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聲心跳


    聽見韓潛此言, 宋梔梔沒敢說話,反而是江影開口了。


    宋梔梔以為他會像往常一般拒絕, 但沒想到江影居然啟唇, 冷冷說了個:“好。”


    韓潛派來用來傳音的小肉蟲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一扭一扭地離開了,留下宋梔梔與江影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你好什麽好……”宋梔梔靠在門上, 看了江影一眼。


    “隻是一些簡單的問題。”江影說, 這些問題於他而言並不是秘密。


    “你知道他們問你這些問題是什麽意思嗎?”宋梔梔抬起頭,看著他的紅眸問道。


    江影果然這麽迴答了:“不知。”


    “一般隻有要出嫁的女孩子家裏, 才會問……問這些問題!”宋梔梔跺了跺腳。


    江影一愣, 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 他以為宋梔梔不想他前去, 於是開口說道:“我傳音給他們說不去了。”


    宋梔一聽, 更氣了:“你怎麽能不去?”


    “那便去。”江影搞不懂宋梔梔在糾結些什麽。


    宋梔梔仰起頭看著他, 江影站在院子中央,身姿挺拔,神情漠然, 一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樣子。


    她無奈, 輕歎了一口氣, 走進房間裏, 背著身將門關上。


    “那你去吧。”終究, 她還是不好意思地紅著臉說道,聲音自門口鑽入江影的耳朵。


    江影果然去了, 而且速度很快, 絲毫沒有以前鴿韓潛時的那般態度。


    宋梔梔等他離開之後, 焦躁地在房間裏踱步,轉了好幾圈。


    她竟然在思考江影若是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麽話, 無相宗看他不上,不準備把自己給放走怎麽辦?


    畢竟看江影那個樣子,真的不知道會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宋梔梔繞著床,慌張地走了大概有十幾圈,直到球球“吱吱吱”叫了兩聲,將書桌上放著的手機幫宋梔梔拖過來。


    她看到球球推過來的手機,豁然開朗,決定還是過去用手機看劇情偷窺一下。


    宋梔梔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摸過來,在屏幕上打字【江影即將抵達潛淵穀,袁一溪與沈晝已經等在了這裏。】


    “韓師叔,江道友如何說?”沈晝坐在潛淵穀大殿內的椅子內,慌忙問道。


    “他說好,而且答得很快,我發誓這是他迴答我問題速度最快的一次。”韓潛抬手,將派出去用來傳音的小肉蟲收迴來。


    “啊……”沈晝聞言,輕歎一聲,似乎有些驚訝的樣子。


    倒是袁一溪點了點頭道:“如此看來,他還是十分看重梔梔的。”


    三人閑聊片刻,江影竟然已經出現在了潛淵穀的大殿外,韓潛上前,將他迎了進來。


    片刻之後,江影坐在袁一溪、韓潛與沈晝三人麵前,脊背挺得筆直,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學生在乖乖等待老師提問。


    “江道友……”袁一溪表情嚴肅,試探性發問,“你與梔梔,是何時認識的?”


    江影沉默不語,這並不是一個可以告訴他們答案的問題,於是他就這麽漠然地坐在那裏,許久都沒有迴答。


    宋梔梔在青崖峰,一看急了,心想這樣是不行的,江影這麽不迴答,袁一溪對他的印象分肯定大打折扣。


    於是她趕緊抄起書桌上的傳音球,撥開了開關,湊近嘴巴,喚了江影一聲:“江江,按我的說,就說是在沈家山莊,你救我那次。”


    江影聽見宋梔梔輕柔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馬上答道:“就說是在沈家山莊,你救我——”


    他的語氣馬上頓住,長睫如蝶翼般慌亂閃動,改了口:“沈家山莊,我為她逼出心魔。”


    袁一溪其實沒聽懂他前麵半句在說什麽,但後半句是聽懂了,於是點了點頭道:“原來那麽早就……”


    “是。”江影冷冰冰應了聲。


    袁一溪又想到了別的問題:“所以你們現在關係,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江影:“……”這個哪一步是指?


    “不知。”他迴答問題的聲音冷冰冰,沒有情緒的起伏。


    “手拉過了嗎?”袁一溪問。


    江影點頭,無相宗三人立馬戰術後仰,沒想到他們二人關係竟然已經如此親密。


    “呃……那……就是,更進一步的,還有嗎?”袁一溪表情嚴肅了些許,生怕宋梔梔吃了虧。


    江影眉頭微皺:“更進一步是指接吻或者其他的話,是有的。”


    那個“其他”到底是什麽?這個問題縈繞在無相宗三人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袁一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唿吸困難了,她覺得江影與宋梔梔頂多拉個小手便罷了,沒想到真的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她顫抖著聲開口:“江道友,梔梔涉世不深,你也修煉了幾百年,怎就如此哄騙她一個小姑娘做……做這等事?”


