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上天有多麽的不公平呢?

    她剛剛在地獄裏走了一遭,而蘇淺卻坐在了他的身邊,一起趕到了這裏來看她的笑話。

    果然是受到了男人的疼惜與寵愛,她才會變得如此。

    連月光都好像特別的喜歡她一樣,銀色的月光罩在了她的身上,從發絲間灑落著,她跟古代仕女圖裏的仕女一樣的嫻靜優雅,卻又帶著現代人的氣息,倔強而獨特。

    蘇淺在一天天的轉變著,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的內心。

    “你還在這裏幹什麽?看我的笑話嗎?霍太太?”言真依舊蜷在了霍敬堯的懷裏,充滿敵意的問著。

    蘇淺根本就不加理會。

    言真稱唿她霍太太,可是霍先生現在卻抱著她呢,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反正不知道是誰在看誰的笑話,她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一言不發。

    霍敬堯抱著言真把她放到了汽車裏,迴過頭對蘇淺交代了一句:“讓方正送你……”

    風暴已經開始了,而她就是風暴的中心,那個主要的人不在這裏,隻要沒有捉到的一天,那她就是危險的,所以這個時候她隻能迴到霍家,那裏才是安全的。

    “不勞費心。”蘇淺淡淡的說了一句,夜風撩起了她的風衣,吹亂了她的頭發,瑩白的小臉如同在月下緩緩綻開了的曇花般的,有著神秘的美。

    他鐵青著臉沒有多說一句話,方正跟在了他的後麵出來了,這句話顯然不是說給蘇淺一個人聽的。

    霍敬堯用眼神警告了她一下,好像在跟她說要聽話,然後毅然的轉身上了汽車。

    蘇淺看著汽車在夜色裏如同深海魚般的滑了出去,很快的消失在了黑暗裏。

    方正站在她的身後,低聲的說:“少夫人,我送您迴霍家。”

    “不用了,謝謝。”她迴霍家去,已經出來了哪裏還有往火坑裏跳的道理?

    “你不應該任性的,這次的事情顯然是衝著你來的,如果現在沒有一個比霍總更強大的人來保護你,那麽還是迴霍家去,剛剛言小姐的結果你也看到了,一時之氣並不能帶給自己任何的好處。”方正歎了口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隻能耐心的跟蘇淺好好的解釋一下了。

    是衝著她來的?為什麽?蘇淺的眼底裏充滿了疑問,卻不知道要問誰,這一生她貌似並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吧,也不曾犯過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為什麽有人

    要對付她呢?

    “在沒有把所有的人都捉到之前,霍家別墅是你最好的去處,那裏至少安全。”一個人在外麵隨時會被人捉走受到侵犯或者是別的更可怕的事情,或者是迴到霍家呢?

    她選擇迴到霍家。

    因為在外麵的時候危險是在暗處的,她防不勝防,而在霍家危險是在明處的,她隻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點就可以了。

    方正不免在心裏讚歎了一下,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女人除了具有漂亮的外表,她還算是個聰明人。

    汽車在路上飛馳著,車子裏安靜得幾乎聽得到各自的心跳聲。

    “既然目標是我,那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呢?”一想到這裏蘇淺不免打了個冷戰,如果今天這種事情是她遇到了,那她是不是還有勇氣活下來呢?

    “這個你可以問霍總。”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方正總是惜字如金。

    問他?蘇淺開始變得沉默起來……

    霍家的別墅在夜晚的時候燈火通明,就算主人不在傭人依舊忙碌著自己的事情,花園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霍敬堯很喜歡巨大的玻璃牆,所以遠遠的看去,如同在夜餐裏閃閃發光的水晶宮。

    這麽漂亮的房子,她卻不喜歡住在這裏,如果沒有喜歡的人,再漂亮的房子對她來說都如同監牢。

    雕花的大鐵門緩緩的拉開著,車了開了進去,開到了大理石台階之下停了下來,蘇淺自己拉開車門走了下來,方正客客氣氣的跟她說:“夫人自己保重,其實霍總一直很關心你的,現在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蘇淺揮了揮手:“路上小心……”

    她的心裏咕嘀著,很關心她?那他的關心可真的令人害怕呀。

    這一次她堅決迴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斷然沒有跟他再住在一個房間的道理,他晚上應該也不迴來了吧,好好的去安慰一下受了傷的言真。

    其實在這一刻蘇淺真的說不上她心裏的情緒,那種泛著酸,泛著痛,卻又有一絲小慶幸的感覺在她的心裏翻騰著,讓她一夜不得入眠。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言真依舊是裹著霍敬堯的西裝,整個人都顯得淒楚無比,她失魂落魄的抬起頭來看著夜風中的宛如天神般偉岸的男子,目光之中依舊是癡迷的。

