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本想將此事交給嫂子自己處理,可見嫂子讓秀菊跪在地上,打罵了半天,最後的意見竟然是想將那丫頭遣迴顧家去就算完了。。顧庭芳說那丫頭是家生子,爹娘都是父親母親跟前得用的人,得給那兩個奴才麵子。

    安然又問娘親此事該怎麽辦,顧宛娘更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她覺得既然是顧庭芳的人,人家老子娘又在顧家當差,當然得給幾分麵子才行,送迴去讓嫂子做主給配個人就是了。

    安然知道娘親向來缺少主見,本來也不指望她能有什麽辦法。可是,她覺得就這樣把秀菊送迴去,實在太便宜她了,起不到警示作用。安然讓暫時將秀菊關起來,等她跟嫂子商量好了再去處置。

    顧庭芳聽安然的意思是要給她做主,殺雞儆猴的,倒也幹脆,直接將秀菊的賣身契找出來給了安然,說:“妹妹也知道嫂子向來是個沒主意的。妹妹看怎麽好就怎麽辦吧!不管是打是殺,嫂子都沒有意見。”

    安然捏著秀菊的賣身契,無奈歎氣。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她怎麽好管哥哥房裏的事情?可嫂子娘親不給力,沒辦法,看樣子還得自己親自來啊!

    就這麽一拖,就拖到了下午,王靜媛來了。

    王靜媛聽了這事,輕笑道:“不過是件小事,以後你執掌王府,這樣的事情多不勝數,我是怎麽教你的?今天你就處置了她給姐姐瞧瞧,看你能不能出師了。至於那什麽名聲也就看你的手段了,你要是手段高,看哪個活得不耐煩了敢出去嚼舌頭?”

    安然想起這些天來王靜媛的教導,知道第一個犯事的絕不能輕易饒過。可直接打殺了,她覺得還是太重了,心裏過不去;可要是留著一個心懷怨恨的丫頭在家裏,也不安全;發賣出去吧,又擔心她出去亂說。別的都不怕,就怕哥哥到家裏來過的事情傳出去會惹麻煩。

    安然想了想去,決定用藥藥啞了她再賣出去。到時候交代人牙子將她賣遠些,這丫頭又不識字,就不怕她泄漏消息了。

    安然存了心要殺雞儆猴,想起楊彥說過她身邊有暗衛保護,如果有急事,可以聯係他們。因此她迴道自己房裏,連玉蘭都沒讓跟在身邊,然後按照楊彥信中的教導做了一個前世很熟悉的“wc”的手勢,果然就有一名暗衛也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跪在她麵前道:“屬下初七,請主子吩咐!”

    安然直接道:“幫我找一瓶啞藥來,急用。”

    隻見初七二話不說,直接從自己的隨身包裏摸出一個小瓶子來

    放在安然麵前的幾案上,迴道:“一瓶可用三次。”

    安然想不到連啞藥都是暗衛的必備,驚訝了一下,不知道暗衛都隨身帶著些什麽東西。想到這裏,她的目光在初七的隨身包上掃了一眼,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好奇心。嗯,今晚寫信問哥哥好了。

    安然接過藥瓶子,對著初七點點頭,微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吧!”

    說完,安然細細盯著初七,隻見他迅速起身,噌地一下就不見了。安然不好意思到處找,隻能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來,出門去前院偏廳處理那個丫頭。

    按照她之前的吩咐,家裏沒有差事的奴婢都到了。

    秀菊老老實實跪在地上,其他下人低著頭站在兩邊,安然來之前竊竊私語,安然一到便安安靜靜地站好,等著看她如何發落秀菊。如今安齊成了平王府的主簿,又年少英俊,家裏覬覦他的奴婢其實不止秀菊一個,隻不過秀菊近水樓台先動手罷了。如今大家都等著看姑娘如何處置,要是打罵一頓最後卻能當上少爺的姨娘,那也值了。

    安然施施然在主位上坐下來,等氣息勻了,又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這才開口道:“事情很簡單,也查問清楚了。大少奶奶身邊的丫頭秀菊,不敬主母在前,欺瞞大少爺在後,於昨夜在外書房自薦枕席妄圖勾引大少爺。大少爺立身端正,嚴詞拒絕,今早特意交代說這樣的奴婢趙家絕不能留。”

    下人們聽到這裏,心便開始抖了,看來大少爺那邊的路不好走啊!這就要趕出府去了?不得不說,因為安然向來待人寬厚,有良心的下人自然是感恩戴德,可那些沒有良心心思不正的下人卻以為這位管家的大姑娘善良可欺。像秀菊,作為顧庭芳的陪嫁丫頭來到趙家,處處都高人一等,安然也沒怎麽管她,她就越發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秀菊聽到這裏,以為安然要把她趕出去,立即求饒道:“請大姑娘開恩!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頭,姑娘不能把奴婢趕出去……”

    安然淡然一笑,故意拖長了調子道:“哦?你還知道自己是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頭啊!你倒是說說,像你這樣背主的丫頭,姑娘我該如何處置才好呢?”

