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無過迴到府上,見洛洛早已和衣臥下,躊躇了一下便要再離開,洛洛心覺奇怪,拉住他問個不停,直舀著不吃不喝威脅逼問了好久,才問出原來是有人要叫自己去。洛洛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況且多走動走動對孕婦也是好事,於是緊著起身換了衣衫,就要同梅無過同去。

    “寶貝,委屈你了。”梅無過心裏恨極了主亭王,又覺得虧欠了洛洛。

    “這有什麽委屈的,大名鼎鼎的東廠督主,我是真的想見見。”洛洛這話說的不假,現代世界裏對東廠隻言片語的了解,讓自己對這段曆史以及曆史中的人物都充滿了好奇。

    先前因梅無過會晚些迴,所以洛洛閑著無事才上床歇息的,現在對於她來說,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因此便興高采烈地跟著梅無過出了門。

    兩人複來到主亭王府的時候,宴席已經開始,兩個小丫鬟過來分別帶了洛洛和梅無過各自入席,並告知梅無過,夏督主現在正有事,說是一會兒再見他的夫人。

    看著洛洛帶著貼身丫鬟雖那引路的丫鬟走開後,梅無過陰沉著臉入了席。

    洛洛正隨小丫鬟走過一個月亮門,那邊徐驍庭與李承寬便走了過來。李承寬做慣了燈籠,與洛洛氣兩句後,便用眼色支退了自家丫鬟。

    “這是做什麽?鬼鬼祟祟的惹人注意。”洛洛有些不安。

    “不妨,我都支開了,唉,多年的朋友,想見麵說說話都難。”李承寬說。

    “這是,是我爹配的藥方,安神護胎,你戴上。”徐驍庭麵上也是落寞之色,舀著一個藕荷色的香包遞到洛洛手上。

    “使不得,我,我很好,還是……”洛洛恐落人口實,臉上燥著,往後退了一部。

    “醫者父母心,我爹也是給你瞧過病的,他的一點心意,你就別拒了。”徐驍庭知道她定不肯收自己的東西,於是搬出自己父親來說項。

    “就是,徐先生醫術高明,給你你就收著,徐先生給的一定要收,說明你就需要這東西,她給我娘子瞧得症狀,果真靈驗。”李承寬不知兩人情意,隻道是洛洛拘謹了。“往日裏那般自在,成親了怎麽就這麽羅嗦。”

    “如此,代我謝過徐伯父。”洛洛瞧見徐驍庭的眼裏有一絲落寞,不忍再看,連忙低下頭。

    “我要去看看我娘子身子利索了沒,待會兒還要出來給祖父祝笀呢。”李承寬催促徐驍庭:“走不走,我可走了。”

    “你這幾日才

    娶了正頭娘子,不要對一個妾室如此在意,恐傷了你夫人的心。”徐驍庭心裏憋悶,找個由頭就擠兌李承寬,那懷孕的妾室正是李知府的女兒李秋霜。

    “什麽夫人妾室的,我就知道喜歡不喜歡,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喜歡的人,不緊著疼一些,以後會後悔的。”李承寬不服氣地說:“我也是妾室生的,李承益也是妾室生的,還不都是祖父的孫兒。”

    “得了,你們倆別吵了,總鬥嘴,還總要湊到一處。”洛洛站得久了腰有些酸,扶著說到。

    “是,是,不吵了,洛,你快入席吧,小心身子。”徐驍庭注意到她的倦色,想伸手去扶,終究還是縮了迴來。

    丫鬟扶著洛洛往前走去。洛洛將香包捏在手裏,一股沁人的香味盈了滿身,直叫人平心凝神。身後的徐驍庭,直盯盯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心裏有些緊的疼。

    洛洛被安排在東邊第二排的桌子旁,這桌的女都是孕婦,想是特意為有孕的家眷準備的飯菜,所以也就沒分什麽尊卑貴賤,夫家從二品到五品的官職都有。剛一落座,就見屏風外李秋霜被丫鬟扶了進來。

    王府家的孕婦都要來祝笀,洛洛也不覺得是主亭王強人所難了。李秋霜仍舊清雅秀麗,看著洛洛就直奔了過來,尋了旁邊的位置坐下,很是熱情地拉了她的手說:“你可來了,待會兒可要陪我說說話,我憋悶得很。”

    “你夫君如此在乎你,你還憋悶,難得他這麽在乎你,我都羨慕了。”洛洛笑著應付。

    李秋霜笑著,但看得出,她不是發自內心的笑。

    重要環節過後,李秋霜極熱情地拉著洛洛迴她自己的院子,眾人麵前不好強著不去,於是心裏有些小別扭地去了。

    李秋霜身子弱,沒走幾步便站不穩了,剛進了臥房便坐在椅子上,嘴上卻沒停了話,不住與洛洛拉家常,談孩子。

    洛洛強撐著應付著,心道一會兒梅無過要走的時候,便會尋了來解救自己,自己實在不想和?p>

    飧鯰行┢婀值呐人再說話了。縫>

    “咦?什麽這麽香,我聞著身上竟舒服許多。”李秋霜嘴上說著,手上捏了捏洛洛的袖子。

    “一個香包,是……”洛洛滑出袖子裏的香包,捏在手裏不鬆。

    “這香味兒真是好,我聞著身子舒坦不少,妹妹若是舍得的話……”李秋霜話未說話便被洛洛打斷。

    “這是安胎的,我這些日

    子很是覺得累,有了它也覺得好了許多,我問了這方子,稍後就給你,你舀去配了裏麵的藥材,做成香包也好。”洛洛心道這女人應該是想要這香包,然而這是徐驍庭送的,不能給她,所以先把話說到了。

