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白迴想起,第一次看到李笑顏時的感覺:幹淨。現在想起來一句詩:一塵不染香到骨,姑射仙人風露身。又想到她說已經有了男朋友,又歎一句:汙了。想起她看張和也那略微幽恨失意的眼光,是個失身的婦人無疑了,又一想,不汙不好到手,可以勾搭勾搭。


    隔一天李笑顏來,聶秋白依然叼著未點的煙把李笑顏讓進房門,李笑顏打了招唿直奔聶冉的房間,聶秋白說:“她今天去她奶奶家了。”李笑顏扭迴身就要走,聶秋白說:“陪我聊兩句吧,好嗎?”李笑顏說:“好吧。”


    李笑顏就坐到客廳沙發上。聶秋白倒了兩杯青檸汁,李笑顏拿起來喝了一口,聶秋白用手夾著煙,說:“那個男生,就是你介紹給盧明惠的那個。”李笑顏說:“怎麽了?”聶秋白說:“他喜歡的是你。”李笑顏腦袋嗡了一聲,木然的說:“什麽?”聶秋白說:“你和那個男生關係很好吧?”李笑顏說:“還行。”聶秋白說:“你異地,他給了你不少安慰?”李笑顏說:“他主要是給我學習的動力,象個牽引馬達。”聶秋白說:“你和你男朋友發生關係了嗎?”李笑顏說:“有了,暑假的時候我們住在一起。”聶秋白說:“現在不想他嗎?”李笑顏說:“想。”聶秋白說:“我都有兩年多沒做了,每天早上都脹的難受。”


    李笑顏說:“你喜歡盧明惠?”聶秋白說:“我本想通過你把她介紹給我,誰知道你介紹給你的小情人兒了。你大概是想我年紀大了,不該有這種想法。”李笑顏說:“愛情無關年紀,她那麽美,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吧。我以為張和也是個例外,就是那個男生,誰知道他不是。”聶秋白說:“你其實是喜歡張和也的。”李笑顏說:“我們兩個也就到喜歡為止了。”聶秋白說:“他更喜歡你。”李笑顏說:“喜歡和愛還是有區別的。”聶秋白說:“比如寂寞時的補償?”李笑顏說:“我有性幻想時從沒想過他,不過,看到他跟別的女生走的近就會嫉妒,想拎著他的耳朵把他拽開,讓他隻看著我。”


    聶秋白說:“做做是沒關係的,如果他足夠安全。”李笑顏說:“他安全到不會那麽做,我也不忍心勾搭他。”聶秋白說:“我隻跟我前妻做過,她總是拒絕我,後來她有了外心,就更不行了,我都有兩年多沒碰過女人了。”聶秋白說完看著李笑顏,李笑顏說:“我男朋友說,我如果和別人發生關係他就跳樓,我該走了。”李笑顏起來要走,聶秋白說:“他不會知道的。”李笑顏說:“不行,我裝不來,他的直覺就象是野獸,會把我撕碎的。要不然你看,我早跟了張和也了。”李笑顏往外就走,聶秋白從後麵一把攬住李笑顏,開始吻起來,李笑顏說:“上次有個男人要跟我做,被人把鼻梁骨打塌了。你如果真的和我做了,估計你下麵那東西就沒了。”


    聶秋白一聲不吭,一手抱著李笑顏,一手開始脫李笑顏的衣服。李笑顏冷靜的說:“你要我拚命掙紮,還是你放手?”聶秋白看到李笑顏決絕冷漠的眼神,往上一欺身,說:“你掙紮一下試試吧。”李笑顏一腳跺在他腳上,拿起了茶幾上的水果刀,退到門口挑著嘴角說:“讓開。”聶秋白看她冷靜沉穩,一點兒都不慌張,坦率不在意,嚴肅不誇張,嚴明拒絕並無蔑視,反倒有一種女人不該有的震懾力,讓人不敢輕舉妄動。聶秋白拿了一枝煙,叼在嘴裏,說:“這是成年人的遊戲,何必呢?”


