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眼裏閃過一絲讚賞,臉上也露出一分笑容,毫不吝嗇地誇獎道:


    “鸞兒,還是你聰明,想得這麽周到。好吧,就按你說的,先看石銘洋怎樣破案。”


    江鸞俏皮一笑,想到什麽,又蹙了眉,噘起小嘴:


    “ 不過楚姨,阿玄那裏,你跟他說說,他那脾氣,我跟他沒法溝通。”


    楚歡被江鸞的話逗笑了,想到他們從小吵到大,可是自有一套相處之法和別人沒有的默契,她心情又變得複雜起來。


    答了聲‘好’。


    有些話,等這事平息後,是該和鸞兒好好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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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鸞和楚歡返迴院長辦公室,在門口,正好碰見墨晉修帶著李連斌,專案小組的人,以及石銘洋,等人出來,便跟著一起去手術室。


    陳其海是在手術室裏死亡的,按石銘洋的說法,陳其海的魂,應該在手術室裏。


    到了手術室門口,石銘洋讓眾人先止步,這間手術室,自從出了事故後,這兩天就沒有再使用過。


    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頭,目光自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落在江鸞身上,溫和地問:


    “阿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看看?”


    江鸞一怔,身旁,楚歡眼裏閃過一絲犀利,麵上神色不變,淡淡地問:


    “石警官,鸞兒跟著進去有用嗎?”


    石銘洋能看見鬼,和鬼說話,但鸞兒又看不見,他這用意很明顯,是想借機和鸞兒獨處。


    石銘洋麵帶微笑地看著江鸞。


    “好!楚姨,我跟石學長進去看看,也長長見識。”


    江鸞投給楚歡一個安撫的笑,表示自己沒事,她之前說過,想要親自看他破案,石銘洋記得這麽清楚,她怎麽能食言。


    楚歡見她答應,不好再阻止,隻能點點頭,輕聲叮囑她小心些。


    十來人站在手術室外,石銘洋和江鸞兩人進了手術室。


    “阿鸞!”


    江鸞跟在石銘洋身後進去,她關上門,便見石銘洋神色一變,退迴一步抓住她手腕,抬起左手以掌的形式拍向前方,高大的身子將她護在身後,沉聲喝斥了一句:


    “陳其海,你敢傷害她,我就讓你魂飛魄散。”


    江鸞心裏一緊,清亮的眸子睜大,視線環視手術室,除了一室的醫療設備,什麽也沒有。


    “石學長,你看見他了?”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剛才石銘洋的話,不像說謊,他五官線條冷峻,眸光淩厲地看著前方,拍出那一掌手,就收迴了手。


    石銘洋轉眸看向她時,斂去了眸底的淩厲,眼神溫和,輕聲安撫道:


    “阿鸞,你不用緊張,有我在,他傷不了你。他停留在這裏不肯離去,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死得冤枉。”


    江鸞扯動嘴角笑笑,想了想,低聲問:


    “他什麽樣子,嚇人嗎,有沒有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恐怖?”


    石銘洋見她緊張,心裏一軟,輕輕搖頭:


    “不嚇人,他和死前沒有什麽區別。”


    話落,他轉過身去,看著站在手術台前的陳其海,沉聲問:


    “陳其海,我不僅是警官,還是負責你案子的律師。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迴答我,隻要清楚了真相,我才能幫你,懂嗎?”


    江鸞看著麵前的石銘洋,聽著他正義凜然的話,她心裏再一次泛起困惑,不願相信這是他一手策劃的陰謀。


    她寧願相信那是一種巧合,雖然巧合,最不容易出現的。


    她認識石銘洋很多年了,印象中,他雖然有些清高,驕傲,也毒舌,但並不是那種陰險的小人,最重要的是,他對她,一直都很好。


    不知道陳其海說了什麽,片刻後,她聽見石銘洋問:


    “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她斂了思緒,清弘水眸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手術台的位置,依然什麽都沒有,有些鬱悶地蹙了蹙眉,趁著石銘洋的注意力在‘陳其海’身上,不著痕跡地抽出被他抓著的手。


    陳其海,確實在手術台前站著,也並非像石銘洋說的一點不嚇人,他的樣子,很嚇人,可以用‘猙獰’這個詞來形容。


    他恨恨地瞪著石銘洋,若非近不了他的身,他定然會撲過去掐死他。


    而他說的話,也和石銘洋問的絲毫不沾邊,他正衝石銘洋吼:


