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也是覺得百姓不敢招惹他們,所以一直挺輕鬆的。


    有那走在前麵的災民下山後,看見山腳下停了數十輛馬車、樹上栓著好些馬匹,而那些人更是各個穿著華麗,再聞聞空氣中食物的飄香,咽了咽口水便走不動路了。


    沈書堯自從和靖王動手後,歇息時兩方人馬都是各自安營紮寨,這不便一左一右在道路的兩邊修整。


    靖王那邊的人身穿官服手持彎刀,古代百姓最怕的就是官府之人,隻匆匆看一眼便不敢多瞧,反倒是對著依依他們這邊打量了又打量,有那膽大的想往前討口水,還未靠近多少便被一排亮刀護衛嚇住。


    喬家護衛長長得人高馬大,也是教導喬家護衛的武師,提刀一喝聲音響亮又震耳,“退後,靠近著者,殺無赦。”


    有那膽小的被嚇退,也有那膽大的在旁邊躊躇卻並不離開,喬家護衛算上大小明他們四人才三十來人,還並非全部都是男子,裏麵也有女護衛。


    與對麵全是身穿官服統一男子的官差相比,他們這邊瞧著便是弱勢一方。


    葉沐霖瞪了眼護衛長,對著一個小孩子招手,"來,到姐姐這裏來,姐姐這裏有糕點。"


    先趕到的災民一見情況便蜂擁而去,嚇得靖王安排保護葉沐霖的兩侍衛拔刀威脅他們退後。


    好在災民隻是跪拜在葉沐霖麵前求食物,並未有衝動舉動。


    葉沐霖反被侍衛的行為嚇了一跳嗬斥兩人,轉而對著災民溫聲細語,“別急別急,都有。”


    葉沐霖還是與之前一樣,碰見災民便要安撫一番,給些吃食給點藥什麽的。


    每次看災民跪拜葉沐霖,那場麵依依都覺得像邪/教開會,葉沐霖就是那邪/教/教/主。


    以前見此情況她隻是翻翻白眼,善心發就發唄,跟她又沒關係,但這次她卻不讚同葉沐霖繼續發善心。


    沈書堯比她快一步開口,“南決,通知靖王,若不想賑災糧出事便讓他看好這個女人。”


    隨著災民陸陸續續下山,原本護衛來報說是三百來人,可目測怕是遠遠不止。


    災民人數太多可不是好事,他們隊伍婦孺居多,若是那些災民鬧事恐怕控製不住局麵。靖王他就沒指望過,他別把賑災銀賑災糧丟了就不錯了。


    有沈書堯的警告,靖王這次也沒有由著葉沐霖發善心了,因為他也發現災民實在太多了,若是這些災民鬧事,他手裏這些人能不能鎮壓住都是問題。


    “他們一路從汝州乞討受盡苦頭,我不過給口吃的,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為何不可以?之前也不見你阻止我,我原以為你是支持我的。”


    被靖王拉著到沈書堯他們這邊,葉沐霖嘴裏還在不滿喋喋不休。


    依依冷笑,指著災民堆,“看看你剛剛發的散心。”


    那被葉沐霖給了糕點的幾個孩子轉頭就被人哄搶,孩子哪兒搶得過大人,瞬間被打倒在地,連衣服都被抓毀,有那有母親的還看護一二,那沒父母親的隻能被欺負,哭也沒人在乎。


    而那些災民見葉沐霖心善便撲過來想求更多,更是不顧護衛阻攔,直到被護衛砍傷幾個最衝動的才消停下來。


    葉沐霖呆呆的看著瞬間就鬧出人命的場麵,“你們為什麽殺人,他們不過是想求口吃的。”


    依依:“……靖王,你們的人馬在對麵,麻煩帶著她迴去,不要跟我們這些兇殘的人呆在一起,會汙染了她這朵純潔無瑕的白蓮花。”


    關鍵時刻靖王還算理智,吩咐身旁跟著的侍衛,“讓他們把馬車趕過來,同時傳令下去,都禁戒起來,膽敢有人靠近馬車者殺無赦。”


    若是賑災銀賑災糧食都沒了,他還賑什麽災。


    對於靖王這無恥的行為,依依都無力吐槽了。


    最先下來的人大約三四十人,然而隻這些人就敢撲上來,隨著後麵災民陸陸續續下山,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少說有百來人。


    靖王神色也凝重起來。


    依依突然從包裏取出口罩戴上,並開口吩咐道:“紅袖,讓大家都把口罩戴上。”


    在發現災民後,依依便將自己的背包背上了,其實除了幾個伺候的丫鬟其他人都隨時包不離身,畢竟包裏裝了他們各自所有的物品,而且這背包也好用,還貴重,可舍不得放馬車裏,丟了怎麽辦。


    當初在國公府時繡娘招的多,這些東西都做的多,迴到喬家後挨個分了還剩餘十來個,得到背包的人都在包上繡了自己的名字,不怕混淆。


    隨著喬家眾人將口罩戴上,統一的白色口罩,將一張臉遮去一半,這古怪的模樣讓災民瞧了又瞧,也很忌憚。


    靖王見過這東西,邊牧拿迴來的包裏裝了十個,當時不知用處不過邊牧說每個包裏都有,此時才發現那兩條線是套在耳朵上的,“這有何用?”


