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仇為雲凡解惑道:


    “我本孤兒,為老國公收養才僥幸活了下來。


    老國公跟您一樣,心地仁善,收養了不少我這種流浪兒。


    他老人家不但精心培養我們,還給我們安家立業,比親生父母做得還好。


    二十年前,我在軍中任職。那個晚上,正在跟一幫兄弟喝酒。這隻白貂突然竄進來,帶來驚天噩耗。”


    話音頓住,雲仇摸著白貂,陷入迴憶。


    “如果不是這隻通靈的白貂,我等兄弟也早死了,所以我說姓婁的死了二十多年。


    這貂兒是我一次在山上狩獵,意外撿到的。它當時受了很重的傷。


    我把它抱迴去好生醫治,後來發現竟然是一隻靈獸,可以聽懂人話。我就把他送給了義父。


    那晚,義父將一封信綁在貂肚子下麵,讓它來找我。信上隻有兩個字‘快逃’,這樣我等才得以偷生。”


    靜默半晌,雲仇又繼續說:“我等兄弟隱姓埋名,遠走他鄉。


    大家一商量,都覺得就此逃避,愧為人子,愧對公國大恩,何況我等家人竟先後因各種意外死個幹淨。


    用腳趾都可以想明白,必是那幫兇徒所為。


    如此大仇不報,活著豈不是跟畜生差不多。


    於是決心以報仇為餘生唯一的目標,就當自己已經死了。


    我們全部改姓為雲,我叫雲仇,其餘的從雲一到雲廿七,共二十八人。


    暗中建立風雨樓,一邊發展力量,一邊追查西溪驚變的元兇。


    我等在軍中本就是精銳,慢慢地,把風雨樓做得越來越大。


    兇手的線索也找到一些,不過都是一些不大的幫會的首領。使遍手段也拷問不出更多消息,估計那些人也隻是聽命而行,是真的不知道誰在操控。


    不過通過有限所得,細細分析,隱隱指向萬靈會,還有就是雲家。”


    “好了。”雲凡止住雲仇的話,“我知道你的來曆了。那麽,你來找我幹什麽?有話直說。”


    雲仇理所當然地說:“輔佐您一統東洲。”


    “哈。”雲凡嚇了一跳,“我還沒那麽生出大的雄心,你就確定我能一統東洲。還有,你們發展了二十年,勢力應該遠大於我,何必輔助我呢,自己幹不是更好?”雲凡不會幼稚地認為自己是雲瀚的外孫,這些人就會對自己忠心。


    雲仇按屬下的禮節,雙手托起一本賬本一樣的東西,獻給雲凡,“我知道您現在還信不過我,但我們絕對值得您毫無保留的信任。我們絕對不會做一絲一毫對您不利的事。


    這是風雨樓各地的據點和人員名單,算是請求信任的保證物,憑此,您可以在一日之內,覆滅整個風雨樓。”


    雲凡沒接,“不做傷害我的事,我信。你們二十年不懈地為外公報仇,都是知恩圖報的好漢子,都是義字當先的熱血男兒。但這不是你們輔佐我的理由。”


    實力龐大的風雨樓,堪比天上突降大餡餅。不搞清楚來龍去脈,雲凡不敢下口。手下已經太複雜,再加一個勢力龐大的進來,禍乎?福乎?


    雲仇隻好繼續解釋,“我們活著的唯一目的是報仇。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追查分析,我們明了了一些以前沒有關心過的隱情,就是我開始給你分析的天下局勢。


    我們也漸漸明白,國公之仇,不是殺幾個元兇就算報了的。


    我們開始試圖摧毀導致國公之死的體製。


    可是,我們見不得光,不可能自立一國。而且,我們的力量遠遠不夠。


    那就隻有找一個人輔佐了,反正隻要達到我們的目的就行。


    東洲雲家涉嫌,我們不可能跟他們來往。至於其他人,是絕對不願摧毀他們自己賴以生存的體製的。


    這時候,您的出現,可謂天意。


    從千障原伊始,到現在,我一直在觀察您是否值得我們全力輔佐。


    本來還想繼續觀察一陣子,但今日幹超急不可耐地打聽立國大典,我不敢再等了。別到時侯,在您輕信手下的疏忽中,好不容易凝聚非一點勢力,被各家暗中瓜分了。”


    雲凡點頭,“我確實有點疏忽。還是說正題,第一,我不一定跟其他各國或九大開戰。第二,我的誌願和我外公也不一樣。我可不會扶持一位皇帝出來,從而給自己戴上一副枷鎖。這些事要先說清楚,以免以後產生齟齬。”


    雲仇笑了笑,“您就別瞞我了,開戰是一定的。您跟我一樣,絕不可能放棄仇恨。隻要你跟昝家一動手,再想刹住腳,可能就由不得你了。


    至於皇帝,我也不在意。我還沒死板到拿自家兄弟的命,去給別人做嫁衣。


    我要的很簡單,就是讓老國公和我們的敵人達不成他們的意願。”


    雲凡準備接受雲仇的投效,不是他這麽簡單就輕信了雲仇,是因為柳勇給他傳音,此人所言,句句屬實。


    巔峰修士的神識,那可是比測謊儀準確無數倍的。修士以下,誰都避不過。


    如果一個修士有意,完全可以做到讀心。當然,被讀者,其功力必須遠低於施法者。


    “好了,你將名錄收起來吧。”


    雲仇麵色一變,“您還是不相信我?”


