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周圍都好冷啊。為什麽我的四肢都不聽大腦的使喚,我的眼睛好累啊,我好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可是我閉不上啊!


    母親從急診室出來的時候躺在病床上,手上掛著吊瓶,醫生用一種十分厭惡的表情看著父親,這個時候的父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彌補自己的過錯,要是道歉有用的話相信他此刻都願意跪在地上向母親表達自己心裏的歉意。


    可是此時的母親緊閉著眼睛看著另外一邊,不論父親怎麽道歉也不願意看他一眼,其實她記恨的根本就不是那張砸過來的桌子傷到了自己,而是如果不是當時母親反應快,我可能就已經命喪黃泉了,想到這兒,母親的眼淚也出來了,沾濕了病床上的枕頭,輕微的抽泣聲讓父親心裏的愧疚又增添了幾天。


    送到太婆那的我哭了整整一晚上,雖然當時的我好像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懂,但是我好像感受到了母親的痛苦,雖然我沒有記憶,但是我堅信當時看到母親受傷的時候心裏一定像被尖刀刺穿一樣疼痛,所以才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太公和太婆也沒有睡好覺。


    天知道這一晚上是怎麽過去的,黑夜襯托了整個家庭深入骨髓的痛苦,眼淚了充斥了這怎麽也熬不過去的一個晚上。


    當時好像有很多人住院,也因為母親來的比較晚,醫生逼不得已收拾了一個很偏僻的病房出來給母親暫時呆著,這個房間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在這樣炎熱的季節卻讓人覺得有一絲涼意,母親因為傷心而沒有去在意,倒是敏感的父親一直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父親一晚上也沒有合眼,他要盯著母親的吊瓶隨時叫醫生來換藥,但即使這樣也沒有博得母親一點點原諒,她一直都合著眼強忍著背部傳來的疼痛,偶爾會露出緊皺眉頭的表情,但絕不會說一句話。


    肋骨斷裂需要用支架,當時的醫院的支架已經用完了,母親隻能等一晚上等著明天醫生到省城去買迴來,為此醫生們也道過歉,雖然父親是衝著醫生發了會兒脾氣,可是母親卻一絲不在意,這個時候最擔心的就是正在嚎啕大哭的我。


    第二天太婆一大早就帶著我來到了醫院,一方麵是她覺得我呆在母親身邊比較好,母親也會比較安心,更何況我現在隻能喝母乳。另一方麵是我實在是太吵了這樣下去老兩口都不好睡覺。


    說來也奇怪,本來還哭哭啼啼的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瞬間就不哭了,而且想要從太婆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母親也強忍著疼痛坐起身子抱住了我。


    “張樺,你沒事吧,你小叔叔讓我帶了點錢來給你看病,一會兒還有些東西也給你帶來補補身子,這事兒啊都是民豐的錯我一會兒讓你小叔叔好好教訓他!”


    母親隻是點了點頭沒有理會太婆說的話,看到自己兒子沒事兒自己受多大苦都是小事兒。


    父親本來也想抱抱自己的兒子,可是剛要伸手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想起了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為就站起身想要出去抽個煙,兩個人別扭了一晚上他現在需要尼古丁來幫他緩解一下心理的愧疚,可是剛走出病房就撞見了帶著牛奶和補品上來的小爺爺。


    小爺爺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知道這件事情完完全全就是父親的錯誤,輸了錢到家裏撒脾氣還弄傷了老婆,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好教訓教訓父親這個混小子,他把東西放在了母親床邊的櫃子上就揪著父親跑到了醫院外麵教訓去了。


    太婆本來想坐在母親身邊好好地跟母親說說話,可是母親卻自顧自地看著我好像一句話也不想說的樣子:


    “那東西錢還有孩子我都給你送來了,你在這安心養傷,有什麽需要的你就說,我讓你小叔叔給你送來,我就先迴去了啊。”


    迴答她的依舊是母親的一個點頭,太婆尷尬地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此刻的母親的臉色開始發白,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的我感覺周圍有些乖乖的,在自己母親的懷裏都有些想要掙脫的感覺,母親的身體開始變得冰冷,也開始低聲呢喃著一些盡是聽不懂的話,眼睛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左右動。當時的我什麽也不懂,不知道母親發生了什麽,隻是想鑽出她的懷抱,因為我覺得那個人並不是我的母親!


