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同誌?”格蘭藏姆的下巴幾乎都掉在了地上,“這……這太不可思議了!您怎麽會……”


    “我怎麽會在這,對嗎?”維克多保持著一臉笑意,看向了格蘭藏姆,眼睛裏閃爍著“得意”的光芒,“我應該死了,不是嗎?”


    “估計又是醫學的神奇,”我插嘴,“要我說,索菲亞元帥能用到你這個爛在一邊發黴的人,肯定不隻是為了叫你跑過來,向我這個爛在另一邊發黴的人炫耀的。難道說,她遇到很棘手的麻煩了?”


    維克多漸漸嚴肅。我確認了一下,除了基本生命訊號,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是改造過了嗎?


    “我來就是為了這個,”無論話語還是臉色,維克多都顯得異常冷峻,“索菲亞元帥讓二位跟我來,尤裏……發布新的詔書了。”


    “哦?什麽內容?”我假裝無所謂地抬起頭,隨口問了一句。


    維克多露出苦笑。我心中突然“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關於這個嘛……”維克多說,“本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如果沒有和馬克同誌有關的那段。”


    ……


    我們並沒有去索菲亞元帥的辦公室。索菲亞元帥的辦公室在二十七樓,我的辦公室在二十樓,可是維克多卻按了地下三層的按鈕。


    格蘭藏姆忍不住提醒道:“維克多同誌,這好像不是去……”


    “我們要見索菲亞同誌,”維克多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索菲亞同誌說,她現在在地下室。”


    電梯的速度很慢,時間也仿佛被無限拉長了一般。維克多看著麵前的電梯門,格蘭藏姆焦躁地向四周張望,我看著上方的天花板,任由悶熱與枯燥的氣氛向四周蔓延。


    最後電梯響起了“叮”的一聲,門緩緩開了。真奇怪,這一路上難道沒人按過按鈕,讓它停下?


    哦對,這也是了。當我們從二十樓進入電梯之後,每層樓的角落裏都出現了幾個電梯工,在電梯門口架起了“維修中”的擋路牌。


    “跟我來,二位將軍。索菲亞元帥可是等很久了。”維克多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催促道。


    “但這裏是聯軍‘一號地鐵’車站啊,”馬靴的聲音在整齊寬闊的水泥地上發出嗒塔的響聲,格蘭藏姆依然掩飾不住好奇,“維克多同誌……索菲亞元帥在這……”


    “啊,終於快要到了,”繞過好幾條偏僻的走廊,維克多依然答非所問,“跟我來,將軍同誌們。索菲亞同誌在下麵等你們呢。”


    “下……下麵?”格蘭藏姆歪著脖子問。我無語:他是想歪了吧?


    “我猜,索菲亞元帥是要告訴我們看什麽秘密,”我緩緩地深唿一口氣,問維克多,“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是索菲亞元帥本來不打算與我們分享的秘密。”


    “您說得並不完全正確,”維克多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和善的微笑,“現在全世界都知道,索菲亞元帥找您來的第一個理由了。”


    ……


    雖然表麵上故作淡定,但我知道,現在的我已坐不住了。我承認,這份尤裏詔書讓我錯愕不已。


    “這……”我抬起頭,問索菲亞元帥,“為什麽尤裏會……會提到我?我和尤裏一直毫無瓜葛……”


    毫無瓜葛?我自己都不信。如果我真是一個與尤裏毫無瓜葛的人……他可有幾百次殺死我的機會。


    問題來了。我到底和尤裏有什麽關聯?是這個關聯……讓洛馬諾夫在最後的生命中對我起殺心嗎?


    以前,我一直以為,尤裏隻是需要我為他做什麽事情,所以一直對我手下留情。因此,雖然從尤裏那裏獲得關於我的“真相”實在危險,但真正讓我並不惶恐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我對尤裏有用。


    其實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那麽簡單。雖然很難以讓人相信,但是如預言家般驚人的直覺,一直在向我傳達一個信息:尤裏不會害我。


    現在我算是徹底信了。毫無疑問,尤裏真的不打算消滅我,甚至還不惜引起全世界的注意,點名要求活捉我。如果現在還說,我跟尤裏沒有瓜葛,恐怕鬼都不會信的。


    “指揮官同誌,這……”格蘭藏姆驚訝地盯著電視機,長時間的發呆後,才冒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您……是怎麽……被尤裏……”


