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沒說話,楚琰以為她默許,滿心歡喜捧著她的小臉在吻下來時,她卻忽然推開他,隱身到了白寒笙身後躲著。


    楚琰落空,一刹那安靜時,有些落寞。


    他站直身子,轉身麵向白寒笙,冷眸一眯,這是要把氣撒在白寒笙身上的樣子。


    果然……


    “白寒笙,你膽子不小了,敢當著本王的麵帶她走?”


    白寒笙沒敢說話,早知道他方才就溜走了。


    這時,紅衣探了半個腦袋出來,“楚琰,是我自己要跟他走的,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你殺同類不會觸犯神規嗎?”


    神殺神的戲碼,她以往也聽說過,但沒聽說過下文。


    楚琰眉目冷清,視線落在紅衣小臉看了良久,“誰跟他們同類?”


    紅衣疑惑,小臉一揚,“哎?你不跟他們同類嗎?你不也是無恥下流,下流無恥嗎?”


    她說,無恥下流,下流無恥……


    楚琰聽了後,呲牙笑的一臉純良,閉上了深暗的眼。


    紅衣背脊骨一涼,抿了抿小嘴。


    “白恩公,他為什麽要這樣笑?”


    白寒笙睨她一眼,為什麽?知道怕了?真以為閻君能隨便罵著玩?


    “鬱紅衣,你報恩的時候到了,現在我要你做一件事。”


    說著,他兩根長指揪住紅衣的衣袖,把她從身後拖了出來。


    “什麽事啊?”


    紅衣有些膽怯的迴頭看了楚琰一眼,他低了頭,垂著眼眸,還在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下排牙齒,潔白整齊,莫名的那麽好看。


    心裏泛開苦冷的笑,這個負心人生了一副舉世無雙的容貌。


    “白……白恩公,一定要現在報恩嗎?”


    “就是此刻!其實也不難,我隻需要你去把閻君哄高興就成。”


    哈?


    紅衣小臉一垮,“哄他做什麽?他不高興就不高興唄,氣死最好!”


    白寒笙捂臉,深吸一口氣,“鬱紅衣,你能不能聰明點?方才若不是你在玉佩裏麵哼曲子,會被閻君發現嗎?”


    “我……我不會哄。”


    “你隻需要跑過去抱著閻君猛親幾口,他就會非常高興,到時候普天同慶,我就不會倒黴了,也就算你報恩了。”


    “他高興就普天同慶?可我不高興……啊……白恩公你別……。”


    話未說完,紅衣被白寒笙推到了楚琰麵前,然後他自己卻跑了。


    楚琰還低著頭在笑……


    紅衣就站在他麵前三米處,搓著纖白小手,內心忐忑。


    她一個小鬼,跟一閻王爺這麽麵對麵的站著,閻王爺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她這個小鬼心裏真的好緊張呀。


    一炷香過去了,他還是笑著的表情,紅衣慢吞吞轉身,想走。


    已經走到王殿大門內了,卻聽到楚琰召喚來了霍行風,“行風,去將白寒笙捉拿迴來,打入十七層。”


    嗬!


    十七層?!


    紅衣肩膀抖了一下。


    一眨眼,她就飄到了楚琰麵前,“楚琰,我說了是我自己要跟他走的。”


    霍行風一聽,覺得哪裏不對勁,聽著像私奔?


    楚琰的臉色更沉,咬合齒關,“還愣著做什麽?抓不迴來,你就去十八層。”


    紅衣攔住轉身的霍行風,她看楚琰片刻,明白了什麽似的笑。


    “楚琰,是不是因為我一個通緝犯從你的王殿走出去,會連累你?那你不用抓白寒笙,我走便是。”


    說完,她轉身就走,才走兩步,手腕被抓住。


    楚琰從她身後攬住了她的纖腰,妖孽俊臉埋入她的頸間,蹭她。


    “那不抓了。”


    “還罰嗎?”


    “不罰。”


    “你若故意讓白寒笙去做很危險的事情怎麽辦?”


    “不會,很危險的本王自己去。”


    他低低的在紅衣耳邊保證。


    “哦,反正我不信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說不信,楚琰也沒計較,將她的小手捏緊,牽著她迴王殿。


    ……


    霍行風默默隱身離開了。


    其實閻君並沒那麽和善,他一定也想怪紅衣姑娘冷漠,可閻君沒有底氣。


    隻是這樣閻君都承受不住的話,那一旦紅衣姑娘開始翻八百年前的舊賬,隨便她說哪一件事,都能給閻君判死刑。


    所以,不想讓紅衣姑娘走,閻君唯有事事遷就容忍,別無他法。


    ……


    白寒笙終究還是單槍匹馬到了冥河老祖的神邸。


    此刻他就站在老祖麵前,該問的話已問了,但老祖一言不發,像看賊一樣看他。


    冥河老祖手裏拿的是一本丹藥書,他那天的丹都被紅衣毀了,此刻又在重新配。


    良久,冷哼一聲。


    “卞城王養的那個禍害還在呀?”


    白寒笙知道,他說的禍害是紅衣,“在。”


    閻君稀罕的跟個金瓷寶貝似的,還能不翼而飛了不成?


    “她一個邪物,以吞噬神明之法來修煉,如此不成器,留著幹嘛?不如老夫送你一劑毒藥,你去將她毒死算了。”


    冥河老祖的語氣,像極了在恨鐵不成鋼。


    白寒笙哭笑不得,“老祖饒命呐,我可沒那膽子殺她,再說這鬱紅衣她也怪可憐的。”


    “她可憐?殺了那麽多鬼神,她怎麽可憐了?”


    冥河老祖的胡子抖了抖,覺得聽到了個笑話。


    “老祖,小神記載了兩百多萬年的魂魄冤案,可沒有誰比得過鬱紅衣更冤了,她殺的每一個鬼神都是想殺她的,總不能讓她坐以待斃吧?”


    其實白寒笙並不知道紅衣有多冤,這句話是霍行風說的。


    “那是她作惡多端,才惹的那些鬼神想殺她。”


    “不是!”


    白寒笙忽然表情凝重,他繞到冥河老祖麵前,“老祖,你此言差矣,就拿鬱紅衣殺了奠神一事說吧,她被通緝八百年,卻沒誰想過她當初不過一個弱質女鬼,如何能殺得了冥界的朝中二品大臣?”


    冥河老祖聞言,摸了摸胡子,點頭,“言之有理,那你說說她怎麽殺的奠神。”


    “怎麽殺的隻有鬱紅衣自己知道,但小神能告訴你她殺奠神的原因,希望老祖知道後能為她保守秘密,她再可惡也不過是個女子。”


    冥河老祖覺得他有點囉嗦了,擺手,“你說吧。”


    “鬱紅衣殺奠神,是因為她被奠神欺淩,霍行風說八百年前的鬱紅衣膽小至極,老祖你想想,柔弱女子,哭天無路啊。”


    聽到這句話的冥河老祖,猛轉過身,背對著白寒笙,拿著丹藥書的手抖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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