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閆圳剛剛打開了未知世界的一扇大門,而且是通過比他大十多歲的陳景中。


    陳景中前幾天才剛弄明白閆總動用海鼎是用來做什麽,是花錢的。據他所知,公司業務正常,無違法行為,不需要洗錢。可閆總就是投了一筆毫無迴報的資。他甚至把海鼎轉到了個人名下。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陳景中直接了當地向閆總進行了問詢。


    閆圳也直接迴答了他:“支持老婆業餘愛好用的。”


    直到此時,陳景中才知道,閆太太的業餘愛好竟然是畫漫畫。陳景中的兒子正處在青春期,為了不跟年輕人脫節,他微博、抖音玩得都挺溜。


    早在安拙上熱搜的當天晚上,陳景中就看到了,不僅看了,他還仔細看了。越看越佩服閆總的氣度,為了支持閆太太的愛好,閆總真是拚了。


    陳景中吃瓜吃得正起勁,被閆圳看到,問他看什麽看得走神。陳景中心虛,躲閃的意圖太明顯,閆圳疑心重,又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朝他接手把手機要了過來。


    這一看,可算是點燃了引信,閆圳如隨時要爆|炸的□□庫,在陳景中的教學下,閆圳明白了熱搜為何物,怎麽能上去,cp是什麽……


    閆圳終於肯放陳特助離開,還他手機時還陰沉沉地說了他一句:“你以後少看這些不正經的東西。”


    陳景中心裏吐槽,三十還不到,閆總竟比他活得還老古板。


    閆圳學東西快,一天時間就把微博弄明白了。當天憋著一口氣,正想找時間抓安拙算賬時,新的熱搜又來了。這次的聲浪比上次還大,已經下去的cp熱度卷土重來,大有排山倒海,壓倒一切的架勢。


    閆圳終於是忍不下去了。


    吸取上次人多的經驗,今日,安拙與那陽的展示時間隻有兩個小時,那陽還有一個簽售活動,安拙一個人先離開。


    她把公司的車留給那陽用了,自己提前預定了輛網約車。等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矯車停在了她麵前,看看車型與車牌不是她叫的。她正準備往邊上站站的時候,車門打開,安拙被大力拉進了車裏。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二更合一,早了18:00更,晚了不超過21:00感謝在2020-08-0818:19:47~2020-08-0919:23: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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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恐懼感漫上心頭,根本顧不得觀察車裏的情況,安拙開始劇烈地掙紮。


    抓她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幾下就困住了她。離得近了,安拙聞到了熟悉的氣息,迴首一看果然是閆圳。光不讓他上門還不行,還得讓他保證不會再當街擄人,安拙首先想到的是這個。


    她抬手想繼續掙動,閆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還弄,上次就是這樣抓傷我的,你看看,都留疤了。”


    安拙聞言迴頭,閆圳把右邊臉側過來給她看:“看見了嗎?眼尾。”


    真的是一道疤,是她上次劃的,見血後她沒暈,確定了她不再暈血的那次。很淺,一道印從閆圳的右眼眼尾一直延伸到發際。


    安拙愣了,這也太巧了吧。她的代表作裏,女主的眼尾就有這樣一道疤,同樣是右眼,同樣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為了戲劇效果,安拙故事中的主角的這道疤是淡紅色的。


    “有正事找你談,你冷靜下來我就放開你。”看她專注盯著自己的眼尾,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閆圳心裏好受了一點,至少還知道愧疚。


    上次被她抓傷後,他沒做什麽處理,誰知後來結痂掉落後,落疤了。留疤就留疤,他身上的疤比這嚇人多了,閆圳根本沒往心裏去,沒當迴事。但看安拙反應不小,可能她們女的比較在意這個吧。


    巧合,這隻是巧合而已,安拙這麽想的時候,閆圳放開了她。


    車裏這種空間小的密閉環境,令安拙有些不安,她看了眼前排司機,好在還有第三人。不想,下一秒,隔音的鏡麵玻璃升了起來,後座與前排被徹底隔離了開來。


    “我看到了花籃,知道你是讚助商了,你還有什麽事?還有,下次不要這樣,我被嚇到了。”安拙倚著車門,盡量離閆圳遠一些,她雙手抓著裙擺,雙腿緊緊並攏,這裙子不長,坐下後才發現,腿露得有點多。


    閆圳哼了一下,沒理她,他的注意力都被安拙的妝扮吸引了。知道她長得顯小,今天的發型與衣著,更是讓她看上去像個高中生。


    白球鞋、半高筒的學生襪,超短的裙擺,中間露出的一截纖細美腿……閆圳忽然覺得家裏給她買的那些衣服,風格還是單一了,原來,平價的東西也能穿出誘人的風味。


    “你離我那麽遠幹嘛,坐過來一些。”


    如果是以前的安拙聽到閆圳用這種語氣說話,早就蘇了半邊身子,現在卻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安拙用手搓了搓胳膊,提醒閆圳道:“不是有正事要說嗎,是什麽?”


