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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妃炎迴到自己的小屋之中,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聲音再也壓抑不住,在這片屬於自己的小小天地裏,她終於可以哭,放肆的哭。


    自己的丈夫被人所害,她卻無法伸冤,更被夫家驅逐。這些年來,看著自己父親一天一天的愁苦,鬢角的白發越來越多,她又何嚐不心疼。


    但她真的不想嫁,不想嫁給那個覬覦自己容貌殺害自己丈夫的人,不想嫁給那個一再逼迫自己的人,但如今就算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她也非嫁不可,因為那已經不是她一人的事情,甚至不是她一家的事情,株連九族,何等的大罪啊。


    她甚至不能自殺,旨意已經下達,若她在此時自殺,隻要被有心人翻出,也能治秋家一個以死抗旨的罪名。


    畫依舊掛在牆上,隻是已經發黃斑駁,畫中的人依舊停留在十四歲那最美的舞夕之年,隻是人在畫外卻已經承受了十三年的歲月折磨,秋妃炎解下牆上那幅已經斑駁發黃的畫,抱在懷中痛哭,仿佛迴到當年也被皇室逼婚設下迷題招親,六歲的他從容不迫的為自己解決一切的煩惱。


    隻是想起了他,便是更難以啟齒的痛,一份懵懂的情,一份遲來的愛,他如今已經迴來,風華正茂,而她已經不是那招親會上那剛剛及笄純美少女了。


    十三年,一個女子最美的十三年。


    十四歲初,懵懂之時,隻知與他一起便是歡喜,卻不知為何歡喜。直到失去那一日,她知曉自己失去了,卻又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麽,在那一年又一年的等待裏,她一遍又一遍的讀著那畫上的小詩。


    炎生我未生,我生炎已老,我恨炎生早,。


    十八歲,她終於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她明白了他的心,也明白了自己的心。


    於是她將小詩的最後一句補上,炎恨君生遲。但那娟秀小字與其他三句卻又是這般的格格不入,是的,從一開始便格格不入,永遠的格格不入。


    十九歲,她終於覓得良人,紅妝出嫁,不是他,但人生誰又能曉得能遇到幾個他呢。


    二十二歲,命運弄人,夫君逝世,她心知兇手和夏侯非覺脫不了關係,但卻無法伸冤,她將此生的淚水哭盡,她的心疼的漸漸麻木,她不再哭了,她不再痛了,她以為


    ,自己堅強了。


    二十六歲,幸福喜歡捉迷藏,十四歲它藏在未來,引誘她去尋找,而今,她已明白將它錯失在過去了,於是隻能迴頭在記憶中尋找它。放棄尋找幸福,她也失去了幸福,不再嫁,盡心服侍夫家雙親是她唯一而堅定的想法,她以為自己會這樣慢慢老去,最後安靜的死去。


    二十七歲,世界永遠不會安靜,因為總有人會製造熱鬧。謠言與壓力,夫家在仕途和她之間,毅然的選擇了前者。


    七年的盡心服侍比不上一個官職,珍惜她的人早已經死去,留下的隻有利益。


    壓力依舊在,但父親依然不屈,他珍惜我,那我是乎也該珍惜他.....


    二十七歲,夏六月,他迴來了,但她老了。


    畫依舊掛在牆上,隻是已經發黃斑駁,畫中的人依舊停留在十四歲那最美的舞夕之年,隻是人在畫外卻已經承受了十三年的歲月折磨。


    隻是這一切,誰又知曉,無人知曉,她的悲,她的痛,無人能說,隻有她自己明白,隻有她的心理解。直到她的心累了,疲了,倦了,不堪了,承受不住了。


    那麽淚....再也藏不住了.....


    一點一滴,落在硯台上,融在墨水中。


    她將淚研成墨,不讓人知曉。


    她提筆沾墨,將淚寫成了詩,讓自己明白。


    在那行小詩旁,在那副舞夕之年的畫上,在她那十三年的歲月上寫下。


    妾心同君心


    妾齡不同君


    君方十八俊俏郎


    妾老他嫁又喪夫


    怎相配....


    帝京的六月,窗外繁花似錦,生機勃勃,屋內....


    美人垂淚,紅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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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徹整個小院,小院中的人立即警惕,這敲門聲不符合暗號。


    而他們最近剛剛鬧出一件大事,自然草木皆兵,鬼虎想了一會,正準備去開門,隻聽見“嘭”的一聲重響,整個門被人用內力轟開。


    來者不善,他立即拔刀戒備,隨後隻見一個清麗的人影跑進小院,鬼虎見到她不由的一愣。


    名音雪從新燈節上溫風颭口中知曉他所住的地方,一路奔跑至此,心急如焚,敲了半天門,卻沒人開,一怒之下就直接破門而入。看見鬼虎立即問道:“溫風颭呢,快叫他出來見我。”


    鬼虎雖然不知道她找自己莊主何時,當見她這幅著急的模樣,多不多問,說道:“莊主一日前離開京城了。”


    “什麽,他走了,他去那裏了什麽時候迴來。”名音雪不可置信的說道,在這番關鍵的時刻,她能想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居然離開了京城。


    “莊主說過,大概四五日左右便能迴來了。”


