強中還有強中手,一個胖臉上有痣毛的胖男人用的笊籬是鐵的,一下打壞了那人的竹笊籬,把球抄住。


    因為太亂了,先前有個更值得看的他們沒注意,一個長得不太白的俏女郎一手拿著另一個俏女郎的腕脈把她扛在肩上,被扛的女郎又叫又掙紮,可也顧及著自己的要害。


    這時那不太白的女郎看見了這裏有拋繡球的立刻不樂意了,“結親那麽大的事卻要靠個球兒決定,也太兒戲了吧。不行,我非給攪黃了不可。”說著,她點了肩上女郎的穴道,尋了個最高的樓頂放下,一個飛身,身形落下時一腳衝那胖男人接著的繡球踢去。


    胖男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呢,見笊籬裏的球又飛了不急才怪,迴手就給了那女郎一鐵笊籬。


    女郎雙手如同兩條“瘋狗”開牙照鐵笊籬的柄“咬”去,給“咬”出兩個“牙印”,捎帶把他滿腔怒火也給“咬”下去了,沒工夫看胖男人的苶樣,一轉身又奔繡球“咬”去。


    這時來了個人,手裏雖不是套索,可一抖手裏別樣的兵刃把繡球也給卷住了。


    是夠別樣的,兩根短棒前是兩條蝦米須子似的粗長皮條子。


    可又來一個比拿鐵笊籬的更胖大的大胖子,一伸厚實的大手照繡球抓去。


    蝦米須子收的不慢,繡球幾乎是從大胖子的五指中抽迴來的。


    大胖子自不會甘休,幾步上前又要抓。


    可那個女郎比他靈快,搶先一步把繡球“咬”在手裏了,可又被蝦米須子卷住了手腕。


    大胖子嫌使蝦米須子的那人討厭,暫不管繡球,也是,反正一個女人拿去也不作數,先奔那使蝦米須子的就過去了,先奪下再說。


    使一雙蝦米須子的一見也隻得抖鬆皮條子撤迴,要全力對付大胖子。


    女郎得著繡球剛要找拋繡球的人家理論,卻看見一幫如餓狗般的男人們衝了過來,其中不缺那使鐵笊籬的。


    女郎也沒太在乎,韓信點兵多多益善,這種男人越多打起來越解氣,要娶女人就該用心打動而不是用力搶球,特意還玩個帥,左手擎繡球與自己的腦袋一邊齊,雙腳奔前,右手上來先把一個眼神最貪婪的給“咬”了,緊跟著抬腳把個麵相最兇惡的腿骨給蹬了,疼的那小子“嗷嗷”直叫,在女郎耳裏聽來還不如啞嗓子的狗叫喚得好聽,接下來就跟一群眼冒綠光的大貓和一條大母狗搶食似的。


    再看這麵的使蝦米須子的,雙兵刃甩開,猛抽大胖子的眉、目、鼻、口、耳。


    大胖子臉上雖肉厚可也不樂意了,俗話說的好,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擺開兩隻大肉手要抓兩條蝦米須子,可那東西讓人家使的比較活,要抓住不易,但防中帶抓的套路還是可行的。


    使蝦米須子的一看攻人家的臉不好使,一撤雙兵刃,改抽打大胖子的身子,拿雙肩當眉,雙**當眼,胸腹當鼻,肚臍眼當嘴,兩肋當耳,一通抽下來,也讓大胖子知道疼了。大胖子索性往地上一躺,使開“肉碾子”的功夫,隻要找準時機,連兩根蝦米須子帶使蝦米須子的人一起碾於身下。使蝦米須子的一看對方使開“地堂”的功夫,一拱脊背似羅鍋,使開一套功夫配合蝦米須子的進攻,專對付“地堂”用的,但是畢竟不是真的駝背,遂使得不那麽流暢,可也尚能跟大胖子打上些迴合。


    仲孫塗獼看著下麵搶的有些個不像話了,心說單為了自己閨女也不能夠呀,別是有人故意找些個人來攪和吧,看來不下去是不行了,“喂,那位婦道,你把繡球還給我閨女。”說著一個“筋鬥功”,他翻身落在女郎身旁就要奪。


    “你就是那姑娘的爹呀?是親爹嗎?知不知道你這是坑你閨女?”“我們家的事用你管?把繡球給我。”“嘿……你閨女怎麽攤上你這麽個混……”


    “你閉嘴。”黎歌此時出現,一招剛猛的“金雞啄食”,“人家的閨女人家說了算,嫁雞嫁狗關你屁事。”


    “黎老兒,你跑這兒說風涼話來了?說,今天來搗亂的是不是你給找來的。”仲孫塗獼邊和黎歌夾擊女郎邊道。


    “嘿嘿,是你那閨女太惹人稀罕了,什麽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人物全招來了。看見了嗎?殺豬的、拉皮條的、賣片兒湯的都來了,這兒還有個‘汪汪’叫的。”黎歌的話裏讓仲孫塗獼聽出了幸災樂禍的意思。


