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星?


    這個名諱所對應的概念,無疑讓易夏頗感陌生。


    不過,他固然並不知曉對方所說的是什麽。


    但來自東方譜係超凡文明的傳統藝能,已然對此有了呈現:


    易夏隻覺得心頭一動,陡然有幾分心血來潮之感。


    而那於他肆虐著無盡火海中,為幽邃大日所輪照的四時冕,也隨之產生了某種波動。


    看起來,是對於四時冕煉化有用之物。


    易夏瞬息得出了這般的結論。


    由此,易夏也不再需要對方更多的言語。


    伴隨著其所說的言語,易夏的意誌由此錨定了其所說的那片混沌。


    而周遭隨著易夏熾烈的意誌而湧動的混沌,也隨之顯露出那已然成為凝固過往的一切。


    易夏繚繞著無盡火光的眼眸,穿過了物質界域的限製和時間層麵的阻隔。


    他看向了那並不遙遠的過去。


    在那無盡的混沌之中,他很快錨定了對方所說的“時間流星”。


    正如其這般名諱所揭露的。


    在時間的維度,它正如一顆唿嘯著劃過的璀璨流星。


    在限定的時間線中,才能夠在那個瞬息觀測到對方閃耀的姿態。


    而在混沌虛空這般處於無盡混沌的時間線中,這種存在能夠被捕捉到的概率,隻能說存在。


    這無疑是足具價值的珍稀造物。


    隻是,易夏並不那樣篤信這般堪稱多元宇宙奇跡一般的偶然情況。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被小貓人拿在手中的黑暗造物。


    對方的底細,他早已看了個通透。


    但這並不意味著,它不會成為某個宏偉算計的一環。


    早先在蠻荒的時候,易夏便已然對此有過一定層麵的體會。


    當然考慮到他作為後世之巫的限定要素。


    他在這方麵所遭受的強度,無疑還是天然避開了其中足具肅殺一環。


    陷阱?


    還是巧合?


    易夏略一沉思,隨後取出了龜殼,開啟了屬於巫的經典起手式……


    他並不畏懼麵向未知的挑戰,也並不恐懼與強大敵人的殘酷廝殺。


    但那在熾烈的意誌與燃燒的軀體,以血勇在混沌之間廝殺之前。


    先行予以某種宏觀的判定,亦然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一如那肆虐無窮的熾烈大火,在微末起始之際,也需暫先蜷縮於蓬鬆之土灰。


    如此下一瞬間,隨著那混沌力量的湧動。


    不多時,那來自混沌命運的啟示,便徑直出現在易夏麵前……


    如此,那原本為無垠混沌所掩蓋的森冷惡意,讓睚眥昏昏欲睡的眼眸陡然睜開……


    …………


    …………


    混沌,無盡的混沌……


    被遺忘的歸宿-餌-阿爾格德曼,冷冷地注視著眼前宏偉無邊的混沌。


    那來自混沌虛空的廣袤虛空,隱匿住了它抽象的宏偉軀體。


    它仿佛一片真正的虛空一般,於此屹立。


    而其中來自混沌本能的吞噬行為,也被以無盡混沌時間的繁雜變化所掩蓋。


    這使得那些誤入其中的虛空生命,甚至未曾覺察到周遭同類的消亡。


    它們或謹慎或兇惡地搖曳在那片看似尋常的混沌之中,試圖埋伏或獵殺那些更為遙遠的獵物。


    沒有任何虛空生命,覺察到這一切的險惡。


    又或者,對於混沌虛空而言,那難以被恆定的一切混亂變化,本就是它無垠特質的一環。


    毫無預兆的崛起,無從知曉的毀滅……


    生的隨機,死的自由……


    這本就是混沌虛空那與物質世界的生靈而言,難以接受和深深畏懼的常態。


    隻是這些被吞噬的虛空生命,都並不是阿爾格德曼的真正獵物。


    或者說,它們在某種意義上,更像是那一如凡物的內髒蠕動,而隨之被傾覆的某類菌群。


    甚至相比之下,凡物體內常態化的菌群要比它們要穩定、堅韌得多……


    它們無法填飽阿爾格德曼那無垠的虛無與饑餓。


    它需要更為敦實的獵物,它需要更為鮮美的靈魂……


    阿爾格德曼在這片混沌虛空,已然沉寂了不知多少混沌的歲月。


    與凡物狩獵、進食、排泄的生存循環不同。


    虛空中的造物,並不總是踐行這一能量的反複。


    於阿爾格德曼這般扭曲的造物而言,它們更像是這一能量反複中某個階段的具體呈現。


    哪怕是一直都不能捕獲到真正的獵物,阿爾格德曼也不會消亡。


    它是混沌虛空那無垠混沌中某種禁忌的孽生。


    它從難以追溯的古老混沌中便已然存在,它亦然將於無窮冰冷時光的虛空中展露猙獰……


    狩獵或者說捕獲那些為貪婪所迷惑的強大生靈,是它那扭曲與禁忌生命的全部。


    那些屬於血肉生命的積極或消極的情緒,都不會出現在它的身上。


    它冰冷如死物,卻足夠在某個突兀的瞬間,展現出恍若暴虐狩獵者般的殘暴。


    也許,當那獵物被真正捕獲之時。


    當那混沌的血肉,被予以填充那無法彌合的空洞之刻。


    這個誕生於混沌虛空之中的禁忌造物,才會有難以描述的扭曲波動。


    而在某種無法為多元宇宙絕大多數生靈所觀測的宏偉界域中。


    這個龐大的扭曲造物,仿佛一個抽象的、虛無的怪誕水母。


    它的觸須,在混沌時空的無數層麵蜿蜒穿梭著。


    每一個觸須,都裹挾著一個足夠“閃耀璀璨”之物。


    對於阿爾格德曼這等扭曲造物而言,它當然並不存在諸如寶物辨識、珍寶鑒定之類的要素。


    那些“閃耀”之物,是混沌虛空之中凝聚著足夠貪婪的造物。


    它們在那既定的冰冷宿命約束之下,在那無垠混沌時光的沉澱之中,慢慢聚攏在阿爾格德曼的身旁。


    利用這些凝聚貪婪之物,阿爾格德曼誘導著那些強大的獵物。


    它們有些謹慎地觀望。


    它們有些恆久地把持……


    它們克製……


    它們壓抑……


    它們小心翼翼……


    阿爾格德曼不在意。


    它知道:


    貪婪終將驅使它們,步入它的懷抱。


    隻是早與晚,隻是快與慢……


    而此刻:


    在那無盡混沌之中,一雙繚繞著無盡火光的眼眸,卻已然投下祂熾烈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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