    閆圳坐正移開了視線:“你先跟我迴家,到家再說。”


    安拙拒絕:“我不去,你現在說吧。”


    閆圳瞥她一眼,語氣輕佻:“你確定要這個樣子……跟我談?”


    她什麽樣子?安拙低頭看向自己,心裏一驚,這衣服的質量也太差了吧。應該是剛才掙紮的時候弄的,衣服的第一顆扣子掉了,領口開得很大,已經到了不能穿出去的程度。原本抓裙擺的手,改抓衣領了。


    有什麽可遮擋的,他早就看到了,白色運動款式的,品味雖有待商榷,但配上安拙這張青春亮麗的學生臉以及校服加持,閆圳覺得還是挺飽眼福的。


    “迴家你換件衣服,另外,我一會兒本來還有個重要的跨國電視會議,我需要迴家把它先忙完,然後我們再談。”


    安拙現在的樣子確實沒法見人,需要換件衣服。車子一路駛向海闊公寓。


    閆圳按了指紋開了門,安拙正預備往臥室衣帽間去,趙姨竄了出來,在看到閆圳身後的安拙後,她臉上的笑容硬生生僵住了。


    “啊,安小姐迴來了。”趙姨平靜地敘述著這個事實。


    低頭換鞋的閆圳,眉頭皺了一下。


    他囑咐安拙:“我先去忙,有事書房叫我。”


    安拙沒理,快步去到臥室。正在找衣服,聽到身後趙姨跟了進來。這位老資曆的閆家保姆,永遠改不掉不敲門直接進屋的毛病。當然,她也挑人,閆圳如果在這屋,嚇死她也不敢。


    以前安拙會說,現在這個房子都跟她沒有關係了,她愛怎麽地就怎麽地吧,安拙看都沒看趙姨一眼。


    可你不理她,架不住她主動來找興你。


    “安小姐,你這是什麽裝扮啊?”一開口老陰陽怪氣了。安拙依然不理她,隻專心找衣服,平常穿的常服基本都被安拙拿走了,留下的,都是閆圳給置辦的,貴且正式。找了一排,安拙還沒有挑出想穿的。


    可能是自己離開的時間有點久,趙姨長時間沒有對手,寂寞了。趙姨並不介意安拙對她的漠視,繼續圍在她身邊打轉:“你看到閆圳眼角的疤痕了嗎,也不知是被哪個小妖精給撓的,你這好長時間不著家,迴頭位子怎麽丟的都不知道。”


    安拙終於扒拉出一件,扭頭看向趙姨:“我撓的。”


    趙姨的嘴張成個“o”形,跟在安拙身後,不停地問:“你為什麽撓他啊?都留疤了,那可是臉上,按老話這就是破了相了,不吉利的。”


    安拙在內室門前站定:“我換衣服,你也要進來?”


    趙姨停下腳步,看著馬上要被關上的門,搖頭:“你可太不懂心疼人了。”“砰”的一聲,門在她眼前被拍上。


    “什麽臭脾氣,連個蛋都不會下,別說閆家,就是戚家上下也看不上你啊。”小聲嘀咕後,大著嗓門接著說:“前些日子我迴越市,戚家二爺家的小子又得了一個男娃,可給他們高興壞了。你別看戚家閆家人不多,架不住生的都是男孩啊,像我們太太,生了阿圳一舉得男後,還懷過一個,因為國家政策不讓生,加上自己事業也忙,就沒要。可惜得很啊,醫生說還是個男孩。安小姐你說你吧,也不求能得兩個男孩,哪怕是個閨女也,”


    “趙姨。”身後傳來閆圳聲音,陰沉壓抑,趙姨嚇了一跳,馬上迴身,見閆圳臉色也沉了下來,她溜著邊朝外走,邊走邊說:“我先出去,準備晚飯。”


    趙姨走了有一會兒了,閆圳還站在原地,麵色陰沉。直到內室門被打開,換好衣服的安拙走出來,看到他如刹麵閻羅一樣怵在那一動不動,隨口說了句:“嚇我一跳,你站這兒幹嘛,不是有會嗎?”


    閆圳這才邁步,進到裏屋,在床頭櫃上拿起一個文件:“拿點東西。”出來後打量她,最後看著她的頭發說:“洗一下吧,這種染發劑對身體不好。”想了想又說:“我盡快完事,一會兒有很嚴肅地原則性的問題要跟你談,等著我。”


    安拙覺得以她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呆在臥室裏,她去了自己的小書房。參加漫展,她平常幹活的家什都沒帶,隻得把電腦打開,拿出被她棄用的以前的老板子,做日常練筆。


    這可能是閆圳開得最快的一次電視電話會議了。忙完後,找了一圈人,在小書房找到了安拙。


    安拙太過關注,閆圳走了過來,她都沒發現。閆圳在她身後看了幾眼,長久縈繞在他心頭的疑問脫口而出:“怎麽從來沒見你用畫紙畫筆作畫?”


