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醜人的第一眼,都會避免不了的生出些成見來。”白如風看著花妖反問,“不是嗎?”


    “是。”花妖點頭,“我也不例外呀……所以蒂娜無法用平等的眼光看待眾生,她對醜人存有極深的偏見。”


    “哎,還好我長得不醜。”花妖暗自慶幸,緩緩的合上骨扇。突然,幽幽的眼眸中慢慢的綻放出一絲精光,“她出現了。”


    此時隻聽轟轟兩聲,漆黑的夜空中綻放出絢爛煙花,一朵一朵五彩繽紛,照得整個夜空如同白晝。


    “誰出現了?”白如風問。


    煙花在夜空中燃盡,所有建築風景瞬間暗淡下來。


    “能把火咒使得這麽絢爛的除了蒂娜還有誰呢?”


    “嗯嗯,我記得她還用火咒燒過柴火。”白如風說得極為認真。


    花妖的身子滯了滯,滿臉黑線,“這麽的畫麵下可不可以不要提煞風景的事?”


    “切,矯情!”


    白如風不滿,“我隻關心蒂娜勝算多大,才沒心思去看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呢。”


    “是我不好,和你這個粗神經說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花妖賭氣把頭扭到一邊,暗自後悔不該和白如風這樣的白癡說話。


    “喂,你說錯了,我是虎不是牛。”


    白如風伸出手指戳他。


    “哼!”花妖撅嘴抬頭,“對虎彈琴,呸!不對,還是對牛彈琴!喂,這個牛是笨不可及的意思啦!和你是什麽妖怪沒關係!”


    給白如風發了一番脾氣之後覺得身心俱疲,本來不再想理白如風的,可是想著自己現下這個將要被無情拋棄的處境,不得不又腆著臉去求白如風。


    “好戲也快落幕了,可是如風……”


    我還不想就這樣和蒂娜分開……”他緊緊的拽著白如風,一雙美目又裏閃動起淚花。


    “你……”


    白如風眉弓狂跳,退出去好大一步,“你……到底想說什麽?”


    “如風你一定要幫我哦!”


    “這個事之前不是答應你了嗎?”白如風有些不爽,半開玩笑半威脅道:“不過既然你又再度提醒,那麽你也順便答應我一個要求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答應我也要反悔了。


    花妖拚命點頭,“你說你說。”


    “不可以在她麵前現形,你長得這麽美……”白如風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還是沒法昧著良心說他醜。


    “哼,反正你不許在她麵前顯形!”


    心裏說的卻是——多一個情敵不如少一個。不過白如風這麽驕傲的丫頭肯定不會把這麽丟臉的話說出口,隻是全部轉化為眼神傳達出來了。


    花妖微微鬆了一口氣,小雞一樣乖巧點頭。


    這種事不用她說也知道,他還怕白如風在蒂娜麵前說溜嘴呢!時候未到,他肯定不會在蒂娜麵前現出真身


    白如風完勝而歸,滿意的揚起了頭,對花妖許諾道:“你就安心跟著我吧,就算蒂娜不帶你上路我也會拿衣服給你做個花盆,像蒂娜那樣帶你走的,讓你每天都蕩秋千似的從早暈到晚。”


    說著又邪惡的笑了一笑。


    花妖隻覺脖子後麵吹過一陣涼風,但又不敢反駁。


    突然高堂滿喝,掌聲雷動,有人唱起一拜天地,喜結連理,天長地久。


    “哎呀!不好,拜堂了!蒂娜怎麽還不動手?”


    禮成之後蒂娜便輸了,白如風的注意力都被司儀的唱詞吸引了過去,急得揪緊了眉毛。


    “二拜高堂,恩重如山,四世同堂。”


    “哇,你看她們郎情妾意,實在幸福。”


    花妖看見如此動人的場麵,心裏早就倒戈相向,把蒂娜拋到了腦後,真心實意的祝福著眼前的新人。


    “你是笨蛋嗎?這樣下去蒂娜就輸了!”白如風急得破口大罵,一巴掌朝花妖扇去,“快想把法把我送進去!我一定先把那司儀的嘴巴撕了,再把這個大堂砸了,看他們怎麽拜堂!我呸!”


    “快點送我進去!我知道你有辦法!你能把我帶進來就能知道怎麽送我進去!”


    白如風把花妖拍倒在地,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直接跨在花妖胸口之上拚命的搖晃他。


    “咳,咳咳……別急,我,我快喘不過氣了……頭好暈,別搖我……別坐我胸口上,我……”


    還沒說完花妖腦袋一歪竟然真的昏過去了。


    白如風欲哭無淚,更加死命的搖他,“喂,喂,你別這麽弱不經風好不好?起來,快起來呀……”


    就在白如風又驚又急,全身心撲在叫醒花妖一事上時,新一輪焰火又衝上天空,整個王府被籠罩在一層白光之下,客人們再度歡唿起來。


    蒂弗和新娘並肩而立,十指相扣,就等著唱詞夫妻對拜。


    所有人都在為這盛景歡唿,蒂弗的眉頭卻死死皺了起來。


    “砰”的一聲,一朵煙花又在頭頂炸了開來,輻射出去的小火花又紛紛裂開成一朵一朵絢爛的小花,一時間群芳爭豔,熱鬧無比。


    就在大家都舉頭望向天空時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這些墜落下來的灰燼並沒有燃燒殆盡,在著陸的瞬間突然死灰複燃。


