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牆之上,屍體堆積如山。


    守城將士拚死抵抗著突厥鐵騎的進攻。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定州刺史視死如歸的嘶吼道。


    麵對突厥鐵騎瘋狂的進攻,他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定州沒有援軍,守城將士更沒有退路。


    隻有拚死一戰!


    因為在他們的身後,是定州數萬百姓。


    隻要他們多堅持一會,身後的妻兒老小便可以多活一刻。


    他們在和時間賽跑,在還生命抗爭。


    沒有任何撤退可言!


    “將士們,誓死和定州共存亡!殺啊!”


    定州刺史伸手一擦自己臉上的鮮血,聲音沙啞的嘶吼道。


    看著身邊的守城將士一個個的陸續倒地,他知道定州守不住了。


    周圍的守城將士,他們又豈能不知?


    “突厥雜碎,去死吧!”


    一位守城將士,死死的攥著刺入自己腹部的刀刃,歇斯底裏的大吼著。


    他沒有後退,更沒有倒下。


    反而朝那未完全刺入的刀刃狠狠衝了上去。


    “噗嗤!”


    那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掌心,刺穿了他的身體。


    可是他卻開心的仰頭大笑了起來。


    “你們一定要活著!”


    他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定州城,張開雙臂死死的抱住了跟前的突厥雜碎,義無反顧的跳下了城牆。


    同歸於盡!


    這幅畫麵,在定州城牆之上不停的上演。


    這些守城將士明知是死,卻都義無反顧!


    一個個守城將士倒下,必將帶走一隻突厥雜碎的狗命。


    可是突厥鐵騎人數太多了,如何殺的完?


    守城將士在不停的減少,可是突厥大軍卻源源不斷的衝來。


    眨眼的功夫,一萬守城將士隻剩下不到三千人。


    這定州如何守得住?


    “大人,不要投降,我們定州將士不是慫包。”


    一位倒在血泊之中的將士,衝著定州刺史說出了人生中最後一句話。


    “我定州將士誓死不退!不死不休!”


    看著身邊的將士一個個的倒地身亡,定州刺史不由淚如雨下,歇斯底裏的咆哮道。


    “大人,我們與定州共存亡!”


    一位定州老者,拄著拐杖緩緩的登上了城牆。


    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屍體,老頭是老淚縱橫。


    “孩子們,你們都是好樣的。”


    “你們該好好歇歇了。”


    老頭說著便蹲下身子,緩緩的撫平了定州將士那死不瞑目的雙眼!


    “現在該輪到我們了!”


    刺史夫人手持利劍,哽咽的嘶吼道。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無數定州百姓走上了城牆。


    他們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他們誓死與定州共存亡!


    定州刺史看到眼前一幕,不由流下了滾燙的熱淚。


    “我定州兒郎,都是好樣的!”


    他說著便仰頭大笑了起來。


    “夫人,筆墨伺候!”


    隨著話音落下,他的夫人當即撕碎了自己的衣服。


    以布為紙。


    以指為筆。


    以血為墨。


    定州刺史蘸著自己的鮮血,用手指在衣衫上寫了起來。


    “突厥蠻人進攻定州,守城將士和百姓死守不退,寧死不降。”


    “吾等願與定州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定州刺史,絕筆!”


    筆落,聲止。


    這字字灼心的絕筆信,讓周圍的定州百姓無不熱血沸騰。


    寧死不降,死守不退!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


    城牆之上,廝殺依舊在繼續。


    “該死的突厥雜碎,老子做鬼都不放過你們!”


    一位受傷倒地的守城將士,一邊嘶吼著,一邊艱難的朝城牆邊緣趴去。


    當他爬到城牆邊緣的時候,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緩緩滾了下去。


    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砸向了正在爬牆的突厥蠻人。


    “突厥雜碎,咱們地獄繼續戰!爺不服!”


    另一位守城將士,手中的刀還未舉起,便被突厥彎刀砍翻在血泊之中。


    他死死的攥著手中的武器,雙目瞪裂。


    刀雖已有缺口,人雖已是亡魂。


    可是突厥蠻人未殺盡,他死不瞑目!


    隨著最後一位守城將士倒下,定州百姓站到了最前麵。


    “孩啊!你們都累了,去好好歇歇吧,讓爹來!”


    “老張,你年輕的時候幹活就不如某。如今老了,殺狗你依舊不如某!”


    “吹什麽牛!我隔壁老王不服!”


    走在最前麵的幾個老人,扛著扁擔鋤頭,談笑風生!


    守城將士全部戰死,無一後退,無一生還!


    現在,該輪到定州百姓死守城牆了。


    他們不分老幼,不分男女。


    他們要與定州共存亡!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突厥雜碎,去死吧!”


    定州百姓嘶吼著,咆哮著,在城牆之上,與突厥蠻人展開了一場不對等的較量。


    “老太婆,某先走一步,奈何橋等你!”


    一位老頭大吼著,便朝對麵的突厥蠻人展開了衝鋒。


    可是話音還未落下,人卻倒在了血泊當中。


    “狗蛋,不要哭,不要慫,別給我們定州爺們丟臉!”


    另一位老頭,死死抱著突厥蠻人的身體,便跳下了城牆。


    “我定州兒郎,都是好樣的!”


    “人死魂猶在!定州永存!”


    定州刺史仰頭嘶吼一聲,便衝了上去。


    這是此去,便再也沒有歸途。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定州百姓大聲的嘶吼著,一個個視死如歸的衝了上去。


    呐喊聲直衝雲霄,氣壯山河!


    “孩啊!一定要將你爹的絕筆信送往長安。你要好好活著,告訴天下人,定州兒郎不是慫包!”


    定州刺史夫人將絕筆信縫到兒子的衣服裏,含淚叮囑道。


    “快走!”


    她大吼一聲,便將兒子推下了城牆。


    轉身,她便奔著突厥雜碎衝了上去。


    誰說女子不如男?


    如今她像個爺們一樣,對突厥蠻人發起了衝鋒!


    ……


    沈浪率領三千白馬義從,攜帶著無盡的殺氣,朝突厥大軍席卷而來。


    “砰!”


    隨著兩軍相遇,瞬間便掀起了一陣血霧!


    沈浪手持亮銀龍膽槍,一馬當先,衝殺在最前方。


    三千白馬義從緊隨其後,一字排開。


    僅僅是一個照麵,便殺的突厥鐵騎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沈浪再也沒有了和他們玩玩的興趣,因為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字——殺!


    殺盡突厥狗,救定州!


    可是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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