    安拙嚇了一跳,迴頭怪他:“怎麽走道沒聲音的?你倒是敲下門啊,主子下人都一個毛病。”


    閆圳挑挑眉,什麽時候,她敢挑他的刺兒了,沒理她,繼續剛才的問題:“問你呢?為什麽家裏連個畫架都沒有?我還以為你畢業後就不畫了呢。”


    安拙放下畫筆,邊收拾邊跟他說:“紙上作畫需要很多東西,稍微大一點的篇幅很費時間,而且一旦畫起來,我就顧不了別的了,衣服上頭發上手上都會沾上顏料,你說過……”


    “算了,沒什麽,你開完會了,可以談了吧。”他說過,這些顏料看著髒兮兮的,還有味道,不要在家裏搞這些,他不喜歡。


    自己說過什麽?閆圳怎麽不記得他就她畫畫的事發表過意見。不過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他也隻是隨口一問,還是說正事要緊。


    “這屋談?”閆圳問。


    “就這談吧。”


    閆圳環視一圈:“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怎麽談,去我那。”


    事真多,安拙關掉電腦,起身跟他去到他的書房。


    閆圳把手機打開,定在一個界麵上,把電話扔給安拙:“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這個男狐狸精是怎麽迴事?”


    安拙拿起一看,正是今天的熱搜,點讚最多排在前麵的營銷號發了十八張圖,都是她跟那陽今天cos的造型照,其中有好幾張那陽扮狐狸的特寫。


    原來是因為這事,安拙解釋:“公司營銷行為,我已經跟公司達成意見,今天是最後一次,以後也盡量不跟那陽出現在同鏡頭下。”


    “營銷?營銷我閆圳的老婆跟別的男的搞cp?你們膽子還能再大點嗎?”


    “其實,如果你快點同意離婚,也就不存在傷你臉麵的問題了。”安拙沒有嘲諷的意思,是在真誠的建議。


    可這話聽到閆圳耳中,無疑於挑釁:“你想用這種方法逼我離婚,實在是不明智,我來給你分析一下。我們現在還是夫妻,還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那個狐狸精就是個男小三,如果不想毀了他的事業,我勸你們收手。”


    安拙比剛才急切多了:“你先別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那陽是清白的,隻是同事。我跟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這種情況出現。”


    “那陽?”叫得可真親密,連姓都省了,閆圳心裏開始不痛快:“你拿什麽保證,拿什麽去堵千萬網友的嘴?”


    “那你說怎麽辦?”


    “你走或他走。”


    安拙:“我們又不是每天坐班的工種,隻是簽的作品合同,哪有什麽職可辭。”


    “那就自己開工作室,我轉了個文化公司到我名下,你可以隨便拿去用。畫什麽,後續怎麽發展都隨你。自己家有能力捧你上去,用不著三流公司。你實在喜歡現在這個,就把它買下來,當然,前提是那個男的給我滾蛋。”


    “你同意我工作?”


    “我什麽時候不同意過?”


    安拙笑笑:“你不要答應得這麽爽快,問過你媽的意見了嗎?”


    “我做得了主,不用問她。”


    “是嗎?我跟趙姨從一開始就處不來,跟你說過家裏不需要傭人,可不可以跟你媽說一下,讓她迴去。那時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閆圳蹙眉:“兩碼事。”


    安拙無力地道:“說這些沒意義,閆圳,李律師給我的建議,讓我冷靜冷靜,最好不要鬧到對簿公堂。我讚同她說的,如果你今天同意離婚,明天我們就可以去民政局簽字,我對你造成的一切困擾都會隨之消失。什麽投錢什麽辦公司,你怎麽還不明白,我隻想離婚,離開你。”


    閆圳好半天沒聲兒,不知過了多久,他問:“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你不愛我,因為不愛所以不尊重,得不到你的尊重,就得不到你身邊人的尊重。可我卻不能指責你的不愛,因為我確實不配,事業、社會地位的不對等,我在你眼中毫無閃光點吧,硬要說有的話,也隻剩下一具耐看的皮囊了,可這隻是外在條件,終有一天會隨著時間老去腐朽。


    可這一切讓我怎麽說出口呢,在你麵前如此自卑的我,不想丟了裏子麵子,還要把心剖開給你看,然後呢,你會嘲笑它還是忽視它,無論是哪種,我都承受不來。所以,請讓我保留這最後的一點自尊吧,我隻能說,我不愛了,卻不能告訴你,我為什麽不愛了。


    “我不愛你了,閆圳,我對你沒有感覺了。”


    “滾。”閆圳盯著安拙,狠狠地,咬著牙吐出了這個字。


    好像跟這個書房的風水合不來,又從這裏被趕了出去,安拙站起來,如釋重負地走了出去。


    趙姨做好了飯,把飯菜擺到桌上,等了好久也不見閆圳來吃,她敲了書房的門,裏麵人說:“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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