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承拿得起放得下,躬身朝廣薇施禮,“小妹,姐夫錯了,向你道歉。”


    廣薇廣玦都嚇了一跳。


    廣薇不相信地說:“你是認真的?”慣性思維,男人怎麽可能對女人道歉,而且祖承的地位不一般。如果在璃州,廣薇被打了,也就打了,誰讓她敢頂撞姐夫加王子的。


    依仗著雲凡,廣薇才敢反抗,但也敢不奢求祖承道歉。


    祖承鄭重地說:“真的,絕無虛假。小妹,請你原諒姐夫。”或許祖承最大的優點就是變臉。


    廣薇擺擺手:“算了算了,反正也沒打到。”


    祖承說:“謝謝。小妹,可以跟我說說你們公爺嗎?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廣薇警惕地說:“你想知道什麽?告訴你,我不可能出賣公爺的。”


    祖承說:“我又不問什麽機密,也就是想了解一下雲凡的為人,方便跟他打交道而已。難道你這點麵子都不給姐夫?”


    廣玦也跟著幫腔,“小妹,你姐夫剛才是一時糊塗,並沒有真想打你。怎麽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就幫幫你姐夫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廣薇為難了,“你真的不問機密,隻是想了解一下公爺的為人處世?”廣薇管理檔案館,還真的知道不少機密大事,她很擔心一不小心泄露了,危害到龍國特別是雲凡的利益。


    祖承信誓旦旦地說:“真的。我這次來,的確是為了止息兩家的紛爭。了解雲凡的脾性,也好更快地解決問題不是?”


    廣薇猶豫再三,經不住姐姐的哀求,跟隨祖承去了他們下榻的客棧。


    廣薇經受住了考驗,打死不說有關機密的事。但關於雲凡的為人,她卻滔滔不絕,說得神采飛揚。


    從璃州青龍會成立伊始,她一直跟隨雲凡至今,來往也多,還偶爾跑到國公府混飯吃,對雲凡可以說知之甚深。雲凡的英武、雲凡的無畏、雲凡的天資、雲凡的神秘、雲凡的懵懂、雲凡的隨和,雲凡敬老愛幼,雲凡尊重女人,雲凡藐視權貴,雲凡護佑卑微,等等等等,此人形似天外客,東洲唯此一奇葩。


    廣薇可以說上一個晚上,不帶一句重複。


    祖承這才知道自己要跟一個什麽樣的怪物打交道。不過他要先了解黔水戰局的真實情況,才好做出應對。


    不說祖承,雲凡得到西線的戰報,他一直跟手下研討到天亮,然後開始調兵遣將,準備跟南國開戰。


    南國屯重兵於邊境,自然不會是為了觀光,戰爭不可避免。


    南軍還沒進攻,估計是等西邊戰事先發,將龍國少得可憐的兵力,盡可能吸引到西邊去以後,再一舉而競功。雲凡雖然料錯了南國主攻方向,但是南國後發製人的這點小心事卻瞞不了人。當然南國也是擺明了的陽謀,西邊局勢危殆,你敢不敢不調兵增援。


    雲凡滿足南國的願望,命龍曲的第四野戰軍,和麗穀的第五野戰軍各抽調兩百人,毫不遮掩地順高架路撤迴,隻有最南邊的須口鎮沒動。


    龍曲、麗穀的高架路通往洄龍,要到龍丹津,需要從洄龍轉道南北向的青丹路(青口到龍丹津的那條高架路)。也就是說,即使龍曲、麗穀有失,還有洄龍這第二防線緩衝,不至立即威脅到龍丹津。南邊須口的高架路則直通龍丹津,不抽調人,可以理解。


    南軍指揮部接到信息,昝鉦大喜,“終於動了,可見西邊黔軍攻勢猛烈,雲凡坐不住了。”


    昝鉦此次擔當大任,統率三十萬大軍,可謂意氣風發。


    不過海州城和梧州城不斷發來信件,反複提醒昝鉦小心行事,讓他有些縮手縮腳。


    昝鉦問手下,“今天收到龍國內部的密報沒有?”


    輔將答道:“收到了,龍丹津沒什麽動靜。”


    昝鉦略有疑惑,“前幾天不是還說龍國正在培訓新軍嗎?西邊戰局危殆到需要從東路調人,為什麽不動用那些新軍?”


    手下說:“昨天的密報裏有分析,龍國練兵,不像其他人,給把武器就可以上戰場。龍國軍隊必須熟練使用他們那種‘神槍’,僅僅會發射還不行,還要求極高的準度。所以形成戰力一般很慢。


    龍國現有軍隊,聽說整整練了一年。他們第二批軍隊,進軍政大學堂的訓練營隻有三個多月,估計一時之間難以成軍。


    至於最近臨陣才招收的人手,就更不可能了。”


    昝鉦點點頭,“原來如此。真像昝鈺所說,這雲凡滿懷婦人之仁,舍不得自己手下跟敵人死拚,發明這麽一種遠程武器,用於遠戰。


    曆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不能缺乏狠辣和果決。戰爭哪有不死人的,怕死人還爭什麽天下。


    可見雲凡早晚必亡。


    不過,我等還是不可掉以輕心,繼續密切注意龍國內外的一切動靜。尤其是內應,不可間斷聯係。”