    喬老夫人戴上發現原本空氣中那股酸臭味兒被擋了不少,不過還是小聲開口:“依依,災民也是人,我們這般嫌棄他們是否做的太過分了。”


    葉沐霖深以為然。


    依依看了眼災民聚集的方向,“汝州水患死傷無數,天氣這麽炎熱屍體腐敗度高,誰能保證從汝州來的這些人身上沒有帶病?”


    沒說瘟疫都是怕嚇到人,畢竟在這裏一場瘟疫真的是伏屍百萬。


    靖王聞言當即色變,沈書堯不想給,到底還是遞了一個給他。


    依依見靖王在看自己,直接拒絕,“不給白/嫖。”


    靖王:“……我用玉跟你換。”從葉沐霖那兒知道她喜玉。


    這次靖王既沒扯皮也沒想賴賬,立馬就讓人取了一個錦盒來,打開錦盒,裏麵裝的是一根通體碧綠的玉如意。


    帝王綠呦~


    依依自小收集玉,帝王綠也見過不少,但是像這根有小兒手臂粗/長,且完整的帝王綠卻是少見,當即拍板——換。


    這邊剛做完交易,那邊災民幾乎都下山了,山路口不再看見有其他災民出現。護衛迴稟說有三百來人,然而沈書堯他們目測卻有近四五百人,所有人表情都凝重起來。


    “發現了嗎?這些災民似乎都挺年輕的。”依依打量這些災民,同身旁的沈書堯說道。


    沈書堯沉了沉眉,“嗯,沒有老人。”


    被沈書堯這麽一說葉沐霖才發現那些災民裏還真沒有老人,有些不解,“沒有老人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喬老夫人隻看到那些衣衫襤褸的孩童,那般小就跟著父母逃難,“唉,天災害人呢,可憐見的。”


    喬六爺活了一大把年紀,行商多年,年輕時也跟著在外跑過商,什麽沒見過,就算沒見過也聽過不少,“喬福,把桐兒他們看好了,都警醒些。”


    “是,老爺。”喬福也是跟慣了喬六爺,轉瞬就傳話下去。


    靖王也直覺不妙,他雖然自小在上京長大,然而皇家人那個不是長了一顆七巧玲瓏心,在迴想他們從青竹縣到現在一路上見過的災民,除非是那家裏老人遇難的,不然都會有老人隨行。


    先帝重孝,荊國對於不孝子懲罰是最嚴的,這麽多災民竟然不見一位老人,事出反常。


    災民那邊也注意著貴人馬車,發現這些人都在臉上戴了一個白色的布,不明白對方什麽意思,再看對方手持刀劍一臉警惕的樣子,雙方一時間僵持,誰也沒動。


    突然,災民中的婦人和孩童哭著跑向依依他們,侍衛和衙役還有護衛揮刀嗬斥製止他們繼續往前,可那些婦人和孩子迴頭看了一眼,不顧刀劍繼續跑,伸手還要去抓扯侍衛。


    侍衛衙役還有銀甲兵都懵了,對方全是手無寸鐵的婦孺,他們再恃強淩弱對孩童和婦人還是有些心軟的,無奈被逼的後退,也有那提刀傷人的,可婦人和孩子太多了,還都不管不顧往前衝。


    喬家這邊倒是不慌,護衛統一拿出藥粉,靠近就是一把藥粉將人迷暈。


    靖王開始審視起沈書堯夫妻,他是知道葉依依身邊有個會醫術的丫鬟,沒想到竟是早早就配了迷藥,還給了護衛,難不成他們早就料到會這樣?


    葉沐霖驚訝的捂嘴,明知他們有刀還要衝上來找死,“她們不要命了嗎?”


    沒人迴答她。


    四五百災民,婦孺就有近兩百人,婦人孩子衝了幾次,喬家護衛分散人到衙役中,用迷藥將這些人迷暈,然而迷藥終究是有限的。


    喬六爺眉頭緊鎖,“山林不好走,進去迷路了反而糟糕。馬車能帶著人跑,偏偏前麵是上坡路估計也跑不快。看來隻能退迴到先前歇腳的小鎮。”


    沈書堯拇指輕輕摩擦輪椅的扶手,“人數這麽多不像臨時起意,算著我們的腳程剛巧在威虎山碰麵,定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有預謀而為。”


    一路上都沒被劫,偏偏到了這裏遇到大批災民,說小鎮沒人勾結都不信,因此小鎮也不安全。


    喬六爺眉頭緊鎖,知曉情況大為不妙了。


    而災民那邊,婦人和孩童之後是男子,有年輕的有壯年的,這些人與力氣小的婦孺不同,長年累月在田間地頭勞作,力氣可一點不小,扛著棍子、扁擔或鋤頭便衝向擋在最前麵的侍衛。


