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風越描越黑,蒂娜嘴角的笑容逐漸加深。她當然清楚白如風其實想要表達的肯定是另一個意思——這個問題可是你自己說的,我要問的其實是另外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不過既然你都這麽問了,那我也就勉強聽一下答案吧。


    重點是我對你這個妖道可是一點興趣也不感的,可是表達出來的卻是我對你這妖道真的是非常感興趣,尤其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


    於是蒂娜噗哧笑了一聲,“你這丫頭,笨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白如風才不理會這些呢,她隻想知道答案,“你快點迴答問題,別亂打岔!”


    蒂娜無意識的用手抵了抵唇,清清嗓子道:“你覺得呢?”


    “廢話,我若知道答案還用得著問你嗎?”


    “那……你便當作喜歡吧。”蒂娜說得有些心不在焉。


    便當作喜歡?這是什麽吊兒郎當的態度?


    白如風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忍不住想炸毛,“怎麽可以當作?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怎麽可以當作不當作?”


    蒂娜望著她,十分淡然地道:“可是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你有時間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如多想想這段時間你都遇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換骨丹還沒有一點眉目呢。”


    “哦……”


    白如風訕訕接口,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旁,就這樣被一個簡單的理由打發了。她不甘心的坐了迴去,但想知道答案的*卻越來越濃,在心底像貓抓一樣撓得她坐立不安。


    於是她突然起身問道:“妖道,是不是我給你找迴換骨丹,你就可以認真的迴答我的問題?”


    蒂娜斜睨了她一眼道:“你還真是不死心呢,可是我對這些情呀愛呀雞毛蒜皮的小事提不起興趣,不過你若真幫我找迴換骨丹那可是大功一件,我倒是可以好好考慮一下迴答你的問題。”


    白如風張張嘴,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抗議道:“這些對我來說才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蒂娜輕飄飄地瞄了她一眼,她立即很乖覺地堆起笑臉再三確認,“你說話可要算數,我若給你把換骨丹找迴來,你就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問題,不許再給我偷奸耍滑打哈哈。”


    呃……這丫頭不會真鑽牛角尖了吧?


    蒂娜眉弓跳動起來,“你不會真是認真的啊?既然如此……好吧,答應你。”


    得了蒂娜的承諾,白如風突然來了精神,立馬爬起身來,拍著胸脯十分有擔當地說道:“妖道你放心,換骨丹既然是我搞掉的,說什麽我都會給你找迴來,你傷還沒好,就坐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著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站住!你迴來。”


    蒂娜叫住她,有些莫名的火大,“我看你還是拉倒吧,這樣一個寶貝被人偷了去說不定早被人一口吃了,隻有傻子才留著等人偷迴去。”


    “萬一咱們運氣好真遇上了傻子呢?”白如風一臉天真的問。


    蒂娜胸口堵了一下,心想沒錯,她和白如風就是兩個大傻子,不然換骨丹又怎麽會被偷去,別人都能好運遇上她們兩個傻子為什麽自己不能走把好運也遇上傻子呢?


    可若是真抱著瞎貓碰死耗子的僥幸心理,那她才是傻子中的傻子。


    “妖道,我覺得我得去碰碰運氣,說不定真被我撞上了。”


    白如風雙目炯炯,萬分認真。


    這丫頭真是蠢死了,蒂娜被氣得哭笑不得,“你真當自己是瞎貓嗎?還是以為人人都是傻子?人海茫茫,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去尋?你覺得隨便揪一個傻子來出來都能找到換骨丹?”


    “我才不是瞎貓!”


    白如風跺腳抗議,“我是老虎,我眼睛可好得很呢!你瞎了我都不會瞎。”


    蒂娜被堵得幾欲吐血,背過身去,“當我瞎了吧,我不想和傻子說話。”


    “不過,除去這句話,妖道你說得還挺在理的。”


    白如風跳上床,伸出手指戳了戳蒂娜的後背,討好似的說:“你比我聰明肯定有辦法吧?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換骨丹被偷就偷了吧,左右我就沒指望能找迴來。”


    蒂娜微微歎氣,“師父就算再怎麽罰我小命也還在,命在天就沒塌,隻是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偷了,必須得給師父一個合理的說法。”


    “那我能幫點什麽嗎?妖道我沒保護好換骨丹真的很愧疚……要是可以將功贖罪我心裏也會舒服些。”