    江影困惑,但還是答道:“我沒有。”都是宋梔梔要他做的,不管是第一次,還是之後的。


    “你有。”袁一溪斬釘截鐵說道,“既然如此,便要負起責任來。”


    江影捕捉到她說出的後半句話,便點了點頭道:“我有。”


    袁一溪想了想,這才想起了正題:“我也略通風水測算之術,不知你生辰幾何,是否與梔梔合得來。”


    江影聽見袁一溪問了這個問題,輕輕挑了挑眉,紅眸中閃過暗芒。


    他似乎……已經忘了他的生辰幾何……


    或者他從一開始,便不知道。


    自打他有記憶起,便隻知道自己是江上漂流而下的孤兒,被人打撈救起,任他自生自滅,因他是在江上被發現,才有了此名為“江影”。


    不過他既然已經開始修煉,想要知道自己的出生時間也不難,隻需通過法術測算自身代謝周期,往迴一推便知。


    隻是江影從來沒有在意過這種事,所以也從未去測算過自己的出生年月,隻記得自己大概的年紀。


    於是他繼續沉默了,直到宋梔梔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裏響起。


    “二月二九。”宋梔梔對著傳音球輕聲說道,“你四年才能過一次生辰。”


    江影發誓,他的生辰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而他自己也沒有測算過,那麽宋梔梔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聽她篤定語氣,江影不覺得宋梔梔是亂講的。


    於是他的長睫微垂,冷聲說道:“二月二九。”


    袁一溪沉吟片刻說道:“這並不是個好日子。”


    沈晝想了想替他開脫:“江道友也並不能選擇自己何日誕生。”


    “好吧。”袁一溪敲了敲桌子,終於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江道友不知家產幾何,名下幾座山頭,多少條礦脈,統率幾個宗門?”


    江影想了想,從儲物錦囊裏倒出了很多東西,一些閃爍著璀璨光芒的晶石嘩啦啦如同下雨一般落在桌上。


    這些玉石質地亮晶晶的小玩意,宋梔梔在幫他整理物品時也看到過,她隻當是些裝飾用的小玩意,還放在手上把玩了許久。


    但是宋梔梔不知道,這一顆小石頭便代表著一整條礦脈的所有權,隻有手持這晶石的人才能夠去往對應的礦脈,命人開采、運輸與販賣。


    看到這麽一堆晶石跌落在桌上,饒是無相宗的三人見多識廣,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此陣仗,他們隻有在寧璽每年整理無相宗產業時見過,而那些象征礦脈所有權的晶石一個個被分門別類、小心翼翼地存放在木匣中,哪裏像江影這樣隨意堆放。


    韓潛將其中一塊紫色的晶石小心翼翼地拾起,對著陽光研究了一下,嚴肅說道:“這是龍魂紫晶的礦脈,此界中隻有兩條,一條在歸我無相宗所有,另一條在靈祇神教手中……”


    他恍然大悟,雖然江影將靈祇聖城給滅了,但原屬於靈祇神教的財富,大半還是落入了他的手中。


    要知道,靈祇神教在之前可是比無相宗還要龐大的存在,在三千年前,七宗十二派聯手都無法將之徹底消滅。


    他拿出的這些晶石,每一條礦脈每年能夠獲得的收入,就比一個小宗門百年的收入要更多。


    無相宗就算再富有,宗門裏的錢也是屬於一整個宗門,而不是像江影這般盡歸於一人之手。


    “對不起,打擾了。”韓潛將手裏的那塊紫晶遞還給江影,側耳對袁一溪小聲說道,“照目前的形式來看,江道友可能比我們無相宗還有錢,我們還是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咳咳——”袁一溪輕咳一聲,將桌上的那堆晶石推還給江影,“好了,江道友,你的家底我們已經有了初步了解。”


    江影收了起來,冷聲問道:“還有何要問?”


    “沒有了。”袁一溪搖搖頭,她覺得除了江影的生辰不是非常妙之外,其他都過了關。


    最主要的是……袁一溪知道,宋梔梔當真是非常喜歡他,這感情即便極力掩飾,卻還是被她看了出來。


    “既然如此,你與梔梔成婚一事,等到剿滅黑血妖魔,你去往千燈寺拿到心之後再議。”袁一溪表示江影在她這裏算是過了關。


    “成婚?”江影第一次聽到他與這個詞語綁在了一起。


    “對,就是成婚。”袁一溪一本正經說道,而後她又想到了什麽,大著膽子瞪了一眼江影,“江道友不會吧,你不會隻是跟梔梔玩玩吧?”


