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兩城今日的戰局,以龍軍大勝而告終。黔軍在兩城之下,死傷接近一萬,而龍軍僅僅死傷一百多人。


    一天的戰鬥,基本真實反映了目前龍軍的戰力。五百新式軍隊,對上五千人,差不多可以取勝。在對方有了心理準備和物質防備的情況下,人數超過一萬,龍軍必敗。


    戰爭的過程,尤其是西口戰場,差不多反應出客觀的戰力對比,差不多以一當十,這個結果可以接受。如果沒有熱武器,也可以說龍軍能夠以一當十,因為龍軍全部是武者,而其他軍隊隻有軍官是武者。但那個以一當十,就是龍軍拚死五百,可以殺敵五千,而不是五百龍軍全勝五千敵軍。


    雲凡接受戰果,卻對戰爭的收尾感到匪夷所思。


    圍在沙盤邊的眾人被雲凡驚動,都奇怪地看著他。


    雲凡擺擺手示意沒事,同時對滑勉使了個眼色。滑勉心領神會,轉身出去。他去找平波和雲仇,查清到底怎麽迴事。


    一會兒,廣薇領著兩人走了進來。


    跟她容貌相似的美婦人,不用說,肯定是她姐姐。而前麵傲然穩步而行,稍顯瘦弱的華服中年男子,當是她姐夫,黔王祖立的二公子祖承。


    祖承臉上微露不悅之色,似乎不滿意於雲凡沒有出門迎接他。


    雲凡跟他相互打量,都沒有先開口,都在等對方先見禮。


    廣薇了解雲凡,越是身份尊貴者,雲凡越不喜歡,像是草根那種仇富仇官的廉價傲骨。


    廣薇急忙介紹,“公爺,這是我大姐夫祖承,這是我大姐廣玦。姐夫,姐姐,這是我們定國公雲公爺。”


    雲凡點點頭,“歡迎二位,坐吧。”說完徑自坐下。


    祖承盡管滿臉不樂意,也隻好隨意抱抱拳,坐在雲凡旁邊的椅子上。廣薇廣玦站在一旁。


    雲凡先對廣薇說:“怎麽站著,坐,都坐。”


    廣薇聞音而動,拉廣玦去坐。


    祖承卻說:“讓她們站著就好。”廣玦於是不敢坐下去。


    廣薇也沒說什麽,這種場合一般確實沒有女人的座位。


    雲凡不爽快了,“站著怎麽說話,坐。”還一招手,曆言隨即走過來坐在雲凡另一邊。


    雲凡的意思是,站著的話,有事也不用說了。


    祖承麵色一變,以為是雲凡故意給他下馬威。


    廣薇卻知道不是,跟祖承解釋道:“國公眼裏,男女平等,而且提倡女士優先。讓女人站著,國公坐不住的。”


    祖承的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麽又忍住。畢竟世家子弟,不是草包,馬上平複心情,帶有笑意地說:“雲公爺別具一格,早有耳聞。嗬嗬,這是在下的不是。”廣玦這才坐下。


    雲凡不由高看祖承一眼,瞬間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能屈能伸,看來也不是易於之輩。


    雲凡說:“二公子既然沒走官方渠道,那麽我也就當時私人會麵了。隨意一些才好說話,二公子莫怪。”


    祖承馬上說:“哪裏哪裏,這樣好。我沒走官方渠道,是有機密事想跟國公商議,你看?”眼睛向其他人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讓雲凡遣散眾人。


    雲凡卻揮揮手,“無妨,事無不可對人言。二公子盡管說。”


    祖承被噎了一下,“嗬嗬,看來都是公爺親信。那好吧,我就直說了。我來拜見國公,是希望盡早結束你我兩家的爭端。


    我國跟南國是死敵,而您跟昝鈺有私仇,我們本應是天然盟友,沒必要兩敗俱傷,白白便宜了昝家。”


    雲凡應和道,“那到是。不過戰爭是黔國挑起的,我們隻是自衛。”


    祖承笑道:“我們就不必糾纏起因了,那將是漫長的扯皮。我來是為了此事的結束。”


    雲凡以手示意,“請說,您有什麽良方。”


    祖承正言道:“我軍可以不進攻龍國,而是自黔州北部,突襲瓊州北部和建州東部,將南國攔腰截斷,東西隔離。


    我們另派遣大軍,進擊梧州。東西夾擊,全殲昝鈺,一舉奪取南國的梧州和建州。”


    雲凡聽了半天,不明白跟自己有什麽關係,“你們跟昝家想怎麽打就怎麽打,跟我的關係好像不大吧?”


    祖承說道:“怎麽沒關係呢?你隻要賠付我國一萬枝‘神槍’,我軍就立即停止對龍國的攻勢,轉而進攻你的仇敵。你們也不用擔心西路安全了,可以全力對付東邊的昝軍。”


    雲凡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祖承,“你確定沒有說錯?”