    “呸,給我滾得遠遠的。我閨女說了,叫你徒弟別再癡心妄想了。”“呸,留著你那閨女做老姑娘吧。”


    他們一人一句口鬥得正歡,自然無法合力奪下女郎手裏的繡球,況且周圍還有一群“球迷”。


    那個拿鐵笊籬的胖男人趁火打劫的本事不小,早先放高利貸的時候沒少使這招發財,幾鐵笊籬下去還真把繡球給抄上了半空。


    這應該就叫好狗架不住一群貓,女郎忙活不過來了,何況還有一“雞”一“猴”呢。


    就看吧,跳著腳夠的,這個沒那個跳的高就去拽那個的褲帶,緊接著就是粗鄙難聽的怨罵聲不堪入耳,一會兒那個又把這個撞躺下了,一通亂七八糟的場麵,在旁邊瞧熱鬧的倒是挺開眼的,一般見不著這麽豁命搶繡球的,比老貓搶鹹魚搶的厲害。


    “你還跟我打,再過一會兒我閨女的繡球都快讓人搶癟了。”“要不是你纏著我也不至於呀?還不快去。”


    他們二人此時一致對外,齊身撲上從“球迷”中總算把尚還可稱個“繡球”的東西給搶迴來了,可剛一放鬆就又讓女郎給搶走了。


    “你個沒完沒了的黑妮子,你要幹什麽?”“就是,想接繡球重投胎去。”


    “你們兩個老東西不要出口傷人。”女郎氣急地道,“我是為那姑娘好,要不才不會管你們這破事兒呢?”


    說著,她拿著繡球就要跑,“唿啦”一下子又讓“球迷”給圍上了,遂縱入半空中,眾“球迷”們哪裏幹,都拿手裏的傢夥撇她,真是人多力量大,漫天的東西還真把女郎手裏的繡球給擊落了。


    再看使蝦米須子的和大胖子打得不亦樂乎,一雙皮條子照著地上滾攻的大胖子那通抽呀,隻要能打著,仍舊照樣抽打大胖子的五官,反正也不管是大“五官”還是小五官,皮條子能到的地方就不放過。


    大胖子也不含糊,大“肉碾子”把使蝦米須子的逼得滿處亂跑,生怕給碾上。


    這會兒一見繡球又飛過來了,使蝦米須子的一抬頭,糟糕,一個疏神一雙兵刃就讓人家給碾上了,他急忙使勁扽,可沒扽動,眼看著人家大胖子就要滾壓過來了,他連腳都使上了也沒多大用,而且還恐再使力那皮條子就跟短棒把柄分開了。


    女郎不棄,一個飛身過來用腳把繡球又給踢起來了,可還沒等接在手中,黎歌探三指使出“鐵雞爪子”的功夫給抓了過來。


    不等黎歌抓緊,仲孫塗獼跟身進步奪了過去。


    “搶什麽?難道你還以為我要做你女婿不成?”“呸,嘴再犯賤小心我拿你的雞舌頭下酒。”


    就在倆人再次爭吵的時候,鍥而不舍的鐵笊籬又鑽過來了。


    仲孫塗獼正在氣頭上,用胳膊一扒拉,“行啦,今天不拋了,要想接聽著信兒再請早。”光顧著生氣了,圓了咕唧的繡球沒拿穩掉地上了,要不是女郎又給抄走了,就讓“球迷”們給撲住了。


    又是一場有爭有奪有追有跑的“繡球大戰”。


    這時不知道哪個“球迷”使壞,竟然用“犯規”動作,用手裏的傢夥給女郎使了個絆兒,要不然女郎的功夫那麽高一跑了之他們也沒地方找去。


    遂繡球不“耐煩”地滾了幾滾,恰巧正滾到一個牆角裏,使蝦米須子的和大胖子僵持不下的兩個身子正好把繡球給擋在裏麵,要拿著可不易。


    其實隻要再等會兒,使蝦米須子的怎麽也沒大胖子力氣大,可偏就有等不及的。


    那個拿鐵笊籬的胖男人一低頭看見一塊朱門前的下馬石,一股急勁給抱起來了,照著他們就砸了過去,可卻神奇地滑到了一旁。


    這時他們倆也看見了繡球就在一旁,立刻打破僵局一人一手奔繡球抓去,幾乎同時抓到的,可還是讓大胖子得著了,但是同樣神奇地一滑又躺下了,繡球亦是神奇滑飛,一落落在一個癟嘴人的懷裏。


