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幾人眼神交匯,都聽出了問題。


    一個低階知士,在別人的地盤上,人家要抓你,你躲得掉?此其一。


    其二,前一個月都沒問題,為什麽雲凡要來的前幾天出事?這說不通。


    其三,那兩個路人就那麽湊巧,跑到你耳邊來談論雲凡今晚進城的事?雲凡決定晚上進城,是下午時分。按行程,本來是計劃明天。也就是說,這麽短的時間內,州城民眾是絕對不知道的,除了收到照會的黔國高層。


    雲凡摸著下巴,思索道:“嘿嘿,看來有人把我當槍使。有意思。你們能看出是誰嗎?”


    李縉說:“會不會是雲家?這邊出事,雲潔恰好不在。”


    雲凡說:“理由?”


    李縉張張手,一聳肩,“好像說不過去哈。”


    羅益說:“會不會是昝鈺?理由,他不要太多。”


    雲凡搖頭,“這可不是暗中行事,而是大鳴大放地進來搶園子、打人。也就是說,兇手是黔國實力派的人物,從今天範搏死命維護就不難看出。昝鈺應該沒那本事,可以遙控黔國上層大將。”


    柳勇不耐地說:“有什麽好分析的,那麽多肇事者在手,審問不就是了。”


    雲凡也懶得多想,“好吧,雲仇,你去提審。不過,我覺得問也問不出什麽,抓住的應該隻是一些打手。


    呃?嶽劍說有一個靈士,注意這些人裏有沒有那個人。一個靈士,應該不是小卒子。黎闖,黎木,你們和雲仇一起。”


    三人應命,自去抓人、審人。過了一會,門口衛隊有人來報,祖諾求見。


    雲凡心中一動,會不會······?想了片刻,讓門衛迴複,天亮再說。雲凡需要弄清這些兇手到底是什麽人。


    這是,隆興園外,攻守易位,黔軍大批官兵團團圍住,龍軍則針鋒相對,平端著長槍,寸步不退。


    時近天亮,明鳳忙完,一臉疲憊地走進大廳。


    雲凡問她情況如何。明鳳說:“性命無礙,傷勢也可以恢複,不至於影響功力。但是,但是幸珂等很痛苦,心裏苦。”


    雲凡懵懂地問,“為什麽?”


    明鳳瞥了雲凡一眼,“因為你,因為你不喜歡······,哎呀,她們被那些人·····那個了。”


    明鳳不好意思說明白,但雲凡聽懂了。“啪”,“嘩啦”。雲凡一掌拍碎了桌子,“該死。找出是哪些人幹的,我······。”


    話沒說完,被柳勇打斷了,“給我坐下。你想幹什麽?殺人?殺人可以,但不許以這個理由。


    你可以堅持你的觀點,但是你那獨特的觀點,不能強求全東洲人認同,至少暫時不行。


    一個世俗觀念的形成,有其很長的過程。改變一個世俗觀念,過程或許更長。


    如果你以此理由殺人,那你就真的太霸道了。世人如何看你?


    明鳳都說了,因為你,她們才這麽痛苦,那是怕你從此對她們另眼相看。如果不是你,她們或許就當作挨了一頓打罷了。”


    雲凡張口結舌,“爺爺,您是說,我錯了?”


    柳勇說:“我沒說你錯。你可以堅持你的觀點,或者以此要求你的女人,保護你的女人。可是你不能強求別人,知不知道?在國內,你說了算。但是走出來,絕對不能以這個理由殺人。”


    雲凡苦悶地撓腦袋,“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


    柳勇說:“你也可以揍他們出氣。”


    雲凡忽然說:“傷殘沒問題吧?”


    所有人都點頭,包括李縉,打傷打殘都行,隻要不打死。


    雲凡陰笑,“那就好。”別人還沒反應過來,李縉隻覺得渾身發冷。


    雲凡對明鳳說:“鳳兒,你去安慰她們,就說我隻是對作惡者深惡痛疾,對受害者,絕對沒有偏見。”


    明鳳撇撇嘴,“最好你自己去說,才能讓她們相信。”


    雲凡無奈,“好吧,說就說。”


    跟明鳳走進安置幸珂幾女的房間,廣薇,柏家姐妹等都在。


    看雲凡進來,能動的連忙起身,但幸珂等人卻低著頭,不敢看他。


    跟女人說這方麵的事,實在讓雲凡有些尷尬,結結巴巴地表明自己的意思。


    廣薇,明鳳,柏家姐妹都捂嘴偷笑。


    幸珂訝然抬頭,“您騙我們的吧。”


    雲凡正色說道:“沒有。你們應該知道,我一向不說假話。”


    幸珂怯怯地說:“那你為什麽因此不娶明鳳了?”


    雲凡撓頭了,“這個,那不是明鳳喜歡張訊嗎?”


    明鳳立即抗議,“誰說的,我沒喜歡他。”


    雲凡瞪大眼睛,奇怪了,“那你當時為什麽同意嫁給張訊?”


    明鳳做痛苦狀,“同意什麽?我有權決定自己的婚姻嗎?”


