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朋陰暗裏,看著青青揚手揮舞著手中的帖子的人,臉上露出了更加滿意的笑容。

    他沒看錯人,而她也沒有讓他失望。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她競然是奉天傳的沸沸揚揚的小皇後,哈哈!

    這麽說來,他不就成了奉天的國丈了。

    不過,這又有何意?

    她本就是掌管他人的命運,怎麽能屈就於他人膝下。

    “把那個女人帶來。”冷冷在話語卻透露著滿意在笑容,多久了,他沒有這麽高興過。

    本已經失去了存在意義的人,總算還有點利用價值。

    她不是不想讓他利用青青嗎?

    她不是以為自己能反抓他,保護她的女兒嗎?

    他倒要讓她看看,她抗爭了半輩子的命運,究競是靠向誰?

    他?

    還是她?

    雅致的廂房內,一個麵如枯槁的女子,蓬頭垢麵的坐在角落裏,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遊離狀態,呆滯的眼神久久不會移動。

    冷峻的男子,優雅的跨入廂房,看著角落裏的女子,眸子中閃過一絲厭惡。

    不過,想到她為他生下了那麽優秀的一個女兒,厭惡的眼神頓時稍減了不少。

    “草兒,你知道我今天看到錐了嗎?”慢慢的走近,蹲到了草兒的麵前,司馬無情口吻溫和的問道。

    毫無意外的,看到了那躲在角落裏的身躻,在聽到他的聲音後開始瑟瑟發抖。

    她還真是怕他。

    可就是這麽一個他不放在眼裏的女人,居然生出了那麽一個從不畏懼他的孩子。

    還真是難得!

    或許這也是他留下她這條賤命的原因吧,要不,在找到她的那一刻她早就被碎屍萬段了。

    原本就低垂的頭顱,此刻更是躲進了蜷縮的雙膝中,似乎這樣就散幫助她躲過一切她所恐俱和害怕的事情。

    “我的心情很好,好大沒有這麽好了,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嗎?”司馬無情無視她那懦弱的姿態,兀自說道。

    說話的同時還伴隨著愉悅的語氣,這不但沒讓恐俱無邊的女子緩和情緒反而更讓她縮到不能再縮的地步。

    往往司馬無情翅是溫和到時候,那麽也越是他冷血無情的時候。

    這個,隻要呆表司馬無情身邊的

    人都知道,但是可惜,能在司馬無情身邊呆久的人,特別是女人,少之又少。

    草兒算是個特例,即使她傻了,癡了,呆了,瘋了,但她卻是呆在司馬無情身邊最長的女人,那些當年笑著看她出事的人,早就墳頭長草了,有的甚至屍骨無存。

    “我司馬無情這一輩子,到現在,也有不少的兒女吧,隻不過,卻很少能入我眼,即使他們是我司馬無情的種,但是,草兒你應該知道,曾經有那麽一個小家夥,深得我心,隻要是司馬家的人都應該知道,那是誰?想當初,除了我司馬無情當家的外,隻有她能讓司馬家的人忌憚,不敢放肆,草兒知道我說的是誰嗎?”冷酷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那埋得深深的頭顱,看到那發抖的身躻瞬間僵硬,司馬無情滿意的笑了。

    這個女人並不是那麽的一無是處,最少她懂得自保。

    雖然裝瘋賣傻很老套,但是很管用,她還是活下來了。

    不過也幸好她話下來了,否則,他還真不知道,用什麽來歡迎他那優秀的女兒呢?

    “我今天給她發貼了,我司馬無情一生之中,也隻不過發過三張帖子,而她卻占用了一張,不過我認為她值,如果你看到她拿到帖子,看到種著草的花盆的時候的表情,你應該會很欣慰。因為她還是那麽的聰明,她一看到就知道什麽意思了?”司馬無情說完,起身,看也沒看角落裏的人兒一眼,走人。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倒想看看,這迴,她怎麽去保護自己的女兒。

    他看中的人……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聽到哐當落鎖的聲音,隨著門扉的緊鎖光線頓暗,原本蜷縮在角落的人兒慢慢的抬起了頭,呆滯的眸子已被恐俱和擔憂所取代。

    同時還有著湧現的期待和狂喜。

    隻不過一想到司馬無情的手段,那湧現的喜憂重新被擔憂所覆蓋。

    難道青青還活著?

    難道他見到青青了?

    想到剛才司馬無情的反應,看來司馬無情對現在的青青更加的中意,她該怎麽做?

    難道抗拒了天命依舊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嗎?

    難道上天注定了,青青就要步司馬無情的後塵嗎?

    難道她的女兒,乖巧性事的孩子,也要變成冷血無情的人嗎?