    雲凡拍了一下雲仇的肩膀,“就是相信你,我才叫你收起來。


    我隻有一個腦袋,兩隻手,再能幹又管得了多少事。


    風雨樓依舊,你還是繼續老樣子。


    跟我不公開黎爺爺來了龍丹津一樣,我總得留幾手底牌,不能讓人把我一下就看透了。你們就是我的底牌。


    龍丹津不安穩的事,我會處理。


    過幾天,派幾個信得過的手下來,我讓監察院招人,順勢納入其中。監察院不僅要監管國內,我還準備建立一支監控國外的隊伍。與你們一明一暗,為我及時監控東洲的風吹草動。”


    雲仇單膝跪地,行投效大禮,“謹尊公爺令。”


    雲凡把他扶起來,“你觀察了那麽久,應該知道我不喜歡這些俗禮。待之以誠,相交在心。忠不忠誠不是看表麵。”


    雲仇也就不強求,跟雲凡約定聯係方式後,悄然消失於夜色中的叢林。


    雲仇走後,二老靠近過來,兩隻豹子卻沒有。


    柳勇說:“雲仇所言,確有其理。你打算怎麽辦?”


    雲凡歎道,“是該理一理了,不過問題還不算太嚴重。


    馬上要到黎爺爺那兒去,必須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沒時間跟他們磨合。


    辦法嘛,無非淩之以威,施之以恩,再不行,那就······。應該還不至於到那一步。以威迫之都不急,該兌現一些我的承諾了,別讓人以為我說話是糊弄人的。


    爺爺,你去奶奶那兒把她煉製的丹藥帶迴來。除了你們三人自用的,都拿來吧,先籠絡一下人心。


    有黎爺爺隱匿功力跟在我身邊,安全無礙。”


    柳勇輕快地答應,反正隨便孫兒怎麽幹,他都不會反對,管理方麵出不上力,跑腿沒問題。


    黎曙卻不幹了,不是為了辦事,而是為了稱唿,“凡兒,不行不行,你喊他爺爺,喊我黎爺爺,那不是分出親疏了嗎?”老孩老孩,老人有時就跟孩子差不多,喜歡計較。


    說是玩笑,也半當真,還必須就此事想個辦法,不然也算一個小小的隱患。


    雲凡含笑說:“那您說怎麽喊?”


    黎曙道:“我不管,反正不能有分別,要不都喊爺爺,要不喊他也加上姓。”


    喊柳勇時加上姓,不要說柳勇不幹,雲凡也不習慣。都喊爺爺,又容易造成混亂。


    雲凡想了一下,“黎,呃,兩位爺爺哪個大?”


    黎曙焉了,這一點比不了,他起碼比柳勇要小二三十歲。


    雲凡對二老說:“我要是這樣喊,您們看行不行,大爺爺,二爺爺。”


    柳勇微笑,暗讚孫兒機智。


    黎曙樂得一顛一顛的,紮耳撓腮,配上不高的身材,像個好動的猴子,“這個好,這個好,喊幾聲聽聽。”


    雲凡不得不滿足老人家怪異的癖好。


    解決了一個麻煩,又來一個麻煩。


    準備迴去時,雲凡沒看見二豹。意念一掃,大吃一驚,它們隱蔽處正在做最原始的運動。


    “嗨,嗨,你們不能···。”雲凡縱身就要衝過去阻止。


    柳勇一把拉住,“你幹嘛。”


    雲凡著急地說:“它們是兄妹。”


    柳勇說:“兄妹怎麽啦?”


    雲凡奇了,“兄妹怎麽啦?兄妹怎麽能幹那事。”


    柳勇也奇了,“它們又不是人。隻聽說獸類血脈越純種越好,沒聽說過不能近親交配吧。”


    雲凡暈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對不對,問黎曙,“二爺爺,您知道嗎?”


    黎曙搖頭,誰沒事去研究獸類能不能近親結合這種破事。


    不管怎樣,打斷正在進行的那種事有點不人道。雲凡鬱悶地等候那兩貨雲收雨歇。也怪自己,還是疏忽了,沒關心到。豹子六七歲了,該算是成年了,怎麽就沒早點多抓一些豹子迴來備著。


    良久,兩隻豹子擠擠挨挨,磨磨蹭蹭地過來。


    雲凡叱道:“你們怎麽能做那事?”


    雲幻疑惑,“什麽事?”


    雲凡吼了出來,“****。”


    雲影驀地舉爪蒙麵,“壞了,老大知道了。好羞羞。”


    雲凡一頭栽倒,這......他大爺的,這還是豹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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