    “我知道是你讓人收買了薑氏,她給我那碗湯裏麵有問題,石銘洋,你害死了我嫁禍給墨清玄……”


    石銘洋冷冷地看著他,聽著他吼完,他才淡漠地說:


    “陳其海,你之前做惡多端,才會被人附了身。既然你的死和墨清玄無關,那你今晚就向你兒子托夢,告訴他們,不要再糾纏下去。你自己也趕緊離開這裏,省得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石銘洋,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陳其海惱恨的吼,石銘洋冷笑,轉身,對身後的江鸞說:


    “阿鸞,你先出去外麵。”


    江鸞疑惑地眨了眨眼,見石銘洋神色嚴肅,她點點頭,應了聲好,轉身,打開門出去。


    門關上,石銘洋揚手一掌就打向手術台前的陳其海,對方慘叫一聲,他冷聲道:


    “陳其海,就算你不托夢告訴你兒子,我也能找出證據,證明你的死和墨清玄無關,你若是配合,靜安醫院定然不會委屈了你的家人。你自己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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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室外,墨晉修和楚歡站在一起,看見江鸞出來,皆露出關心之色。


    “鸞兒,怎麽樣,你看見陳其海了?”


    楚歡關心地問,其他人也紛紛好奇地看著她,不知道她進去裏麵,有沒有看見陳其海。


    江鸞搖頭,淡淡地道:


    “我什麽也沒看見,不過,石學長正在和陳其海談判。”


    墨晉修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門,眸光深銳,石銘洋是不是真的能見到陳其海,他們誰也不知道,但他之前破過那麽多案子,卻又不容置疑。


    不論他是真能見鬼,還是裝神弄鬼,隻要能平息這件事,能還了阿玄的清白,其他的,都不重要。


    “石警官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歡歡,你和鸞兒先迴家吧。”


    墨晉修心疼楚歡,同時也不希望鸞兒和石銘洋走得太近,阿玄的心思,他這個做爹的,清楚得很。


    楚歡雖然也和他想法一樣,但到底不能替鸞兒做主,不禁眼神詢問的看向鸞兒,溫柔地說:


    “鸞兒,你的傷還沒全愈,不如我們先迴去,你今晚也別迴家了,跟我一起迴墨宅可好?”


    江鸞眸底閃過一絲猶豫,石銘洋讓她出來,他自己留在裏麵,如今,隔著一扇門,他的聲音聽不見了。


    不知道他和陳其海談得怎樣,她怕自己這一離開,結果會有變化。但想到那個脾氣壞透了的墨清玄,蹙了蹙眉,還是點頭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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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醫院出來,天已黑了。


    看見她們出來,阿竣和阿揚立即迎上來,恭敬的喊了聲‘楚總’和‘江小姐’。


    楚歡嗯了一聲,轉眸對挽著自己的江鸞說:


    “鸞兒,你今晚別迴去了,跟我迴墨宅吧,晚上和我一起睡,我們娘倆好久沒有一起聊過天了,你迴來這些日子,我又一直忙著亂七八糟的,晚上跟我說說,你這兩天和你媽媽相處得怎樣?”


    怕她拒絕,楚歡不僅承諾讓她住休閑居,還直接提到她媽媽,江鸞拒絕不了,隻好答應,抬眸看了眼天際,這會兒,墨清玄應該上飛機了。


    “阿竣,阿揚,你們不用迴江家,去機場接墨清玄吧!”


    他迴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安排人接他。


    “好的,江小姐!”


    阿竣和阿揚同時怔了怔,又異口同聲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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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調奢華的加長賓利朝著墨宅的方向駛去,車裏,氣氛溫馨。


    楚歡身子微側,手,與光鸞的溫柔地相握著,眉梢眼角,染了一層長輩特有的慈愛溫和,先聊了一些她和白鴿相處的情況,楚歡才問:


    “鸞兒,你會不會怪楚姨之前不告訴你,你媽媽的事?”


    江鸞搖頭,臉上浮起一抹淺笑,


    “楚姨,我知道你們是怕我接愛不了媽媽現在的樣子,才沒有告訴我的,我聽阿玄說,前些天我媽媽傷了您,楚姨,你手臂上的傷,好了沒?”


