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斌把目光轉到墨清玄身上,墨清玄掃了夏秋芬一眼,點頭。


    “昨天,她在我給宋文彥診查的時候,從我衣服裏拉出玉佩。”


    墨清玄輕易不讓別人近身的,但是因為當時正在專心做術前檢查,不容一絲疏忽,就讓夏秋芬得了手。


    “死者為什麽當時沒起貪心,偏偏在術前去拿玉佩?”


    李連斌把目光轉迴對麵,重點關注夏秋芬。


    二老看起來滿臉老實像,一心沉浸在喪子之痛中,而宋文昌看起來雖然有些市儈,卻不像是陰險狡詐之人,臉上的憤怒不像作假。


    而夏秋芬的表現要引人生疑的多,這個時候她應該是憤怒哀痛,或者新婚喪夫該有的迷茫淒涼都沒有。


    看到警察出現之後,她的表現有些驚慌,說起話來支支吾吾,偶爾表現出的憤怒也有些歇斯底裏,倒像是心虛。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也許是因為他當時不便動手。”


    夏秋芬挪挪屁股,換一個坐姿,也不去摳弄指甲了,隻用雙手捂著眼睛做出哀傷的樣子。


    “文彥被打死了,你們卻在這裏百般推諉,不把殺人兇手關起來,反而來審問他的過錯。死者為大,你們官匪勾結,難道我們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夏秋芬的這番控訴前言不搭後語,聲音哽咽,卻畢竟不是演員,讓人輕易就能聽出假來。


    偏偏誘出其他三個家屬的傷心,宋母抽噎一聲,哭的聲音更大了,宋父也是扶著老伴直抹眼淚。


    宋文昌臉色難看了幾分,看向李連斌的眼神也透出了幾分懷疑。


    李連斌不為所動,繼續盯著夏秋芬咄咄逼人的追問:“既然是臨時起意,起了貪心,為什麽拿了玉佩反而從窗口扔了出去,而不是納入懷中?”


    “李局長,現在追究這些有什麽意義嗎?文彥固然有錯,可是如今枉送了性命,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宋母忽然抬起淚眼等著李連斌,滿臉憤怒。


    “為什麽不把殺人兇手抓起來判刑?”


    李連斌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安撫道:“你們先不要激動。如果最後證明墨大夫真的有錯,我們警方自然也不會姑息。我知道你們二位中年喪子,心裏不好受,可是總要把事情說清楚才好。”


    宋母不再說話,可是臉上依舊掛著憤怒,宋父的眼神也是不善。


    “上次靜安醫院的事故想必你們也知道的。關於那次事件起因,事後墨大夫也作了說明,那塊開過光的玉佩大家也都是知道的。為什麽宋文彥還要打那塊玉佩的主意?”


    “文彥向來不信鬼神之說,上次的事情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編出來的說法。難道沒有那塊玉佩,就有鬼附身到墨大夫身上把文彥打死了嗎?我們這些人從來沒戴過什麽開光的東西,怎麽就沒鬼貼過我們的身?”


    夏秋芬放下雙手,眼皮略紅,江鸞卻注意到她眼皮上迅速轉紅的青白指痕,顯然那紅眼皮不是傷心痛哭所致,而是被她自己按揉出來的。


    “被鬼附身的是宋文彥,而不是我!”


    墨清玄目光微沉,冷冷的盯著夏秋芬。


    夏秋芬被墨清玄看的心頭發顫,臉色慘白,不敢和他對視,期期艾艾的轉了視線,盯著桌麵上的紋路。


    “靜安醫院就隻會拿鬼糊弄家屬嗎?我們看起來是不是很蠢?”宋文昌憤怒的拍桌子,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他對弟弟一向是看不上的,因為他從上學開始就開始偷雞摸狗,打架鬥毆,沒少惹爸媽生氣。


    可是,說到底,他們到底是一家人,惱歸惱,也由不得別人把他給打死!


    “我們就事論事,宋先生,夏小姐,我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死者為什麽臨時起意搶奪玉佩,並扔掉玉佩。”李連斌皺著眉,對夏秋芬和宋文昌轉移話題有些不滿。


    問什麽迴答什麽就是了,幹什麽要轉移話題,胡攪蠻纏?


    江鸞掃了夏秋芬一眼,總覺得她的表現很心虛。


    “局長,我可以負責調查宋文彥生前和什麽人接觸。”


    “憑什麽!你們不抓殺人兇手,卻要調查受害者!警察局還有沒有天理了?”


