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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後山上交國家》


    作者:雲舞輕


    作品簡評:


    工作三年後,因不想再當社畜,薑嫿迴老家繼承了父親留給她的小洋樓,並順便承包了小洋樓身後的一片大山準備搞現代化果園種植技術在網絡上自產自銷。沒想到常到夜晚,她家後山上總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有民國正逃荒的地主老財、有末世前的米其林餐廳主廚、有女尊世界的“直女癌”攝政王……不過不用害怕,因為她早已選擇將後山上交國家!本文用詞輕鬆詼諧,作者腦洞大開,將每個異界來客迥然不同的性格表現的活靈活現,無論是主角與異界來客的互動,還是國家隊成員與異界來客的互動,均讓人眼前一亮。且國家在後山這“巨型外掛”的幫助下可能會取得的成就,也讓讀者心中無時無刻都在對文章的進度充滿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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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章


    “小薑,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了?咱們公司雖然規模小,給你的薪資待遇也比不上那些大廠,但是你就是從大廠出來的,難道不知道那些大廠有多無情嗎?無數程序員為大廠奉獻青春,結果等到三四十歲,他們就因為腦力體力均不如剛畢業的年輕人,被那些大廠給卸磨殺驢無情開除了!”


    “可咱們公司就不同了,咱們公司身為新型創業公司,肯定不會虧待你們這些元老級人物。”


    “王總前兩天還跟我說呢,等咱們公司成績再好一點,咱們就申請上市,到時候讓你們這些老員工都能花最低價認購員工股,自己當自己的老板,這待遇難道不比你重新跳迴到大廠繼續當個永無出頭之日的社畜強嗎?”


    七月,酷暑難耐。雖已逼近黃昏,可蟬鳴仍舊嘰嘰喳喳的響在窗外,給這悶熱的夏季更添一層燥意。


    這是薑嫿在辭職過後在公司進行工作交接的最後一天,本著做一天和尚就敲好一天鍾的原則,雖然距離最後的下班時間僅有半個小時,可當接到領導通知讓她來辦公室一趟的時候,她仍然沒有推辭。


    可沒想到不過剛一進門,領導就給她上了一盤這麽大的餅子。


    但且不說這種善於給人‘畫餅充饑’的老板她見過太多了,誰信誰是傻子。就說三年996社畜生涯過的她頭發大把掉,小病天天生。再這麽繼續玩命似兒的工作下去,本就身體不怎麽好的她可能連三四十歲被辭退的年齡都等不到,人就得沒了,她就不可能真的伸頭去吃領導遞過來的這口餅子。


    將自己離職的原因說出,也將自己不會再在這行進行從業的想法說出。


    領導雖然看她的眼神將信將疑,但的確也說不出挽留的話來了,隻能聊表關心,讓她以後多注意注意身體,並且祝她前程似錦以後便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隻是可能覺得對她這個員工確實比較滿意,在薑嫿已然轉身快要走到辦公室門口時,身後的領導終究沒忍住問了一句。


    “如果真不打算在這個行業呆了,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麽?”


    薑嫿迴身,“目前的打算是迴老家承包一片山地搞果園種植。至於以後……很可能再種點糧食蔬菜什麽的,哦對了,當然最終,還得借助互聯網,把我豐收的那些成果賣出去吧。”


    領導剛含到嘴裏的一口水差點就此噴了出去。


    雖說他們搞程序這一行不分男女,不看顏值,無論是人是鬼全當農民工用。但那畢竟還是在電腦跟前坐著的,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和真正的農民比起來那可真是差遠了。


    就說薑嫿是交大畢業的高材生,就算真不打算從事這一行了,隨便去哪個公司想要混口飯吃也是極其容易的事。


    她真的想不開了準備去幹這種事?她知不知道這年頭連農村的老年人都懶得種地了?畢竟這行當是真的不掙錢。


    再則她以為種地是很簡單的事嗎?很多男人都覺得苦的事,她一個女孩真的覺得自己能承受嗎??這真的不是在逗他嗎?


