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澈將她擁得更緊,鼻息抵在她發間全是她發上的清香。


    向晚不知何時睡著了,鳳澈卻整夜未合眼。


    五更天到,他看向懷中已經安然睡去的向晚,勾了勾唇,輕輕俯下身來在她額角親了一下,這才起身,吩咐人直接將熱水送至書房。


    沐浴更衣之後,他一身朝服,高貴俊美。


    黑夜之中,迴旋彪悍的身形在夜色中穿梭,鳳澈麵色冷凝,直至馬兒在宮門前停了下來。


    天還未亮,宮門未開。


    守衛眼見著有人騎馬靠近,忙攬上前來追問:“大膽!皇宮禁地,來者何人?”


    鳳澈伸出手來,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塊金牌往門口的守衛身上一丟。分明隔了老遠的距離,那牌子卻準確無誤砸進守衛懷裏。


    那守衛拿出牌子一看,頓時眼睛發直:“三……三王爺!”


    “本王有事麵見皇上,煩勞小哥通傳。”


    “不敢當……小的這就去通稟……”


    宮門打開,那人通傳了裏頭的人一聲,很快便見著人影離開,天色微亮的時候,裏頭傳來了聖意,侍衛急忙開了城門讓他進去。


    禦書房。


    天色還未大亮,禦書房裏一片昏暗。鳳羽身處龍案後頭,目光散漫地看向窗外飄飛的落葉。


    深秋了,樹上的葉子也快落幹淨了。


    轉眼之間,他身處帝位已快有一年的時間,可是他為何覺得一年如此短暫?


    外頭有宮人前來通傳,鳳羽的視線看向門口。


    那一襲紫色朝服一如他顯赫的身份地位一般,可是再怎麽尊貴那便又如何?在整個金元朝之內,論尊貴有誰貴得過他?所有的尊貴顯赫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他一道聖旨可以讓人從最底下的賤民變為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亦可以將顯赫的達官顯貴變為卑微如螻蟻的小民。


    他執掌所有人的生殺大權,隻要他想的,任何都可以做到。偏偏眼前這個人,卻不在所有人的範疇之內!


    “臣參見皇上。”


    鳳澈在下頭行禮,他的意識跟隨了這句話落在他身上許久都未收迴視線。


    都說三王爺德才兼備,難道他就沒有?他們是親兄弟,一母同胞!既然是親兄弟,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大的差別?從小到大,他幾乎占據了所有的寵愛和幸運。


    母後偏愛他,太後也寵他,他手握重權,連父皇都奈何不了他。可也正因為這樣,一母同胞的他便格外受人冷落。


    他受過的嘲笑,受過的冷嘲熱諷幾乎占據了他整個年歲。就連父皇,即使忌憚他,卻也仍舊在自己的麵前誇著他。


    因為父皇雖然不喜歡他,卻從心裏覺得他是最聰明的皇子。偏偏他的性格冷淡,從不與他親近,這才使得他覺得他有二心時刻提防。


    既然從來都沒有人將關注點落在他的身上,那他就忍。


    韜光養晦,這一忍竟然就一二十年過去了!


    他終於如願登上了寶座,可是母後卻不高興,即便他升她為太後,將曾經所有同她作對的人都敢去給父皇陪葬,可她仍不高興。她心裏心心念念的還是隻有那個人!他的親哥哥。


    他與母後的關係越來越生硬,與朝臣間越來越多分歧,時至今日,即便是他登上皇位,他的地位看似被他消弱不少,實則卻越來越穩固。


    因為百姓喜歡他,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天下……終有一天是要給他的麽?


    他不甘!也絕對不能容忍!


    “皇兄怎麽提前迴京了?這大軍不是還有幾天到京城嗎?”


    “是。”


    鳳澈淡淡應了一聲,緩步在他的書案前站定,鳳眸凝在他的臉上:“當日皇上一道聖旨命臣去賑災,臣領了,並且將任務完成妥當,安撫了近十萬百姓。皇上說說看,臣這算不算得功勞?”


    鳳羽早已猜到他此番來的目的,但他也自有一番說辭:“皇兄救了十萬災民,自然是大功,朕原本等著你大軍歸來好好賞賜於你,卻未想到你已提前迴京!”


    “所以皇上要將臣的妻兒關入皇宮,生生拿在自己身邊,皇上覺得這是對功臣該做的嗎?”


