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好奇道:“那要找什麽樣的?”


    陌清神秘道:“會自己跟過來的那種。”


    祁安聽得糊塗,下一瞬,卻見陌清揮袖向後一揚,袖底驟然生起一陣狂風,險些掀倒一大片樹。


    隨後便見向後傾去的樹中,有一道人影迅速掠過,祁安還未看清,陌清便朝那朗聲道:“跟了我們一天多了,你不累嗎?”


    祁安睜圓了眼睛,他們被人跟蹤了?


    麵對陌清的問話,無人迴應。


    陌清目光落到了萬樹叢中的一棵樹上,說道:“既然接了這任務,你應當知曉本座是誰,真不怕本座一個不悅,掀翻了你們這修煉寶地?本座一向不知輕重,若是掀了其他的什麽,比如皇城的宮殿,那可就別怪本座了。”


    樹林間又是一片沉寂,但不消幾息,祁安就見一道黑影從林中閃出,躍至了他們麵前。


    跟蹤他們的原來是個會擅長潛息的妖族女子,她俯身行禮道:“小妖見過魔尊陛下。”


    祁安好奇地看向她,問道:“你們妖族也會穿黑色衣裳?”


    妖族女子抬眼說道:“妖帝陛下從凡界帶迴來的話本子裏說,穿夜行衣行事不容易惹人注意。”


    祁安眉頭抖了一抖,她是認真的?在花紅柳綠的妖界,□□穿著夜行衣到處爬,這才惹人注意好嗎?


    陌清也覺得好笑,沒想到這凡界的話本子還荼毒了妖界。


    陌清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妖族女子,懶得與之廢話:“是榕慕為何讓你跟著我們?”


    妖族女子毫不猶豫道:“不關長老的事,是小妖為瞻仰魔尊和仙使風姿,自己偷偷跟來的。”


    “不願說就算了。”出乎祁安和妖族女子的預料,陌清並未繼續追問,“不過本座的風姿哪兒是隨意就能瞻仰的?你既然來了,總要付出點兒什麽。”


    祁安和那妖族雙雙看向陌清,陌清接著道:“祁安正要找人練手,本座可不忍心對她動手。正好你來了,便陪她練練吧。”


    祁安悟了,陌清是想讓她通過和這妖族的對戰,加強她對法術的掌控。


    那妖族有些迷茫,不知自己怎就從一個密探變成了陪練,正思索著有沒有反對的機會,便聽祁安問道:“敢問妖友叫什麽?”


    那妖族乖乖迴道:“白煢。”


    祁安拱手道:“那就有勞白煢了。”


    說完,就擺出了對戰的架勢。


    白煢一瞧,這是沒有反悔的機會了,便自掌心生出妖火,直向祁安攻去。


    陌清悠哉地走至一旁,坐在了碩大如石磨的蘑菇上,好整以暇地開口道:“和我們家祁安對手,你必須全力以赴,但也不能傷著她。若是讓本座發現你未盡全力,或者敢傷她一根頭發,本座可是會讓你加倍賠迴來的。”


    陌清語氣輕淡,可話中警告意味十足。


    白煢聽了,心中暗暗叫苦,又讓全力以赴,又要顧及著不傷人,她這陪練太難當了!


    若能有幸得以平安迴去複命,她定要多爭取幾天休沐,好好休養一下,慰藉一下她那受傷的心靈。


    相比白煢的委曲求全,祁安可是樂壞了,有個實力強大還不會傷了自己的陪練,真是爽翻了!


    陌清坐在一旁端得一派悠閑,時不時開口指點一下祁安。


    他的每一句話都讓她受益良多,短短一個時辰,她便能感覺到氣息順暢不少,身姿輕盈許多,法力也能多掌控了幾分。


    到後來,白煢身心俱疲,陌清見祁安進步得足夠多了,大發慈悲道:“祁安應當也累了,先休息會兒吧。”


    白煢頓時無言,聽他這話的意思,待會兒還要繼續?