    不,不能,他不能這樣。

    如果青青還活著,如果他對青青很滿意,那麽就隻能說明,她

    的孩子,現在過得很好,他不能去打擾青青。

    不能。

    可是她該怎麽做?

    她該做什麽才能保護自已的孩子,一想到那全心信任她的女兒,一想到那總是陪在她身邊的小小身影,想到那晶瑩剔透的雙眸,草兒再也坐不住了。

    猛然起身,片刻猶豫之後,走向了那緊閉的門扉。

    “我……要……沐浴……更衣。”多年未開啟的唇瓣,晦澀的吐出了她的請求。

    沒有受到任何的刁難,似乎司馬無情早就摸透了她的心思,門隨即打開,訓練有素的丫環們,已經利落的把一切準備就緒。

    看著荏苒的水霧,草兒眼中的絕望更濃烈了。

    他為何就不能放過青青,她是他的孩子,是司馬家的子嗣。

    為何?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可是司馬無情卻是比虎還毒,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這一說法,他看到的隻有有用和沒用。

    不管什麽人,隻要對於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那麽就是一文不值的廢物,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就算殺了,也隻會髒了他的手。

    這麽絕情冷酷的人,居然會想到來看她?

    難道……

    本就枯瘦的身形一個搖晃,幹枯的唇瓣張了又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的女兒,她的青青。

    這惡魔為何不放過她,為何?

    絕望在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希望過後的絕望,更讓人……無望。

    靈動過瞬間的眼眸再一次的呆滯,隻不過,呆滯的神情中多了濃濃的悲傷。

    久久……

    直到浴盆中的水開始變冷,草兒這才呆呆的看向自己的雙手,曾經的纖細柔軟,此刻隻剩僵硬和髒汙。

    長長的指甲,黑黑的顏色,如果青青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她會怎麽想?

    她的青青寶貝現在該是大姑娘了吧?

    會是什麽樣子?

    她會嫌棄自己這個無能的娘嗎?

    淒楚的視線轉向了浴盆,早就髒汙不堪的衣裙滑落地上,似乎感受不到水的冰冷,草兒認真的清洗著自己的肌膚,仿佛要把全身的汙垢全部去掉,能夠於於淨淨的見到青青。

    她不想讓青青見到自己,那狼狽不堪的樣子。

    她也想見見青青,她這一生唯一牽掛

    的人。

    門敞開著,可是卻無人敢窺視。

    門開著,寒風肆無忌憚的肆虐著,坐在已經冰涼的水中的草兒,整個人都被凍得烏紫,可是她的臉上卻洋溢著一種奇特的幸福感。

    她就要見到自己的寶貝了。

    那個到最後都牢牢抱住自己脖子的孩子。

    當她煥然一新,站在銅鏡前,這才發現,雙鬢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飛霜。

    本就清瘦的容顏,更是脊骨伶仃,蠟黃的膚色,使勁的往雙頰拍打,隻為讓那病態的雙顴有點血色,嚐試著綻放笑容,卻發覺那笑是多麽的僵硬和呆滯。

    半晌,草兒就一個人站在銅鏡前,拍打雙頰,練習笑容。

    一遍又一遍,當臉色紅潤,笑容自然的時候,她總算滿足的笑了。

    那一笑,就像寒冬的臘梅,嬌豔傲然,靚麗不可方物。

    可是她卻不知,銅鏡中看似完美的容顏,真正的樣子是什麽樣的。

    拍打過度的雙頰有著不自然的紅腫,幹枯的雙唇血跡斑斑,瘦削的顴骨高高凸顯。

    本就不小的雙眸更是大得出奇。

    若是不笑,那就是一個讓人望而卻步的病人。

    一笑,就成了一個讓人避之而不及的,看似不正常的瘋子。

    可憐的草兒,她卻不知道,她的這一形象,讓久別重過的青青受到何等的衝擊。

    也就是她這淒楚的神態,讓司馬無情第一次流露出了不一樣的情緒,也讓隨行之人第一次見見識到了奉天小皇後的狠咧和決絕。

    “夫人,老爺才請。”像是習慣了任何驚悚場麵的人在看到草兒的這一刻,也不由得暗自心驚。

    就不知老爺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如果小姐見到夫人如此,她會作何感想?

    不過這個念頭也不過是瞬間即逝,畢竟司馬家的小姐,小小年紀就殺人不眨眼的傳聞早就在司馬家傳開了,而這個小姐,卻也是唯一一個能讓老爺正眼相待,默認傳承的司馬家子嗣。

    想想,能讓老爺滿意的人,又怎麽會是一個普通的人呢?

    或許又是一個冷麵閻羅。

    盎然前行,沒有了之前的可憐,沒有了之前的怯懦,更沒有了之前的癡傻,有的隻是期待,一份盼兒心切的期持,和一份無欲無念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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