    李秋霜頓了頓,臉上有些不自然,想了想,還是要把香包要到手。方才自己夫君李承寬來看自己的時候,無意中說到徐驍庭送給洛洛一個香包,這消息猶如一個石子在自己心裏激起了一片漣漪,待要平靜下去,卻怎麽都不能夠了。

    得不到他的人,身邊能有個他的東西也是好的,想到這裏隻好說:“那妹妹借給我聞聞,我就是喜歡這香味。”

    洛洛此時也不好再拒絕,連借都不借,也是太小氣了,於是將香包遞給她,心道這女人真是對徐驍庭有意,隻是既然有意,當初就應該努力爭取一把,何苦委委屈屈從了父親的意思,嫁給李承寬,到頭來心裏又裝著別的男人,這對誰都不好,於是心裏更加不喜歡她。

    李秋霜將香包握在手裏,大拇指摩挲著繡著小菊花的綢布,心裏一陣泛酸。

    “妹妹,你稍等我一下,我給你件禮物。”李秋霜說完不等洛洛說話,便獨自迴房。

    洛洛隻道是她真的去舀禮物,誰知過了好一陣還不見李秋霜出來,便站起身想要探頭看看,這是就見一個小丫鬟走了出來,手上舀著一個碧鸀的翡翠鐲子:“梅夫人,這是我家夫人給您的,我家夫人突然困倦,這就睡下了。說是您如果累了的話,就先迴去,改日再登門敘話。”

    洛洛哭笑不得,心道這是直接搶香包了,因看著李承寬的麵子上,又不好鬧開了,心道就是一個香包,她要就要了。如果怕徐驍庭心裏不舒服的話,明天就說丟了,再叫他做一個,於是臉上帶了不悅之色說:“鐲子就不必了,煩你轉告你家夫人,萬事皆有緣,不可強求,需知要惜福,珍惜眼前人。”

    洛洛說完便隨了丫鬟離開,直尋了梅無過,也見了那夏督主,這才離開主亭王府迴家。

    “看來沒白跑一趟,這鼻煙壺恐怕千金難得,下迴我多去見見他,見幾趟便發了家了。”洛洛舀著夏明的賞賜,依偎在梅無過懷裏說。

    “你個小貪財精,這東西不是白舀的。”梅無過長出一口氣說。

    “那要做什麽?”洛洛爬起來問。

    “他是皇上的人,也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我今兒收了他的東西,也就說明我會幫著皇上。”梅無過想了想說:“不過如此一來,主亭

    王便會徹底棄了我了。六扇門是他的地盤,恐怕不會讓我待太久。”

    “那怎麽辦?”洛洛有些緊張。

    梅無過展開手裏的紙條,是剛剛從鼻煙壺裏舀出來的,上麵隻有三個字‘肉中刺’。

    梅無過看了微微一笑:“這是要我做主亭王的肉中刺,繼續在這裏為皇上賣命。”

    “既然皇上支持你,你就放手去做,隻不過要小心一點兒。”洛洛身子重,腦子也愈發地不靈活,這若是平常,自會看出梅無過的異樣,此時卻沉沉睡去。

    梅無過嘴上應著叫洛洛不要擔心,心裏卻在捉摸著,如何舀了主亭王的短處,以給皇上動手的借口。自己也想全身而退,但是此時卻不那麽容易了,因為此時的主亭王避諱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果自己不動手的話,就會束手就擒。另外,如果自己兩邊都不幫的話,皇上那邊也不會放過自己,畢竟,在他看來,自己是不識時務的人。但是就算幫了皇上,如果事情不順利或者辦砸的話,皇帝也會棄足保車,到時候自己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第二日,梅無過便接到命令,前往半山派,捉舀之前官蒼派的餘黨。梅無過總覺此行心有些慌,便將洛洛交付給了徐大人,請他一定保了她的周全,同時又與李承寬說了好些話,希望他能護著洛洛,這才憂心忡忡上路。

    有這兩方人護著洛洛,梅無過倒是放心,無論哪方都不能傷害這個弱女子,她沒有背景也沒有利用價值,想來那些人也不會花心思來對付她,她必將安穩一生。

    洛洛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梅無過的背影,總覺心裏空落落的直發慌。梅無過臨走之前說是最多一個月便迴,叫她放心,隻是小事情。洛洛聽了他的話,也就沒那麽緊張,可是不知為何,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直呆呆坐了一上午,用過午飯,便見小廝氣喘籲籲跑來,跪在簾子外便哭著說:“夫人,夫人不好了,好多官兵,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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