    鳳羽眸色深沉:“三王爺,注意你的說詞。朕將三王妃和世子小姐帶入宮中是為你省心,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朕是好意!”


    “是,皇上的確是一番好意,所以好意是任由皇後胡作非為陷害,讓本王的孩兒差點慘死,生生將晚晚逼成魔頭,這就是皇上的好意?”


    鳳羽似乎是被他的話驚到了,當即站起身來:“有這等事?皇兄放心,若是有朕一定徹查!”


    鳳澈沒有說話,卻緩緩笑了起來,,鳳羽凝著他臉上的薄淡笑意,忽然就覺得心下有些不安。


    “好啊。那就從皇後查起好,皇上若是覺得夫妻一場不好查,可以交由刑部。刑部季大人得先皇提拔上位,為人處事向來公正嚴明,那不如,皇上就將這件事交由他好了。何以皇後肆意虐待陷害臣子妻子性命,皇上卻半點不得而知,如此隻手遮天,目中無人,膽大妄為,究竟配不配當國母?一國之母不母儀天下卻如此心腸歹毒,皇上的後宮是不是也太烏煙瘴氣了些?”


    鳳羽麵色已是鐵青,聞言冷眸看著鳳澈:“朕的家事朕自會處理,皇兄如此咄咄逼人是何意?豐功偉業又如何,一日為臣,終身為臣,皇兄莫不是忘了這個事實?”


    鳳澈勾起一側唇角,冷聲一笑:“臣自不敢忘,可皇上也別忘了,君臣之道,在於相互信任共同納諫,若皇上一味獨斷專行,當如前朝夏周。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是為此理。”


    鳳羽眸色眯了眯:“這件事,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三王爺也休要胡攪蠻纏,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如此咄咄逼人,可知足以讓朕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


    鳳澈忽然身形前傾,湊近他壓低聲音道:“皇上,這天下我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一個大不敬你就想治下我,你覺得朝臣會同意?百姓會同意?”


    “你……”鳳羽猛然間拍案盯向他,“別以為有百姓撐腰你就如此對朕!鳳澈,朕告訴你!如果你膽敢胡作非為,朕絕對大義滅親,信不信你試試看!”


    “臣信。”鳳澈垂下眸來低笑了一聲,隨即道,“大義滅親麽?似乎是個好主意……謝謝皇上提醒了臣。”


    “你什麽意思?”


    鳳澈抬起頭來,隻是意味不明的笑,隨後一拱手:“臣告退。”


    向晚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鳳澈不在府裏,問了人才知道他入宮去了。


    如今已經迴到王府,鳳澈也迴來了,她一顆懸了這麽久的心也就安定了下來。


    陪了孩子一上午,鳳澈這一去卻到了晚間才迴。


    陪她用了晚膳,哄睡了兩個孩子之後,他又繼續去書房忙活,向晚雖然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卻也知道該是大事,遂沒有打擾他。


    直至三日之後,大軍迴京,鳳澈亦出現在大軍裏,而皇上為了表示隆重親自率文武百官迎接。


    城內黑壓壓一片人,向晚本想看看鳳澈英姿,可是人太多她根本看不到!


    彼時她正在酒樓喝茶。


    今日難得將孩子交給下人照顧,落得清閑才能出來。


    身處酒樓之中,她不由得便想起了冷幽玨。


    已經是好久都不見他,就連她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也不見冷幽玨的身影,這顯然不像他的作風。


    向晚就怕冷幽玨出什麽事,所以心裏隱隱擔憂。


    “若雪……迴頭你讓人去查一下,看看冷幽玨究竟在哪裏,我想確定一下他是不是安全!”


    若雪聞言,急忙應了下來:“王妃放心吧,冷公子武功那麽好,一定不會有事!”


    這個向晚自然是想到了,但是不見人又沒消息,心頭總是放不下。


    若雪見狀便給她添了一杯茶道:“王爺現下迴京了,王妃和世子小姐便一定會安安全全的。王妃難得安定下來,也不要想那麽多,先將自己的身體養好,這才是重中之重!”


    向晚聞言,輕笑了一聲,轉眸看向樓下已經陸續出現的人馬,道:“這些你不說我也會做。對了,王爺不是說一會兒會過來嗎?你去廚房看看,一會兒王爺來了,讓菜立刻上上來!”


    若雪應了一聲,當即便出了門,片刻之後迴來時,她手裏卻拎了一個人。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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