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天白日的你就敢當眾殺人,還有沒有王法?”


    縣官冷笑,“殺人償命乃天經地義,來人,押走!”


    “我……”蒂弗大急,避開衙役的攔截,對縣官喊道:“我隻是看不過他的行為,一時頭腦發脹說的氣話,做不得數的,還請大人明察!”


    “氣話?那這人怎麽死的?難道是他自己自殺的?眾人親眼看見你將他撲在地上,起來時便氣絕身亡,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你狡辯!帶走!”


    看到這一幕站在場外圍觀的花妖不禁拍手叫好,直歎蒂娜聰明。


    設計使蒂弗入獄無疑是蒂娜做出的反擊,但這一幕也隻有幻術高明的花妖看得明白,白如風可不懂。


    隻見白如風翻翻白眼,不以為然。


    心想這關蒂娜什麽事,明明是那蒂弗自己倒黴攤上血光之災,就算王家在洛陽再有錢有勢,攤上這殺人罪不被關個十年八年的別想出來,何況三天的賭約很快就過,就算是王家神通廣大真能把蒂弗提前弄出來,謝家也不可能把女兒嫁給這個殺人犯,那這樣蒂娜就贏定了!


    這蒂娜也真是太走運了。


    花妖拍拍白如風的肩膀說道:“你別以為這是蒂娜僥幸,你看看那酒樓之上坐著的是誰。”


    說完遙手一指,白如風順勢望去,隻見樓欄之處一個素衣身影倚窗而靠,靜靜地關注著這裏發生的一切,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蒂娜。


    “你以為縣官為何來得這麽湊巧?剛殺死人就能立即趕來。”


    花妖仍舊止不住的讚歎,“真是聰明,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出一個這麽厲害的法子。”


    白如風恍然大悟,“原來這所有所有都是蒂娜安排的?”


    “不錯,這正是蒂娜利用蒂弗的弱點在局中做出的反擊。”


    “真是太棒了!”白如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害我白擔心一場,原來她早有對策。”


    果不其然,謝家在得知王家公子殺人入獄後立馬要求退婚,此事對謝清揚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原本該陶醉在婚前喜悅中的她必須堅強起來爭取自己的幸福。


    中原嫁娶向來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謝老夫人反對,謝家女兒就絕對不能出閣。


    謝清揚一口咬定蒂弗是被冤枉的,在老夫人門口跪了一夜,苦苦哀求,謝老夫人也視若無睹,絲毫沒有心軟。


    最開始隻是軟語相求,發現祖母不為所動後便改變策略以死相逼。若不是蒂娜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估計她已經血濺三尺撞死在大堂之內了,這樣一來著實把謝老夫人嚇了一跳。


    可即便是這樣謝老夫人也沒鬆口,謝清揚在驚急交加的情況下竟然失去理智竟然當眾頂撞了祖母,把謝老夫人氣得怒火攻心暈倒在大堂之內了。


    如此謝家上下立即亂做一團。


    既然謝家的當家祖母臥病不能主事,家裏的大事小事自然就落到蒂娜這個長孫大小姐身上了,嫁與不嫁全由蒂娜做主。這樣一來謝清揚更無可能嫁給蒂弗了。


    這可中了蒂娜的下懷,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得意得不得了,立馬命人把把清揚關在房裏嚴加看守,隻要再撐兩天,三日期限一過,清揚並沒有嫁給王蒂弗,那她便贏了。


    第二天正午王家管家突然拜訪謝府,希望婚禮能如期舉行,謝王兩家共結良緣,並帶來了比聘禮足足多一倍的拜禮。


    蒂娜放下拜帖,看也不看王管家便冷冷說道:“你迴去吧,我妹妹怎麽可能嫁給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冷不丁的碰了個硬釘子,那管家臉色難看,卻不敢發作,恭恭敬敬地答道:“大小姐,我家公子不是殺人犯。”


    “哼,王家果然有通天手段翻雲覆雨,連殺人都不用償命了,就這麽輕而易舉的開脫了。”


    蒂娜這樣咄咄逼人,那管家依舊客氣,“大小姐此言差矣,縣衙老爺明察,我家公子確確實實是被冤枉的,誰也沒注意到地上有根木樁,口角之爭難免會推推攘攘,混亂之中跌在木樁之上純屬意外,這是誰也料不到的。”


    “嗬,王管家好口才,三言兩語就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一麵說著慢悠悠的倒了杯茶水,三兩口下肚方才緩緩道:“古來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有命我們小輩不敢不從,謝王兩家聯姻之事不如等祖母醒來再做商量。”


    話音一落,蒂娜拱手相送,“管家,送客。”


    看看天色已經暗了,蒂娜眼中隱隱透著自信之色——隻要撐過明日就塵埃落定,輸贏自分。


    看蒂娜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白如風也跟著開心快活。可是斜眼看看旁邊的花妖,隻見他繡眉微蹙,表情凝重。白如風忍不住用手肘子撞撞他打趣道:“你不要擺出苦瓜相嘛,看這樣子隻要再多撐一天就贏了。”


    “丫頭,你別當蒂弗是吃素的,他可不比蒂娜差,此人不絕會輕易服輸。”花妖不再做過多解釋,隻是淡淡道:“我們等著看吧。”


    經過這一兩天的相處,白如風已不如先前那樣瞧不起他了,尤其是在聽過他對一些佛理的評論後更是對他佩服。


    於是聽他這麽一說又凝神聚氣的仔細關注與幻境中的情況。


    第二夜晚上也是平安渡過,白如風實在無聊,看著看著索性趴到一旁睡了起來。


    直到第三天下午被一陣瓷器碎裂的尖銳聲所吵醒。


    “怎麽了?怎麽了?哎呀,我的烤翅呢?”


