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萬俟凝緊緊地攥著辰爵的那隻手,仿佛若是放開了,她想要的東西也沒了,“你可不可以,留他一條命?”


    正在此時,自華楠苑深處的草叢中忽地飛出一條小蛇,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它就在辰爵拿著茶盞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辰爵微一蹙眉,伸出另一隻手抓起那條蛇,真氣微動,那蛇頃刻化作一灘血水。


    “嘶~”辰爵嫌惡地瞧了瞧手腕上的那處咬痕,冷笑道,“春日果然是躁動的季節,連這小小的牲畜都耐不住寂寞。”


    萬俟凝臉色煞白,忙到:“師傅,我去找禦醫。”


    辰爵攔住了她,毫無所謂地說道:“許是我剛剛喂鳥的時候,鳥食含著淡香引來了這畜生。它隻不過是個小草蛇,傷不到我。”


    “可……”


    辰爵反而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說道:“反倒是你,剛剛被我嚇壞了。你放心,即便藍宇尊現在已經成了發不出招的廢物,卻依舊還是這世間少有的優秀男子,我不會那麽容易讓他死的。”


    萬俟凝眼中含淚,說道:“如果能和他平凡地生活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辰爵淡然道:“他既是你的夫婿,我便也不會讓他過得太慘。”


    他任萬俟凝用力地抓他的手,甚至是修長的指甲已經扣進了他手掌的皮膚裏,望著她如貓一般乞求的雙眸,一抹醉人的淺笑爬上他的嘴角:“你若真的想得到他,現在這樣是不行的,你需要用手段,懂嗎?”


    熾千雲瞬也不瞬地盯著辰爵榮榮生光的麵容,似是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思緒在他心頭盤旋。看不透他心中所想,但從他逐漸舒展的眉心,和淺到不著痕跡的微笑看,仿佛是一段跋涉了很久的旅程,終於看到了終點那微微有些模糊的輪廓。


    在這段路的盡頭,有什麽在等待著他,他也許還並不知道,但無論是怎樣的結果,隻要到了終點,便是釋然。


    夏日悄然而至。


    重華殿的庭院從沒有工匠修整,但一簇簇繁茂的夏花卻生長得別致趣雅。青苔蘚圍繞著石子路覆蓋在潤澤的土壤上,庭院深處的薔薇已經在牆壁上綻放起嬌豔的紅色。


    米蘭、茉莉、白蘭花、梔子花、廣玉蘭、珠蘭、金橘……各種顏色匯聚在庭院中,仿佛是將原野的一隅原封不動地搬到了這裏。


    殿前的水池有朵朵睡蓮漂浮其中,有人走近,便會驚得一簇錦鯉從蓮葉下麵四散紛逃。


    高大的古木在庭院之間舒展枝條,開滿不知名的淡粉色花朵,片片花瓣沐浴著日光,悠悠飄落下來。


    不知從何時起,大頭迷戀上了掃院子,隻要一有空,他就會拿著掃把在庭院中一遍又一遍的掃。他還如往常一樣,從不多話,玲瓏有時會他閑聊幾句,但都會因他突然的沉默而莫名結束。


    每次霽初從寢殿走出來的時候,總能看到他寬闊的背影在一絲不苟地掃院子,她與他擦肩而過,會迴頭對他微微笑笑,他也會抬起頭對他頷首施禮。


    霽初看到樹影斑駁下的他,含著內斂的笑容,他一向不喜多言,但隻要說起話來,每一句仿佛都是看著你的心照普唱曲,你希望聽到什麽,他準能說出什麽,這便是屬於他的智慧。


    霽初覺得,以他的頭腦,應該明白她將他繼續留在身邊的用意,所以想從他這裏得到一些蛛絲馬跡也並不容易。


    她最近在追查萬俟桓被人下毒的事情,有時也會有意無意地在他麵前透露一些細節,就連卡痛的事,霽初也輕描淡寫地在他麵前提過,但卻絲毫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異樣。萬俟桓的藥包裏,仍舊有大量的卡痛碎末,就仿佛那個曾經在背地裏要置她於死地的人並不是他。


    也許他已經成為了一枚棄子,棄子的下場似乎就隻有死路一條,但似乎對方並不怎麽著急讓他死。如果他仍在被對方啟用,霽初就實在不明,他的作用何在。


    清晨的陽光,暖得令人什麽都不想做。夜空推門而出的時候,大頭已經掃完院子,不知道在廚房裏鼓搗什麽。


    夜空發現一件事情,就是大頭每天都會比霽初早起,然後掃院子,掃到霽初從庭院經過,與他打了招唿後出門,他就會扔下掃把去做別的事。


    夜空雙手抱胸立在廚房門口,大頭大概是正在準備午飯。他洗米備菜的所有流程都是宮廷固有程式,做得非常流暢,沒有許多年的功夫的確非常難做到。


    所以說,他的確是在宮裏有些年頭了,並不是為了陷害霽初臨時安排入宮的。那麽他到底應該隸屬於誰呢?


    大頭不經意抬頭望見了夜空,隨即笑笑,說道:“公子是不是要找吃的?”


    “沒。”夜空口吻慵懶,一副閑散的表情,“隻是早上閑來無事,想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別搗亂了公子,你哪裏是窩在廚房的人?”


    “哦?那我該是什麽人?”


    “你啊,是七公主的貴人,自然是伴在她身邊的人。”


    夜空心道他這見人下菜碟的本事,難道也是在宮裏學的?轉即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公主可不這麽想。”


    大頭笑了一笑,不說話了,繼續做手裏的事。


    夜空又道:“公主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的,你知不知道她都去哪了?”


    “哦……”大頭抬起頭做思索狀,然後道,“我掃院子的時候,碰到她,她心情好的時候會跟我提她都去哪了。好像她最近對宮裏的景致特別感興趣,到處轉,從太醫院到淨是房,從壽康宮到紫陽宮,從禦花園到觀星台,好像沒有她不去的地方。”


    夜空微微點頭,看著他繼續做事。


    突然玲瓏從前殿跑過來,對夜空氣喘籲籲地說道:“夜空,有人找你。”


    “找我?”夜空的聲音溫和如泉,卻帶著一絲驚愕,“這宮裏居然還有人找我。”


    玲瓏努了努嘴,很不高興地說道:“自然是有的,你忘了你已經是別人的準駙馬爺了!”


    這個“別人”的音調她故意拉得長長,夜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剛好我也有事找她。”


    霽初從壽康宮出來,婉熙太後的身子一直都沒有起色,這令她懷疑這個陰謀已經開始波及到了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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