    手下躬身應是。


    昝鉦下麵一大幫都督提督也沒有急於請戰,龍軍人數確實不多,但那神槍也絕對是殺人利器,誰都不願先觸黴頭,跟在後麵一擁而上撿便宜多好。


    龍丹津並非像是昝鉦所獲密報裏描述的那樣平靜,而是異常忙碌。


    彭唯將分配給他的三百新軍接上船,一聲號令,艦隊順水而下,目標是大海,然後轉道向西。


    褚秋組織南口和西口撤迴的青壯,發放軍裝,讓他們原路返迴。不是要他們上戰場,是偽裝從東邊抽調迴來的援軍。東邊撤迴的軍隊卻不知所蹤。


    天鼎山訓練營不斷地開出密封的軌道車,借道龍丹津開往各地,龐大的車廂裏是人是物不清楚。


    許多工廠也是日夜趕工,生產急需物資,比如軍裝,比如折疊帳篷,比如雲凡發明的快餐,比如餐車等,一車車運往洄龍,為安頓龍曲和麗穀兩鎮居民而準備。


    國公府城頭,柳勇看著下麵密密麻麻,卻又井然有序的人群,對身邊的人說:“今天的密信發出去了?”


    “發出去了。”迴答者赫然是昝家派遣過來的靈士級奸細成政。


    雲凡離開龍丹津前,安排人嚴密監視那些奸細,如有異動,及時稟報給劉、柳二老。


    劉、柳卻不耐於雲凡太講規矩,等雲凡一走,三大巔峰修士直接動手,將已經查明的和值得懷疑的高階武者全部控製住。


    沒道理好講,對已經查明的就一句話,‘叛投龍國,可以保命,也不會為奴。死守自己的忠心和名節,很好,一律成全。’


    至於嫌疑者,稍微溫柔一點,要想洗脫嫌疑,可以,放開魂海,讓柳勇搜索一番。隱私被暴露了是吧,比強行搜魂可是文明太多。至於隱私人權等,爬開吧,除了雲凡,東洲沒人講究這個。


    不願意放開魂海,或者不急於洗脫的,也不打不殺,請他們暫住地下室,戰爭結束後再出來。國公府地下,方圓兩公裏的地下室,找個關人的秘密地點,不要太輕鬆。


    柳勇和黎曙本來的計劃是直接人間蒸發,可是劉三辮及時提醒他們,雲凡曾想利用他們傳遞假情報,這些奸細們才留得一命。


    東洲沒有思想堅定的革命者,沒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得到柳勇不暴露他們身份的承諾,他們也就不得不‘自覺自願’地轉為雙麵間諜。隻要原主子不知道他們已經叛變,自己及家人都能安然無恙,那就沒有太大的顧忌。而且,事實證明雲凡真的不會禁錮他們為奴。


    於是,外麵收到的消息就摻雜了太多水份。雲凡派遣新型起重機上路時,還故意留一手,也就是讓他們半途轉道。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龍丹津想讓南國得到什麽消息就是什麽消息。


    雲凡和昝鉦都不知道內奸的變化,各自依靠自己的判斷,發布命令。一條條最新軍令,從青口飛速傳往全龍國。


    天鼎山下集訓營,雲山看著最後一輛軌道車馳出車站,感概地說:“總算趕上了。”


    身邊雲風說道:“是呀,戰局還未失控製,有了這批生力軍,不敢說獲勝,死守的話,把握又大多了。”


    雲山一揮手,好像揮去無謂的感概,“不說廢話了,辦事。我要去龍丹津坐鎮,你這裏可以再次收人進來了,立即開始第三批集訓。


    雲風,培訓之事,你也算是輕車熟路,但還是那句話,嚴謹嚴格,容不得半點疏忽。


    公爺將我們當成自家人,我們就應該將他當成家主。當時願意留下來的一百多人,已人人為官。海量的資源不計成本地砸下來,大家的修全都突飛猛進。我們不敢說今生能夠報答公爺恩典,至少不能有負公爺所托。”


    雲風麵色一正,“隊長,您放心。我也快四十歲的人,知道好歹。我們這些遠房,當年被選拔進雲家衛隊,都覺得是莫大的榮幸。十幾年來,隨著商隊東奔西走,衣食無憂,家人的生計也有著落,滿足得不行了。


    想都不敢想,自從跟了公爺,原來我也能夠當官,原來我也可以晉升靈士,原來我的父母妻兒也可以住寬敞的大房子,享受貴族待遇。人生若此,夫複何求?


    不說其他,就算自私地為了自己的父母妻兒,我們也該拚命守護公爺的國家。既然公爺認我們為族人,那還有什麽說的,我們當然會為了這新立的雲氏殫精竭力,國事即家事嘛。集訓之事,既是家事,誰敢不鞠躬盡瘁。”


    雲山很滿意老部下的態度,“不錯,家和萬事興。風雨同舟,生死與共。”


    雲風揮揮拳,“風雨同舟,生死與共!”


    龍丹津軍部辦事處門口,人頭攢動,都是來報名參軍的青壯。雖然擠得滿滿的都是人,卻也井然有序。彎過來扭過去的長隊不停地蠕動,可見前麵初審的速度不慢。


    龍國征兵,不是誰來都收,必須通過審查。


    審查之嚴,激發了很多人的不滿。這會成為戰時的內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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