    “你陪陪我好不好?我很害怕……”她伸出手來挽住了霍敬堯的手臂,聲音有些卑微的乞求。

    “好

    。”他迴答得很幹脆,在她受到了侵犯的時候,這樣的要求似乎並不過份,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人生或許就是一場永不謝幕的演出,每一個人都演員,不同的是跟言真有一起的時候他有些隻能被迫的取悅觀眾,而跟也在一起的時候卻是順從了自己的心。

    “我不想迴家去。”今天晚上她要留住他,甚至是留住以後的每一天,以霍敬堯的身份不可能跟她迴到言家的,所以住酒店是最好的選擇。

    家算什麽?隻要有他在,才是勝利者。

    五星級最奢侈的酒店,頂級套房裏,他已經讓人送來了換洗的衣服,嶄新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放在了桌子上。

    “你先去洗個澡吧……”大手伸了出來,摸了摸言真的頭發,在這一刻她足以勾起他的同情,她躺在地上的樣子再一次的把他帶迴了多年前的迴憶,他發誓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再出現在他的生命裏,無論是對哪個女人都不行。

    言真順從的脫下了他的西裝,瞬間之間豐滿高挑的身體一攬無餘的落在了他的眼底。

    霍敬堯轉身別過眼去,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空氣之中開始飄散出了煙草味兒。

    “你連看我都不願意了嗎?”在他的心底裏,或者她真是髒了,這種事情再一次的發生到了她的身上,讓他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了嗎?

    “不要胡思亂想……”他不是不敢看她,而是不想看,有的時候他無法抗拒自己內心的想法。

    依舊背對著她,站在窗前看著夜色,感覺到背後的腳步聲消失在了浴室之後,他拿起了電話拔出了一直纏在他心頭的那個號碼。

    “你在做什麽?”電話接通了以後,電話那頭的女子一言不發,隔著電波可以感受到她輕淺的氣息如同夜風般的撩拔著他的心。

    “要你管嗎?”蘇淺有些奇怪,他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呢?他不是該好好的安慰一下那個受到傷害的女人嗎?說實在的她恨言真不假,但是依舊對女人受到這樣的傷害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吧……

    她讓人毀了她的清白,把她的一生都陷入了可怕的夢魘之中,而因為自己的原因,那些人捉了她,同樣的把可怕的經曆諸加到了言真的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在輪迴之中,誰也不能逃得過。

    她不欠言真的,不過隻怕這個男人會把這筆帳也算到她的

    身上呢。

    “你在生氣?”男人的聲音低低的,有些柔軟也有些無奈。

    蘇淺握著電話的手顫了一下,他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以前的他冰冷暴戾,總是讓人害怕退縮,而現在他的聲音卻異常的動聽,充滿了磁性。

    “沒有。”她沒有必要生氣,既然提出了離婚,那也連吃醋的權利都已經沒有了,其實這個權利她一直沒有,他從來沒有在公眾的麵前承認過她的身份,吃醋這個權利不是女人生來就有的,是男人給的。

    “我今天晚上不迴去,我必須陪她一下,然後還要處理一些事情……”霍敬堯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跟她說這一些,他揉了揉眉頭心裏有些煩燥。

    “不必跟我說這些,晚安。”她愛的時候,她歇盡全力,可是當她發現自己根本愛不起,想要從一段感情裏抽身的時候,她也不會拖泥帶水。

    其實抽身而出,她有多痛隻有自己才能領會。

    放下了執念般的愛情,那是血淋淋的割舍呀,隻是如果不割掉的話,那樣的愛情會如同毒瘤般越長越大,直到充滿她身體所有的細胞,最後帶走她的生命。

    她不想活得這樣辛苦,即使想起他來依舊心如刀割,可是這樣的痛隻有她一個人明白就好。

    掛斷了電話,其實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解脫。

    霍敬堯手裏依舊握著電話,心卻如同沉到了水底般,都說他無情,其實這個倔強的小女人才是最無情的那一個。

    當初她說愛的時候,如同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可是現在她說不愛時,就真的能把他當成陌生人。

    洗好澡換好衣服的言真,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身上穿著酒店裏寬大的浴袍,她看著霍敬堯依舊佇立在窗前的影子,他的手裏緊緊的握著電話,他剛剛打過電話了?給那個小踐貨?