    落在酒筵紅布上的,四周紅幔上的,人衣服上的灰燼如約好一般在同一時間燃燒起來,隻是眨眼間熊熊大火就席卷而來,王家幾乎變成了一個修羅火場。


    場麵立刻失控,鍋碗碎裂的聲音,木製品爆裂的聲音,小孩的哭泣聲,大人的尖叫聲。


    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跑開,遠離那些倒黴的被烈焰波及焚身的人。


    這混亂的場麵下,沒有人再去留意今夜的主角。


    不過站在局外的白如風卻是時刻留意著他們的動靜。


    一直養尊處優的清揚顯然沒有經曆過這種危險混亂的場麵,嚇得手足無措,隻能緊緊的抓住蒂弗的手。


    “怎麽迴事?蒂弗,發生什麽了?咳咳,怎麽這麽嗆?”


    “沒事沒事,隻是客人不小心碰翻火燭燒起來了。”蒂弗吻著清揚的手背柔聲安慰,“記住,新娘子的頭巾一定要在洞房內由夫君揭開,不然會不吉利的,清揚你等我一下,答應我不管聽見什麽聲音聞到什麽味道都不要掀開頭蓋,知道嗎?”


    清揚敏感的察覺出一定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然而再伸手時卻怎麽也抓不到蒂弗了。


    蒂弗抬頭望望天空,神色怨毒——煙花絢爛,用心卻險惡萬分,師姐做事果然夠絕!


    離結束隻剩一個時辰,隻要和清揚拜完天地後他就贏了,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為什麽一定要破壞他為清揚精心準備的婚禮?


    接下來就是與蒂娜兩鬥一傷的激烈鬥法,蒂弗為了維持力量斟酌再三後隻能先撤掉施加在清揚身上的幻力,隻要撤力清揚就會慢慢的響起現實中事。


    思量之後他輕輕摸了一下清揚額頭,清揚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睜開雙眼隻見一片紅布遮在眼前。


    略略思量一下後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在昏迷前就聽蒂弗說過要與他的師姐鬥法,估計這就是在鬥法中。


    她感到四周一片灼熱,還隱約可見耀眼的火光,忽然毫無由來的一陣害怕,她不能任由蒂弗去涉險!


    “蒂弗,你在哪兒?不要離開我,不要去犯險。”


    混亂的場麵中,清揚驚驚顫顫的伸手探尋著,希望可以找到蒂弗。


    那些丫鬟好似還沒從這場巨變中清醒過來,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扶她。


    “蒂弗,我怕,到底發生了什麽?”


    眼看清揚就要踩到火坑裏去了,蒂弗終究是不忍心,立馬一個迴步把清揚緊緊圈在懷裏,在她耳邊軟語道:“揚妹,別怕,我在這。”


    “蒂弗,一定要硬碰硬嗎?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清揚縮在蒂弗懷裏小聲的同他商討。


    看到這裏白如風“咦”的一聲,滿臉困惑,聽清揚口氣好像知道了些什麽,可是這不是在幻境裏嗎?


    她想了一下不得線索,又繼續觀察局中動靜。


    隻聽見蒂弗說道:“揚妹,有人破壞我們的婚禮阻止我們成婚,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死?”


    “不不,蒂弗,你不要鬧事,我不要什麽盛大婚禮,我隻想能和你順利完婚,即使沒有高朋滿座,隻要有天地日月為證就好。”


    清揚嚇得如小鹿一般哆哆嗦嗦的縮在蒂弗懷裏,不住的勸說他。


    “沒事的,揚妹你好好站在這,記住不管發生什麽都別揭開蓋頭。有人不懷好意破壞我們的婚禮,這種人我怎麽可以放過?”


    說完竟推推開清揚,縱身跳入烈焰火場。


    大火隻在一瞬間就吞噬了蒂弗身影,連半點兒影子都沒留下。


    “這麽快就自殺嗎?”


    局外的白如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她望著那一片火海長長的舒了口氣。


    死了倒也好。


    原來蒂娜早就有安排了,真是的,害自己白擔心一場。


    突然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劃破長空,幾個丫鬟不約而同的尖叫起來。一個被烈焰包裹的人形火球從火海中衝了出來,所過之處都被燒得隻剩一堆焦炭。


    那是蒂弗嗎?還是……蒂娜?


    白如風急得受不了,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呆呆站在場外觀看。


    念頭才落就見蒂娜完好無損的從火海中走出來,步子邁得不徐不緩,卻相當有力。熱浪吹動著她的長發,掀起她的裙角,火光映亮了她自信滿滿的臉龐,就如火神一般極具力量與誘惑性。


    太好了,還好蒂娜沒事。


    白如風長長地舒了口氣。


    誰也不知道這兩人在火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反正再出來時蒂弗就變成了一個渾身滾燙的火人,嚇得在場眾人連聲驚叫。


    可是蒂娜一出現,就仿佛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沒有人想得明白這個女人是怎麽完好無損的從火焰中走出來的?


    現場突然安靜下來,隻剩火焰舔舐木料發出的哧裂聲,然而可怕的寂靜很快便被打破,反應快的人首先尖叫出聲——啊,快救大少爺呀!少爺被大火包住了,快救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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