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的接近,霽初看清了光暈的來源,是辰爵。


    辰爵的褻衣雪白,卻蓋不過籠罩在他身周的光暈。那泛著閃電般刺眼的白光像是從辰爵體內溢出,附著在他皮膚之上的。


    不是真氣,更不可能是靈氣,霽初不知道那光暈是什麽,她從沒有見過辰爵會散發這種令她想要靠近卻有些畏懼的光芒。


    雲裳怔望著神情迷茫的霽初在緩緩朝辰爵靠近,她臉上的戾氣全無,蕭殺感也蕩然無存,相反卻像是一隻被馴服的小鹿,在朝主人走去。


    在雲裳的眼中,看不到辰爵發出的白光,甚至連杜淳都看不到,所以他們自然不知霽初突然安靜下來的原因。


    月色呈現出更為濃稠的血紅,甚至已經失去了光澤,天地間籠罩在令人壓抑的深紅中,充滿陰森的魔氣。


    相顯之下,辰爵身體泛著的光芒便更加的耀眼,就如冬日的暖陽一般吸引著霽初,她又靠近了一點。


    突然,霽初停住。


    她發現離辰爵越近,就越對他心生畏懼,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她卻步。她頓在原地許久,“唿”地扇動翅膀逃一般地飛遠。


    辰爵因她猝不及防的飛走而失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抬了抬手擺出想要抓住動作,卻又鞭長莫及般地無奈懸在半空。


    其實辰爵也不知道自己在霽初眼中泛著白光,他迎上霽初的刹那甚至都還沒有想到製服她的方法,就更別提催動體內的真氣了。他太在意她,害怕自己的任何一招會無意中傷到她。


    所以,在那個時候,辰爵滿身空門,如果霽初突然發動進攻,辰爵甚至可能都會不敵。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霽初居然像是迷失的小貓一般畏然於他,並緩緩靠近。可就在他即將碰觸到她的時候,她居然毫無征兆地飛走了。


    追,還是不追?辰爵猶豫了。


    追去,也許會在初源之外鬧出很大的動靜,他不想在即將取得北宸帝位的當口鬧出什麽亂子;不追,霽初又會一個人去哪?雖然以她此時的身法,並不擔心會被人捉去,但是無法掌握她的行蹤會令他不安。


    他低頭睨視著癱倒在地的杜淳:“你還能站起來嗎?”


    杜淳緩緩站了起來,無聲垂頭待命。


    辰爵道:“追去看看,不要與她動手,她去了哪,迴來稟報即可。”


    杜淳領命縱身掠起,猶如一隻孤鷹,瞬間到達半空,但他卻並未飛走,而是頓了一頓,又落迴到辰爵身邊,沉聲道:“迴來了。”


    杜淳一向惜字如金眾所周知,但他這沒頭沒腦的三個字讓辰爵一怔,什麽迴來了?你都還沒有去,就迴來了?


    辰爵剛想發火,便感覺氣流忽然流速加快,有魔翼在附近扇動。他抬頭一看,是霽初又來到了他的身前。


    她就像是一隻盤旋在火光邊的飛蛾,既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因害怕而逃走,卻又因吸引而飛迴。這般來迴數次,最終“接近”打敗了“逃走”,她終於還是再次朝辰爵飛來。


    一陣夜風吹起霽初的發絲,露出她的臉頰,她的神情有些哀然,夾帶著渴望。像是始終在尋覓的東西突然遇見,而表現出的矛盾內心。


    辰爵緩緩朝她伸出一隻手,對她表示自己無心傷害她,讓她大膽朝他來。


    這個動作顯然對霽初適用,她加快了羽翼的扇動,一晃便到了辰爵的身前。


    辰爵像是在捉一隻被拋棄在路邊的受傷小貓,神情帶著引誘和小心翼翼:“過來。”他說。


    霽初伸出一隻手,搭在辰爵的大手上,辰爵迅速將她的手握住。


    她的手,好冰。


    一股暖流自霽初的手流至全身,她被這暖意征服,任由辰爵牽著自己的手將她拉入懷中。


    光暈也瞬間籠罩在了她的身上,她看到自己的身體也在發光,這光並沒有她料想得那麽令人刺痛,反而,好舒服。


    辰爵趁霽初晃然的時候,迅速把住她的脈門,指尖輕劃,封了她的主脈。


    魔咒力猝然從白斬上撤去,掩息入霽初的體內,正在她身體裏猛烈掙紮的禦狐令也因主脈被封而停止了運動。


    這個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霽初的眼眸的紅也逐漸消退,但她的思緒已經朦朦朧朧不知所謂。


    辰爵隨即按了她的睡穴,她的眸光突然一暗,如溫順的小兔般依偎在辰爵的懷中沉沉睡去。


    辰爵將霽初抱了起來,對杜淳道:“你今晚休息一下,明早啟程迴封城。”又對雲裳道,“把屍體清理掉,我迴封城後,會再派人手來,你好好守著這裏。”


    不等二人跪拜領命,他便匆匆抱著霽初迴到臥房。


    燭光依舊盈盈,和霽初進來時一樣微亮在床頭。


    辰爵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她柔軟的身子就這麽忽地陷入軟塌中。他站在床邊深深凝望著如嬰兒般熟睡的霽初。


    粉嫩的小臉映在燭光下,還有一層細膩的絨毛,像剛摘下來的水蜜桃。睫毛長長被燭光打下一圈陰影留在眼瞼。唇瓣紫紅的顏色退去,現在呈現出櫻瓣的粉嫩,嬌然欲滴。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她的臉上輕輕劃過,細膩的觸感讓他萌生出原始的悸動。這個女孩,為什麽連睡著都會撩撥他的心?


    他又站了一會,思索著魔咒力掩蓋了禦狐令,那麽如果這時候要了她,禦狐令抽取真氣的法力會不會失效呢?


    腦子在這個問題上停駐了良久,最終沒有想出答案,確切的說是被霽初誘人的睡顏吸引,他沒有仔細思考。


    焦躁感開始在他的胸口蔓延開來。


    他坐在床沿,繼續凝視霽初的容顏,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弄她的秀發。


    她光潔的發絲,流水般美麗。她垂在身側的小手,光滑纖弱。她露在衣領外麵的鎖骨被燭光打了個影窩,顯得更為立體漂亮。她均勻緩慢起伏的胸膛,雖掩藏在衣衫和錦被之下,卻還是讓他浮想翩翩。


    這一切,都如此引人注目,讓他為之迷戀。


    他順著她的脖頸輕彈她的肌膚,像是在撫弄琴弦,指腹在她的鎖骨上反複摩挲。他知道霽初身體的模樣,每當迴憶起來,他都心潮澎湃。


    他輕輕地解開霽初身前的束帶,她的軀體讓他迴味。在這個沉靜的深夜,他想心無旁騖地,再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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