    江影:“……”


    半晌,他冷聲解釋道:“沒有。”


    “好。”袁一溪敲了敲桌子說道,“那就這麽定了,江道友迴青崖峰休息吧,三日後無相地界內的黑血妖魔還需剿滅。”


    她將事情拉迴了正題上,江影起身,隻冷冰冰應了聲道:“好。”


    語畢,江影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青崖峰裏目睹了這一切的宋梔梔直接唿吸困難了,她沒想到無相宗竟成了最大助攻,想得比她本人還遠,直接扯到成……成婚上去了。


    她接了盆涼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隻覺得這個世界太迷幻了。


    不愧是她寫的小說,裏麵的人物從上到下都是一個畫風,宋梔梔想道。


    不久之後,門外傳來腳步聲,宋梔梔連忙打開門去看。


    隻見江影剛迴來,正站定在竹製長廊的正中央,定定望著她。


    “你……”宋梔梔囁嚅了一聲,“你怎麽什麽都答應?”


    江影想了想,對宋梔梔冷著聲說道:“我們如此,是要成婚的。”


    畢竟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


    宋梔梔望著他,愣了一下,隻呆呆地說了聲道:“我還沒想好呢。”


    沒想到江影走上前來,那對幽深的紅眸望著她說道:“可以慢慢想,此事決定權在你。”


    宋梔梔拿手指戳了下他的胸膛問道:“你知道成婚是什麽意思嗎?”


    江影俊美的臉頰漠然,如萬年堅冰一般,但是他尖銳地指出了一個關鍵。


    “鎖靈咒比所有誓言都更管用。”他微微垂下頭,對宋梔梔說道。


    鎖靈咒的線索就斷在那個圖騰上,不論無相宗如何幫他們收集信息,也沒找到有關鎖靈咒的線索。


    或許,解咒的方法真的隨著靈祇聖城一起陷落,永遠埋葬在墟淵之中。


    宋梔梔想著,輕歎了一口氣,她抬起頭,問江影道:“如果沒有鎖靈咒……”


    “你早已死了。”江影陳述事實。


    如果沒有鎖靈咒,宋梔梔在穿越過來的第二晚便會被江影給殺了,不會給他們相處的機會。


    宋梔梔這次想開了,如果隻是如果,現在鎖靈咒就是解不了,江影拿她沒辦法。


    她忽然踮起腳,兩手攬著江影的脖頸,飛速在他臉頰側邊親了一口。


    江影微怔,身體僵住了,一動也沒有動,兩手緊張地放在身側。


    “反正你現在殺不了我。”宋梔梔對他說,“你不僅殺不了我,還要為了我去尋找你的心。”


    江影側過頭,沒有直視宋梔梔熾熱的目光,隻單手攬住了她的腰,淡淡應了聲道:“嗯。”


    “嗯是什麽意思?”宋梔梔追問。


    “沒有什麽意思。”江影一手推開她湊過來的臉頰。


    宋梔梔在他懷裏拱了拱,腦袋四處亂蹭。


    “你喜歡我嗎?”宋梔梔問。


    “不——”江影正待說話,便被宋梔梔溫熱手指封住了冰涼唇。


    “說假話。”宋梔梔直視著他的眼眸,認真說道。


    “你喜歡我嗎?”她看著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江影想了想,看著宋梔梔滿含期待的麵龐。


    許久之後,他用生疏的語氣,一字一頓說道:“喜歡。”


    宋梔梔望著他,眨了眨眼,攀著他脖頸上的手慢慢下移,移動到他的胸膛上。


    如此安靜的胸膛,或許真的在某一天,能響起心跳聲。


    青崖峰這裏是一派和諧,而青君在從淩霄地界迴無相宗的路上,卻沒有選擇使用傳送法術這樣效率高的方式迴到無相宗。


    這幾日都是休息的時候,青君也沒有想著那麽快迴到無相宗應付公事,他在青蘭穀外找到一個凡人駕著的牛車,給了後者一些錢財,竟然坐在了牛車的車鬥上趕路。


    其實青君隻是借著這個機會歇息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如此寧靜的時光了。


    時隔三千年,他覺得修真界裏的人變傻了些,修士的修為也倒退了些。


    更加關鍵的是,他根據這段日子在淩霄以及無相宗裏探聽到的消息,結合無相宗藏書樓裏的曆史資料記載,他發現了一個奇妙的秘密。


    不論是無相宗掌門寧璽,又或者是淩霄地界的這些普通修士,他們有準確而清晰的記憶,都是從三百年前開始,而且是在三百年前的某一個日子……


    似乎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推斷,青君坐在牛車車鬥上,仰躺著看著溫暖和煦的太陽,問了那駕著牛車的老伯一個問題:“老伯,您今年貴庚?”