    她覺得,這時候她有必要提一下自己的意見,這怎麽說也是在妖界,她還是有那麽一丁點立場發表意見的,是不是?


    她看向陌清,弱弱說道:“小妖晚些時候還有其他差事要辦,而且小妖本事小,怕是對仙使起不了多大的提升作用。”


    陌清掃了他一眼,“你確定?”


    白煢咽了口唾沫,很不確定地點了點頭。


    “是嗎,那你就沒什麽用了呢。”


    乍聽這句話,白煢以為他總算大發善心,願意放過她,可是她為何會有種不祥的預感呢?


    還沒等她琢磨出他話中的意思,陌清便已經用實際行動解答了她的疑惑。


    陌清抬手,隔空在她眉間點了一點,與此同時,她感覺到身體僵硬了一瞬間。


    隨後,她發現陌清和祁安在變大,周圍的景物也在發生變化,等那變化停止時,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並非是他們變大的,而是她變小了!


    她驚慌不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豈止是變小了,她還變成了一隻兔子!


    她竟然被魔尊強逼著變迴了本體!


    她睜著紅豔的雙眼,憤憤不平地瞪向陌清和祁安,下一瞬,卻在陌清不懷好意的笑臉中,想起了自己未修煉時被視作盤中餐的恐懼。


    她急忙提氣欲化迴人形,可是她身體裏的法力卻像被抽空了一般,一點兒都感知不到了。


    陌清一把揪起她的耳朵,將她提至眼前,說道:“原來是隻兔妖啊。”


    這句話落到白煢耳中,與“肉質鮮美,美味可口”無異,她本能地發起了抖。


    不過,之後陌清並沒有對她做什麽,而是將她抱給了祁安,並遺憾道:“失算了,原是想給你抓隻可愛點兒的靈寵,沒想到就是隻普通的兔子,你先暫時用她將就將就,之後我們再抓別的。”


    白煢立刻就不樂意了,她是兔子怎麽了?他們兔子就應該被嫌棄嗎?他們兔子也是有尊嚴的好嗎?


    她齜著兩顆大板牙,就要往祁安的手指上咬去,還沒下口,就感受到寒烈的視線,一迴頭,便對上了陌清極具危險性的眼神。


    她默默閉上了嘴,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兔子的尊嚴固然重要,但兔子的命更重要。


    她窩在祁安臂中瑟瑟發抖,祁安輕輕捋了捋她的毛,才撫慰了她幼小的心靈。


    祁安抱著兔子白煢問陌清:“那之後怎麽辦?要去找那位長老對峙嗎?”


    陌清笑道:“不用,先等他再送幾隻靈寵過來再說。”


    白煢又忍不住地抖了一抖。


    正如陌清所說,當天晚上,榕慕聯係不上白煢,便派了其他妖族來探情況。


    隻是,照樣被陌清他們收服了。


    之後連著幾日,榕慕接連派了幾個密探來查明情況,他們一個比一個強,然而都在陌清的強威下,成為了祁安修煉的道具,而最後,無一意外地變迴了原身,成為了祁安的靈寵。


    祁安覺得,再這麽下去,她或許都可以在妖界開一個妖獸園了。


    可惜,之後榕慕沒再派妖來監視,而是自己現身了。


    第25章 第 25 章


    妖界皇城西郊,花光樹影,風搖柳枝。


    榕慕踏著清風款款而來,見到陌清時,一派坦然作態,絲毫沒有做壞事被抓包後的心虛感。


    榕慕雖模樣稍顯輕挑,做事卻極為規矩,端正地行了個禮後,才道出此行目的:“這幾日,我有幾位手下不見了蹤跡,請問魔尊可知曉他們去了何處?”


