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後可想迴宮了?”看著不知收斂為何物的青青,獨孤離冷冷的問道。

    極力壓抑的怒火,煩燥不安的情緒,衝動易怒的脾氣,他如此的反常,反常到他自己都有了自覺。

    “臣妾遵旨。”看了看獨孤離那陰冷的表情,青青乖順的說道。

    想來獨孤離也是親自來迎接她迴宮了,雖然她並不想賣獨孤離的麵子,但是,她現在還不是時候和他反臉,畢竟她在乎的不止是自己,最主要的是玥兒。

    站在畫舫外的權無智總算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他總算是送走了這兩尊大神,隻希望他們迴宮的路途中可別發生什麽意外。

    當青青踏出畫舫,無意間看到放在顯眼位置的盆草和帖子的時候,整個人站住了,毫無預警的站住了。

    定定的看著那盆草,素來淡漠無波的容顏頓時被一股怪異的氣流給掩蓋了。

    跟在身後的獨孤離,站在外麵的權無智俱都敏感的發現了青青的異常,不言不動,看著青青,看著她那漸變的神情。

    沒有隱藏,青青看著那盆嫩綠的草,腦海中浮現的是那一個清冷卻又無奈,絕望卻又勇敢的容顏。

    到死,她都竭盡所能的想要保護她,給她一個母親該有的保護。

    難道她還活著?

    難道她被他抓住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麽她會受到什麽樣的對待?

    他會放過她嗎?

    畢竟女人對於他來說,還不如一件衣服來得長情。

    更何況,她還帶走了他唯一滿意的人選。

    緩緩抬起手,撫觸那乳白的陶瓷花盆,看著那盆中嫩綠,多了幾分懷念和眷戀。

    草兒,一個可憐而又無奈的女人,如果知道我,你的女兒還活著,你會怎麽想?

    是高興,還是擔憂?

    你,現在又是什麽樣子?

    如果知道,你又成為了了要挾我的棋子,你又會怎麽做?

    不管怎麽樣,隻要你活著,那麽以後,就換我來保護你。

    小時候,你盡力的保護我,而現在,我長大了,就換我來保護你。

    你不是害怕他嗎?

    你不是想要擺脫他的控製嗎?

    那麽,你就睜開眼好好的看著,我會讓他慢慢的,慢慢的失去所有,徹底的消失在你的眼前,

    從此再也無人膽敢傷害於你。

    一隻手捧著乳白色的花盆,一隻手拿起那詭異的白底紅字的帖子,放眼看向遠方,他會在什麽地方觀看著自己?

    緩緩的舉起手,搖動手中的帖子,表示她已經接到了。

    她到要看看,他還有什麽殺手鐧,除了草兒之外?

    當青青重新抬起頭的那一刹那,之前所有的情緒波動,恍若夢鏡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展現在獨孤離麵前的又是那個平靜無波的小皇後。

    但是獨孤離在這一刻,終於發現了小皇後不為人知的一麵。

    這盆草,這個帖子,必然和小皇後有著及其密切的關係,否則,小皇後不會如此的動容。

    隻要查到這帖子是誰送來的,那麽皇後的身世背景也就了然於胸了。

    “皇上不是想知道臣妾的身世嗎?查一下這個,就一清二楚了。”揚了揚手中的帖子,青青直言不諱的說道。

    司馬無情,本來不想讓你當炮灰的,可是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不加以利用,也就太對不起你了。

    憑司馬家的黑暗勢力,獨孤離的皇族勢力,短期內,將會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而在他們相到牽製的期間內,她就可以趁機發展自己的勢力。

    “皇後為何不親自告訴朕?”沒有接下那帖子,獨孤離看著小皇後那漠然的神情,問道。

    看情形,小皇後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為何她卻從未想過迴家?

    如果她想迴去的話,按照穆輕煙的性格,應該會送她迴去的。

    據說,她醒來的時候,找過一個人,一個她稱之為娘的女人。

    隻不過,那女人杳無音訊,而她也乖乖的住了下來,陪在穆輕煙的身邊。

    當年的她,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讓她對家閉口不提,有家不迴?