    “一百零三,我早年也看過一些修煉的書籍強身健體,所以到了這般歲數,身體還算硬朗。”駕駛牛車的老伯迴到。


    “您的祖上幾輩可有家譜之類的東西?”青君握緊手中的桃花折劍,狀似無意地問道。


    “仙家,您這麽問,可就問倒我了。”老伯拿起鞭子甩了一下拉車老牛的背,朗聲笑道,“我祖上家譜在我曾祖父那一代因一場大火被焚毀,我曾祖父隻能從他開始,重新寫下家譜。”


    “所以您家祖上的族譜從有記錄開始,是哪一天?”青君坐直了身子,忽然問道。


    老伯想了想,又露出了笑容:“那個日子很特殊,四年一遇,所以我記得格外清楚。”


    青君屏氣凝神,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在山道小路上,牛車晃晃悠悠地走過,留下兩道歪歪扭扭的車轍,那駕車的老伯爽朗的聲音迴響在山裏:“仙家,是三百年前的二月二九。”


    青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是這一天,他跟寧璽閑聊,寧璽能夠說出具體迴憶的時間最早隻能追溯到這一天,他跟其他修士閑聊,他們有鮮活記憶,也是始於這一天。


    三百年前的二月二九,除了這個日期特殊了一點,還發生了什麽大事?


    青君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自己腦子很亂,有些累。


    他將桃花折劍抱在了懷裏,靠在牛車後鬥的稻草上,借著溫暖的陽光,竟然睡了過去。


    青君確實是很累了,但自從他出關之後,他再沒有睡過覺,每次都以修煉代替休息。


    但今日,他主動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夢鄉。


    在青君的夢中,是一片大霧彌漫,偶有幾枝鮮豔的桃花自霧氣中探出,迷離夢幻。


    而在濃霧深處,睜開了一隻眼睛,而後,濃霧散去,那雙眼睛的主人在桃花枝現出了身形。


    她身著一襲緋色衣裙,表情冰冷,那眉眼纖美秀氣,隱隱有著出塵之感。


    這張臉,青君非常熟悉,在無相宗藏書樓裏,他在轉角處看到了這張臉出現在了現實裏,還驚訝了一瞬。


    但青君異常理智,他馬上便認出了宋梔梔不是他夢裏的那張臉,因為二人氣質大相徑庭,他夢中之人經過數千上萬年的修煉與時間洗濯,那雙眼睛,已經不複當年的天真單純,而且宋梔梔的眉心還多了一點朱砂痣。


    但乍一眼看去,還是令人失神,宋梔梔的模樣,就像把她定格在了二十歲的那一年。


    青君望著那人眼眸,她的眼眸深沉高貴,凜然不可侵犯。


    “青君,你又壞我好事?”清清冷冷的聲音從霧中傳來,她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不容抗拒。


    “教首大人。”青君望著她,苦笑。


    “還拿著我所折之劍,還喚我尊稱?青君,你真可笑。”她抬起下頜,居高臨下看著青君,嘲諷道。


    青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黑血妖魔必須要剿滅,我也從未答應過要幫你。”


    “你不幫我,出關又是為何?”她走上前來,定睛望著青君,笑了,“你非我信徒,我又怎能入你夢中?”


    青君無奈苦笑,隻問了一句道:“教首大人,您是何日蘇醒?”


    那緋色衣裙的女子眼睫輕抬,冷笑一聲道:“三百年前,二月二九。”


    青君望著她,眸光中已染上了震驚,原來連她也是一樣,這世界重新彌合一事,應當與她無關。


    “他死了,神血便會滲入大地,成為我的囊中之物。”她抿了抿唇,輕聲說道,“青君,你要站在他的那一邊,便滾,此事我定會做到。”


    青君搖頭輕歎:“那也要等到黑血妖魔被完全剿滅。”


    她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我等不及了。”


    青君沒有再與她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討論,反而問了一個他最疑惑的問題。


    “那位名喚宋梔梔的姑娘,你知道是誰嗎?她與你長得一模一樣。”青君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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