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之後,白茵走出房門,她發現鄭源愷已經在等著了。

    “現在就出發?”白茵問。

    鄭源愷趕忙道:“當然不是現在,我們先吃早餐,不急的。”

    即使著急也得先把人招唿好再說。

    既然鄭源愷這個主顧都開口了,那她自然是客隨主便。

    因為鄭源愷是摸爬滾打上來的,自然是什麽三教九流都知道,上到商場裏的爾虞我詐,下到民間逸事,鄭源愷都是信手拈來。

    白茵自然是聽的津津有味,然後時不時也說上兩句,身上沒有半分風水師的氣息,完全一副學生模樣。

    見白茵嬉笑言語完全不端架子,鄭源愷也不得不感慨一聲隨性。

    “我們這個圈子有很多人信這個,要不要我給你們拉個關係?”鄭源愷沉吟了一下,遲疑的問。

    白茵的厲害他見識過了,但卻完全沒有一點名氣,這讓他都忍不住可惜。當然,他這麽主動也是因為他已經搶先一步搭上了白茵這艘大船,後來者怎麽說也不會越過他去。他這麽決定,也隻是為了在白茵那裏多幾分麵子而已。

    白茵擺了擺手,“你這次給的報酬夠我揮霍一段時間了。什麽時候錢花完了,我什麽時候再開張。”

    錢這種東西怎麽都賺不夠的,況且她也沒有打算全國各地跑給人看風水,不過等她高中畢業之後,她說不定會開始背起行囊,走遍大江南北,要麽去尋龍點穴,見識一下這三百多年後的大好河山,要麽去走一走她上輩子還沒來得及看的地方。還有,她還想去研究一下洋人,看看他們的掌紋和生辰八字之類的是不是真的和他們東方人不同。什麽時候缺錢了賣點法器,不行就擺擺攤給人算個命。

    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白茵想要的,那些錢隻是為她提供舒適的基礎而已。

    鄭源愷聽完,他是真的有些傻眼。因為昨天白茵答應他答應的痛快,他還以為白茵喜金,本來他都打算用錢來拴住白茵。隻要一個人有所求,那他就有弱點,他還以為白茵的弱點就是金錢。

    鄭源愷忽然有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送什麽商鋪啊,那可是能錢生錢的東西!如果全送現金,白茵她總有一天會花完的。

    這麽想著,鄭源愷咳嗽了一聲,他試探的問:“你那裏缺不缺管理的人?那個娛樂城再有十天就開張了。”

    如果白茵手裏沒

    有可用的人,那就還好,說不定那一百萬很快就賠進去了……

    白茵想了想,她發現自己真的沒什麽能用的可信的人。良久,她才道:“我給趙誠打電話商量一下。”

    鄭源愷想了半天,才從記憶的角落裏找到了趙誠這個人名,等他發現對方隻是一個小商店的小老板以後,鄭源愷心中克製不住的一喜。

    娛樂城的商鋪可不是普通人能管理起來的,裏麵龍蛇混雜,每個去消費的人都背景不凡,不是鄭源愷看不起趙誠,可要憑一個沒有任何管理經驗的人去,賠錢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各項事宜他都需要上手,而前期顧客人流量是非常重要的,趙誠沒有圈子裏的人捧場,他做不來的。

    白茵那一百萬給兩間鋪子裝修都不夠,絕對是要打水漂兒了。

    不過,鄭源愷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你那個娛樂城我能開個靜室麽?”白茵問。

    “靜室……是什麽?”鄭源愷有些好奇。

    白茵攤手,“就是什麽都沒有的房子。”

    所謂靜室,就是皇帝行幸時候提前派人檢查打掃幹淨的房子。而對道家來說,就是各弟子修行的地方。

    鄭源愷的額角狠狠地跳了跳,“什麽都沒有,那用什麽來吸引客人?”

    鄭源愷真怕白茵說一句隨緣,那他還真得考慮一下給白茵那兩間鋪子的位置要不要往角落裏挪一挪。

    “我會布置個風水陣,客人這一塊兒你不用擔心。”白茵挑眉。

    或許不止一個,金蟾吞金、瑞龍奪珠、鯉魚環抱,三陣齊下,哪怕再平凡的地方財運也能被催的極旺。隻是為了防止物極反噬,到時候還需要她再勾勒細節,使之事半功倍。

    鄭源愷看到白茵沉思的表情,心中頓時有點兒不好的預感:“……那趙誠呢?”