    被小爺爺教訓了一通的父親低著頭走到樓上看見了臉色蒼白的母親還有正在努力掙脫的我。父親試探著把我從母親的懷抱裏抱出來,沒想到的是母親沒有反抗,而且在我離開她懷抱的一瞬間就直接躺下了,父親覺得母親可能是因為太過痛苦了就抱著我出門催醫生趕緊把支架給母親上了。


    母親還是依舊一副不想理會父親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的妻子還在生自己的氣,就抱著我靜靜地看著母親,她的眼睛看著窗外,父親不知道她在看什麽,但是他也不想打擾母親,於是就抱著我安撫不安的我,很快,在父親的懷抱裏我也睡著了。


    看著窗外的母親,此時的瞳孔裏根本就隻有白色的眼球!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醫生給母親上支架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母親雪白的臉色應該就是因為疼痛而造成的,父親把我放在了母親的身邊就出去到醫院食堂打飯去了。


    他不知道,在他走後,發生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


    醫院的病房裏果然來了很多人,父親排了很長時間的隊伍才買到了兩份飯菜,在他迴去的路上有兩件事情讓他覺得心裏十分不舒服:


    第一件事兒是在走廊拐角的一個病房裏住著三個病人,平日裏都比較安靜,基本上沒有什麽聲音,最多就是和他們親人聊天的聲音,可是當父親走過去的時候卻聽到裏麵有一個中年病人發出來的痛苦的哀嚎。


    第二件事兒是父親在快要走到母親住的病房的時候看了一眼前麵的一個房間,上麵有幾個字被蜘蛛網蓋住了,但是站在那個房間外麵有一種讓人背後發涼的感覺,父親上千把蜘蛛網掰開後赫然出現三個字:停屍間。


    父親帶著兩份飯菜不安地走進了母親的病房,母親依舊是別著腦袋看著漆黑的窗外,旁邊的我卻哭泣不止,脖子好像也多了些受傷的痕跡,父親覺得很好奇。就把我抱起來仔細地看了看,這個房間裏要是有人進來傷害我相信母親會奮不顧身地衝上去跟人家拚命,可是母親看起來也好像並沒有什麽異樣。


    所以唯一可能讓我受傷的就是母親,可是平日裏母親總是把我當個寶貝一樣寵著,怎麽可能打我,唯一的解釋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了自己,母親把我放在了床邊因為身體的原因沒辦法好好安慰我。


    父親這麽想著把飯菜放在一邊:


    “張樺,吃飯了。”


    母親躺在病床上點了點頭,這是這一天一夜裏母親對父親唯一一個迴答,父親覺得可能自己的妻子開始原諒自己了,笑了笑打開飯盒想要把母親扶起來喂她吃飯,可是母親卻把身子挪了挪不想讓父親碰到她。


    於是父親就抱著我想去外麵找人解開自己心中之前的兩個疑惑,正好妻子也不想看見自己,讓她安安心心吃個飯。


    他找到了一個站在病房門口的值班護士:


    “哎,護士,您能告訴我那個病房裏那個瞎嗷嗷的是什麽情況啊。”


    護士抬頭看見了抱著一個可愛的嬰兒的父親,可能是出於女人天生的母親,那個護士摸摸了我的頭就開始迴答父親:


    “我也不清楚是什麽情況,剛剛就一直嚎,醫生去看了也沒發現什麽問題,可能是傷口太疼了吧。”


    父親點了點頭:


    “那我媳婦兒病房那個停屍間裏是怎麽迴事兒啊,怎麽會修在病房旁邊啊?”


    護士皺了皺眉頭,她好像並不想提起這件事情:


    “其實吧,這個停屍間以前是沒有的,可是之前有個婦人突然就在這個醫院暴斃了,死狀可慘了,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麽死的,而且也沒有任何一個家屬來認領她,當時的院長就想反正這個醫院沒有停屍間就臨時找縣裏撥款修了一個,因為不知道她的姓名也聯係不到家屬沒法安葬就一直放在裏麵,而且在這個醫院裏大病致死的基本上沒有,所有這麽些年來那個停屍間基本上也沒人用過。後來呢,因為屍體時間長了逼不得已就被院長拿去火化了,後來那個停屍間也就荒廢了,所以您不用害怕,那個裏麵什麽都沒有。”


    聽完護士的講解,父親倒也覺得其實沒什麽事兒,人死很正常更何況那個停屍間裏也什麽都沒了,讓護士抱著我玩了一會兒就帶著我迴了病房。


    可是,當他走到母親病房的時候,看見停屍間的時候,背後卻還是一陣陰涼,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出來。


    突然,停屍間的大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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