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妖獸全磨著牙,顯出兇狠的樣子,它們是一群永遠吃不飽,永遠都在尋找食物的家夥。


    采月見到眼前危局,主動靠近青年的身旁:“三寶,咱們被一群死老鼠團團圍住了。都是二黑的烏鴉嘴,非說要吃烤老鼠。這下好了,人家來吃咱們了。”


    黑狗坐在馬頭上,一下子跳了起來:“采月,別胡說八道了,要是其他人汙蔑狗大爺,老子早教訓他了。你有所不知,蠻蠻鼠體內有洪荒神獸饕餮的稀薄血脈,嗜吃成性。餓急了的話,還會同類相殘。”


    童姣拔出八卦雲光劍蓄勢待發,並附和道:“蠻蠻鼠的鼻子十分敏銳,咱們經過時定然暴露了蹤跡。如今隻能拚出一條路。最好速戰速決,不要戀戰,否則妖獸的死屍會招來更多的蠻蠻鼠。”


    三寶抽出暗紅色的赤血刀,赤血精魂知道青年準備衝出一條路,顯得極為興奮。他一馬當先,對著眾人講道:“都跟我著我衝出去,大家越快越好。”


    丹田的紫色心印又一次轉動,赤血刀刀鋒流出淡淡的金光——有聽相、風禦山河。他揮舞長刀,十幾道金色長箭直直貫穿了妖獸的身體,血汙頃刻間灑滿了草原。其它蠻蠻鼠迅速趕到同伴的屍體旁,不到片刻,妖獸屍骨全無。


    其餘的蠻蠻鼠見同伴被殺,聞著空氣中彌漫的腥臭味道,更加全身的剛毛都豎了起來,張著滿嘴利齒,發出“蠻——蠻”的聲音。隨之血性狂湧,如潮水般襲來。


    四人邊戰邊走,童姣操控禦劍術將一隻隻巨鼠攔腰斬斷;鐵牛揮舞著巨大的赤黑斧,一斧下去,便有兩三隻妖獸喪命;采月也手持青紋玉劍,不過她的道行比蠻蠻鼠高不了多少,每次揮劍自保,常要三寶分心相助。


    縱然四人奮勇廝殺,妖獸卻越來越多,四麵八方都是蠻蠻鼠的身影,還有其他妖獸從地底源源不斷地爬出來。


    看著源源不斷的灰鼠,三寶急切地問道:“二黑,你知道怎麽對付它們嗎?附近至少幾十萬妖獸,如此殺下去,累也要累死了。”


    黑狗趴在獨角馬的肩頭,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三寶,所謂擒賊先擒王,對付蠻蠻鼠,需要找到它們的鼠王。假如除掉鼠王的話,整個鼠群都會混亂,到時你我可以趁亂離開。”


    “鼠王?”三寶打眼望向鼠群的後方,有隻三丈高的銀色巨鼠蹲在高坡上,紅色的眼珠注視著整個戰局,相必它是鼠王了。


    三寶縱身一躍,引動身法“春風趕月”,眨眼之間出現於鼠王麵前。殺了鼠王,蠻蠻鼠沒人統一指揮,等於成了一群烏合之眾。


    附近的蠻蠻鼠奮不顧身地張開大口撲向三寶,銀色巨鼠見逼到身前的敵影,眼中現出憤怒的神色,揮動利爪,銀色真氣攜著淩冽之勢飛向三寶。


    青年並不迎敵,以“追風逐影”閃開,氣脈內真氣流動,輕聲道:“虛空相——幻心刃。”


    靈魂之力迅速聚集於刀鋒之前,形成了一把二尺長的水晶短刀,鋒銳的靈魂威壓使得鼠王覺到一絲威脅。它顧不得鼠王的顏麵和尊嚴,扭頭朝地底逃走。


    三寶嘴角輕輕一笑,暗道:“你跑得了嗎?”催動靈念,立時找到了地下蠻蠻鼠王的蹤跡,血色長刀直刺入土穴。銀色妖鼠猛一迴頭,幻心刃順著它的丹田落入了靈魂深處。


    登時,蠻蠻鼠王的靈魂像撕成了兩半,尖銳的厲叫傳到地麵,地下的蠻蠻鼠王已然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立時,原本滿目兇光,悍不畏死的蠻蠻鼠群變得暴躁,露出了狠厲之色,嘴裏叫著更加尖銳的聲音。


    三寶以為它們想要報複,叮囑其他人小心戒備。哪知蠻蠻鼠調轉腦袋,如同一片黑灰色的洪水,來的去去得也快,全部沿著坑坑窪窪的洞穴鑽了迴去。


    黑狗站在馬背上,雙爪交叉於胸前,滋滋歎道:“不知道蠻蠻鼠上輩子是不是餓死的,鼠王的屍體都不放過。”


    眾人靈念所到之處,見地下的妖獸都撲向死去的鼠王的屍體,瘋狂啃食它的血肉。有些蠻蠻鼠吃不到鼠王的肉,暴怒之下開始襲擊那些吃到的同類,偷襲殺死後再吃它們的屍身。整個地下洞穴都陷入了廝殺、混亂、血腥和聒噪中。


    四人難以想象世上還會有如此血腥、殘忍的妖獸,采月因鮮血的腥臭味道都有些幹嘔起來。那些吃到鼠王血肉的巨鼠身子慢慢變化,長得更加龐大,厚厚的灰毛漸漸泛著銀色。


    三寶明白了,原來鼠王死後,它的子民第一時間爭權奪利,爭搶成為新的鼠王。誰得到的血肉多,誰的身軀更龐大,它的修為就會越強,最終更可能成為新的鼠王。


    蠻蠻鼠鼠在地麵消失地無影無蹤,三寶等人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此刻的草原上,到處都是血跡,沒有一具屍體。


    鐵牛誠心地稱讚青年道:“三寶,多虧你殺了蠻蠻鼠王,讓妖獸群龍無首,不然咱們對付幾十萬隻貪心不足的死老鼠,極可能死無葬身之所。”


    三寶笑道:“蠻蠻鼠數量眾多,歸根結底是烏合之眾。隻想著填飽肚子,毫不理會同伴的死活。鼠王死後,全搶著當王。這群畜生真的不足為懼。”


    童姣在旁邊提醒道:“三寶,咱麽快離開鼠丘吧。麵前妖獸因爭奪鼠王,顧不得沿途的修士。待多過會兒新的鼠王出現,說不定又會來找你我的麻煩。”


    采月的獨角馬上沾滿了血汙,她正在用清水清醒,聽到童姣的建議,即刻讚同道:“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吧,那群蠻蠻鼠想想就讓人惡心。”


    四人便騎上獨角馬,踏著剛沒馬蹄的青草,繼續向南奔去。兩日之後,草原漸漸消失,他們的前方橫亙著一座近三萬丈高的山峰。整個山勢連綿不斷,壯闊無邊,山腰上密布著皚皚的白雪和飄蕩遊弋的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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