    祖承洋洋得意,“我說到做到,你賠付的‘神槍’一到,我軍立即起程北上。”


    “嘿,嗬嗬。”雲凡傻笑,“是我傻還是你傻。賠付?憑什麽?一萬枝,你知道一萬枝多少錢嗎?哼哼,有意思,真有意思。”


    祖承還沒領會雲凡冷笑的意思,“要是拿不出一萬枝,我可以作主少一點。”


    雲凡懶得跟祖承廢話,對廣薇說:“你姐夫是不是太勞累了,還是受了什麽刺激。帶他迴去休息吧。哦,順便說一聲,今天西邊兩城都爆發了戰事,黔國死傷一萬多,丟盔棄甲地退兵了。我還在想,來而不往非禮也,是不是讓一野和二野去黔水對岸溜達溜達。”


    祖承猛然變色,“不可能,二十萬大軍,不用打,就是一人射出一箭,也足以填埋了你那兩座小鎮。被擊退了?您開玩笑吧。”


    雲凡將密信隨手丟給祖承,“這是我剛剛收到的戰報,那時還不知道你的尊駕到了,不會事先作假。看看吧。”


    祖承顫抖地打開,看完後麵無血色,嘀咕道:“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


    雲凡揮手讓廣薇帶已經有些不正常的祖承出去,對這種自我優越感十足的世家公子,雲凡連一點好感都欠奉。


    廣薇和廣玦扶著祖承往外走。祖承還在嘰裏咕嚕地念叨,“不會的,不可能,絕不可能,雲凡騙我······。”


    雲凡將自以為是的祖承丟在腦後,集攏大家迴到沙盤邊上。


    還沒開始,大家都問西邊的大勝是不是真的。雲凡肯定地說:“千真萬確,殺敵近萬,自損百餘。黔軍全線退卻。”


    眾人立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唿。


    稍後,雲凡抬手示意安靜,“沒必要太興奮。我軍采取精兵戰略,死傷一百多人,全是勁士和知士。黔軍即使傷亡近萬,但是百分之九十九是力士。死傷的勁士和知士未必有我多。而且雖然大勝,但結局怪異。緣由還在調查中。西麵暫時無恙,也不一定就徹底安全了。我們先將它放在一邊,還是探討一下青口之戰怎麽打。”


    大家隨即指點著沙盤出謀劃策,不像龍丹津的戰前會議,由雲凡一個人唱獨角戲。這次有明虎,雲慧等大膽發言,其他人也被帶動,七嘴八舌地爭論起來,場麵很熱烈,不過全是怎麽防守的戰術。


    雲凡鼻子哼了幾聲,大家都靜下來等他說話。


    雲凡說:“換個思維吧。我這次不守了,準備進攻。說說,怎麽攻出去。我的野心不大,打下青城吧,將國境北擴一百裏。”


    所有人都是一驚,龍國軍隊數量少,全力防守都捉襟見肘,怎麽進攻?


    隗空結結巴巴地說:“攻···攻···,您是說我···我們打出去?”


    雲凡自信地說:“怎麽啦,不敢相信?既然人家可以攻打我們,我們為什麽就不能打出去?”


    源於一直對雲凡的信賴甚至崇拜,大家都相信雲凡不是開玩笑,情緒一下就高漲起來,何況有唯恐天下不亂的雲慧在,沙盤邊上,大家馬上就進攻戰術研討起來。


    話說走出營地的祖承,慢慢清醒過來,問廣薇:“小妹,你覺得雲凡說的是真的嗎?”


    廣薇沒有絲毫猶豫,“當然是真的,我們公爺從不撒謊。”


    祖承很不高興,冷冷地說:“喲嗬,你們公爺。龍國殺了我們一萬多人,你就沒有一點心痛?”


    廣薇說:“是你們先挑的事,自己上門送死,怪誰。”


    祖承大怒,一巴掌扇向廣薇,“養不家的東西,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廣薇今非昔比,早已是勁士高階。祖承雖是知士,但畢竟沒運起功力。


    廣薇靈巧地避過祖承的巴掌,“住手,你再敢打我,小心你走不出龍國。仙路堂的人來龍國,隻是打傷一個奴隸,就被公爺當場擊倒,差點殞命。我是龍國官員,站在龍國立場有什麽錯。你再敢打我,我就告訴公爺了。”


    祖承不信,但也不敢動手,“我堂堂黔國王子,別說打你一個女人。你信不信,我隻要給予雲凡一定的好處,將你要迴來也就一句話。”


    廣薇像個驕傲的小雞,昂著頭說:“不信。公爺早就說過,從不拿女人做交易。別說你隻是黔國王子,就是世子甚至黔王,公爺都未必會看在眼裏。告訴你,石悅的侄子石宣,在徽州鬆江郡欺辱曆小姐侍衛畢音一事,你知道吧。公爺為此去信嚴詞譴責,並保留報複的權利。你不至於以為你比石悅的麵子還大吧?”


    世子二字讓祖承心中一冷,他驀然醒悟自己錯了,而且特錯大錯。他犯了所有東洲高層一樣的錯誤,沒到過龍國以致並不真正了解龍國,一直沒把龍國和雲凡當一迴事。


    不管看不看得起,自己來龍國的目的不是鬥氣,是為了立功的。


    世子之爭,功力上差距不是太大時,那就唯有辦事能力上見分曉。


    自己因為廣薇這個優勢才得到這個機會,怎麽衝動得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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