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你小子……再說一遍。”季萬裏臉色發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確認。


    “我……我可能闖禍了,爺爺你……你別生氣。”見到季萬裏的神情,季羽支支吾吾的將當天的事情講了一遍。


    眾人聽後都沉默不語,臉色凝重,過了半晌,季萬裏歎了口氣,道:“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虧得冷蕭逸沒有受傷,問題應該不大。何況我們也無法確定幕後黑手就是青靈城,但不管怎麽樣,手下弟兄不能再有傷亡,今晚必須加強戒備。”


    “族長說得是,今晚就由我親自帶隊巡邏,我倒要看看,這鷹愁澗是否真如傳言般那麽厲害。”申屠川站起身來,大聲道。


    楚雲峰道:“這鷹愁澗的名頭如此響亮,豈是泛泛之輩,不如今晚我與申屠兄一同巡邏,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申屠川哈哈大笑,說道:“楚兄弟,你也太小瞧我啦!對付鷹愁澗我一人足以。”


    “申屠叔叔,不如今晚帶上我,鷹愁澗這家夥要是敢來,就像一年前我們攻打百斷山脈那股黑勢力一樣,打到他哭爹喊娘為止。”季羽笑了笑,眼中有一片炙熱。


    季萬裏皺眉道:“有你申屠川叔叔親自出馬,鷹愁澗這廝再厲害,也決計不是對手。你就不必湊這個熱鬧了,還是乖乖待在府中,靜候佳音吧。”


    既然爺爺這樣說了,季羽也隻能點頭答應。


    當晚,伸屠川帶上大批精銳之士便在自家地盤巡邏。這時月上枝頭,天空中有層層清雲,如煙似霧,大街小巷空無人煙,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無一人敢出來遊走,唯恐身受其害,連晚間一項熱鬧的夜市也不在開起。


    但他們並不知道,此時城中某個小巷之中,一團模糊不清的黑影緩緩的浮現了出來,漸漸的越來越清晰,一個偉岸的身影顯現而出。


    夜幕下萬籟俱寂,隻見這人身形又高又壯,黑色鬥篷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露出一雙陰森而冰寒的眼睛,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街巷間一隊由十人組成的護衛,正在四處巡邏,這批隊伍領頭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而此時,一道詭異的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中年男子立時警覺,喝道:“來者何人,深夜……。”話未說完,黑色身影一閃,他尚未看清楚對方麵目,隻覺胸口巨痛,跟著眼前一黑,便倒地身亡了。


    還未等其餘的護衛反應過來,黑色身形在動,東一撲、西一晃,便如鬼魅一般,隻聽得“啊唷”、“嗬嗬”幾聲慘唿,護衛們瞬間倒地。


    “咻!”


    “何方宵小鼠輩,敢在此處放肆!”


    卻在這時,一道身影如疾風般掠來,一股強悍的靈氣自他身上升起。來人正是申屠川,他聽到巡邏護衛的慘唿聲,便知道這邊出了事,立即展動身形,飛奔了過來。他是登峰境中期強者,身法奇快,飄忽間已奔出數十丈,跟隨他的部署也正往這邊趕來。


    麵對申屠川這位登峰境強者,那人沒有動,不過身上的靈氣已在翻騰滾動,一身黑色鬥篷被他猛獸般的狂暴靈力激得蓬然鼓蕩,獵獵而響。


    申屠川瞥見倒在地上的護衛們,每人胸口處都血如泉湧,心下不禁駭然,喝問:“你便是鷹愁澗?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殘害我們的人?”


    鷹愁澗嘿嘿冷笑,隔了半天才道:“也不為什麽,隻不過有人請我出手。”他又抬起頭,望著濃霧裏淒涼朦朧的圓月,接著道:“恰巧每當月圓時,我就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欲望,真是控製不住吶!”


    申屠川倒吸一口涼氣,這迴答大出意外,在他眼裏人命竟如草芥,厲聲道:“請你出手的可是青靈城的人?”


    “是與不是有那麽重要嗎?反正今晚你就要死了。”鷹愁澗麵色陰寒,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申屠川滿臉怒容,冷笑道:“哼!好大的口氣,今晚我就先斃了你,以絕後患。”拳頭裹挾強猛罡風,直接對著鷹愁澗胸膛打了過去,隱隱之間,有震碎空氣的跡象。


    “嗬嗬!這就急著動手了啊?”鷹愁澗怪笑一聲,身影倏地一下憑空消失。申屠川一掌擊了個空,大感驚訝,忽覺背後陰風陣陣。竟是鷹愁澗的身形突然間出現在他背後,五根手指又長又尖,宛如匕首,寒氣森然,離他背心已不到兩寸。


    “哼!雕蟲小技。”


    申屠川身形晃動,向左閃開,避了開去,手掌一握,暴烈靈力湧上拳頭,反向鷹愁澗後背轟砸。他之前太大意,讓鷹愁澗以古怪的身法避開,現下凝神對待,以防他故計重施。


    鷹愁澗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身形一閃,魅影重重,眨眼間連續變動了十幾個方位。


    “好詭異的身法!”申屠川暗暗心驚,這般速度,比起季羽的‘淩影步’不知又快了多少倍,腳下靈氣暴動,當即猱身追上。


    兩名登峰境頂尖強者全力進攻,情景觸目驚心,狂暴的靈力碰撞之下,岩石地麵已是瘡痍滿目,深深淺淺的溝壑縱橫交錯,碎石四下迸飛。


    這時跟隨申屠川一同巡邏的護衛已經趕到,見到這般場景,無不駭然。暴烈的強風逼得護衛們不住後退,如一柄柄無形利刃,刮得全身隱隱作痛。


    鷹愁澗十指暴長,利爪如劍,左一抓,右一抓,上一抓,下一抓,陰風恐怖,空氣如紙片一般,被他撕碎而去。


    盡管申屠川應變神速,還是被攻得手慢腳亂,狼狽不堪,眼見再攻數招,便要受傷不可。護衛們見狀,蜂湧而上,心中固然害怕,但在申屠川麵前也不敢顯得太過於膽怯,紛紛加入戰團。


