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大人,人已經到齊了,有什麽事情,請吩咐!”


    零號工坊前院的廣場內,張一北、吳老六等人,昂首挺胸地列隊站立。


    他們現在的精氣神,比起一個月之前,可謂是天差地別。


    和其他工坊的鑄兵學徒相比,他們現在那叫一個紅光滿麵。


    這也難怪,其他工坊的鑄兵學徒,一個個從早忙到晚,天天累得跟狗一樣,氣色能有多好?


    而張一北等人呢,這一個月,他們每天隻需要工作八個時辰,而且就算工作,也是指揮著其他鑄兵學徒幹活,這份成就感,是其他活計沒法比擬的。


    張一北和吳老六他們,現在無比慶幸自己能夠認識周恕,能夠轉移到零號工坊。


    現在這日子,才叫人過的,以前,那是牲口!


    所以現在他們心中是真正地敬重周恕,隻要周恕一句話,讓他們做什麽都行。


    “大家不用這麽嚴肅,這次把大家召集起來,沒有特別的事情,就是咱們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我呢,想和大家聊一聊。”


    周恕雙手向下壓了壓,笑著開口道。


    “說正事之前,大家先說說,這一個月來,你們感覺在零號工坊待得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張一北和吳老六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沒人主動站出來說話。


    “一北老哥,你先說說。”


    周恕見狀,笑著點了名字。


    張一北有些惶恐地道,“主事大人你叫我名字就行了,千萬可別折煞了我。”


    說完,他才穩了穩心神,開口道,“來到零號工坊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人還可以這麽活。”


    “主事大人,我不是恭維你,是我真心覺得如此,在零號工坊這一個月,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快活的日子。”


    “在這裏,我能吃飽睡足,每天下工,還能有個自己的小窩,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樣的日子,我張一北以前想都不敢想。”


    “主事大人你問我有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肯定地跟主事大人說,沒有!”


    “這樣的日子,要是有人還覺得不滿意,那他們的良心,可是被狗吃了!”


    “是啊,主事大人,現在的日子,我們都很滿意!”吳老六等人也都大聲叫道。


    某種意義上來講,勞動人民是最樸素的,隻要給他們一些微薄的好處,他們就能當牛做馬,任勞任怨。


    周恕自以為零號工坊現在的條件隻能算是一般,無論住宿條件還是其他各方麵的待遇,都和前世的血汗工廠沒有本質的區別。


    張一北等人現在覺得好,其實隻是因為他們之前過得太差。


    “咱們零號工坊初成,條件有限,目前也隻能達到這樣了,大家就算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暫時也沒辦法了。”


    周恕笑著說道。


    零號工坊現在的地盤就這麽大,當初為了建造這裏,周恕更是把手頭的錢畫了個幹淨,要不是之前米子溫給了份見麵禮,他現在都還欠著工部的工匠一筆外債呢。


    就目前而言,他現在並不打算進一步提升張一北等人的待遇。


    不過,待遇提升不了,其他方麵,周恕倒是有些想法。


    “這次召集大家,也是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周恕繼續說道。


    “我和大司空經過商議,對我們零號工坊以後的發展有了一個明確的規劃。”


    張一北和吳老六等人聽得麵麵相覷。


    規劃?


    這跟他們有什麽關係嗎?


    他們隻是幹活的鑄兵學徒而已,工坊的規劃,那不是主事們來操心的事情嗎?


    讓他們幹什麽,直接吩咐就是了,跟他們說規劃幹什麽?


    周恕搖搖頭,這些學徒的思想,還得繼續改造啊,沒點主人翁意識,怎麽能把企業,不,工坊發展好呢?


    周恕可不想把自己陷入那種事無巨細全都自己插手的境地,培養幾個得力的助手,還是很有必要的。


    “大家是不是覺得工坊的規劃,和你們沒有什麽關係?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周恕說道。


    張一北等人雖然沒說話,但他們的表情已經把他們心裏的話說得清清楚楚。


    周恕搖搖頭,繼續說道,“非也。零號工坊的發展規劃,和你們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


    “這麽說吧,我們零號工坊的發展定位,是你們以後安身立命的基礎,要是連工坊的發展定位你們都不知道,那麽你們怎麽能把握自己的人生呢?”


    把握自己的人生?


    張一北、吳老六等一頭霧水,這種高端的詞匯,能跟他們這種大老粗扯上關係嗎?


    他們隻需要知道幹什麽活不就行了嗎?