    領導自己小時候就是個農村娃,農忙時候爹媽才不管你是老人還是小孩呢,隻要是自家人,有一把力氣,都得來幫忙幹活。那些年的記憶太過苦痛,所以他才會卯足力氣,為了高考付出無數的心血,就為了從此跳出農門。


    所以他真心想要勸解開來薑嫿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然而當他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並且靜等薑嫿感謝他指引她迷途知返的時候,薑嫿的一句話卻讓他成功愣住了。


    她說“您的顧慮我都已經考慮過了,不過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我打算搞機械種植技術。機械種植的話,我已經聯係好了一個設備挺全的廠家,那邊割草機、開溝機、播種機、還有動力地盤配旋耕混肥裝置作業機組應有盡有,都可以向外租賃給我。隻有果樹豐收的時候不太好操作,但是我想到時候在附近雇傭一些村民幫忙摘果,應該也是有人願意幹的。”


    領導聽的目瞪口呆,半響,才道“那我就……祝你成功。”


    ……


    因著她和領導聊的挺久,在揮別領導過後,薑嫿便正式結束了今日的工作。


    以往下班都需要披星戴月的,這是她這半年裏第一次下班出門還能見著太陽,深吸一口氣後,薑嫿抱著盛滿各種雜物的箱子朝自己前兩天剛剛賣掉那輛大眾,隨後用不到一半的價格購買得來的五菱神車走去。


    車門打開,她將箱子放在自己的一眾家當最頂,等迴到駕駛位後,正準備將導航打開指引她朝老家奔去,手機卻在這時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接通放至耳邊,裏麵是她同父異母弟弟薑宇凡的聲音,“我聽我媽說你辭職了?”


    薑嫿輕‘嗯’一聲。


    “我媽還說,你跑老家承包了一片山地,就在老宅的後麵。合同都已經簽了,是不是真的?”


    “嗯。”


    聽到她再次進行肯定的答複,電話那麵傳來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咱爸當年天天罵我沒出息,成績沒你好。結果呢?結果他引以為傲名牌大學畢業的大閨女畢業三年就受不了社會的磨練準備去當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民了,相反,他瞧不上的我,雖然隻是個普通大學畢業生,但我卻考公成功,以後就是妥妥的公務員了。真不知道老頭子泉下有知,會不會覺得自己當年有眼無珠,瞧錯了人呢?”


    薑嫿輕嗤,“這麽想知道的話,你親自下去問問他老人家唄?”


    說完這話,薑嫿不再等著看對麵有什麽反應,直接將電話掛斷。


    卻沒想到對方沒兩秒就又一次迴撥過來,她選擇拒絕接聽,他仍舊鍥而不舍的撥個不停。


    眼見著在這麽繼續下去別說在天黑之前趕迴到老宅了,估計等到明天,她也難以騰出一隻手來將車開出車庫,她懶得再給他留情麵,直接將她這便宜弟弟薑宇凡的號碼拖到了黑名單當中。哦,當然,微信那邊她也沒有忘記同樣操作,不給他留一絲給她打連環奪命call的機會。


    做完這些,她將車內音響開至最大,伴隨著陣陣搖滾音樂,由薑宇凡帶至心中的不快漸漸消散開來。


    隻是可能一路上嗨的太過,車開到半途的時候,她的肚子就餓得咕嚕作響起來。


    她前陣子迴村簽後山承包合同的時候,雖說曾將老宅打掃過一遍,也買了些米麵雞蛋之類的放到裏麵了,可那些東西要是想從生的變成熟的,少不了一兩個小時的忙活,等做好的話她可能早就已經餓出胃病來了。


    因而當她開車路過村頭兒的小賣部時,理所當然下車采購了一番今日的晚餐。


    原本隻打算買一些香腸和泡麵,可當到了結賬的時候,看到放在收銀台旁邊泡沫紙箱中一袋一袋包裝好的白饅頭,她想了想明天的早餐估計也沒著落,於是問“你們這兒有老幹媽嗎?”