    白如風垂頭服軟,“妖道你別怕,要是真找不到賊人,你就把我交給你師父,就說換骨丹是我搞掉的就好,要責罰我也替你擔一份。”


    這番話語說得雖然樸實,但卻情真意切,聽得蒂娜心中動容,輕輕拍了拍白如風的肩安慰道:“丫頭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看你是幫不上我什麽忙了。你不懂我的師傅,她最痛恨妖怪,她要是知道我和一個妖怪走得這麽近一定會把我的腿都打斷,她若是看見你不把你的皮剝來做座墊才怪。”


    白如風身子微微一顫,顯然被嚇到了,“把我做成墊子嗎?你師父真這麽厲害?”


    蒂娜點頭,“所以你見著我師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才是上策。”


    白如風咽了口唾沫,“那……你師父這麽兇,你迴天竺後,我豈不是不能再見到你了?”


    “是啊。”蒂娜趁機勸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相遇就注定要被分離,被苦衷分離,被不堅定的情感分離,被戰亂分離,被生死分離……丫頭,你的生命還這麽長,以後還會遇見很多形形□□有趣的人,也會吃到很多好吃的東西,這個世界上不僅僅隻有白麵饅頭才是最好吃的。”


    白如風有些傷感,垂下眼簾淡淡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偏偏不喜歡,我就愛白麵饅頭。”


    不喜歡那也沒有辦法了。


    蒂娜覺得有必要結束這個話題了,於是話鋒一轉,說道:“關於換骨丹還得從長計議,你詳細說說這段時間發生過的事,一點細節也不要落下。遇見了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一點一點的說給我聽,別漏掉任何細節。”


    白如風仰頭認真的思索一圈,然後從進入人類小鎮吃飯被攆,誤入妓院被潑水到被好心人救濟和在王春這裏住下來,事無巨細全都一一匯報。


    蒂娜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隻是在聽見誤入妓院時眼角有點抽動,白如風察言觀色立刻安慰道:“你放心,那洗屁.股的香水絕對沒潑到你,你被我保護得可好了!你別這樣鬱悶。”


    “我不是鬱悶這個。”蒂娜隨便撩撩發絲,有些遺憾地說道:“隻是難得進次青樓,這萬花叢中的風景居然沒欣賞到有些遺憾,聽說那些姑娘都是又奔放又妖嬈的。”


    聞言白如風的小臉立馬拉了下來,冷哼一聲道:“有什麽好看的?我就沒發現什麽好看的。”


    白如風挺直了腰杆,小腰一叉,開始放聲數落起來,“那些女人雖然奔放,但不一定妖嬈,臉上的脂粉都不知塗了幾層,原本的五官都看不出來了,說話時那粉還在簌簌往下掉,有什麽好看的!”


    說完又瞪著眼睛直逼蒂娜,伸出青蔥般的手指壓在她鼻尖上毫不客氣的教訓道:“你這妖道好不正經!虧你還修道!整天注意這個姑娘美那個姑娘媚,我都替你丟人!”


    蒂娜立馬賠笑,“丫頭別激動,我就這麽隨口一說,習慣而已,做不得數做不得數的,你快繼續說下去,之後還有些什麽。”


    見蒂娜服軟白如風才心滿意足的繼續說下去,幾天的事不到半個時辰就全部交代得清清楚楚,可是到最後還是得遺憾的搖頭,她們兩均沒發現什麽特殊的情況。


    白如風更是生氣,她覺得她的能力受了很大的侮辱,就像蒂娜給她烤了一隻大鳥,結果她舍不得吃又害怕被人惦記,於是白天隨身攜帶晚上枕著打盹,哪知道打個盹醒來發現枕在頭下的烤大鳥還是被人偷去了。


    關鍵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就這樣稀裏糊塗的被人把脖子下的枕頭偷去,你說她能不窩火嗎?她還得被迫接受“我很沒用”這個結果,她覺得她都快沒臉在蒂娜眼前杵下去了。


    等等!


    說到打盹,她好像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她雖然沒打盹,但做了件和打盹差不多的一件事兒,說不定就是那時讓人給偷了去的!


    想到這裏她臉上更不好看了,又愧疚又羞憤,垂著眼簾小心翼翼地說道:“妖道,我好像有點眉目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中途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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