    夏秋芬神色慌張,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叫囂著。


    “閉嘴!”卻是宋文昌臉色難看的嗬斥了一聲,“你吵什麽?文彥沒做虧心事,就不怕他們查。我就不信,他們能隻手遮天!”


    “他們有什麽好怕的?我看你就是個慫蛋!文彥剛死,他們就這麽侮辱他!宋文昌,我知道你看不上文彥,你不心疼他,我心疼!”


    夏秋芬梗著脖子和宋文昌吵,說什麽也不讓警察局調查宋文彥。


    “你要真心疼文彥,就該讓李局長調查清楚,免得他死了還背著不明不白的名聲!”


    宋文昌對夏秋芬的胡攪蠻纏惱怒不已。


    “小江,你負責調查死者生前和什麽可疑的人接觸。大公子,還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在調查期間,隻能委屈你在警察局待一段時間了。”


    李連斌不理會夏秋芬的叫囂,直接吩咐下去。


    “你們憑什麽?難道你們就不懂尊重死者*?”夏秋芬慌了,繞過椅子就要去撕拽李連斌。


    李連斌躲過她伸過來的手,怒道:“夏小姐,你再百般阻撓,我們有權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你!”


    李連斌的話把夏秋芬嚇得愣在原地,卻不敢再胡鬧。


    “我不能進警察局!”


    墨清玄忽然開口,語氣很淡,卻不容反駁。


    他是大公子,是a市的神話,進了警察局,就是洗不掉的汙點,即使最後查出來事情跟他沒關係。


    “墨大夫,你打死了我們的兒子,還要這麽橫嗎?”


    宋父憤怒的等著墨清玄,他們小老百姓平時不敢和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打交道,也沒資格。


    可是,窮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用的力不足以打死他!宋文彥的死因還要等法醫的驗屍報告出來才能知道。如果最後證明他就是被我打死的,我自然不會逃避責任!”


    墨清玄下頜緊繃,氣息冷冽,目光陰鷙的盯著夏秋芬。


    她的反應太不尋常,如果她沒有問題,那才奇怪。


    夏秋芬被墨清玄陰鷙的目光鎖定,渾身冒冷汗,竟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這個時候,江璐的電話鈴聲響了。


    江璐抱歉的看看大家,才接起電話。


    “喂,你是?”


    江璐的表情忽然凝滯,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下來,她顫抖著唇瓣,聲音哽咽,


    “子騫,你去哪兒了?我好擔心你。”


    聽到江璐的話,蘇琳和白鴿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你在哪裏,我們去接你……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嗯,等你迴來!”


    掛掉電話,江璐看著大家投過來的目光,把程子騫剛才說的轉述給他們。


    “子騫今天剛出門就被人綁架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破舊的小院裏,有一個綁匪說漏了嘴,好像是有人買通他們綁架他的。就在之前沒多久,其中一個綁匪接到了電話,就把他給放了。他剛出來就找了個小賣部給我打電話。”


    “那我先走了,等法醫驗屍報告出來再說吧。”


    李連斌覺得自己再呆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雖然聽他們的意思是有人被綁架了,不過人家也沒報案,現在人也沒事了,他就不多此一舉了。


    “李局慢走,有線索我們會通知你。”


    墨晉修也隨後站起來,把李連斌送走。


    楚歡看了四個家屬一眼,柔聲道,


    “要不你們先迴去,等事情有結果了,我們院方會通知你們。如果這件事情真是阿玄的錯,我們絕不姑息!”


    宋文昌和父母對視一眼,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最好。我們也不是存心鬧事,隻是我弟弟死的實在冤枉。我們等你們的消息,三天還沒結果的話,就不要怪我們告到法院了。”


    “那是自然。墨涵,你送送他們吧。”楚歡看向墨涵,示意他送這些人出去。


    “這就算了?警察局就這樣讓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嗎?難道法律隻是為我們窮人定的?”


    看他們三言兩語似乎有散場的意思,夏秋芬跳起來做最後的掙紮。


    不能讓這件事情往後拖,最好當場解決,當場判刑!


    宋文昌眼角掃都不掃她一眼,挽著宋母的手臂就往外走,墨涵忙打開會議室的門,李連斌出去之後,帶著他們緊隨其後。


    正好有警察在,也可以擋著那些煩人的記者。


    不然作為直接當事人,宋家人想要突破重圍還真是個麻煩。


    眼看著他們要走,夏秋芬眼珠一轉,一扭身衝了出去,大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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