    ‘國民女神’這種暢銷貨自然是有的。


    老板還貼心的了風味豆豉、風味雞油辣椒以及精致牛肉沫豆豉三種口味的選擇。


    選擇困難症的薑嫿將其一網打盡,獲得了老板的一個袋子作為贈品以後,滿載而歸的迴到了車中。


    這一次再次啟動油門,不到五分鍾便迴到了她爹唯一留給她的那份遺產——老宅的門前。


    這是一幢背靠大山而建的三層小洋樓,外麵看起來挺氣派,甚至貼滿了瓷片,可實際上隻有一樓看著像模像樣電視沙發那些該有的家具什麽的全都不少,二樓三樓隻是貼了地磚,粉刷了牆麵罷了。


    這整個宅子的建設成本加上這些家具,還都不抵老頭子留給薑宇凡母子倆的那套學區房五分之一值錢。更不要說老頭子的存款,半毛錢都沒有留給她。


    她其實也有點想知道,老頭子重男輕女了一輩子,雖然兩個孩子成年的那一刻,他都應該已經明白了誰更優秀,可當生命走到最終的前一刻,他還是沒忍住自己的私心,將自己這輩子打拚下來的所有好東西都留給了他的好兒子。


    而他的好兒子,卻在他去世後,用‘有眼無珠’這樣的詞匯來形容他。他會不會有一絲絲後悔自己生了這麽個叉燒?


    不過後悔也無用了。人死如燈滅,薑嫿懶得去想這個在她母親還沒因病去世之前,就在外為她生了個和她年歲差不多大弟弟的好父親。


    薑嫿雖說今日下班早,可畢竟工作了一整天,又開了這麽久的車,所以不準備今天將車內的行李往家裏搬了。


    隻從副駕駛座上將剛剛采購的吃食拿出來,便將車門鎖起,走到屋門外將電閘拉開,隨後走到一旁獨立開了一道小門的廚房,將廚房內燈的開關按開,裏麵頓時一片白晝。


    將電熱水壺內接滿水並且插上電以後,薑嫿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頸。正準備找個凳子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卻在這時敏感的聽到廚房窗外有一道似乎是尖叫與哭泣相交的古怪聲音正由遠及近的朝她的方位靠來。


    她的第一反應是,從案板上摸出一把開刃的鋒利菜刀。


    第二個反應是,趕忙將剛剛才打開的燈暗滅。


    本以為這樣的話,外麵那不知所謂的叫聲便會逐漸遠去,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關了燈後,外麵的聲音仍然沒有消失,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還似乎離她越來越近。


    坐以待斃不是薑嫿的風格。


    這麽晚了,外麵無論是人是鬼還是野獸,此時此刻出現大概率都不安好心,她不能容許對方靠近這間廚房對她造成威脅。


    因而將手中緊握的菜刀在空氣中虛揮了幾下與之相熟了一會兒以後,她慢慢貓著身子朝廚房的窗戶邊上走去,等到了窗戶的最邊,她蹲了下來,細細聽著外麵的動靜判斷著外麵究竟來者何人。


    然而這項活動隻進行了不到兩秒她就放棄了,因為外麵的那個生物開口嗷叫了一句人話。


    他一邊啊啊啊一邊帶著哭腔說“老天爺啊!這地界兒居然有這麽多完全沒被人啃過的樹……樹皮,老天爺你為什麽……,如果,如果我家囡囡……嗚嗚嗚……”


    伴隨著這陣陣哭聲,薑嫿忽然聽到了‘嘎嘣’一聲。


    初聽到這聲音薑嫿還沒反應過來,可沒兩秒,她忽然記起了男人剛剛說的話,心中莫名有了一道荒繆的猜想。


    再一次貓腰站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飛速站直身體。


    原本的打算是在站直身體後飛速再次貓腰,可當她的眼睛看清楚窗外發生的具體事件時,她覺得自己的腰彎不下來了。


    無他,因為她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正抱著她家後山上的一棵樹啃的難舍難分!


    第02章


    之所以用衣衫襤褸這個形容詞,並非是薑嫿不食人間煙火。


    隻因老人身上那套打滿補丁不說,甚至有許多部位都開了天窗的衣服她在天橋底下以及一些步行街上的職業乞丐身上都沒有見過。


    之所以用‘啃’與‘難舍難分’這兩個形容詞,也並非是薑嫿在刻意誇大眼前的畫麵效果。


    隻因老人確實是環抱著那顆她辨別不出品種的樹幹,一口接一口下去,那棵樹最外麵部分的樹皮就少了一大塊。


    就是這麽巧,在薑嫿看清楚老人動作的同時,老人忽然抬起了腦袋。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呢?雖然夜色有些妨礙人的視力,可借著絲絲月光,她仍能看出對方滿臉髒汙,顴骨突出,像極了她曾經在一些影視作品中所看到的難民形象。


