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還是不殺?這是個問題。

    她低笑一聲,閉上眼。

    房外的侍衛在五步之外,麵無表情,隻是幾人都盯著地上一點,仿佛那裏有什麽寶貝。

    “你放開我!”

    “怎麽,不想和那些,男人比較一下麽,當初你在我的床上有多熱情,嗯?”

    “嗚啊……你這個混蛋……痛!”

    “你真緊,怎麽,那些男人沒有滿足你,痛麽,是很爽吧?”

    “……滾開,我是南朝使節,你不能……唔……唔啊!!”

    “賊人,上的就是你這南朝使節,他們把你送過來,不就是讓朕玩的,讓朕看看風月大家的掌櫃,玩起來和別人有什麽不同,也不過如此。”

    “不……不要……”

    “你還是這麽口是心非,和以前一樣在朕身下扭得那麽淫蕩和厲害。”

    身體的撞擊聲,細微的哭泣和破碎的痛苦呻吟聲交織在一起。

    她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餘什麽,隻覺得那些難以忍耐的一切像巨浪裹挾著她的靈魂,一點點攪拌,磨碎。

    天邊微明。

    門外幾乎僵硬的侍衛才看到,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熟悉的健碩的身影帶著一身黑暗氣息跨出來,侍衛們恭敬地低下有些僵硬的頸項。

    “今夜之事泄露了,你們自行了斷。”

    “是。”

    痛,渾身都痛,像是被十匹馬的踩踏過去的難以忍耐。

    還有便是疲憊,直到下午,她迷迷糊糊間覺得有人打開門,又放下了什麽以後迅速地退出去,才勉力睜開眼睛,看到不遠處的那桶熱水。

    她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爬進水裏,才清醒過來,看著自己一身青青紫紫,慘不忍睹,咬牙:“王八蛋!”

    不能下手折騰人,就隻能等著人折騰自己,果真是條名言。

    指尖的毒是剝皮蝕骨,剝不了別人皮,刨不了別人的骨,就隻能剝刨了自己……

    清河苦笑,把臉埋進手臂間。

    不能下手,這些毒是留到逼不得已時的退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毫無顧忌地敢動南朝隨使……

    鳳皇兒,她也不能不顧忌著。

    比起三年多前的自己,最大的長進便是——忍。

    可是……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忍耐到什

    麽時候。

    夜裏,疲憊的再一次睡著不久,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床前,自己的雙手再次被擒住,口鼻間滿是他霸道狂熱的氣息,幾乎要窒息。

    再一次重複前一夜的……折磨。

    “嗚……。”隻是這一次,她連嘴都被綢布塞上。

    不要,不要讓我恨你……

    她隻能紅著眼死死地瞪著他,卻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那動作間依舊毫無溫柔憐惜。

    夜複一夜,五天就這麽過去了,她不再說任何一句話,即使他在她身上肆虐了一夜和冷嘲熱諷。

    清河有些木然地看著窗外,沉默地忍耐著身上人的律動。許久,他翻身下床,看著床上的人兒,不知為何輕和一聲,才轉身離開。

    又過了不知多久,清河再次感覺到門再一次打開,她閉著眼,懶懶的,連理都不去理。

    還要不夠麽?

    遲早有一天,這男人會得陽痿。

    “清河?”黑暗中,來人壓低小心的聲音讓清河陡然一驚,竟然是……

    “阿麟哥?!”她下意識地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實,正想把臉也轉向牆麵,卻忽然覺得可笑。

    為什麽躲避,因為不想自己的狼狽被他看見?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他大約,不會不知道的,這滿室的淫靡氣息,還能蓋得住麽?

    清河自嘲地閉上眼。

    “清河……。”隱約地借著模糊的光線,他看見她在薄薄月光下蒼白的臉和狼狽淩亂的床,這一幕刺得司徒麟心底狠狠地一痛,就算知道她和皇帝的關係,可是依然嫉妒和憤恨得難以忍受。

    依然會……

    “他竟然這樣對你,我要殺了他!”幾乎不能壓抑的憤怒在心中爆發,讓司徒的聲音陡然冷了十度,迸出凜冽的殺氣。

    他一直找尋的,小心保護,都舍不得碰的人兒,竟然被人這樣作踐,讓他恨得手裏的劍都微微顫抖。

    “阿麟哥,別去。”清河的手覆上他的握劍的手,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

    “對,我先救你出去,我絕不會讓你呆在這個該死的鬼地方。”司徒麟轉過身,正小心翼翼地抱起清河,卻被她緊緊地拉住衣襟。

    “不要衝動,阿麟哥,我們還不能和強大的北朝決裂,這裏是他的地盤,起了正麵衝突,吃虧的是我們,我們不能這麽做,是

    我當初高估了高朝使節身份對他們的顧忌,才會這樣!”

    清河的語氣有些虛弱,卻條理清晰,無比冷靜。

    司徒麟握緊了手中的劍,心痛地抱緊了懷裏的人,眼底閃過陰鶩:“你不能讓一個男人看著他的未婚妻被人這麽糟蹋,卻無動於衷,我們殺出去,藏酒山莊的勢力足以……。”

    “民不與官鬥,何況是皇帝。”清河無奈苦笑:“就算你不在乎藏酒山莊被毀的危險,我卻不能不顧忌著鳳皇,他不會跟我們走的。”

    鳳皇……司徒麟的眼神暗了暗,如果他帶著清河走,就不需要再看見他,也許就可以和清河遠走高飛,便是……

    “我不能再一次什麽也不說的,就這樣拋下他。”清河長歎,臉偎依進那個抱著自己的寬厚懷抱,淡淡的竹葉的氣味,清澀的香氣,仿佛那些靜好歲月還在眼前。

    “你……還愛著皇帝麽?”靜靜地抱著她許久,司徒麟忽然輕聲問。

    片刻後,清河幽幽地一笑:“曾經,我以為他是我一世的保護者,給我一方天地,曾經我也嚐試過努力地隻是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就什麽也不求,像所有女人一樣說要離開,心底卻盼著他能拉住我,抱著我,讓我感受到他隻屬於我,安慰我,像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樣平等……甚至想要輔佐他、保護他、念著他、想著他。”

    她曾經偷偷想過要不要為他努力地,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變曆史,改變那個慘烈結局,她將鳳皇護在身邊,甚至在心灰意冷時,都想要將鳳皇帶離皇宮,除了為了鳳皇,更大程度上是為他……真是蠢啊。

    她蘇清河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不但成為了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還和瓊瑤小說裏的那些可笑的女主角一樣在受盡折磨的時候,依然努力地想要靠近男主角,百折不迴地為他做盡一切,還自以為瀟灑。

    “可惜,人類一思考,佛祖就發笑。”改了下那句現代哲學名言,清河自嘲地笑笑,她似乎,還是什麽都沒有改變。

    可是,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她總會讓那些害過自己的人,一一付出代價。

    比如,現在,機會不是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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