    李笑顏說:“如果我是一個人,我就跟你了,現在我不是一個人了,總得考慮他的感受。讓開吧,寶貝,忍不住的話,找個安分的女人好好過日子。不要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以後的生活過糊了。”聶秋白明白這是個真正的硬茬子,唬不住,什麽事都幹的出來,說話的姿態就象是教訓一個小孩子,完全沒有把這個大她二十歲的男人當迴事。真沒看出來,她臨事能有如此氣象。聶秋白拿起青檸汁,喝了一口,沒說話。


    李笑顏拿著刀,開了門,下了樓,把刀扔了,騎上車走了。想想工資還沒有結,能全身而退已經萬幸。到了青青芷芊西點屋,張和也坐在那裏看書,盧明惠坐在那裏彈琴。李笑顏坐到張和也對麵,說:“請我喝杯核桃碎冰可可。”張和也點了,說:“出了什麽事?”李笑顏說:“就是想跟你喝一杯。”張和也點點頭,接著低頭看書。李笑顏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張和也頭也不抬,說:“不傻……,也不聰明。”李笑顏說:“我是不是讓人覺得好欺負?”張和也說:“是,愣的沒有什麽機謀。”


    李笑顏說:“那我還活什麽勁?”張和也說:“那別活了。”李笑顏笑起來,說:“你喜歡我什麽?”張和也說:“安全無刺激。”李笑顏說:“你對我也是一樣。”張和也說:“喝完了走吧,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要象個醉酒的潑婦一樣糾纏我。”李笑顏仰起脖子把杯子裏的可可一口氣喝完,起身出來,仰頭看了看天,依然看不清楚星星,一個人上車走了。她想不明白,對盧明惠聶秋白看了兩年遲遲不敢下手,何以跟自己接觸幾次就敢恣意妄為?難道說自己看起來真的比盧明惠少根筋?好上手?


    李笑顏想起對於美女的通常描寫是:豔如桃李,冷若冰霜。這句話非常之對,這不隻是表現美女清高自持的需要,更重要的是規範異性言行,具有相當現實和深遠的社會意義。李笑顏決定從此也要冷若冰霜,然而禮不可廢。梗著脖子,端了幾天,也沒人理,自己還得老想著這個姿態,實在麻煩,還是順其自然省事,就又恢複常態了,效顰也不是那麽好效的。


    晚上給程東浩打電話時,李笑顏依舊甜言蜜語,程東浩默默的聽了半晌,說:“一點兒感情色彩都沒有,好像做的時候沒流水。”李笑顏說:“你是怎麽聽出來的?”程東浩說:“出了什麽事嗎?”李笑顏說:“沒有。”程東浩說:“工作不順利嗎?”李笑顏說:“失業了。”程東浩說:“好可怕。”李笑顏說:“你懷疑我的人格?”程東浩說:“人格?”李笑顏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差?”程東浩說:“是啊,好差。”李笑顏說:“哪裏差?”程東浩說:“你不知道?”李笑顏說:“我在問你。”程東浩說:“我不知道。”李笑顏說:“你是不是最了解我的人?”程東浩說:“是啊。”李笑顏說:“那你怎麽不知道?”程東浩說:“我不了解別人,所以我不知道別人以為你差在哪裏。”李笑顏說:“你以為我差在哪裏?”程東浩說:“不知道。”李笑顏說:“我發現我永遠都從你那裏聽不到客觀的評價。”程東浩說:“我那麽愛你,可能客觀嗎?”


    李笑顏說:“你和我就是中國貧富兩極分化的縮影:你越有錢越能掙;我越沒錢越掙不來。我後半輩子就指著你活了,大爺,你在外麵找多少女人都行,千萬不要拋棄我,隻要你供我衣食住行,不求豐足,但求溫飽,我寧願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執鞭墜鐙、打掃衛生。”程東浩說:“隻要你陪我睡就行了。”李笑顏說:“沒問題,附贈生孩子。”程東浩說:“我現在不想生了。”李笑顏說:“你不是喜歡嗎?”程東浩說:“我聽說女人有了孩子會移情到孩子身上,尤其是男孩子。”李笑顏說:“愛情的產生不是為了享受性關係,而是繁育後代,我們的身體構造和機能無不以這一目的為目的,這是造物的神機。”程東浩說:“既然是造物的神機,那不是我該管的事,我就是為享受愛情和性關係而存在的。”李笑顏說:“沒問題,樂意為您效勞。掛了。”


    李笑顏早上六點鍾去打籃球,籃球場上已經人聲喧嘩。這是夏天,到冬天的時候,人就會少了,那些都是候鳥型的人,沒有持久力。不過據說這種符合秋收冬藏,順其自然的做法才是最好的。李笑顏一邊走一邊拍著球,走到球場外麵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瘦削強壯的身影,有一米八二,扒在球場護網上,不由在心裏讚了一句,進了球場就沒再看了,直跑到籃球架下,繞過兩個人,投了個籃。莊奉說:“那個人是誰呀?”李笑顏說:“哪個人?”莊奉說:“扒護網那個人。”李笑顏說:“不認識。”莊奉說:“看樣子他認識你。”李笑顏看了一眼:白襯衫,藍褲子,白色帆布鞋,象海豚盯著沙丁魚一樣盯著李笑顏,樣貌尚可。李笑顏腦海裏實在沒有這麽個人,於是說:“從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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