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狂奔到府裏了,一看見守門的小廝吳小義,我拉著他劈頭就問:“王爺昨日是否有迴府?”

    小廝被我的樣子嚇得戰戰兢兢地迴道:“王……王爺……昨日並……並未迴府……”

    “唉!”我氣憤地推了他一把,手往王府那大門上狠狠地捶了一拳。

    “小姐!你……你的手……不疼嗎?”青青驚唿。

    到現在還沒有迴府,難不成被關了,然後再押送到皇陵?

    害人害己!害人害己!我是害人害己。

    現在他被我害慘了,如果他要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該如何是好?

    “王……王妃娘娘,王爺昨日沒有迴府,但是方才,在您迴來的前不久,王爺已經進了府……”吳小義的聲音在我怒瞪的雙眼中越來越小。

    “笨蛋,不早說!”罵了一聲後,我便飛奔至離軒。在經過大堂前的迴廊中,撞上了一臉急急的錦繡。

    “王妃娘娘,您可迴來了。王爺正找您呢。”

    “他在哪?”找我?我正找他呢。

    “王爺現正在您的蓮軒等著您呢。”

    蓮軒?他居然會主動上蓮軒去?

    我更顧不了一切,拔腿就跑。

    往蓮軒的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迴,但是從沒有覺得象現在一樣,路象總是走不完似的,恨不能背後插了一雙翅膀,立刻飛到蓮軒。

    終於到了,一進屋,卻是讓我失望了,他人不在。我覺得渾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走了,懊惱地再次狠狠地捶了一下屋門。

    他就是這樣,每次來去都跟陣風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來沒有一聲預告,就連等人,都是這樣,一點點耐心都沒有,真是可惡到家了。

    反過身,我依靠著門,深深地抽了幾口氣,心中泛起萬般地無奈。

    不在我的蓮軒,或許,他迴離軒了。

    當我再次抬步邁上過蓮湖的上蓮橋時,我忽然望見一個青衣的身影正立在觀蓮亭內。定睛一看,是他!他正雙手抱胸,斜依在亭柱上,一臉玩味的樣子瞅著我。

    此刻,或許,再也找不到比辛棄疾的<青玉案>更貼切的言語了: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嘴巴扁了扁,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最後卻換成了一種欣慰的笑容。

    走進觀蓮亭,按正常的理論來講,我應該問他你找我什麽事?或是聽說你受傷了?或是聽說你要去守皇陵了?

    沒有,這些問題,我一個都沒有問,因為我知道沒有事,他不會主動找我的,既然找了我,就肯定有事,問一些不必要的廢話,他肯定也不會迴答我,所以我在等著他問我話。

    “蓮軒似乎沒有失火,你跑的這麽急,也沒見著挺個水桶麽?”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也隻有他了,總是先說些不痛不癢,與主題無關的屁話。若是哪天他和你說話,一開口就切入正題,那就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別人貼了他的人皮麵具,還是他的腦袋不小心被豬給拱了幾下。

    “哦,今日突然覺得手有些癢,想到蓮軒的兩扇門看上去挺結實的,正好替手撓撓癢,力度剛剛好。”潛意默化地被他給同化了,學會了那套與主題無關的屁話式對話方式。

    他笑,不語。

    兩個人就這樣傻不拉嘰麵對麵的站著。他笑,我看著他笑。

    終究還是我先忍不住,開口問了他:“你傷哪裏?”

    他不以為然地嘻笑兩聲,然後正色迴答我:“你看呢?”

    我看呢?我看你好的很呢。我咬了咬唇,就知道自己是多慮了。這個家夥賊精賊精的,印象中的他功夫也是不錯的。他能讓別人給傷著?哈,除非自願的。可我為什麽從齊哥的口中知道他受傷後,就那麽的激動,那麽的在乎。該死的,這家夥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冤家,真是冤家,上輩子不知道是夏之洛欠他的,還是我欠他的。

    “什麽時候走?”

    “三天之後。”難得他會如此爽快地迴答我的問題,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要守多久?”

    “想守多久就守多久。”剛剛才在心中誇他一句,他又開始了。當你是皇上啊,還想守多久就守多久,要真是這樣,你還會去守皇陵麽?那就幹脆把瑞王府一起搬到皇陵去算了,永遠都可以不用出山了。

    “這些日子,若蘭和你在一起麽?自從你消失了幾天後,她也跟著消失了幾天。”被他氣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突然想到了若蘭,他迴府了,若蘭卻沒有,不知道這些日子是否跟他在一起。

    我這一問,讓他嘻皮笑臉的表情終於有了收斂,很快地他應了一句:“很快你就能看到她了。”

    那麽,就表示他和她這些日子都在一起咯?哼,他到是快活,查逃犯身邊還有美人相伴,害我單相思了這麽多天,換來這句,真是嘔死了。

    切!真是讓人搞不懂,能將如此一個善解人意的大美女放在身邊,連查案都隨身伴著,何必還讓人家做奴婢,幹嘛不收了房算了。

    “那麽,祝你一路順風,皇陵之旅愉快!”

