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猛然被踹了一腳,一聲疾唿竄出老高。當他看清踢他的是祥虎時,反應遲鈍似的愣愣地瞧著他。


    祥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麽睡著的?”


    “啊?我……我睡著了?”祥林這才意識到從玲瓏拿著濃茶進去之後直到現在的記憶完全空白,倒抽一口冷氣,“哥,我……”


    “哎!”祥虎一聲歎,抬腳就將霽初的房門踢開。


    房間沒有掌燈,黑暗、寂靜。


    跟在祥虎祥林身後的夜空心中驟然燃起不祥的預感,如果裏麵的人是自然睡眠,祥虎這一腳踢門的聲音,睡得再熟也吵醒了,可偏偏裏麵像是沒人一樣絲毫沒有反應。


    祥虎對祥林道:“給我把燈全點起來。”


    祥林馬上去點燈。


    房間頃刻變得通亮。


    霽初穿著一身白紗裙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玲瓏趴在桌子上,手中還握著一個剩下一半茶水的茶碗。


    夜空目光淡淡地掃過去,突然,他的瞳孔放大,他看到在玲瓏的身邊,赫然放著一碗被盛得滿滿的粥。他隻覺得脊背發寒——她居然沒有吃!


    祥虎拔出劍,惡狠狠地朝床邊走去。


    夜空一把拉住他後背的衣服,他迴頭對夜空道:“怎麽?你還想說不是她做的?你看她連衣服都沒有換!做得這麽放肆,簡直太目中無人了!”


    夜空道:“你至少讓我先把她叫醒。”


    祥虎冷言道:“你想耍什麽花樣?你隨便拿出幾張黃紙就有詭異的威力,現在是不是還想去毀滅什麽證據?”


    夜空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不是她做的,所以我沒有什麽東西好毀滅。”


    祥虎道:“那正好。”


    說著,他掙脫了夜空拽著他衣服的手,繼續朝前走。


    夜空又將他抓住,這一次抓得更牢。


    祥虎兇狠地迴頭瞧他,而他的目光迥然,毫不畏懼,開口道:“但是,她是我的公主,我決不允許在她熟睡的時候,有閑雜人等打擾她。”


    祥虎一聲冷笑:“我這閑雜人等要是偏要去打擾她呢?”


    夜空道:“你可以試試。”


    風從敞開的門吹了進來,夜空的語氣似乎隨著這夜涼如水的風失去了最後僅存的溫度。


    祥虎不知為何打了個激靈,他看著夜空清冷的眼眸,竟然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夜空在祥虎失神的時候,踱步走到霽初的床邊,大頭也隨著跟了上來。


    霽初睡得安詳平靜,麵孔像初生嬰兒一樣粉嫩無暇,微微翹起的嘴角宛如朧月的輕盈,睫毛微動不知夢見了什麽。


    這樣一個安全無害的少女沉沉地睡在床上,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將她和嗜血惡魔聯係在一起。


    夜空抓起她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微微動了動,他的心猶如跌到萬丈深淵。


    她體內的魔咒力肆虐侵蝕著禦狐令,靈氣被團團圍攻,隻能護住主脈。


    為什麽隻短短半個夜晚的功夫,便會變得這般惡劣?這絕對不是少吃一頓粥就可以造成的。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她都做了什麽呢?


    夜空低頭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臉,沒有要叫醒她的意思。


    大頭站在他的旁邊,雖然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卻也有樣學樣地凝視著霽初的臉頰看。突然,他下意識地抓了一下夜空的手臂,失聲輕喚:“公子!”


    夜空麵無表情,也沒因大頭的慌亂而變,但卻將嘴緊緊地閉成了一條線。


    祥虎伴在悟雷左右多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已成為了本能,所以即便大頭的聲音輕若蚊蠅,他還是捕捉到了端倪。


    他三兩步跨到床榻前,眯起眼睛朝霽初的麵上一瞥,一絲狠絕的笑容爬到嘴角,剛剛插迴劍鞘的劍,又被他“唰”地一聲拔出,他的聲音也如這寒鐵般冷硬:“七公主,你可吃飽了?”


    霽初微微動了動睫,緩緩睜開眼睛,蹙著眉反應著為什麽自己的床邊有這麽多顆腦袋對著她。


    她坐起身子,視線掃了一周,才朦朦朧朧地說道:“夜空,你迴來了。”


    祥虎被她直接無視,他怒火中燒,舉著劍指在霽初的鼻尖,霽初一皺眉,抬眼冷冷地瞧著他,厲聲道:“你幹什麽?”


    同樣是抬眼一瞧,這時的七公主冷漠難觸,和剛剛在悟總管床上的那個狐媚之態判若兩人,完全無法聯係到一起。


    然而,祥虎卻並沒理會這些,因為在他心裏,眼前的這個女人太莫測,太神秘,根本不能用常人之心去思考。


    於是他狠狠地說道:“我家總管大人招待不周,不知七公主可否吃飽了?”


    霽初稍顯慍怒:“你是什麽意思?”


    祥虎道:“七公主,吃飽飯可要記得擦嘴啊!”


    霽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一塊幹涸的血液猶如脫落的血紅色牆皮沾在了她的手指上,她驚愕地看著,白皙的指腹上那觸目的紅色讓她的心為之一震。


    祥虎也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將劍逼在她的頸上,說道:“七公主,已經這份上了,你還想狡辯嗎?我們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你跟我去見皇上吧。”


    霽初垂頭彎了彎唇,但那並不是笑容,而是一種自嘲,一種終於認命了,不想再掙紮的解脫。


    她說:“看來,我的確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啊!”


    她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還沒醒來的玲瓏,苦笑著搖了搖頭,似是把玲瓏的沉睡也已經歸罪於她自己的頭上了。


    她站起身子,由於之前並不打算睡,所以也沒有換睡衣,穿著這身衣服便可直接出門,她撣了撣衣上的褶皺,淡淡地說道:“那就走吧。”


    夜空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對她問道:“公主,你可有去過總管府的記憶?”


    霽初低著頭搖了兩下,表示沒有。


    夜空又問:“你可確實記得自己有去吸別人的血?”


    霽初又搖了兩下頭。


    夜空接著問:“你認為你是一個嗜血的惡魔?”


    霽初還是搖頭。


    夜空道:“那麽你現在要去認一個自己都不能確定的罪?”


    霽初道:“因為我百口莫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睡著之後都做了什麽,我證明不了自己,所以我隻能認。”


    夜空道:“你還有我,我們的期限還沒到。”


    霽初猛然抬頭,眼眶發紅,眸中帶淚:“事到如今,你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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