    秀菊看著安然臉上淡然的笑意,想著姑娘向來心善,下人打壞了東西,事情沒做好也不過說幾句,並不像別的人家動不動就打罵扣月銀,便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來,苦苦哀求道:“姑娘,奴婢是大少爺房裏的人,奴婢和大少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大

    少爺已經看過奴婢的身子了,奴婢這輩子生死都是大少爺的人了。請姑娘開恩,成全了奴婢對大少爺的一片心意吧!姑娘,奴婢求求您了,姑娘要是把奴婢趕出去,奴婢就隻有一死了……”

    偏廳裏其他人聽秀菊這麽說,都不禁暗自罵秀菊不要臉。但如果大少爺真的看了秀菊的身子,隻怕還真的要收了這丫頭了。

    安然聽了,卻是冷笑一聲,嘲諷地看了秀菊一眼道:“你的邏輯真真好笑。難道你自己到大街上脫了衣服讓人看,卻還要街上看過你身子的男人對你負責不成?自己立身不正還妄想要挾主子,你真當我趙家好欺負是不是!”

    眾人一聽,可不就是這麽迴事嘛!這是錯不在大少爺,怎麽能要挾大少爺負責?

    秀菊一聽,就知道這招在安然麵前不好使,她想著安然在合江縣已經沒了名聲,如今到了京城,年紀又大了,還沒有親事在,應該很在意自己的名聲才對,又語帶威脅道:“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是不要管兄長屋裏的事情比較好,不然傳出去對您的名聲不好。奴婢是大少奶奶的人,姑娘隻管將奴婢交給大少奶奶處置就是了。”

    其他下人一聽,也不禁偷偷打量安然的神色。認真說起來,此事姑娘真不應該過問的。不過,秀菊也太大膽了,她竟然敢威脅姑娘!

    安然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厲聲道:“竟然對主子大吼大叫,還敢威脅主子,看來我平日裏真是對你們太好了!來人,給我掌嘴二十!”

    安然一聲令下,一旁站著的三個婆子就幾步過去,兩人按住秀菊,另一個舉起巴掌劈裏啪啦就給了秀菊幾個耳光。

    秀菊挨了打,卻還是倔強地瞪著安然,滿臉的不服氣。

    看看,這就是升米恩鬥米仇了。安然暗自感歎,雖然人應該有一顆善良的心,但也不能對人太好了,不然人家就得寸進尺了。

    見秀菊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安然冷笑一聲道:“你就是篤定了大少奶奶仁慈,不會重重的罰你,說不定還能成全了你是不是?可惜,本姑娘平日裏雖然待人寬厚,但對於那些背主的奴才卻是深惡痛絕的!你們最好都收了那等見不得人的心思,別說秀菊這事沒成,就算成了,下場也是一樣!在趙家,一切本姑娘說了算!今日本姑娘就訂下趙家的家規——女不得為妾,男不準納妾!就是大少爺,也得聽我的!”

    二十個耳光過後,秀菊雙頰都高高地腫起來,她的氣焰也總算下去了。安然不管家裏的下

    人聽了自己的話有多麽震驚,又掏出那瓶啞藥道:“福嬸,綠枝,你們將這瓶藥給她灌下去!”

    眾人不知道安然拿出來的是什麽藥,以為她這是要將秀菊當堂處死,禁不住一個個都渾身顫抖,就是福嬸和綠枝都不敢上前來拿藥。

    秀菊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隨後就衝著安然含糊不清地大聲吼道:“不,姑娘你不能這樣!你這是草菅人命!我不服!我沒做錯什麽,你不能殺我!”

    安然輕蔑一笑,就這點膽識,也想著在家裏作怪?