    雲凡呆了,自己好像跟柏富一樣,並沒有了解當事人的想法,妄自作主了。


    幸珂怏怏地低頭,不信的神色躍然臉上。


    雲凡急了,“你們要怎麽才相信我?”


    明鳳朝廣薇打了個眼色。


    廣薇大膽地說:“除非你收迴成命,再娶了明鳳。”


    雲凡張口結舌,“這,這個,明鳳已經跟張訊訂婚了呀。”


    廣薇不屑地說:“你說了結婚的都可以離婚,訂婚的,怎麽就不可以取消婚約?”


    雲凡被逼到了牆上,敷衍道:“這個,還要征求爺爺(明皓)和義父,還有張訊的意見。”然後匆忙逃走。


    屋內,眾女竊笑。


    雲凡本隻是敷衍之詞,後來,卻被有些人有意無意地傳出去,甚至傳迴了龍丹津。


    天大亮,門衛來報,廣之求見。


    因為廣薇,這不得不見。傳令開門迎接。


    雲凡帶鳳森、廣薇、明鳳等迎到門口。


    廣之一副儒士打扮的老帥哥模樣,邁著方正的步伐,不急不緩地向雲凡走來,眼神微笑中帶著審視。


    雲凡本想等廣之先行禮,可廣之就是挺直身軀,就那麽看著他。


    雲凡瞧了瞧身邊的廣薇,廣薇微紅著臉,就是不看雲凡,也不作介紹。


    雲凡心想,算了,看在廣薇的麵子上,我不跟你計較。一抱拳,首先行了,“來者可是廣總督,雲凡有禮了。”


    廣之哈哈大笑,迴禮道:“聞名不如見麵,果然不凡。功力超綽,天資絕頂,名震東洲,相貌堂堂。雲公名副其實。不過一來梧州就大動幹戈,是對我黔國有意見?”


    跟在身後的範搏冷聲說:“哪是有意見,根本就是不把我黔國放在眼裏。”


    而另一邊的祖諾卻默然不語。


    雲凡沒有理會範搏,以手延請廣之,“廣總督請,裏麵談。意見當然有,明知此園為我所有,強闖門戶,行兇傷人。我正要找黔王討個說法。”


    範搏叱道:“強詞狡辯。我黔國都城的隆興園,怎麽就歸屬遠在青龍山的定國公了。”


    雲凡懶得搭理,一行人來到大廳,分賓主就座。雲凡這才迴道:“是否歸我所有,可以詢問昝鈺。他此時正在梧州,我騙不了人。”


    因為官職,範搏坐在上首,正好麵對雲凡。厲聲說:“昝鈺有什麽權利將我黔國財物送人?”


    雲凡點頭,“是沒有,如果你是說現在的話。可是五年前,這裏好像沒有黔國人吧。”這話有點打臉,就連廣之的臉色都變了變。


    範搏氣道:“五年前的事情怎麽可以作數?”


    雲凡靠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說:“哦,您說五年前的事情不能作數。我想你娶妻之事,生子之事,都不止五年了吧,是不是也不作數?我是不是可以說他(她)們是···別人的。”


    範搏氣暈了,“你,你,胡攪蠻纏。”


    廣之不得不出聲,“雲公,講理歸講理,不好傷人吧。”


    雲凡點頭,“那行,我們就講理。請。”


    範搏好不容易控製住情緒,順口氣,定聲說:“誰都知道,黔王任梧州總督時,將這隆興園賜予當時的梧州都督,今日的黔國西軍總督邵獻。也就是說,自二十多年前,此園就歸邵總督所有。這不是你雲凡可以否認得掉的。”


    雲凡氣定神閑地說:“有地契房契嗎?”


    範搏說:“黔王所賜,需要什麽房契。”


    “哦,那此園是黔王所建?”雲凡問道。


    旁邊祖諾搶答:“不是。”


    “那是黔王所購?”雲凡又問。


    祖諾繼續迴答,“不是。”


    “此園起初的來曆,範掌印可知道?”


    範搏稍微頓了一下,還是說了,“是黔王任總督之前的上一任總督所建造的。”


    “原來如此,”雲凡點點頭,做恍然大悟狀,“是那位總督送給黔王的,對嗎?”


    祖諾又搶答:“不存在送不送的,他走後,我父王繼任,自然就歸我父王了。”


    雲凡看了看祖諾,“如此說來,那就是誰占據了梧州就歸誰的,是這個意思吧。範總督,十年前昝鈺他們就占了梧州,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承認吧。你們占了,就歸你。昝鈺占了,當然就歸昝鈺,難道有錯?”


    範搏反對道:“昝鈺那是強占,不能算數。”


    雲凡質問:“一年以前,你說過不算數嗎?”


    範搏張張嘴,過了一會,才說:“就算如你所說,誰占了歸誰。但是現在,可是我們占了梧州,這園子自然歸我們。”


    雲凡鼓掌,“範掌印霸氣。這梧州好像還有很多園子、店鋪、酒樓,雲家的,沈家的,石家的,朱家的,百草園的,三寶堂的,地仙莊的,等等等等,多了去了,都變成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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