    仲孫彤雖然沒下場,可一直合情合理地關注著,最後一見那癟嘴人的模樣,咧著嘴抹著淚就跑了,她娘在後麵邊喚邊追。


    “嗯……我是過來打醬油的。”癟嘴人把繡球還出的時候,那想笑一下卻不知該不該笑的表情,簡直從頭到腳都是尷尬。


    眾“球迷”一見繡球又紅眼了,剛要群起而搶之,卻見一個白衣女子亮出了六扇門捕頭的身份。


    “今天就到這兒了,大家散散吧。”


    “球迷”們一見有官家的人出麵,互相看了看沒人敢挑頭違背,遂一哄而散。


    魚愛媛一迴頭,沒見到大胖子,那個使一雙蝦米須子的沒膽和她朝相,蔫溜了,因為魚捕頭認得他,他就是拋棄須小翠的欒鍾器。


    剛才那“蝦戲淺灘龍”的功夫是“老蝦米”獨創的,還有那蝦米須子的功夫。他怎麽會?她疑忖到。


    其實幹攻戎把自己的武功秘籍留在了滿依人那裏,滿依人把它留在了廠公府裏,無意中讓年統找到後交於邵公公,邵公公不願睹此物思人,就令其燒掉,可年統早就想學點武藝防身,遂秘密收起,可一練上卻發現“老蝦米”的功夫不但難練而且難看就給扔了。


    欒鍾器去京城投親時給廠公府倒過垃圾……


    此時魚愛媛一眼看見了那個胖男人,胖男人也想溜,可被人家奪下鐵笊籬給攔住了。


    “為搶個繡球至於那麽玩兒命嗎?”“嘿嘿,您不知道,我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別的不想,就想著能趕快找個老婆。讓您見笑,讓您見笑。”


    魚愛媛衝他一瞪眼,手裏的鐵笊籬照胖臉上快速地比劃了比劃。


    “欸!您別來真的,我說實話,我說實話。嗯……自打那個姓幺的小子偷了我的錢後我放高利貸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心想著迴老家來能好過點兒,沒想到也那麽不容易,正沒飯轍的時候,我聽到……”


    曾經有一個傳說,“邋遢真人”年少的時候曾被當年惡鼠幫的人下藥後強行帶入幫中,後來發現這群鼠輩們想利用多年琢磨出來的秘密害人藥物和豢養的異種惡鼠稱霸武林,在當時的武林名人湯畝、郤瑞、支努比的幫助下,他們一舉搗毀惡鼠幫並將那害人藥盡數銷毀,可是惡鼠幫歪門邪道弄來的財富卻一直都沒被發現過。


    最近有個傳言,當初“邋遢真人”把那批惡鼠財寶的所在之地繪了一張圖留了下來,圖就藏在那仲孫彤拋的繡球裏……


    “是那個跟你那麽說的?”仲孫塗獼喝問到。


    “是個叫簡鳴的小子,他得誰跟誰說。”


    “簡鳴!果不其然,我早就知道那小子還沒死心。”黎歌生著氣道。


    “甭裝蒜了。我看就是你們師徒倆核計著這麽幹的。”“噯,你這隻老猴兒,再放屁看我不……”


    魚愛媛充耳不聞,手裏把弄著鐵笊籬看著胖男人道:“這東西哪兒來的?”


    “嗯……飯館兒裏拿的,迴頭我就還迴去。”“沒白拿,你有飯轍了。”“是嗎?哪兒呀?”“牢房唄。”


    魚愛媛說著用鐵笊籬一敲他的腦袋,順便點了穴道後迴頭看那女郎。


    “真巧呀。怎麽隻有賴姑娘你一個人?你把幸花水給放了?”“沒有,我把她放在……欸?她人呢?”


    賴顯純說著幾個起落上了不見幸花水的樓頂,站在那裏到處踅摸。


    魚愛媛此時到了她的身邊,“用我幫你把她找迴來嗎?”


    “不用,我能的,我非自己把她找迴來不可。”賴顯純怒氣不消。


    “說!你這麽幹為的什麽?”“我我我,師傅您別生氣,我本來是一番好意,就想給仲孫師妹拋繡球這事兒上再添點兒彩。”“那圖呢?”“我……不是還沒來得及放裏嗎?”“圖你哪來的?”“師傅您是知道的,我十幾歲的時候進了地耗幫。”“就是那個說自己親娘是‘白日鼠’白勝後人的小子挑頭兒的地耗幫。”“可不?您別看是攢雞毛湊撣子,可真偷到過好東西,後來那小子給捕快抓了……”“你小子賊,別人散夥時沒撈著這張圖。”“要不我是您徒弟呢。”“貧嘴。到底是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我們按圖去找找不就知道了嗎?”仲孫塗獼道。


    “怎麽迴事呀?胖兄弟,我結賬的這會兒工夫兒你外麵兒接繡球去了。最近想娶媳婦兒了?”“嘿嘿,別管了,你先迴去吧,我還想在這裏多待上一些日子。欸,你真的是去打醬油的?”“可不,路上得省著點兒吃了。其實醬油拌米飯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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