    “知道。”陌清坐在蘑菇上懶懶迴道,隨後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往祁安身邊隨意一指,“喏,都在那兒呢,一個不少。”


    榕慕凝目望向祁安,緊接著表情凝固住了。


    隻見一隻碧眼白貓正蜷縮在祁安的腿上,由著祁安給它順毛,時不時發出舒服的喟歎。


    另一隻白兔則像毛皮領子似的搭在祁安的肩頭,極為親昵地和她貼著臉,享受著她臉頰軟乎乎的肉感。


    這一貓一兔都是由女妖變迴的本體,看起來頗為享受,但男妖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祁安腿邊,正匍匐著赤蹄和絳步,幾隻變迴本體的男妖則在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他們就像玩具似的,被兩隻烏金血炎獸各種捏滾扯拍。


    哀嚎之聲幾度脫口,卻又想起陌清不允許他們喧鬧的警告,便硬生生憋了迴去,變成了可憐的“嗚嗚”聲。


    陌清道:“見笑了,這兩個小家夥憋了幾天沒出門,積攢了些怨氣,今兒難免興奮些。”


    榕慕眼中閃過一絲不快,麵上卻依然得體,“魔尊陛下可將他們還給我?”


    出乎意料地,陌清答應得很是爽快。


    “可以,反正他們也沒什麽用處。隻不過,你下次若是還要再找妖跟蹤我們,就找厲害一些的,原身最好是六界稀少的,這些都太普通,祁安帶出去都沒麵子。”


    榕慕眉頭跳了跳,他這是真把他妖界的密探當靈寵了?


    他忍下悶氣,上前幾步,一攏袖,便將那幾個妖族全收進了袖子中。


    他欲就此離開時,陌清忽然問道:“妖帝可曾說了何時迴來?”


    “未曾。”榕慕動作稍頓,“若是魔尊陛下和仙使有要事,可先去忙要緊事,等我們陛下迴來了,定會通知二位。”


    陌清卻道:“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等。”


    榕慕未再多言,隻深深看了一眼陌清,才抬步離開。


    待榕慕走後,祁安問道:“為何不追究一下他跟蹤我們一事?”


    怎麽說她也算是仙使,陌清更是堂堂魔尊,被人跟蹤了,就這麽算了?


    “若是追究,就正中他的下懷了。他派這麽幾個不強不弱的小妖來,就是故意讓我們知曉他們在跟蹤,引我們注意,想讓我們造成衝突。”


    陌清如此說,祁安便明白了。


    六界規矩,在異族界內,必須要遵守該界習俗,且不能惹是生非,否則該界管理者可無條件驅逐犯事者。


    若今日陌清以被跟蹤一事挑起矛盾,榕慕便可撇去他們跟蹤在先的事實,直指陌清鬧事。


    那些跟蹤者都是榕慕的人,自然不會道出真相,沒有證據的事,陌清他們到時候就算說了,也沒人相信。


    而一旦陌清以此事發作,這西郊所有的小妖都是見證者。


    不過,祁安還有疑惑,“他這麽做隻是為了把我們逼走?他為何害怕我們待在妖界?”


    “應該是與妖帝有關。”陌清道,“如果他是怕我們的存在會危害到妖界,定會用傳音術聯係妖帝,讓妖帝盡快迴來。可是,當我問起他妖帝歸期時,他卻模棱兩可,沒有準確答複。”


    使用傳音術能夠傳聲給千萬裏之外之人,若是擔憂他們威脅道妖界,妖帝定會盡快趕迴,可妖帝遲遲沒定下歸期,要麽是妖帝未將他們放在心上,要麽,榕慕根本沒有告知妖帝他們來妖界的事。


    祁安思索到一半,又聽陌清道:“妖帝好強,常去各界找高手鬥法,非低調之輩。但自我成為魔尊以來,便從來沒見過妖帝,也鮮少聽到關於妖帝的消息。我猜想,妖帝並非外出辦事,而是出事了。”


    “若真是如此,榕慕為何沒提及此事?”祁安說完,忽然想到什麽,“他刻意隱瞞,會不是就是他對妖帝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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