    周恕有些無奈,也確實,和流水線工人說工廠的發展規劃,也確實有些廢話。


    “好吧,你們暫時不用管這麽多。”周恕說道,“這件事和你們的關係呢,就是你們以後要幹的活,要變一變了。”


    “其實說變,也不太對,這麽說吧,以後你們要幹的活,和這一個月來有些類似。”


    “主事大人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要幹的,還是去其他工坊指揮他們的鑄兵學徒進行鑄造?”


    “說指揮不太合適,換個詞,指導。”


    周恕說道,“對,就是指導。”


    “按照我和大司空之間的約定,以後零號工坊,不再承擔具體的鑄造任務,我們零號工坊以後的主要任務,就是研製和改良製式兵器!”


    “啊?”


    涉及到鑄兵常識,張一北等人就聽得懂了,正是因為聽得懂,他們才震驚。


    “主事大人是要把我們趕迴原來的工坊嗎?”


    張一北和吳老六等人全都是十分忐忑地道。


    經曆了在零號工坊的日子,再讓他們迴原來的工坊,他們真的是難以接受啊。


    別的不說,就是零號工坊的住宿條件,他們很多人都已經把家眷接進來了啊,這要是被趕迴原來的工棚,一家人,怎麽住?


    “當然不是。”


    周恕搖搖頭,說道。


    “可是我們隻會打鐵,研製和改良製式兵器,我們沒那個本事啊。”


    張一北說道。


    他們現在對自身都有清楚的認知,要說鑄造尋常製式兵器,他們還算是拿手,但是研製新的製式兵器,甚至隻是單純地改良原有製式兵器,都已經超過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不會可以慢慢學。”


    周恕說道,“再說了,你們不會,我會啊。”


    “目前來說,你們的任務很簡單,我研製出來新的製式兵器以後,會把鑄造方法傳授給你們,然後你們再去其他工坊,指導其他鑄兵學徒來展開鑄造。”


    這種方式,也是周恕深思熟慮以後的結果。


    研製出來兵器,最後肯定也是要規模化生產的,但零號工坊,顯然是沒有這個人力的。


    這樣一來,他就得尋找代工廠了。


    當然,這都是鑄兵司內部的事情,對周恕來說,隻是相當於把業績分一部分給兄弟工坊就是了。


    這一點他也和殷無憂探討過了,殷無憂對此也沒什麽意見。


    對上層的大人物來說,一件事怎麽做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周恕的解釋,張一北等人算是聽明白了。


    其實就像是之前他們所做的一樣,百煉環首刀和斬馬刀,他們不就是這麽鑄造的嗎?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我們應該可以勝任。”張一北等人說道,“不,我們拚了命,也要完成主事大人的交托!”


    “沒那麽誇張。”


    周恕搖搖頭,“隻是幹活而已。”


    “為了以後大家幹活更加得力,我呢,托人尋了一些武道功法,咱們雖然隻是鑄兵,不需要與人爭鬥,但武道對鑄兵的重要性,想必也不用我多說。”


    “我不求大家都能成為入品武者,但習練武道,強身健體,對我們的鑄造技藝,同樣會大有好處。”


    “張一北,這幾本武道功法,你負責傳遞給大家,大家都選擇一門來修煉。”


    “這件事很重要,直接關係到你們以後的薪俸,一定要上心,明白嗎?”


    “明白!”


    張一北小心翼翼地從周恕手中接過幾本書冊,鄭重地說道。


    他雙手有些微微顫抖。


    大夏武道昌盛,表麵上,每個人都有修煉武道的機會,但機會與機會,是不一樣的。


    就像張一北等人,其實之前都是修煉過一些入門的功法的,不過那功法,都是最粗陋的大路貨,勉強有點強身健體的效果,想要練出什麽名堂,那可就難了。


    現在周恕竟然連修煉的功法都給他們準備了,張一北心中如何能夠不感動?


    他甚至都不用去翻看就能肯定,周恕拿出來的功法,肯定比他們之前修煉的那種玩意好得多得多。


    “張一北,謝過主事大人栽培之恩!”


    張一北雙膝跪地,叩頭大叫。


    “謝過主事大人栽培之恩!”


    吳老六等人也都齊齊動作,口中大喊。


    甚至有些人,已經熱淚盈眶,或許就算有了功法,他們在武道上也不會有什麽前途。


    但他們看到了周恕對他們的重視,也看到了生活的希望,這一刻,他們覺得為了周恕去死,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呦吼,這麽熱鬧,都跪著幹嘛呢?”


    如此莊嚴的一幕,忽然被一道聲音把氛圍破壞地幹幹淨淨。


    “張一北,帶大家下去吧,功法大家挑一挑,選出適合自己的,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


    周恕擺擺手,示意張一北等人退下,然後目光落到了大門處,“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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