    侍衛麵對這些人可不如麵對婦孺心軟,提刀便殺,雙方打開了,對方死傷慘重,護衛也有受傷的,靖王手下的人和喬家護衛加起來也不過才百十來人,對方人數比他們加起來都多幾倍。


    靖王的侍衛還有銀甲兵還算好些,都有功夫底子,衙役們除了那捕頭其餘的不過學了幾招腿腳功夫,一對一還好,人多了他們便不是對手,受傷也最嚴重的。


    不知誰高喊了一聲,“他們沒藥了,兄弟們上,金銀財寶女人誰搶到就是誰的。”


    原本衣衫襤褸的災民,突然從牛車底下、推著的板車裏抽出刀來,嚷嚷著就揚刀衝向侍衛們身後的女眷、馬車貨物來。


    靖王身邊的公公和貼身侍衛緊緊護在其身前,公公還勸說,“王爺,這些人瘋了,你和葉大姑娘快走。”


    靖王抬腿就是一腳將他踹開,他一走這些賑災糧還守得住?


    災民太多,經曆前麵兩波,後麵衝出來的人手上都會點功夫,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災民,再看行事作風殺人越貨的熟悉樣,瞧著倒是挺像土匪的。


    沈書堯讓東嶺將他的弓箭拿來,災民中有人煽動,他就盯著這些煽動的人殺,嚇得對方躲在人群後麵不敢再開口。


    然而災民實在太多,還都有刀,一個護衛至少要對上好幾個災民,這般下來他們自顧不暇哪裏還能保護身後人。


    喬家這邊手無寸鐵的婦孺又居多,一些土匪見著穿著幹淨靚麗的女眷就大笑衝過來,嚇的女眷和孩子大叫,想跑卻發現不知何時四周都出現了土匪,隻能聚到一起。


    眼見著那些土匪要到近前了,紅袖揚手一條水袖出去,而被水袖碰到的人猛然間就倒地了,綠蘿則抽出一把軟劍殺人,還拉了一把跌倒的紫霄。


    紫霄被扔到後麵女眷堆裏時都以為自己看錯了,她與綠蘿和紅袖一起生活了有六年,竟不知二人如此厲害。


    混戰中,一婦人的聲音淒慘悲苦,大叫大喊找自己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一土匪抓起婦人就將她推出去擋刀,“嘿,這些女人可真好用。”


    咻的一聲,沈書堯一箭射穿那土匪的胸膛,那土匪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自己胸口的箭尾,直愣愣倒下去。


    而這樣的情況還不少,這些土匪拉過婦人、孩童就去擋刀擋劍,行跡令人發指。


    依依原本一直坐在椅子上,此時放下背包起身,抬手在喬六爺、喬老夫人還有喬氏的脖子上分別紮了一針,速度之快他們根本反應不及便暈了過去,三個小的距離她遠夠不到便沒管了。


    沒等沈書堯開口問及原因,依依已經一個飛身衝向人群裏。


    喬家護衛裏有八名女護衛,算上紅袖和綠蘿是十人,不知是男人的劣/根/性還是土匪都覺得女人好欺負,七八個人圍著三個女護衛打,嘻嘻哈哈看人垂死掙紮。


    依依一腳踹在一土匪拿大環刀的手上,刀被踢飛,迴身又是一腳踹在那土匪的胸口,踢得土匪當場吐血而亡,而後速度極快解決其他土匪,整個過程仿佛被放慢了一般。


    “退下。”話落三個女護衛捂著傷口轉身往迴跑。


    依依落地站住腳,抬起手接住那被踢飛又落下的大環刀。


    大環刀手感很好,比一般的大刀重一倍,長三寸。


    “三弟(三當家、三哥)。”


    “你敢殺我三哥,我要殺了你。”


    “給三當家報仇。”


    依依唇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純粹絕美,而後單手提刀挽了個刀花兒,雙手握住刀柄,隨著那些說話人衝向她,腳尖離地一個旋轉橫切,幾顆頭顱飛出。


    而這僅僅不過隻是一個開始。


    土匪與護衛的廝殺,極少有人會砍掉對方頭顱,因為這樣實在太消耗體力了,能一刀一劍傷到要害都是高手。


    原本被土匪人數碾壓的廝殺,因為一抹淺粉色的亂入,情形瞬間轉變,那妖嬈的身姿殺人沒有技巧,就一個字‘砍’且隻砍頭顱,刀起刀落便是人頭落地。


    土匪也是人,雖然幹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然而遇上這樣蠻狠的人他們心裏也發怵,有那不怕死迎刀而上的,刀與刀刃的觸碰,不止是頭飛出去連刀也斷成了兩半。


    不過十數息的時間,地上不完整的屍體就堆了一片,有那膽小的直接嚇的棄刀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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