    “福嬸,綠枝,你們怕什麽?你們對主子忠心耿耿,姑娘我自不會虧待了你們。來,把這藥給她灌下去。放心,吃不死人的。”

    福嬸和綠枝聽說不是毒死人的藥,這才放下心來。福嬸抓住想要逃跑的秀菊,綠枝顫抖地接過藥瓶子。秀菊不斷掙紮,幸虧幾個婆子幫忙死死地抓住她,才沒讓她跑掉。

    福嬸抓住秀菊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來,又捏著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張開嘴。綠枝顫抖地將瓶塞打開,將裏麵的藥水倒進秀菊口中。

    秀菊用力掙紮,一瓶藥大概吃下去一小半。

    安然強忍著心裏的不適,一直看到這裏才擺擺手道:“行了。拖下去先關起來!方嬸,你去找人牙子,一定要將她賣得遠遠的,這輩子也別想迴長安來!”

    接著,安然又冷著臉對那些驚恐的下人道:“今天看在秀菊爹娘都是我舅舅的人,本姑娘這才從輕發落。以後你們誰要是敢做出背主的事情來,本姑娘賜下來的就不是啞藥,而是穿腸毒藥了!都散了吧,迴去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該說的記得管好自己的嘴!”

    下人們戰戰兢兢地散了,安然轉到後麵,拉著王靜媛的手道:“王姐姐,我這麽處置還行吧?”

    王靜媛含笑看著她,輕歎道:“難為你了。你本來是個和善大度的性子,生生給逼成了殺伐果斷。可是你要知道,在王府,什麽樣的人你都能遇到,那些表麵上看著對你百般討好奉承的人或許就是哪家派來的探子,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伺機咬你一口。所以,你不能心軟,要一開始就震懾住他們,這樣你才能少很多麻煩。”

    “多謝王姐姐教導。”安然知道王靜媛這都是為了她好。畢竟王府裏的人太複雜了,哥哥又要爭儲,必須時時處處小心才行,她不能給哥哥拖後腿。

    王靜媛又接著誇讚道:“若是一般的家庭,這樣的小事怎麽處置都不打緊,但你和平王殿下的事情現在可半

    點都暴露不得,不然隻怕會壞事。所以,哪怕是一點小事,你都不能大意。今天的事,你處理得還行,沒給姐姐丟臉!你不知道,我在後麵真擔心你下不去手!好在最後你雖然留下她一條命,卻藥啞了她的嗓子,那丫頭又不識字,應該不會弄出什麽大麻煩才是。好了,不說這個了。來,吹一首曲子給姐姐聽,放鬆一下。”

    安然點點頭,努力將這件事情拋開。取來葫蘆絲,她略遲疑了一下,想起楊彥,便不由自主地吹了一首《真的好想你》。

    曲聲婉轉悠揚,其中的思念之情不言而喻。

    一曲吹罷,王靜媛拉著她的手,眼睛微紅,卻燦然一笑道:“別難過,你們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安然含笑頷首,心裏想著與哥哥前世今生不變的愛戀是多麽難得。現在哥哥每天寫給她的一封情書,每天一件小禮物,她都收撿好了。等以後老了,她要翻出來,在陽光燦爛的午後,泡一杯茉莉花茶,坐在桂花樹下的搖椅上慢慢地翻看,那就是最浪漫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這時,下人才來通報,說錢侍郎家的夫人和少夫人已經來了一會兒了,由太太和大少奶奶陪著,請安然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過去見見。

    王靜媛聽了,微微蹙眉道:“錢大人是吏部李尚書的得意門生,是支持二皇子的重要官員之一,他的長子錢將軍又掌管了北方邊境二十多萬的邊軍,如今已經是二皇子一黨中最重要的勢力。錢家即將迎娶新婦,錢夫人和少夫人這個時候來,多半與你哥哥入平王府為主簿有關。姐姐知道你們兩家是姻親,又是故交,平日裏不來往也不行,不過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心中要有數。平王殿下向來寬宏大量,想來是不會怪你們的,但李尚書可就不同了。”

    安然點頭道謝。這些事情她自然是懂的。

    王靜媛見趙家有客人,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簡單交代了安然幾句就告辭迴去了。

    安然將王靜媛送到二門,看她上了馬車,這才迴轉去娘親的院子見文夫人和李氏。

    “姑娘來了!”門口的丫頭打起簾子,安然進去,先見過娘親和嫂嫂,而後再給文夫人和李氏見禮。

    “快起來。”文夫人一臉慈愛地拉著安然的手對顧宛娘道,“這丫頭小時候就聰明伶俐,可愛得不行,現在長大了,越發能幹了,都能幫著娘親和嫂嫂管家了。”

    李氏接過話輕笑道:“可不是,我呀就喜歡趙家妹妹這大方爽利的性子。對了,半下午的

    ,妹妹剛才忙什麽去了,趙太太和大少奶奶都不肯跟我們說呢!”