    “四五日,四五日,等他迴來一切都遲了。”名音雪怒不可遏,憤怒之下手中長劍朝一旁無人處一斬,劍氣激起漫天塵土,將四周的草木毀去。


    看的一旁剛剛想過來看熱鬧的武功,緩緩的收迴腳步,和她保持著遠遠的距離。


    “他去那裏了,我去找他。”名音雪微微喘息的說道,全力一斬,將手中的煩躁泄去不少。


    鬼虎見她這番模樣,知曉必定發生了大事,說道:“名姑娘,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是重要的事情,我立即派人通知莊主。”


    “你們莊主的未婚妻就在剛剛被皇帝下令嫁給夏侯非覺那個狗賊,你說這件事情重不重要。”


    鬼虎皺眉道:“你是說秋妃炎姑娘。”


    名音雪冷冷的說道:“你們莊主有很多個未婚妻嗎。”


    鬼虎那裏敢接這句話,說道:“此事非同小同,我立即下令叫人連夜通知莊主,還請名姑娘入內將事情詳細說清,我們眾人討論下對策,隻要能將時日延後幾人,等莊主迴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名音雪問道:“他真正有方法,這次可是皇帝親自下的指令。”


    鬼虎歎息道:“那姑娘應該替華勝武擔心,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商量對策,務必爭取時間。”


    隨後鬼虎召集眾人,在他們眼中作為溫風颭紅顏知己的名音雪顯然不是外人,也沒對她過多的隱瞞。隻是他們沒發現,名音雪在看見妙華和趙玥的時候,眼中那一閃而過,被她深深藏起的怒意。


    小屋之內,除了飛猿和血狼陪溫風颭出去,其他都集合在此。


    在聽完名音雪所說的事情後,幾人眉頭都皺起,溫風颭不在,自然是濤叔為首,他開口說道:“你們有什麽好方法,能爭取幾日的時間嗎。”


    幾人麵麵相覷,和溫風颭這種多智近妖在一起久了,智力沒有提升,反而對自己的謀略十分的沒信心。鬼虎說道:“要不我們趁著夏侯冉外出,刺殺夏侯非覺,隻要他受傷,婚禮自然延後。”


    香非皺眉道:“不行,夏侯冉外出多在清晨,公主殿下的相貌太過明顯,白日行動不好隱藏身份。沒有公主殿下憑借景羅山莊現在的戰力,沒有莊主的領導根本不可能傷到夏侯非覺。若貿然行動,不但刺殺失敗,反而讓自己敗露身份,恐怕還沒等莊主迴來,我們便已經落入夏侯冉的手中了。”


    鬼虎急道:“那怎麽辦。”


    幾人皆是皺眉不語,顯然這是個極為棘手的問題,京城又不是他們的主場,而無論是華勝武和夏侯冉都不是他們現在能惹的起的,何況是兩家聯手。


    鬼虎突然懷念起血狼和飛猿在的日子,雖然他們的方法多數荒誕不經,但至少多一張嘴,多一個辦法,不像現在這番計拙焦慮。


    這時憨牛突然撓頭道:“莊主走之前,不是留下一個方法,讓我們危難的時候使用。”


    一語驚起夢中人,鬼虎和濤叔都眼前一亮,濤叔說道:“若是到時候莊主沒迴來,我們就敲響震天鼓,將夏侯冉告上禦前,能拖幾天是幾天。”


    名音雪不解的說道:“震天鼓?炎姐姐的婚事,和震天鼓什麽關係。”


    震天鼓在華國極為出名,每一次響動都會掀起一樁驚天大案,她自然也曉得這鼎鼎大名用來喊冤的震天鼓。


    濤叔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隻是莊主告訴我們,若是遇到生命危險,就敲響震天鼓用投遞叛國的罪名將夏侯冉告上禦前,拖延時間,等他迴來自然有辦法。這次雖然情況不同,但若是沒有其他方法,隻能如此了。”


    “他真的有方法可以救妃炎姐姐。”


    不是名音雪對溫風颭沒信心,隻是她和溫風颭相處不久,而且這次的對手又極為的強大,又在天子腳下,一切的一切似乎對處於江湖的景羅莊不利。


    景羅山的則和溫風颭相處許久,對他信心十足,鬼虎說道:“我已經派人連夜趕路去通知莊主這件事情,名姑娘迴去後好好安慰秋妃炎姑娘,這件事景羅山莊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就麻煩你們了,我迴去好好安慰妃炎姐姐,不要讓她做傻事。”


    名音雪離開後,濤叔突然說道:“鬼虎,你還記得出門前,莊主景羅山莊中殺夏侯冉的時機嗎。”


    鬼虎輕輕點頭,“莊主說,夏侯非覺娶妻之日,便是夏侯冉喪命之時,隻是現在時機雖然到了,但莊主卻不在京城中。”


    濤叔微微歎氣,“希望小風及時趕迴,不然若真的讓夏侯非覺娶到秋姑娘,憑他的性子,恐怕要將整個華國弄個翻天覆地。”


    鬼虎對於也有一些心悸,說道:“應該不會,我們不是有王牌在手。”


    濤叔輕輕點頭,但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些不安,“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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