    “在他能夠獨當一麵之前,我會給他一些輔助的東西的。”白茵半點不擔心。

    她口中所謂的輔助的東西,自然不是一般的物件兒,而是她到時候會親自加持的能真真正正增加氣運的法器,再加上招福納吉與法器相輔相成,有催發作用的符篆,即使趙誠是個菜鳥,她也能保證他遇事必然迎刃而解,而且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

    鄭源愷眼前一黑,“你這是作弊吧……”

    幸好那些風水師自持身份,又沒有經營公司店鋪的經驗,否則這國家還不亂了套了。

    白

    茵看出了鄭源愷的想法,她挑了挑眉:“放心吧,風水師利用自身所學的風水知識來謀私利,搜刮金錢太多也會有業報的。”

    當然這也隻是指用風水來害周圍商家,以達到自己獨樹一幟的目的的風水師。況且經商一道在一多半的風水師眼裏都沒有追求更高的境界來的有吸引力,至於那些少數的幾個風水師,心智不堅,成就也不會高,於是對從商這一途助益也不大。

    聽罷,鄭源愷的麵色才漸漸趨於正常。他差點忘了,這個世界上哪裏有可以隨心所欲的人。

    ——

    上午十點,鄭源愷讓司機準時等在了酒店門口。

    鄭源愷幫白茵打開車門以後他才坐了進去。

    等兩人到寫字樓下麵的時候,魏峰已經等在那裏了,他看到白茵的時候眼中飄過疑慮,但卻沒有多說什麽,禮數也十分周全。

    看樣子鄭源愷昨晚已經跟魏峰打過招唿了。以鄭源愷的身份,魏峰也覺得他不會隨便拿他開涮的。於是魏峰在見到白茵的時候發現她比鄭源愷形容的還要年幼的時候,他也隻是把種種猜測都壓在了心底。

    因為魏峰也請了幾次風水師,他也有了點兒經驗,他今天給大部分員工都放了個假,隻留下能維持公司運作的少數幾個人。

    剛一進門,白茵目光落到大廳一角,頓時,她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公司懷孕的女員工是不是身體開始莫名虛弱?”白茵問。

    因為白茵看的地方空蕩蕩無人,而她說的情況公司還真出現了。公司本來有三個懷孕的女員工,其中一個差點流產,現在在家裏休息,剩下兩個也因為胎動頻繁請了假。

    想到這裏,魏峰突然就感覺到了莫名的緊張:“是、是的。”

    “這裏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麽?”魏峰硬著頭皮問。

    白茵搖了搖頭,“不是。”

    如果是惡鬼一流,這裏早出人命了,如何能給魏峰請風水師,折騰那麽久的時間。這恐怕是蓋這棟寫字樓的時候恐怕因為施工的原因,不注意砸死了一隻流浪的母貓和它肚子裏的小貓。

    貓本身就是一種異常通靈的東西,尤其是黑貓,它們甚至是天生能看到陰陽的物種,和黑狗一樣屬於靈物。

    白茵默默閉了閉眼,然後在魏峰和鄭源愷有些驚悚的目光中向遠處招了招手。

    頓時,魏峰和鄭源愷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然而就在

    鄭源愷幹笑著準備說點什麽緩解這種突然寂靜的氣氛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褲腳不知道被什麽蹭了一下,冰涼的感覺刹那間直衝腦門。

    鄭源愷僵硬著脖子扭頭,卻發現魏峰和他一樣見鬼的表情。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鄭源愷抱著一線希望問。

    魏峰比鄭源愷可年輕多了,更何況他還完全沒接觸過風水中事,他很明顯的咽了口唾沫,然後說:“好、好像有東西過去了……”

    白茵眼睛雖然沒有睜開,但她還是查覺到了兩個大男人被嚇的夠嗆,於是她無奈的開口:“人之患,多始於未知。”

    但因為自己這一開口,她招過來的小家夥就有了瑟縮之意,白茵再次閉口不言。

    魏峰和鄭源愷聽完,兩人老臉都不免一紅,然後齊齊摸了摸自己的領帶,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大師就是大師,說話就是有水平。兩人突然平靜下來,然後心中皆是如此作想。

    隻是片刻,白茵就睜開了眼,然後說:“走吧,去上麵看看。”

    人就是這樣,明明覺得極其古怪的東西,可還是抓耳撓腮的想知道,魏峰就是這麽個人。

    “大師,能不能講講都發生了什麽?”魏峰眼中帶著探求的目光。

    “一隻流浪懷孕的母貓,建造寫字樓的時候哪個心軟的工人給它喂食,久而久之它就在固定的時間來,最後就被砸死了。”白茵輕聲解釋道。

    工地這種地方,對人來說都不安全,更別提對一隻貓來講了。

    喂它的人初心在善,恐怕到最後他也不知道這隻貓突然不來,是因為死掉了……

    說到底,還是這隻貓時運不濟。

    這貓本來心中沒有戾氣,可它卻陡生了執念。因為思考能力有限,所以這貓如今隻記得它腹中那幾個貓崽兒,還有它依舊饑餓的肚子,於是那幾個孕婦才倒了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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