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尚書故意放緩了腳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迴頭看時卻不見倪震二人的身影。


    心下已然明了。轉身立刻去了七皇子府。


    司馬楚也不說話,隻低頭揉著額角,看不見臉上的情緒。


    倪震是個急性子,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申築拽了衣角給製止了。


    良久,司馬楚抬頭,眸子裏有著驚人的狠絕之色。


    這些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進刑部大牢將人犯給滅口。是可忍孰不可忍。


    先前的顧忌在如此盛怒之下瞬間分崩瓦解。


    “倪震,申築聽旨。朕命你們無論如何查出真相,揪出幕後黑手。”


    “臣遵旨。”


    申築接著又問道:“陛下高瞻遠矚,必知此事牽扯甚廣。不知查到何級別為止。還請陛下明示。”


    司馬楚雙眼寒光一閃,道:“是人皆可查。”


    他要讓那些背後藐視君威的人,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這是朕的令牌,持令牌如朕親臨。你們放開手給我查,務必將這些鼠輩給我揪出來。”司馬楚冷聲道。


    “臣必定盡心竭力為陛下分憂,查出真相。”


    倪震恭敬的接過令牌。


    司馬楚又吩咐道:“你們二人先暗裏搜查證據線索,等時機成熟時再一擊而起,務必斬草除根…”


    “是。臣遵旨。”二人對視一眼恭敬的退出禦書房。


    “老東西,是不是朕年紀大了,心腸軟了,才讓這些個白眼狼如此的肆無忌憚。”司馬楚問道。


    李公公笑著迴道:“陛下,春秋正盛,哪裏就老了。陛下仁慈,是那起子糊塗東西自個不知足罷了。”


    “你啊你,就會說些中聽的話。”司馬楚笑著指了指李公公道。


    李公公笑道:“奴才不敢妄言,句句屬實,否則不成了欺君之罪了嗎?”


    司馬楚麵上雖有了笑意,心裏卻早已洶湧澎湃。有股嗜血的衝動。


    想必時間長了,那些人是忘了自己如何登上的皇位,那時的京城連地都是紅色的。


    有蟄伏的獸,緩緩睜開了眸子,血紅色的目光透著嗜血的獰意。


    “五哥,你昨夜是幹啥去了?怎的這個時辰還在睡覺?”司馬衍扯著嗓子喊道。


    “殿下在休息,你可別吵著他了,否則…”蕭瑟攔在門前好心的提醒道。


    司馬衍打量著眼前的人,瘦高的個子,臉色蒼白。雖是男子的打扮,長的卻是妖異,實在是辨不出個雄雌。


    “你不認識我?”司馬衍反問道。


    蕭瑟見來人衣著華貴,氣度不凡,又見腰間掛著的玉佩,想起從前那些人讓自己熟知京中權貴。一番思索後道:“您是九王爺?”


    司馬衍有些吃驚,從他先前的反應來看顯然是不認識自己的,短短一會就能認出自己,可見眼力勁不錯。人也聰慧。


    “你就是雲瑤整日念叨的那個絕色美人?”司馬衍問道。


    “迴殿下。小人蕭瑟。”蕭瑟行禮道。


    “你這在鬼叫什麽呢?”司馬烈揉著眼睛開門道。


    “我要去找綰姐姐,問你去不去?”司馬衍問道,眼底裏都是滿滿的促狹的笑意。


    司馬烈頓時來了精神嘀咕了一句去,接著就連忙更衣洗漱去了。


    蕭瑟看著司馬烈推著司馬衍就要出去。張了幾次嘴卻都沒有開口。


    人嘛,該有自知之明的。他隻是個奴才,哪敢提要求。雖然五殿下待他很好,但是感恩之餘,他也不敢逾越了。


    按捺住心裏想跟著去看看葉綰的心情。


    正暗自生著悶死呢,就聽見遠處傳來司馬烈頗有磁性的聲音。


    “蕭瑟,跟著伺候吧。”


    蕭瑟的眼裏隱隱有了淚珠。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將他所想的看在眼裏。更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蕭瑟小跑著跟在了司馬烈身後,像是個無聲無息的影子。


    福安看見司馬烈兄弟倆遠遠走來,就揶揄道:“九殿下,你這隔三差五的就往咱逸雲軒跑,也不怕把我們小姐給吃垮了。”


    司馬衍厚著臉皮道:“別人求本王去,本王還不稀罕呢。”


    福安心裏道,就是個吃貨還給自己找什麽借口。


    “小姐在練字,二位殿下怕是要稍等了。”


    司馬烈點頭,示意福安去忙自己的,他們自個進去就是。


    小軒窗,正梳妝。到了葉綰這就換成了小軒窗,正練字。


    有陽光透過窗欞斜斜的照進屋子,打在葉綰的側臉上,有著淡淡的光暈。更顯著皮膚細膩白皙。


    “綰姐姐的字是愈發的進益了,假以時日隻怕大師們也得自愧不如了…”司馬衍看著桌子上散著墨香的字體說道。


    葉綰笑道:“二位殿下怎麽有空光臨寒舍?”


    話卻是對著司馬烈問的。按理說他不該正忙著追查蕭瑟一案的嘛?


    “事情有變,也算是忙裏偷閑陪衍兒過來看看。”司馬衍迴道。神色有些凝重。


    葉綰又咦了一聲道:“蕭瑟也來了。”


    蕭瑟行禮道:“蕭瑟謝小姐再造之恩。”


    葉綰看了看蕭瑟,點頭道:“臉上有了些血色。身子也壯實了些。可見五殿下府上油水不錯。”


    司馬烈摸著眉心道:“哪敢不用心啊。否則咱們家的混世大魔王豈不是要拆了我五皇子府。”


    葉綰心裏掛念著案子的進程,於是喚福安將司馬衍跟蕭瑟帶下去吃新製的梅花糕。


    “殿下剛剛此話是什麽意思?”葉綰擰眉問道。


    “天牢裏的囚犯昨夜被殺。倪震一早就去禦前稟告了。”司馬衍沉聲道。


    葉綰低眉沉思,道:“天牢這樣的地方,豈是那麽容易潛入的?莫不是?”


    司馬烈道:“我與你也有一樣的疑惑。隻是茲事體大,還得由父皇來定奪才是。”


    葉綰疑惑的喃喃道,她總覺著此事沒有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綰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司馬烈問道。


    葉綰迴道:“阿烈,你有沒有覺著自從上次秦鎮一事,到玉樽被盜案,再到現在的蕭瑟一案有很多蹊蹺的地方。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推動著整個事情的發展。”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司馬烈抓著葉綰的手迴道。


    葉綰點頭。分析道:“目前雖看不出幕後之人的真實意圖,但是看其手段,收拾的都是身有汙點之人。似是個替天行道之人。”


    司馬烈頗為自信的迴道:“狐狸總會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葉綰點頭道:“查案我不幫不上忙,隻能做做後勤事物了。”


    說完指了指桌上擺著的一盤精致的醬香梅子。


    司馬烈撿了一個放在嘴裏,直酸的口水四溢,扭曲著臉看著笑成一團的葉綰。


    酸,也變成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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