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頭嬰正被綁在一個燒紅刑架上。


    刑架上有帶著倒鉤的鐵釘,穿過它的身體,血淋淋的流了一片。


    它嘴巴張著,苟延殘喘,痛到極致。


    就是這麽個東西,被關在鏡子裏,無時無刻的散發邪氣,想將紅衣套到鏡子裏去吞噬,好讓它有能力從鏡子裏逃出生天。


    也就是這麽個東西,被紅衣當成了救命恩人,恨不得嫁給它。


    楚琰長身玉立,在刑架前看了頭嬰半柱香的時間,實在沒看出它哪一點比過他。


    算了,總有那麽個不識好歹的小瞎子,不領情,還詆毀,


    “關你到鏡中的是誰,她想對紅衣做什麽?說了,本王將你放出煉獄。”


    放出煉獄?


    頭嬰點頭,太痛了,痛的它隻想求得一顆輕鬆。


    “我隻知道,關我到鏡子裏的是個帶著金色麵具的鬼神。”


    楚琰流目邃沉,帶麵具的鬼神?


    “他是怎麽關的你?”


    “我隻知道一閉眼,再醒來就已經被關在鏡子裏了,看到的就是鬱紅衣。”


    “把鬱紅衣給你,你是殺她,還是娶她?”


    聽到這個問題,頭嬰毫不猶豫的迴答,“殺了她,拿走她的法力修為。”


    什麽是頭嬰本性?


    善念全無就是頭嬰本性。


    楚琰薄唇緊抿,真該帶她來,讓她親耳聽聽,看她還怎麽一廂情願的跟這麽個怪物朝夕相處的廝守!


    拂袖,一道黑光斷開了捆著它的縛魂鎖,帶著倒鉤的鐵釘也消失無蹤。


    “呃……。”


    頭嬰癱在地上,全身還在抖,但傷口已經在迅速愈合,這也是頭嬰為何要被無時無刻被極刑的原因。


    楚琰看著它出了煉獄,直到它逃的沒了影子,才跟出去。


    ……


    第二天,紅衣在王殿裏四處抓鬼差問楚琰去哪了。


    他們都說楚琰昨夜離開地獄後,沒迴來。


    聽到這個迴答,紅衣咬著鏡子,暗暗竊喜,不在就好。


    墓月說,朝中很多大臣的名字也都在生死簿上,就算是不死神,也有一本因果生死簿記載著他們的來曆生平,於是她想看看那個冥河老祖的生平。


    來生死殿附近,轉了幾圈,發現生死殿隻有兩個小鬼差守門。


    邁步,準備……


    “鬱紅衣,你在這裏做什麽?”


    白寒笙的聲音忽然冒出來,紅衣迴頭,仔仔細細的將白寒笙看了一遍,確定是真的白寒笙,才抿唇,老實巴交的眨眼睛,“我……在這裏玩兒。”


    白寒笙看了四周,隻有神殿和幾顆神樹,黑線一腦袋。


    “空無一物,你玩什麽?聽說你一大早就在問閻君去哪了,你是想玩他?”


    噗……


    紅衣心裏在吐血,早知她說路過。


    急急忙忙搖頭澄清,“沒有,我才不想玩他。”


    白寒笙唇角一抽,玩不玩在於她想不想,閻君也是夠……可憐。


    “你這麽閑,就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兒呀?”


    “去找可以被你欺負的冥河老祖,去不去?”


    “我去!”


    紅衣眼睛都亮了,她正好想到那老頭,白恩公就來了,真及時。


    白寒笙將腰間玉佩拿下,對著紅衣抖了抖,“進來。”


    紅衣收好鏡子,縱身一躍,幻化成一道紅光進入了玉佩。


    白寒笙看著玉佩,一臉賊笑,閻君想罰他在老祖那裏吃苦,那他就帶鬱紅衣去。


    他真是英俊瀟灑,絕頂聰明。


    ……


    可英俊瀟灑的白大人似乎運氣不太好,剛走到王殿門口,就遇到了迴來的楚琰。


    楚琰風姿灼灼的立在王殿前,斂眸輕眯,要笑不笑的看著做賊心虛的白寒笙。


    “寒笙,你這是要去何處?”


    白寒笙心裏打鼓,閻君什麽時候迴來的?


    咳了咳,正了正神色,“迴閻君,屬下這是要去王城找老祖,辦閻君交代的差事。”


    楚琰沒說話,白寒笙就加快腳步,匆匆的往前走,反正這麽寬,他橫著跑也沒事。


    但是……


    “寒笙,你是不是帶了什麽不該帶的東西?”


    一句輕飄飄的話拉住了白寒笙匆忙的腳步,皺眉,迴頭看楚琰,“沒有。”


    他將鬱紅衣的氣息隱藏了,閻君不可能感應得到。


    楚琰點點頭,凜冽的眸子變得神色柔和,笑了起來,唇紅齒白,翩翩公子世無雙。


    白寒笙欲哭無淚,他最怕閻君笑,沒有之一!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楚琰,“閻……閻君,你在笑什麽?”


    楚琰雲淡風輕,視線落在白寒笙的腰間。


    “本王最近給紅衣吹奏了一首安魂樂,她似乎很喜歡這首曲子,有事沒事就會哼,雖然哼的五音不全又難聽,但……。”


    “楚琰你說誰哼的難聽!”


    白寒笙腰間的白色玉佩忽然散發出紅光,冒出了紅衣的聲音。


    空氣忽然安靜……


    楚琰看白寒笙,白寒笙看玉佩,然後他一巴掌捂在臉上,頭痛,痛不欲生。


    對手是閻君啊,她能不能有點機靈勁兒?


    白寒笙氣天氣地的拿下玉佩,將紅衣放了出來。


    被放出來的紅衣忘了安慰白恩公,第一時間轉頭就跑向楚琰,一腳踢在楚琰的長腿上,留下一個鞋底印。


    “楚琰,你說誰哼的難聽?”


    楚琰全然好脾氣的揚唇淺笑,伸手想摸她的小臉,但被她打開,他順勢抓住她的小手,將她拖入懷中,揉了揉她的發頂。


    “不這樣說,你就被他帶走了。”


    紅衣小嘴抿了抿,看楚琰的眼神變得很奇怪,昨日那樣氣了他,今日他看著自己就能笑出來了?


    臉皮厚到了一定境界?


    踮腳,想捏他的臉,卻發現……


    “楚琰,你身上哪來的血跡?”


    她手快沾了一點血,放在鼻端聞了聞,鬼神血,但不是他的。


    想溜走的白寒笙聽到紅衣這句話又迴來了。


    就在這時,楚琰笑出聲,俯身到紅衣眼前,視線流連在她疑惑的小臉上。


    有些難耐的偏頭親她,在她推開他之際,他冷冷清清的開口,似嫡仙,說的卻是……


    “紅衣,你讓我吻吻,我把他們的法力修為都給你。”


    他說,他們……


    他的意思是,他殺了鬼神,還不止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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