    似乎是老人的年齡給了薑嫿勇氣,也似乎是老人矮小瘦弱的形象給了薑嫿勇氣。


    薑嫿想著自己雖不是什麽女漢子,但到底因著身體不好,這些年健身房的會員她就沒有斷過,即使工作再累,她也堅持每周鍛煉兩到三次,沒道理體能拚不過這樣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


    再則她手中此刻持著菜刀,眼前又有關著的窗戶做緩衝,就算這古怪的老人不懷好意,勝利的天平應該也是偏向於她這一邊的,她於是先發製人,將手中握著的刀柄向前伸了伸,麵色嚴肅的大聲道“你是誰?幹嘛的?這麽晚了在我家後山是想幹什麽?”


    饒是薑嫿設想了千萬種對方的反應,也沒有想到她的色厲內茬居然加倍成功的糊住了老人。


    與她目光對視,老人口中原本緊咬的樹皮一下子掉落到了地麵。


    下一秒,她便看到了老人喉頭一動,緊接著對方‘砰’的一下跪到了地麵衝她磕了一個響頭。


    因著老人這一係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迅速,薑嫿來不及製止對方這磕頭的動作,隻是在看到對方磕過一個頭後還想繼續第二個,她再承受下去恐怕得夭壽了,趕忙開口道“別磕了,迴答我的問題!我剛剛聽到了你的嚎叫,證明你是會說話的,你再不吭聲我就要報警了。”


    她話音剛落,老人卻再一次低下了頭似乎想要把腦袋往地麵上撞,隻是這次伴隨著他動作的,還有他略有些喑啞又焦急的聲音,“貴人,不要啊,千萬不要報警啊”。


    見此,薑嫿飛速開口“別磕了,你再給我磕一個頭我也報警!”


    老人的腦袋生生止步在距離地麵兩三厘米的地方,雖沒有按照既定的軌跡磕下去,但也沒有抬起頭來,而是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道“貴人,求您別報警啊……我沒偷摘您山頭上的任何果子,就是餓得不行了,想啃點樹皮墊點肚子罷了。我也不是啥壞人,您應該也看報,知道今年豫省先是大旱,後是蝗災,我家就是在豫省下麵一個村子裏當地主的,其實本來我這樣的人家是不用逃荒的,隻可惜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家裏的長工跟佃戶合起夥來把我家的糧倉給霸占了,讓我們家人要麽滾,要麽死。我沒辦法了,才帶著一家子人出來搏個生路。但是出來倆月了,我婆娘死了,二房跑了,兒子孫子全被抓壯丁了,就剩下一個孫女兒今兒中午也餓死了。我不想讓她曝屍荒野,被那些餓極了的災民……”


    說到這裏,老人再一次嗚咽哭了起來,半響,才抽搐著繼續道“所以我跑到深山溝溝子裏,挖了一個坑,把她給埋了。把她埋了之後,我那會兒也不想活了,就在她的墳頭前麵找了個歪脖子樹準備把自己吊死去陪她算了,可惜的是,那矮脖子樹可能長久沒喝水了,樹幹脆的很,沒等我咽氣,那樹枝子就斷了。”


    “我沒用,樹枝子斷了後就再沒有勇氣第二次在歪脖子樹上打結了,隻是可能是這一吊吊糊塗了,我明明是按照來時的路下山的,可我走啊走,走啊走,越走越不對勁,然後就走到這兒來了。我沒了力氣,又看到這到處都是枝幹茂密鬱鬱蔥蔥的的大樹,才鬼迷了心竅,偷吃了您家的樹皮,您不忿是應該的,但求您千萬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啊,我一把老骨頭進了那裏挨不了幾天不是什麽大事,您送一個人進警局,少不了得給那裏頭的人塞點好處,這才是不值。”


    老人用了一些說話的技巧,並在心底祈求眼前的小姐不是那等鐵石心腸之人。


    然而等了快有三兩分鍾,他都沒有等來這位小姐對他的‘判決’,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忍不住再次開口“為了我一個老東西您不值當這麽做啊!”


    這次話音落,他終於等到了這位小姐的迴應。


    隻是這迴應並非是對他的‘宣判’,而是向他提問了一個眾所周知的問題,“現在是哪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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