    “別問我,”我從沙發上起身,看著維克多的眼睛,震驚地指著已經黑屏的電視機問,“現在請迴答我一下吧,維克多同誌。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尤裏……”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說:切,不過如此。


    什麽人?我一驚一乍地轉頭向周圍掃視,試圖找出說話的人。


    哪裏還有什麽說話的人啊。老式的電風扇在頭頂上不知疲倦地轉著,吱吱呀呀的噪音和飄過簡陋的擺設桌和沙發的倒影攪得人心煩意亂。年少的電視機雖然有些陳舊了,但擦得發亮。不僅倒映出了我們三人的身影,還有一個……


    等等!頭上這家夥是哪來的!


    幾乎與我在意識到,頭頂上還有一個人的同一時間,那個身影就已經從上往下,向我發動了襲擊。


    也就是同一時間裏,我意識到自己應該跳開,躲過他這致命的一撲,所有的照明燈也隨之熄滅。


    “怎麽迴事?”像是才意識到問題一樣,格蘭藏姆摸到腰間,罵了一聲,“該死!我的槍呢?”


    “住手!”不知誰大喊了一聲,白光再次充滿了整個房間。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過腦袋,看向了開燈的人——除了我。


    我長舒一口氣,微微抬起左手,背部終於安心地落在了地上。


    “你似乎並不驚訝,馬克同誌。”索菲亞元帥輕盈地笑了笑。


    廢話,你的生命訊號和傳得比你的高跟靴聲還遠。但我不動聲色地繼續歎了一口氣,挖苦了一句:“水平還行,你哪找來的這家夥?比洛馬諾夫的那幫人強多了。”


    我這才注意到,原來襲擊者是一個央格魯——撒克遜女性。她穿著一件盟軍製式運動背心,帶鏈子的黑皮褲和黑皮靴,整個人的風格,給我以非聯軍部隊的感覺。


    其實我注意更多的,是她那雙水汪汪的綠色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扇窗戶告訴我,如果這家主人發起瘋來,就是一場災難了。


    還有就是,她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很漂亮——如果不常擺出那副一臉厭惡的神情,仿佛覺得整個地球都是不值一提的臭垃圾的話。


    她收起了手槍和匕首,起身打量著剛才被壓在下麵的我,從牙縫裏慢慢擠出了兩個字:“廢物。”


    “這話說的,”我躺在地上諷刺道,“你和死神之間隻隔了一個我而已,竟然還能大言不慚。”


    那個女的把手槍扔還給格蘭藏姆。聽到我的諷刺,她微微轉過一點點腦袋,輕輕呸了一聲:“如果剛才那樣,就是戰鬥力最高的普通人的應變能力,你們也太爛了。”


    “該死……你們剛才是什麽時候……”格蘭藏姆手忙腳亂地接過手槍,摸摸另一側的腰間,臉色突然一變,“糟了……還有一個……”


    我緩緩伸出沙發旁的右手,那個女人看我的眼神才變得驚訝了。


    “保管好自己的東西,格蘭藏姆同誌,”我指桑罵槐地冷嘲了一句,“你的武裝帶不是被恐怖分子洗劫的商店櫥窗,下次小心點。”


    我向格蘭藏姆扔迴了手雷。不出所料,這個女的在半空中就截下了手雷,向格蘭藏姆甩了過去。


    “不要亂扔危險品。”她說。


    “如果連一顆手雷也接不住的話,就不配當風暴小組的副指揮官了。”我風輕雲淡地迴答了一句。


    “如果你們已經進行了充分的了解,就跟我來,”一直在門邊沉默不語的索菲亞元帥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過不了多久,你們的能力會有一個很好的發揮場所了。”


    “等一下,”我叫住了索菲亞,“這個士兵的戰鬥力還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聯軍十二人造神裏沒這位同誌。她叫什麽?”


    那個女性撓撓腦袋,自言自語了一句:“這該是我說的吧……”


    “待會向你們介紹,”索菲亞推開了所倚靠的大門,“現在,指揮官同誌,全球民主聯約軍需要你重新出陣,最後一戰即將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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