    心底無名的怒火開始燃燒了起來,仇恨如同毒蛇般的吞噬著她的心。

    “堯,你陪我睡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睡……”聲音楚楚可憐,顯得有些小心冀冀。

    他是怎樣的男人,她用了她的一生去琢磨,他受不了這樣的請求,她是知道的。

    “嗯……”霍敬堯冷冽的眼神從窗外收了迴來,帶著言真走直了臥室。

    他和衣半躺著,言真的手臂緊緊的纏著他的勁腰,心裏卻在狠狠的詛咒著,都是蘇淺她應該直地獄一百次的,因為現在這個男人即使跟她躺在了一起

    他也沒有了任何的舉動,甚至是連一件衣服都不願意脫上來。

    與她肌膚相親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無法完成的事情了嗎?哪怕是應付她的也不可以了嗎?

    “堯,我喜歡你……”她的手輕撫著他的胸膛,感覺著每一塊結實性感的肌理。

    “睡吧……”霍敬堯不著痕跡的拉開了她纏在身上的手,淡淡的說著。

    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關了燈隻有星光從外麵透過,映著他俊逸的側臉,有著刀避斧刻般深遂的卻鋒利的輪廓。

    她不甘心啊,為什麽要讓她這樣的出局了,為什麽要讓她把這般優秀宛如神祗般的男人讓出來?這一切原本都是屬於她的,而且已經是她的了,可是卻因為蘇淺的出現,讓這一切變成了水中花鏡中月般的虛幻。

    夜已經很深了,霍敬堯慢慢的起身,穿上了風衣,那件西裝已經染上了女人的香水味兒,被他丟棄在了地毯上。

    該去辦事了,看著言真安然睡去的麵容,有時候或許不愛,但是公道總是要為她討迴來的,畢竟是他欠了她的,有的人情既使花費了幾乎等量的金錢卻依舊會覺得有些愧疚,他讓言家賺得盆滿缽滿,可是心裏卻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麽,他無法心安理得的不管言真。

    地下車庫裏,幾個人都被一字排開的吊了起來,方正坐在椅子上,手裏捧著一杯咖啡,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這個時候是最困的時候了,他倒是倦意來襲,不過那些人可一個也是睡不著的。

    每個人的身上,腿上都不約而同的帶著傷,被吊起來的時候手臂承受著重量在長時間之後幾乎快要斷掉了,發出了幾乎死亡的痛苦哀嚎。

    “我們隻是替人辦事,我們什麽也不知道呀……”他們以為就是綁了個富家小姐,順便占了些便宜,他們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惹了什麽人,怎麽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看這些人的裝備不是普通道上的小混混,他們甚至都有手槍,在這樣的世道裏,管製如些的嚴,還能有手槍這已經說明他們已經惹上了大麻煩了。

    知不知道都跟他沒關係,一會兒老板來了他們就知道死得有多慘了。

    霍敬堯的手段他可不敢恭維,絕對可以讓人生不如死。

    燈光照在那些被吊起的人的身上,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外麵突然傳來了尖銳的刹車聲,冰冷暴戾的強大氣場如同巨大的海浪般開始撲了過來,幾乎快人要令人窒息。

    他

    的老板已經來了,方正站了起來,迎著霍敬堯走了過去。

    “他們什麽也不說,可能不知道……”這樣吊著,比什麽都更難受,不消說吊了大半夜,有的才吊上一會兒就已經受不了了,況且每個人身上都有傷,或許真的是什麽也不知道。

    霍敬堯走了進去,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眸子掃過了那幾個人:“一點點的說清楚,說錯一句我就割掉你們們一塊肉……”他手上的刀閃著幽冷的銀光,跟他的眼神一樣的駭人。

    最後他的眼神落在了那個肥胖的男人身上,方正低下了頭,聲音有點小:“是他……”

    就是這個男人對言真動了真格的,當時每個人都興奮著,但是就是這個人得手了。

    沒有人看清楚他手裏什麽時候多了一把精致的手槍,動作快得如同變魔術般的,抬起手腕,扣動扳機,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的,那顆子彈飛馳而出,在空氣中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穿透了那個男人的下身。

    如同殺豬盤的哀嚎,劃破了平靜的夜,大團大團的血腥之氣撲麵而來,幾乎令人作嘔起來。

    褲子中間炸開了一個血淋淋的洞,這個男人這輩子算是毀了……

    “從你們始說,想仔細一點,不然他就是你們的榜樣。”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低下頭擦了擦他手上的那把小巧的手槍,神情淡漠得好像剛剛動手傷人的並不是他一樣。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陰謀如同長滿了撩牙的野獸,再一次的帶著腐爛的氣息,迎麵的撲了過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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