    這次,是我先轉頭走了,因為我討厭每次被他丟下的那種感覺。

    雖然心中明白,他根本就沒有喜歡我,但是也不想每次都嚐盡了那種被丟棄的滋味,或許也要讓他嚐一嚐這種滋味。

    迴到房中,將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

    我真是快嘔死了,該問的話一句沒問,倒是問了一堆不相幹的屁話。

    例如,你這些日子跑到哪邊去了,你本事那麽大,一夜之間能查到樊成宗的事,為什麽抓個人要這麽久?例如,你真的是去抓人的麽?還是有其他目的?例如,你抓殘我手時用的熾焰掌,聽花清晨說的神乎其神的,不是挺厲害的麽,怎麽會讓人給跑了呢?例如,是不是你真的放了那些人?例如,你明知道放了那些人會給自己惹麻煩,為什麽還要跑去抓人?例如,抓逃犯根本就不關你的事,你沒事逞什麽強,跑去當捕快,難道羽林軍的人全死光了?還是順天府的人全死光了?例如,為什麽守皇陵會像你說的那樣,想守多久就守多久,再久也會有個期限,那麽那個期限到底是多久?例如,守皇陵會很苦很累麽?到底什麽是守皇陵?為什麽每個人提到守皇陵都會聞之色變?例如,……

    這麽多個例如,為什麽我一個都沒有問出口,還氣地自己跑迴來。

    洛寶,你真是一頭豬啊!

    還有,他到底要和我說什麽,我都不知道。

    這麽焦急的衝迴來,不就是想問清楚情況的麽?為什麽一想到他這些日子和若蘭在一起就受不了,難道真的就象之前對齊哥說的那樣,我真的那麽善妒嗎?

    夏之洛,我好恨你!如果不是你灌輸了你那麽多變態的愛給我,我怎麽會變成這種樣子。夏之洛,我真的是恨死你了!

    單相思,是多麽淒涼而悲哀的一種感覺!那種猶如貓抓,螞蟻般的啃噬著自己心的滋味;那種得不到愛的迴應,又令人錐心的痛苦,試問這世間有幾個人能承受的住的?

    唉,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命,命中注定,不管在哪,都是個得不到愛的人。

    我用被子一把將頭蒙住了,混著未幹的眼淚,迷迷糊糊地睡了。

    次日,我很早就起床了。青青打水讓我梳洗後,趕緊端了豐富的早餐進來,說是我昨晚沒吃,今天要多補一些。暈死掉了,這是什麽邏輯?這個傻丫頭,少吃一頓,是可以這樣補迴來的嗎?

    “小姐,我知道你是為王爺的事著急,但是你也不能食不下咽,這樣身體會弄壞的。”

    “等等,丫頭,誰告訴你我食不下咽的?還有,我哪裏有為那個賤男人的事著急了。”

    此話一出,立刻看到青青那哂笑的表情。靠,這死丫頭!為他著急的事不假,但是和吃不下飯有什麽關係。“小姐,要不咱們去大相國寺求個平安符吧。這樣也可以保佑王爺平平安安的早日迴來。”

    “不去。”求符?有沒有搞錯?幹嘛要為他求符,死活關我屁事。切,要求,讓那些想替他求的女人去求好了,求那種土哩吧嘰的東西。古代人就是迷信,對著那一尊尊的菩薩,叫我念念有詞,我還念不出來呢。

    ……

    後來不知怎麽搞的,我還是被青青給拖了出來。

    說白了,洛寶,你認了吧,其實是你自己想求而已。

    “青青,這大相國寺,還有多遠?”吼!下次再也不要幹這種事了。

    坐了個馬車,屁股都要顛散了。出了城,又繞了很遠,來到一個不是很高的山,什麽什麽山腳下。還要爬山?我快要暈死了,自從來到這裏,我可是好久好久都沒有運動了。以前嘛,還可以經常去打打羽毛球,練練乒乓球,甩甩網球,搞搞健身器材,玩玩真人cs,再bt的還能去投投藍球。雖然也會去爬爬山,但是我那可是武裝整齊,低頭神視身上的這身衣袖寬大,下擺奇長,還有腳下的這雙布鞋,我那個汗啊……

    “小姐,你從來都沒有來過大相國寺上過香嗎?”青青很奇怪的望著我,貌似我是個火星人一樣。

    夏之洛,本來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要她來給菩薩磕頭,還不如直接給夏仲堂磕來得快些,貌似除了小的時候和她娘有上過香之外,之後就沒有去過這些地方。

    說句實在話,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奇葩!行為舉止與常人絕對不一樣,絕對的逆向思維方式,絕對的火星人。

    要命的以老牛拉破車的速度攀爬著,突然一個老太太從我身後“咻”地一下,躥到我的前麵,然後,“咻咻”地躥地不見人影了。暈啊,我連一個老太都比不過,真想找塊豆腐撞死了算了。

    好不容易,看到廟身了,估計要到了,真是要謝天謝地。

    稍稍停了下,打開扇子才搖了兩下,驀地,被連著幾聲“讓開讓開”兇巴巴聲音的主人給推向一邊。還好沒有被推倒,本來想要發作,但轉念一想,倒要看看到底什麽人比夏之洛還要囂張?

    轉頭一看,是兩頂簡易擔架似的轎子,上麵還分別坐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其實到底是不是美女我也不能確定,因為此兩人皆以麵紗遮麵,看不清容貌,但看衣著打扮身形等,應該是哪個官家或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

    那兩個開路的,簡直就是狗仗人勢。長的那麽醜,還好意思出來嚇人,切!

    兩美女的裙帶從我眼前就這麽的飄過,傳來陣陣兩種不同的香氣。好香!好好聞哦!雖然不能和chanel no.5相比,因為我對chanel no.5有種bt的著迷,bt到聞多了可以辨別出前中後味。曾有損友取笑我說,如果哪一天武警部隊招聘輯毒犬,你正好可以去應聘。

    咦,這兩種味道好熟悉,好象在哪裏有聞到過。

    唉,還是趕快爬山吧,再不然天黑也到不了。

    “青青啊,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可以坐轎子上來的?”爬山真的很累哎。

    “公子,依據之前你的作風,我以為你會很樂意用爬的……”

    “……”

    青青用她那雙清澈又無辜的眸子望著我,唉,真是敗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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