    白如風從夢中驚醒,語無倫次的立馬坐起身來,發現花妖正目瞪口呆的瞪著自己。


    “怎麽了?這樣看著我?”


    花妖愣愣的指了指她嘴角,白如風這才覺得嘴角涼涼的,反手一揩居然是一手的口水,實在是丟死人了。


    “我、我隻是兩天沒吃東西有些餓了,夢裏又夢到妖道給我烤的那隻大鳥……”


    說著說著突然覺得委屈無比。


    花妖忍不住掩嘴輕笑,“幻境內兩日現實不過一個時辰而已,你怎麽就餓得這麽快?”


    “我在長身體,平時一天要吃八頓,唉……餓死我了,真羨慕你不用吃東西。”


    說到這裏她的肚子像是附和她一般發出一長串連綿不絕的咕嘟聲。


    花妖咯咯嬌笑,“你倒是像極了我一個朋友,她睡覺時也愛流口水,好在沒有你這麽貪吃。”


    “我說了我正在長身體,當然要多吃點,將來我要長得和妖道一樣高,不能再給她欺負。對了,剛才劈裏啪啦的是什麽聲音?”


    “那是瓷碗摔裂的聲音。”


    “瓷碗摔裂?”白如風一驚,“難不成謝清揚她又要自殺了?”


    白如風急忙往局中望去,隻見蒂娜風風火火的領著一堆家仆循聲而來。


    屋內擺設極亂,想是謝清揚為了反抗被關禁而弄的。負責看守清揚的家丁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送飯的丫鬟跪在門口手足無措,身旁是碎掉的碗碟,飯菜灑了一地。


    “啊,好可惜,不想吃也別摔掉呀!以後想吃了一定會後悔的!怎麽辦,肚子好餓……”


    一看見飯菜白如風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花妖無奈的揉揉額角,拍了拍她讓她留意局中動靜,別為這些瑣事分心。


    “怎麽迴事?清揚呢?”


    蒂娜在房內環視一圈,臉色極黑。


    丫鬟跪在地上驚驚顫顫的給蒂娜迴稟道:“大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奴婢進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二小姐的影子。”


    “你們這群飯桶是怎麽看守小姐的?”


    眼看就到約定期限,輸贏立馬就定,偏偏在這關鍵時刻……蒂娜心知不是發火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得立馬尋迴清揚。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一定有什麽機關暗道,給我找!”


    一字一句不容抗拒。幾個家丁就衝入房裏開始認真搜索起來。


    乒乒怦怦的一陣,蒂娜則抱手站在屋內,目光一寸一寸的移過屋內,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可是似乎沒有什麽特殊發現。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蒂娜雖是麵不改色,但心卻在一分一分的往下沉。


    “看我說中了吧,那個蒂弗不會輕易放棄的。”


    花妖打了個嗬欠,懶懶的靠在一旁。


    白如風焦急的伸頭談腦,站在局外也在幫蒂娜搜尋謝清揚的身影,可即便是眼珠子都要看掉了卻連個人影兒也沒瞧見。


    花妖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沒用的,你是局外人,就算找到了也沒法通知蒂娜,你不是餓了嗎?你看這是什麽?”


    話音一落白如風腳邊就出現了一個烤架,上麵串著一隻大鳥,黃橙橙的鳥皮被烤得滋滋冒油,鳥肚子裏塞的堅果芳香四溢,惹人垂涎。


    “呀!這、這不是蒂娜給我烤的大鳥嗎?”


    白如風乍一見到食物驚喜交加,後來發現還是蒂娜曾經為她做過的食物更是差點激動得哭出聲來。


    “你怎麽做到的?小棠你太棒了。”


    白如風高興的拉著花妖圍著篝火坐下,那一明一暗的火焰烘得她臉上暖洋洋的煞是好看。


    花妖微微一笑,對她說道:“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本事,就是點騙人的把戲,你可以吃的,不過是望梅止渴吃不飽而已,希望你不要嫌棄。”


    白如風心裏感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滋滋冒油的食物,忍不住感歎道:“望梅止渴也是好的。”


    隻見她呆呆看著食物,眼裏亮堂堂的射出精光,喉頭咕嘟咕嘟動了兩下,唇邊竟掛著串亮晶晶的哈喇子,可就是不見她開動。


    “喂喂,口水,口水流下來啦!”


    花妖被白如風的傻樣驚得大叫起來,“吃呀,你不會傻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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