    “啊啊……”


    大片鮮血飛灑,鷹愁澗揮動十根金屬般鋒利的長長利爪,隨意一抓,便撕下一大塊血肉,地上到處是殘肢斷腿,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其中一個護衛的整顆腦袋都掉了下來,滾落在地,臉上兀自保留著驚恐的神色。倒有大半人心中起了逃走之意,見到這等屠殺慘狀,無不心驚肉跳。


    “哈哈哈,好爽!好爽!殺的太爽了!”鷹愁澗瘋狂的聲音傳進眾人耳朵,無不毛骨悚然,血腥味使他越發興奮了起來。


    “你們快快退下,不要枉自斷送了性命!”申屠川神色駭然,唿喝護衛們退開,然後拳頭含著崩山之力,衝破人群,重重的擊在鷹愁澗身上,那般力量,直接將他震飛而出。


    突然之間,鷹愁澗身形又如閃電般撲到,鋒利的指爪一揮,夾雜著兇悍無匹的陰風,狠狠的對著申屠川胸口劃來。利爪閃處,嗤的一聲,已將他胸前的衣衫抓破。


    申屠川暗罵一聲,向後躍開數丈,想到剛才險些身遭腸穿肚破之禍,臉上不禁變色。微一沉吟間,鷹愁澗身形接連幾個閃爍,利爪揮舞,頓時漫天都是鋒利無比的爪影,猶如一張利刃編製而成的巨網一般,鋪天蓋地,籠罩四周。


    此時二人龍騰虎躍,已鬥了一段時間,隻瞧的眾護衛心驚膽戰,又有哪個敢上前助戰。


    利爪拳影交織中,申屠川汗流浹背,進退趨避之際已不如先前靈動。隻聽一道撕開血肉的模糊聲響,申屠川從肩至腹被劃出三道深深的血口,皮肉外翻,鮮血暴流,痛徹心扉。


    鷹愁澗眼中鋒芒閃動,陰惻惻道:“怎麽樣,被我利爪撕裂皮肉的滋味如何?此時是不是感覺有千萬隻蛆蟲噬咬蠕動般,奇癢難耐。”


    他不說還好,聽他這麽一說,申屠川頓覺傷口處麻癢難受,沒想到他指爪上蘊含劇毒!申屠川臉色慘白,冷冷道:“好小子!今晚就算我栽到了你手上,也要拉你一同殉葬。”微吸一口氣,強悍的靈力傾巢而出,那股靈力波動,震的地上的碎石都微微抖動了起來。下一霎,他身形一動,暴掠而出。


    鷹愁澗嘿嘿冷笑:“你越動氣,毒素發作就越快,到時候毒入心肺,任何丹草秘藥都難救治。”說話間身如電閃,避開了申屠川的兇猛攻擊。


    “哼!不管怎樣,今晚也要先殺了你再說。”申屠川眼中怒氣勃發,雙拳一握,靈氣狂湧,隻見那雙拳之上金光奪目,如兩輪烈日,照亮了夜空。隨後雙拳兇悍的朝著鷹愁澗轟出。


    空氣裏傳出一陣刺耳的爆炸聲,極速卷動的拳風摩擦著空氣,生出火花,產生兩條長長的火龍,奔馳狂行,直衝鷹愁澗而來。


    雙龍出海!


    望著那肆虐而來的兩條火龍,鷹愁澗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他退後幾步,收斂了臉上的嘲諷,臉色瞬間陰沉:“你急著送死,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眼中戾氣劇增,掌中陰風匯聚,形成一股小型風暴,唿嘯而出,撕破夜空,直奔火焰雙龍。


    轟轟!


    在兩股能量交接之處,空間似乎都在微微蕩漾著,申屠川身體猛地一震,嘴裏溢出一口鮮血,胸前綻開的三道爪痕,鮮血止不住的狂湧,臉色瞬間白的像一張紙。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身體轟然倒向地麵,猛地催動靈力抗拒那股山洪般的壓力。


    “給我破了……!”


    這一聲怒吼,幾乎用盡了申屠川所有的力氣,嘶啞的聲音響徹天地。那原本暗淡的火焰雙蟒,陡然間大盛,兇湧肆虐,糾纏著風暴,要與它爭個高下。鷹愁澗催動靈力,那股風暴也不甘示弱,迎風暴漲,欲將火龍卷滅。


    砰砰砰!


    整個地麵在兩股能量的對撞下,裂縫交錯蔓延,四處崩壞。兩旁的建築屋在狂暴的靈力震撼下,搖搖欲墜,瓦礫紛紛掉落,碎成齏粉。巡衛兵統統被擠向牆角,均覺唿吸阻礙。


    突然之間,兩人身子同時一顫,就見申屠川倒飛而出,跟著鮮血狂噴,身子陷進一堵圍牆之中。


    那邊鷹愁澗也是退後了幾步,臉上微微變了變色,森然的眸光一掃,見申屠川整個身子都陷進了牆體,一陣狂笑,轉身隱沒在黑暗裏。


    護衛們駭然相顧,心中久久不能平複,均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驚懼之色。


    天空中那輪明月淒涼朦朧,更加圓了。


    隻見申屠川一臉鮮血,早已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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