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然聽到四爺這個提議,身體登時僵硬了幾分。


    再生一個孩子?


    是,她沒有喝過任何避孕藥,真的很有可能再懷上孩子……


    可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顧悠然不敢想。


    她不敢想像萬一她真的懷了孩子,可是因為她的身體條件過差,根本就無法讓孩子生存怎麽辦?


    她喝了毒藥啊,那是讓她五感漸漸盡喪的毒藥……


    連她自己都會一點點的失去任何知覺,更何況是孩子。


    若真是懷了孩子,是絕對等不到他出生就會沒命的。


    畢竟,她隻剩下十多天的生命了。


    顧悠然的內心極其惶恐。


    她很害怕。


    萬一真的懷了孩子怎麽辦?


    她豈不是害了一條小生命?


    顧悠然心裏痛苦的厲害,卻不能表現出分毫來。


    她低著頭,微微咬唇,將臉埋在四爺的胸膛,死死的克製著。


    可她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細細密密的顫抖,讓四爺發現了異樣。


    「然然?」


    四爺擔心的看著她。


    他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她這是怎麽了?


    四爺捧起她的臉,卻發現她的眼睛氤氳泛紅。


    她垂下眼簾,逃避著他探究的視線。


    四爺從沒見過她這樣。


    到底是怎麽了?


    四爺緊張的捧著她的臉頰,「然然,跟爺說說到底怎麽了?」


    他看得出來,她這樣,絕不是因為他剛才那一句話的事兒。


    她一定是有事兒瞞著自己。


    四爺心中焦灼不已,可看著她這副隱忍傷心的模樣,又不忍心逼她。


    隻能這麽抱著她,伸手輕撫著她的後背,給她安慰,讓她的情緒緩解下來。


    等到她想說的時候再開口。


    顧悠然將臉深埋在四爺的胸膛處,摟著他的腰,一直低低的啜泣著。


    這種忍著不發出聲來的哭泣,讓人聽著十分壓抑。


    溫暖的房間因她這樣的哭聲,蔭翳了幾分。


    四爺心疼的看著她,心裏十分難受。


    她這般痛苦,可他竟緩解不了她一分的情緒。


    無力感讓四爺心中壓抑不已。


    ……


    顧悠然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四爺見她平復了許多,開口問她,她還是搖搖頭不肯說。


    四爺輕嘆了口氣,怕繼續追問下去,她會更加痛苦,便作罷了。


    ……


    入夜。


    兩人躺在床上,顧悠然聽四爺富有磁性的嗓音給她講故事。


    宗人府的房間裏並沒有備著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四爺就隻能給她編故事聽。


    卻也不是那些癡癡纏纏的愛情,而是一些最真實的、感人肺腑的、平凡而普通的故事。


    也是講愛情。


    也是講相濡以沫、地久天長。


    可聽四爺講起來,卻是另一番滋味兒。


    顧悠然漸漸睡著了。


    四爺給她掖了掖被子,摟在懷裏。


    他會一輩子都對她好的,傾盡他所有的能力。


    ……


    今夜似乎比之前都冷了些。


    窗外沒有唿嘯而過的寒風,顧悠然卻一直縮在四爺的懷裏,冷得直抖。


    四爺在睡夢中察覺到她的不安,下意識的抱緊了她。


    顧悠然覺得自己的氣管兒很涼,稍微吸口氣兒就想要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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