    原來,文夫人和李氏過來也有一會兒了,卻見家裏下人都沒幾個,連上茶都是顧庭芳親自去泡了來的。文夫人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安然將下人們叫過去了,說是在處理一件要緊的事,但到底什麽事顧宛娘和顧庭芳又不肯說。

    如今李氏這麽坦然問出來,安然不答倒是不好。

    安然輕輕一笑道:“說起來都不好意思,也是我年輕沒有經驗,心又軟,平日裏對下人們管教不嚴,導致嫂子身邊的丫頭對主子不敬。娘親和嫂嫂心腸軟,說不得隻好由我來做這個惡人了。”

    文夫人聽到這裏,就知道她們問了不該問的,立即把話題引開道:“聽說齊哥兒進了平王府,現在是平王殿下跟前的紅人了。倒是要恭喜趙太太了,齊哥兒入了平王殿下的眼,以後肯定是要飛黃騰達了。”

    顧宛娘滿臉喜色,卻還是謙虛道:“哪裏,哪裏,齊哥兒不過是個從九品的主簿罷了,在夫人麵前算得了什麽?夫人家的銳哥兒年紀輕輕都是大將軍了,那才叫前途才不可限量呢!以後定然會封侯拜相的!”

    這話文夫人愛聽,可是她來不是來聽別人吹捧自己兒子的呀,便硬生生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也有還幾個月沒見過齊哥兒了,那孩子真是越來能幹了。趙太太以後就等著享福吧!嗬嗬……也不知道齊哥兒是怎麽得到平王殿下賞識的?聽說平王殿下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封了三位主簿呢!”

    安然一聽就知道文夫人的來意了,果然跟王姐姐說得一樣,是為打探消息來了。

    安然擔心娘親說錯話,便搶在娘親之前迴道:“是哥哥在國子監認識的王家七少爺引見的。平王殿下說哥哥的字寫得還不錯,讓幫忙抄寫一下文書罷了。哥哥還年輕,哪有什麽本事讓平王殿下看重的。”

    文氏一聽安然這麽說就知道隻怕問不出什麽來了,便對李氏使了個眼色。李氏隨即便起身拉著安然道:“上次看你屋裏那副字挺不錯的,妹妹不介意帶嫂子再去看一眼吧?”

    安然還能說什麽,隻能起身帶著李氏往自己院子裏去。

    安然其實挺喜歡李氏這個堅強不服輸的性子,再加上心裏多少對她有些愧疚,言語間對她多有開導,兩人這幾個月見了好幾次,倒是挺談得來的。

    安然知道李氏有話要跟自己說,便沒讓玉蘭跟著進屋,請李氏坐下以後便自己親自給李氏倒了茶。

    李氏也將自己的貼身丫頭留在外麵,這才拉著安然的手道:“你向來是個最聰明不過的,嫂子也不跟你繞圈子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和婆婆的來意吧?”

    安然點點頭,輕笑道:“是為了我哥哥進平王府的事情吧。我知道錢大人是李尚書的門生,是安王殿下的人。現在安王殿下和平王殿下在朝中是對立的。”

    李氏雖然也知道安然聰明,卻不料她小小年紀,竟然什麽都懂。既然如此,李氏也就開門見山道:“你都知道就好了。昨天我公公被李尚書找了過去,問了大少爺的事情,我公公聽說大少爺進了平王府很吃驚,記得以前大少爺說過不會參與皇子爭鬥的,如今……唉!聽公公說李尚書似乎有要對大少爺不利的意思,我公公好說歹說才勸了下來,隻說大少爺年輕不懂事……”

    安然心中震驚,麵上卻絲毫不顯,她感激地拉著李氏的手道:“錢大人對我們一家的照顧,我們一家都是感激的。請嫂子代我們兄妹為向大人說聲謝謝。隻不過……鄉下有句俗語,說‘聰明人不會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嫂子可聽說過?”

    李氏一聽,不由心中震驚。她想了想才道:“妹妹的意思是說,安王殿下勝出的機會不大?要知道我們這樣的小家族不同於八大世家那樣的大家族,他們就算腳踏幾條船也不要緊,不論成敗都不會傷了根本。但我們這樣根基不深的,卻隻有一次機會,一旦上錯了船,船翻了可就全都沒了……”

    安然應聲點頭,仿佛很是讚同李氏的話,但隨後卻輕歎道:“嫂子這話說得不錯。您雖然是李家的姑娘,現在卻是錢家的人了,這話您該勸著錢大人的。”

    李氏被安然說得啞口無言。她原本是勸安然“棄暗投明”的,怎麽卻反而成了安然勸她“迷途知返”?