    墨清玄後來把她媽媽的情況都告訴了她,即便不說,她也知道,這四年,多虧了墨家,多虧了楚姨和墨叔叔的辛苦照顧。


    不論是她媽媽,還是她妹妹。


    “我手臂那點傷不算什麽,已經沒事了。”


    楚歡無所謂地語氣,和白鴿的情況相比,她受點傷,真的不算什麽,她一直覺得內疚,墨家是百年醫學世家,卻用盡了各種方法,都不能讓白鴿好起來。


    “楚姨,謝謝你這幾年一直照顧我媽媽和妹妹。”


    江鸞感激的看著楚歡,有些話,她覺得說出來顯得太過客氣,但這句謝謝,還是要說的。


    楚歡眸色微微一變,江鸞這麽一說,她更加內疚了,自責地說:


    “鸞兒,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什麽事,楚姨你隻管說。”


    江鸞似水的眸子望著楚歡,不知道她要說什麽。


    “當初,讓阿玄和小璐訂婚,是我和你墨叔叔的意思。”


    楚歡的聲音裏滲著濃濃地自責,雖然那件事也是要阿玄自己同意,不然他們勉強不了他,但到底,是她和晉修提出來的。


    是他們自私了。


    江鸞一怔,望著楚歡的眸子閃了閃,斂下眼簾,垂眸看著和她握在一起的手。


    空氣中,似乎因為這個話題一下子染上了淡淡地傷感,楚歡的一句話,在江鸞心裏掀起了千層浪。


    她能理解楚姨和墨叔叔為什麽這樣做,換了她,她也會那樣做的。


    墨清玄是墨家的獨苗,墨家唯一的繼承人,說得難聽點,他有著傳宗接代的責任,墨家不可能在他這裏斷了香火。


    楚姨和墨叔叔沒有讓他娶別的女人,而是讓他娶江璐,便是念著江家的情誼。


    江璐是江鸞的妹妹,她們姐妹感情一向很好,江鸞不在了,墨清玄把江璐接進清鸞苑,替她照顧江璐,當他父母提出讓他娶江璐,替江鸞照顧她一輩子的時候。


    他便答應了。


    於他而言,沒了江鸞,任何女人對他,都沒有意義。


    他隻想著了此殘生,替她照顧媽媽和妹妹。若是知道她活著,他怎麽也不會把自己置於那般境地。


    看著江鸞心裏的掙紮和矛盾,楚歡眸光緊了緊,她之前探不出江鸞的想法,是她隱藏得太好,她一旦顯露,她便能知道的。


    她眼裏噙著幾分心疼,自責地說:


    “鸞兒,這事都怪我和你墨叔叔,我們以為你迴不來了,你不知道,四年前得知你墜崖的消息,我們趕到崖底,剩下的,隻是燒成鐵架的車,和一塊玉佩。”


    江鸞眼眶迅速的泛紅,她咬緊了唇,努力控製著自己心裏翻滾的痛,如果不是四年前發生那麽多事……


    楚歡的聲音很低,想到當年的事,眼裏也噙了淚:


    “阿玄接過那塊玉佩,當場就吐了血,之後的一個星期,他就像沒了靈魂一般,整個人頹廢得恨不得追隨你去……”


    江鸞低著的頭猛地抬起,眸光晶瑩的看向楚歡,她緊抿的唇瓣有些顫抖,不敢置信。


    他居然為她吐血?


    她眼前浮現出墨清玄那張俊美得讓嫉妒的臉,那淩厲得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的眼神,心,又像是被刀子劃了一般。


    尖銳的疼意漫過心間,漫過四肢百骸,她隻能緊緊咬著唇瓣。


    他恨她,是該恨的。


    隻要一想起她當年選擇報仇,而隱瞞他們活著的消息,他就恨得牙癢癢。


    “鸞兒,這些年,要不是因為你媽媽和妹妹,阿玄興許真的就跟你去了。正是因為她們需要他照顧,他才挺了過來,給你做手術,你昏迷的三天裏,他一直守在你chuang前。直到你醒來的兩個小時前,他才離開病房,迴了自己辦公室。”


    “你醒後,他出差一周。之後的事,你就知道了。”


    楚歡盡量的長話短說,阿玄漫長煎熬的四年,她一句話帶過,可聽在江鸞耳裏,卻字字如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醒來,並沒有見到他,之後,聽說他出差了。


    一個星期後,她從護士嘴裏,聽說了他和小璐已經在一起,下月初八訂婚,當時,她的心情,這會兒竟然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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