    “因為臣妾也想知道,那些找臣妾的人究竟是什麽人?不過能在權公子眼皮底下,送來這些東西的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隻不過這皇宮之中,他們是否也能如無人之境,來去自如,還真是期待。”青青淡淡的話語卻讓獨孤離的臉更加的陰沉,權無智則是心思百轉,想著從何處下手,查證這帖子的由來。

    “這些人難道皇後不關心嗎?”雖然青青的語氣未變,但是依舊能明顯的感覺得出青青口中的冷漠和疏離。

    所謂的家人,在

    青青的眼中,根本什麽都不是,如果獨孤離理解不錯的話,皇後的意思,大有看他怎麽和那些人較量的意味。

    這一切的一切,雖然來得突然,但是卻不得不讓獨孤離慎重,這難保不會是一個設好的圈套,一個別有用心的陰謀。

    “關心,當然關心,沒想到他們居然找到了我,我又怎麽能讓他們失望呢?再怎麽說,皇後的榮耀可不是任何人家都能享有的。”青青這話讓人聽得冷風嗖嗖,沒有工於心計的算計,沒有刻骨銘心的仇恨,有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淡漠。

    可是,她說的這些話,卻讓人感到一種淡淡的悲哀和無情。

    掃過獨孤離臉上的狐疑和猜測,青青轉身下船,雙手穩穩的捧住了那一小盆嫩綠。

    既然知道她在這兒,既然想要查清她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那麽又怎麽會少了監視的人呢?

    想必,此刻之後,他應該知道,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孩子,現在想要動她,還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能力?

    他最好展示出他真正的實力,否則也就太對不起她對獨孤離的坦白了。

    獨孤離也得想明白,她不是孤立無援的,她的身後有著連她自己都看不透的龐大勢力。

    不止龐大,還很黑暗。

    她見識過司馬無情處置下屬的場景,她更親身體會過司馬無情那冷酷無情的心腸。

    一路無言迴到玄月宮,看著已經習慣了的兩個枕頭,青青有刹那的失神。

    也不知玥兒現在到了哪兒了?

    他能習慣餐風露宿的生活嗎?

    雖說,讓他出宮是為了更好的鍛煉他,雖說讓他出宮,是為了讓他更準確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麽?

    可是一想到,從小到大從未為生活奔波辛苦過的玥兒,離開了自己,什麽都得靠自己,她還是不免擔憂。

    宛若天下所有的母親一般,兀自擔憂。

    靠在還有玥兒氣息的枕頭上,似乎能感受少年特有的氣息,就像摟著玥兒一樣,青青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而夜空下的京城外不遠的地方,一輛馬車停放在路邊,兩個男子坐在燃燒著的柴火邊。

    雖然有了火的溫暖,但是卻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冬夜的寒意。

    獨孤絕殤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宿山頭,之前的興奮和好奇已經慢慢的被寒意帶走,剩

    下的隻有困頓的睡意和席卷全身的寒意。

    但是他卻沒有詢問,沒有示弱,更沒有表現出手足無措的嬌貴,他隻是笨拙的主動的學著生火,學著怎麽去適應這種生活。

    獨孤澈隻是在一旁看著,並沒有動手或者是指點的意思,雖然慵懶的臉頰上沒有表情,但是微簽斂的眸子中卻閃過了幾分讚賞。

    最少,他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太子,出來了,他就是他,獨孤絕殤,一個沒有太監和宮女隨身服侍的個體。

    更讓獨孤澈讚許的就是,他還牢牢的記得,他不止是晚輩,還是徒弟。

    有事弟子服其勞,獨孤絕殤正在努力的去做。

    “師父,給。”感覺實在不行的獨孤絕殤從車上取下了披風,把獨孤澈的遞給了他,而自己也用披風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看著燃燒的柴火。不知道青姨有沒有休息了,可能還在看折子吧?

    撐起嘴角的笑容,看著火苗,默念:青姨放心吧,玥兒一定會好好的迴來的。

    不知不覺,睡意越來越濃,隨便的找了棵大樹,靠著樹幹,就睡著了。

    隻不過睡夢中的獨孤獨殤卻感覺越來越冷,就在冷得全身發抖的時候,突然進入了一個溫暖的地方,瑟瑟發抖的身子也得到了睡夢中該有的放鬆。

    唇角因為此,而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獨孤澈看到此,笑著搖了搖頭,莞爾。

    再怎麽懂事,再怎麽穩重,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適應總要有個過程,自己不也是從不會到會,從無知到無所不能的嗎?

    看著被火光照得小臉通紅的獨孤絕殤,獨孤澈懶懶的靠向樹幹,閉目養神,身上的披風早就裹到了睡夢中的獨孤絕殤身上了。

    獨孤澈好似感受不到寒風的侵襲一般,依舊保持那隨意慵懶的神韻,舉手投足間,彰顯尊貴。

    雖然緊閉雙眸,但是耳聽八方,這已經是習慣。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根本就不懂得自衛的孩子或許,出來的第一堂課就是讓獨孤絕殤知道,什麽叫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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