    許久之後,李氏才歎息道:“我家公公也是一片好意,妹妹難道不擔心大少爺出事?”

    安然拉著李氏的手,從容自信地笑道:“說起我哥哥,我心裏雖然也會擔心,但我更相信,平王殿下不會讓跟隨他的人有閃失的。錢大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我們兄妹都是知道的,所以今天妹妹才會跟嫂子說這些。嫂子你迴去也不妨勸勸錢大人,且不論別的,妹妹隻有一句話奉送——皇上若真有心安王殿下繼位,以安王殿下皇後養子的身份,早就封了太子,哪裏能等到現在?”

    聽了安然那句話,李氏大驚。她越想越覺得安然這話有道理,便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就要起身告辭。

    送走了文夫人和李氏,安然才迴頭問娘親和嫂子:“娘,文夫人都跟您說了些什麽?”

    顧宛娘道:“娘知道,你是怕娘說錯話,將你和你哥哥的事情告訴文夫人吧?娘有那麽笨麽?你們一再交代過,娘心裏時時都記得呢!”

    安然尷尬地笑笑,抱著顧宛娘的胳膊撒嬌道:“人家不過問問罷了,哪有娘想的那麽多?”

    顧宛娘輕輕拍著安然的手,和藹道:“聽文夫人說城外的草堂寺香火很旺盛,娘打算過幾天帶著你嫂子去拜菩薩,你去不去?”

    “草堂寺?”就是鳩摩羅什到長安以後翻譯佛經所在的寺院?安然雙眼一亮,連連點頭道,“要去,要去!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安然知道娘這是帶著嫂子去求菩薩保佑好生個孩子吧?自從來了長安,她也沒出去兩次呢!早就想出去放風了。更何況是曆史上有名的草堂寺,怎麽都要去看看的。

    這天晚上,安然在給哥哥的迴信裏寫了處置秀菊、文夫人來訪以及娘親打算帶她去草堂寺的事情。

    說到底,將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弄啞了,又賣到山溝裏給一個粗魯的莊稼汗當媳婦兒,這事讓從平等自由社會穿過來的安然有點難受。而李氏說李尚書可能會對哥哥不利,她雖然對李氏說的時候一副從容的樣子,其實心裏也擔心。

    這天晚上,暗衛也將趙家出的這些事情上報楊彥。

    淩雲說完,見楊彥仍舊一副淡然的樣子,不由微微蹙眉道:“殿下,趙姑娘說趙家的人,女不為妾,男不納妾。”

    楊彥詫異地說:“你剛才不是說過了?”

    “殿下不在意?”

    “在意什麽?”

    “您就不擔心趙姑娘以後不允許您納側妃侍妾?”

    楊彥笑了,反問道:“這麽多年本王一個人都過來了,以後有了她,又怎麽會要別的女人?”

    “是,屬下明白了!”淩雲行禮退下,心裏不住想著王爺對趙姑娘的看重,不由又調撥了兩名暗衛過去保護這位未來王妃。

    第二天楊彥的迴信說了王府裏興兒妄圖半夜爬床的事,並說了他的處置,最後安慰她說,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她要是心中不忍,就交給他處理好了。

    至於安齊,他讓她放心,說立即派人到趙家負責防衛,以後安齊出門也帶幾個侍衛在身邊。

    楊彥還說,她去草堂寺那天,他也去。他會提前安排好

    ,他們可以在寺裏見一麵。

    安然看著哥哥最後那幾句話,卻忍不住紅了眼睛。

    楊彥最後在信裏麵寫道:

    ——你是哥哥捧在手心裏、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哥哥惟願你永遠幸福快樂,一塵不染。以後,你隻需對著藍天白雲唱歌畫畫就好,所有的陰霾和黑暗都交給哥哥。如果天上下雨,哥哥會給你撐著傘;如果烏雲遮住了眼睛,哥哥會拉著你一起走;如果冷風襲來,哥哥會用自己的體溫暖著你……

    晚飯以後,安齊偷偷問她:“怎麽了?今天殿下在信裏寫什麽了?把你都看哭了。”

    安然想著哥哥的甜言蜜語,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輕哼了一聲道:“才不告訴你!”

    ------題外話------

    今天不知道怎麽迴事,傳到瀟湘的稿子居然木有分段的,箏為了分段就花了好久的時間。

    不說廢話了,今天終於開始恢複正常更新了,箏非常高興。感謝大家這些天對箏的理解和支持,明天如果狀態好,就二更迴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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